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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直、为人正派,特别是那坚韧不拔的性格。他;不管遇到什么事,也只不过略微想想而已。今天也不例外,他只是极力思索了一刻钟,就天开云散了,并笑哈哈地对来人说:“是甜的,还是金黄金黄的呢,一点也不苦不黑。”
他说调调工作岗位有利于工作,这是正常事,是应该的,这是领导重用他的表现呢。来人也说调动其实是好事,况且,有才有智的人,才有能力去改变落后面貌呢。
成毅摇摇头,眼光又落在了妻子的相片上沉默着。
良久,来人开口:“我走了,成毅,祁斌要我速来速回。”
“速来速回?难道怕见人?”
来人没吭声,只是向成毅眨巴着难以言谈的目光。
成毅也没挽留,他,轻松愉快地笑谈着送来人上路。翻身呆坐在办公室桌前苦思冥想,想起自己到这里几年来,简直是废寝忘食不辞劳苦,忠心贯日地工作着。他培养了教员,送走了学生,为学校争得了荣誉。连同老师们的生活小事、婚姻大事,都在他关心的份内。他不但重用和他意见相同的友人,更注意起用与他意见不同的同事。特别是对跟他仇视的男女,如刘德良和张妞魁;都培养他们入党的入党;转正的转正。谈到张妞魁,成毅自那次风雨之后,与她的见面不答不理。张妞魁虽然托人送上了转正申请;但她觉得毫无希望。她暗想:“爱色者嫌我冷漠,正人君子嫌我讨厌。”可她哪想到自己三生有幸,却遇上了多谋善断明镜高悬的领导。当她听到转正佳音,喜泪并流,并喃喃自语:“多好的领导,领导多好……”
成毅环视这个朴素大方挂满奖状、锦旗、镜框的办公室。透过玻璃窗再瞧瞧整齐干净,洒了满院如银似的月光的校院,对于那一切一切,他都留恋不舍。然而,不管这地方怎样爱戴自己,自己与它怎样难舍难分,反正天一亮,就得服从命令听指挥,速到新岗位。他和衣睡下,文星的影子柔枝嫩叶,儿子的欢蹦乱跳令人可亲可爱。
“唉!人呀;顺利时总是顾不得家,家;好像是忧伤时的避难所,嗷!真不应该。”
他,决心先回家去。
冀文星奇怪的是,没听说成毅有什么惩处、嘉勉、调整之事。反而自己被调到了更偏僻的峡沟小学。这儿曾经是成毅的支农地。
“这些狗官,故意拆散好班子,如果咱们的班子不好的话,他们才不闻不问呢。”利伶梅不快道。
“你快倒霉了,反领导就是反党。”高伟老师制止。
“一个领导能代表整个党?真是猪八戒戴花自觉自美。”伶梅更理直气壮地高声。
“人家领导对文星是重用呗。”五年级班主任老师笑道。
“你还在幸灾乐祸?”利伶梅睥了他一眼说那个遥远的、穷困的峡沟小山村,原来是两个人的岗位,后来学生人数逐渐减少了,领导上,就把这个学校交给本村的一位年轻的女民办。公办没人肯去,只好欺负文星这个弱者。
“喂!文星,以我看,是不是咱们那次惹了祁斌?你答应为人家办的事,办了没有?可不敢失言呀!”伶梅又凑在文星耳边悄声。
“那是些毫无意义的笑话,还值得一提?”文星强打着笑脸说。
利伶梅抿着嘴笑了一会儿,又捶打着文星前仰后合。高伟老师他们也莫明其妙地哈哈着。文星只好无可奈何地应和;并握住伶梅的双手带着哭腔说:“伶梅,多亏咱们还在一个联校;否则,想见面可就有年无日了;松树落叶子了啊!”
伶梅听之眨眨泪眼默默点点头。
文星表面上看去软弱娇嫩,内向性格却硬得很。每逢遇到大小事,她总是这样想:“既来之则安之,你为事情着急,事情可不为你让路,你死了也活该。”
她对事物总是用一分为二的观点去分析,更会给自己开心,认为这次调动说不定就是对自己的重用。因为在那山区艰苦的单人岗位上,人们有段笑话说得好,上至校长下至做饭的,这么多的头领都是一个人担任,确实得个强手去承担呢。特别是农村的群众家长工作,人们戏称为比外交部长的工作还难做,实在得个有头脑的人哩。文星尽往好处想,想着想着脑海就亮了,心中就乐了,眼前就出现了光明大道。
文星虽然自解自劝,欣然自喜,但还是含悲忍痛,在全校师生恋恋不舍的簇拥和涕泣中离开了圣林小学。
冀文星离开圣母庙院,几步一回头,留恋着那仙境般的圣林圣地。
春和景明的大路;助人们爽步而行。文星呢?竟觉得风冷日寒,不住打着冷战。但她找到了原因:并非外因不暖,而是内心受凉。她觉得有点感冒,但感到这不是一般的伤风病,而是心病,是内心的疾苦,是受了人间红尘河恶浪的扑面辱打而战战兢兢。
她低着头漫步。
忽然,家庭观念,儿女情长,又浮现在她的脑海中,同时,耳里似乎听到了儿女的娇声:“妈妈,您为啥这么多时间不回来?我们想您……”文星的脸上立刻现出笑容,高兴将要亲热地拥抱孩子们,她,精神上来了,脚步加快了。
咚!叭!
迎面突然停下一辆自行车,她抬头一看,吃了一惊,啊!是成毅。
他,既没开口更没远远喊叫。他,满脸的不高兴,还气喘吁吁地,特别是与她面对面好像陌生。
文星自然也停住脚步一言不发;夫妻俩就像两尊泥塑直挺挺地对视着。好大一阵。文星计划要迈步,被成毅拦住问:“你要去哪儿?为甚躲我走?你,你居心何在?”
“是你躲我?还是我躲你?是你居心不良?还是我坏了良心?你还问我往哪儿?我是回家的方向,而你却与我背道而驰,我还没有问你哩!”
文星说完抢道而行,成毅随后跟来,两口子一前一后,爬上坡,迈下梁。好像戏台上表演推小平车的演员,弯一阵腰,挺一阵胸,步伐协调又轻盈,虽然呼呼喘粗气,可是紧闭嘴巴不吭声。
一进家门,父母的怨声,孩子的哭声,令人极度烦闷和苦恼。
文星一看见孩子们,泪水涌泉而出,并紧紧地拥抱着女儿继兰,母女俩的泪水流在一起,变成一根长长的割不断的深情丝。
“快歇歇吧,文星,不要又叫孩子缠住你,身体要紧喽!”成毅笑嘻嘻地说。
文星仍抱着女儿斜瞟了他一眼问:“你不是到东路有事吗?为啥又返回这西路的家乡干什么?”
“我是计划去叫你回家的呀!”
“谁不知道你脑瓜子转得快,变个这调算什么难。”文星“哼”了一声冷冷道。
“你不是更灵嘛,不然哪会这样质问我,”成毅哈哈大笑道。
文星瞅着成毅的举止,竟感到是假惺惺的;看到成毅的笑脸是虚伪的;听到成毅的出言吐语是狡猾的。她好像看见了偷斧子的人,连闭着眼睛都意想他是寻花问柳的混蛋。
晚饭后,文星阴沉着脸执意要和婆母一起休息,言之身体不舒。
“文星,这么多时间没见面,你竟能这样对待我,你……”成毅不快道。
“我?我已预感到你不需要我,甚至在厌烦。”
王成毅听之,眼前立刻闪过邢东俏和他的季全玉。但他总觉得文星不会彻底明白详情的,也想到文星免不了听见人们的说三道四。他沉默良久,凑近妻子痛楚道:“文星,不要说风凉话了,我,我已被调到更遥远更艰苦的地方去了。”
文星听得心里“咯噔”了一下,一肚明白了。啊!祁斌终于下了毒手。她断定,即使是大阎王的命令,但也少不了小鬼的阴谋,这就是祁斌所说的“大事化小”的所谓人情。这一切一切成毅哪能知道呢?而她,哪能告诉他呢?只好将苦水咽回肚里苦在心头。她虽然对他怀恨,但一听这“遥远而艰苦”的岗位,又不由为他担忧。她闭着眼睛喘着气,紧握拳头一个劲地在枕头上捶击。
“你怎了?”成毅惊问。
“没啥,有点累,唉!成毅,我也调了。”文星仍闭着眼回答。
“调哪里?”
“也是很远很远的山村,还是你的熟地方呢。你代我办手续去吧。有可能的话,请你要求允许咱俩到一处工作。”
成毅勉强点点头。
第二天,王成毅一早就上路了。家离领导办公室只不过几里路,成毅出门时兴致勃勃,归来时没精打采。
“怎么样?你能近点吗?我能跟你吗?”文星急问。
“妄想妄想,你如果是我朋友的话,说不定还可以,可惜是夫妻。”
文星“呸”地唾了一口说:“尽是那些喝缸水狗官的政策。照这样,天下的男女就悄悄交朋友好了,结婚反而带来不利。”
“别唠叨了,说甚也是白的。人家要我明日就接任新岗位的工作。要你必须到峡沟。”
文星愣然凝视着手续。她,呆怔,呆怔了一大工夫,突然问成毅说:“这手续是谁办理的?”
“祁斌。”
文星听之沉默了。
成毅圪蹴在地上,两条胳膊抱着膝盖,两只呆呆的眼睛望着窗外的蓝天,叹口气自语:“到遥远的地方,到艰苦的环境中去,更能获得丰富的知识,获得真才实学,炼得真本领硬骨头。”
文星没注意成毅仍在精神饱满暗下决心。她,两手托着下巴,两条胳膊肘拄在一张小桌上,模糊的眼帘下,跳动着祁斌和邢东俏一伙的影子,耳边响着祁斌那句:“你是群众?你是被告者的家属!”啊!她明白了。这次的调动可能与成毅一同受惩处吧。
文星的判断却错了………
十
峡沟小学校位于峡沟村最边沿的一块坡地上,既没院墙更没院门。东边的家户房屋顶东墙。西边的煤矿烟囱顶西墙。南边的杨柳河身顶南墙。北边连教室一共三小间房屋,办公室兼教员室只有半间大的地盘。出乎文星预料的是;眼见要比听说的条件好得多。这条件并非是“条件”好;而是处处闪烁着园丁辛勤劳动与聪慧的光芒,因而令人观之爽心悦目,在这极平凡的境界里,却感到不平凡。
给她的第一印象就是教室宿舍整齐干净,学生们纪律很好。一个一至四年级复式班,比文星所见的中高年级的单式班还安静、严肃。与学生们初见面就能听到集体自觉喊“老师好”的声音。个别见面更是彬彬有礼。队员有队礼,非队员有学生礼。孩子们虽然穿戴破旧,却,人人一尘不染,个个活泼可爱。
教室里就像匠人粉刷整修过的家,实际是用白灰刷洗的,是师生的辛苦换来的。光线很好,明明亮亮。满墙的成绩栏布置得整齐美观。桌凳,虽用砖垛做腿子,但师生用灰泥抹得光光的,令人乍一看另有一种美感。
小小的教员室,虽然只有一张小小的桌子、一个凳子、一盘土炕,可是它的陈设十分讲究。一床铺盖叠得四棱见线,放在白白的席子炕上,概不显得破旧。连那一个小枕头,一把用黍头缚成的扫炕笤帚,也各有各的位置。
桌上的作业、瓷笔筒、喝水杯,也都各就各位。白底红花,清晰美观的笔筒和水杯,擦得锃亮。它们只能在桌子挨窗台的一角,不能由它们乱抢地盘。
举目环视一周:
一个后墙窗户大开着,翠绿色的沙布透进春阳,照射着整个屋子亮堂堂,不由使人深深地吸口新鲜空气。
特别令人欢快的是头顶上的一个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