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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是的,我们应当这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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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所以,我们的那个不冷静的部分给模仿提供了各式各样大量的材料。 而那个理智的平静的精神状态,因为它差不多是永远不变的,所以是不容易模仿的,模仿起来也是不容易看懂的,尤其不是涌到剧场里来的那一大帮杂七杂八的人所容易了解的。因为被模仿的是一种他们所不熟悉的感情。格:绝对的。苏:很明显,从事模仿的诗人本质上不是模仿心灵的这个善的部分的,他的技巧也不是为了让这个部分高兴的,他要是要赢得广大观众好评的话。 他本质上是和暴躁的多变的性格联系的,因为这容易模仿。格:这是十分显然的。苏:到此,我们已可以把诗人捉住,把他和画家放在并排了。 这是非常公正的。 因为像画家一样,诗人的创作是真实性很低的;因为像画家一样,他的创作是和心灵的低贱部分打交道的。 所以我们完全有理由拒绝让诗人进入治理良好的城邦。 因为他的作用是培育、激励和加强心灵的低贱部分毁坏理性部分,就像在一个城邦里把政治权力交给坏人,让他们去危害好人一样。 我们同样要说,模仿的诗人还在每个人的心灵里建立起一个非善的政治制度,通过制造一个远离实在的影像,通过讨好那个无法辨别大和小,把同一事物一会儿说大一会儿又说小的无理性部分。格:的确是的。苏:可是,我们还没有控告诗歌的最大罪状呢。 甚至它有一种能腐蚀最优秀人物(很少例外)的力量呢。 这是十分可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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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它如果真有这样的力量,的确是很可怕的。苏:请听我说。 当我们听荷马或某一悲剧诗人模仿某一英雄受苦,长久地悲叹或吟唱,捶打自己的胸膛,你知道,这时哪怕是我们中的最杰出人物也会喜欢它,同情地热切地听着,听入了迷的。 我们会称赞一个能用这种手段最有力地打动我们情感的诗人是一个杰出的诗人的。格:我知道,是如此。苏:可是,当我们在自己的生活中遇到了不幸时,我们就会反过来,你也知道,以能忍耐能保持平静而自豪,相信这才是一个男子汉的品行,相信以往在剧场上所称道的那种行为乃是一种妇道人的行为。格:是的,我也懂这个。苏:那么,当我们看着舞台上的那种性格——我们羞于看到自己如那样的,——而称颂时,你认为这种称赞真的正确吗?我们喜欢并称赞这种性格而并不厌恶它,如此做是有道理的吗?
格:说真的,看来没道理。苏:尤其是你假如这样来思考这个问题的话。格:怎样思考?
苏:请你作以下的思考。 舞台演出时诗人是在满足和迎合我们心灵的那个(在我们自己遭到不幸时被强行压抑的,)
本性渴望痛哭流涕以求发泄的部分。 可我们天性最优秀的那个部分,因未能受到理性或习惯应该有的教育,放松了对哭诉的监督。 道理是:它是在看别人的苦难,而赞美和怜悯别人——一个宣扬自己的美德而又表演出极端苦痛的人——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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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可耻的。 另外,它认为自己得到的这个快乐肯定是件好事,它是一定不会同意因反对全部的诗歌而使这种快乐一起失去的。 因为没有多少人能想到,替别人设身处地的感受将不可避免地影响我们为自己的感受,在那样的场合养肥了的怜悯之情,到我们自己受苦时就不容易被压服了。格:非常正确。苏:关于怜悯的这个论证法不也适用于喜剧的笑吗?你虽然自己本来是羞于插科打诨的,但是在看喜剧表演或在日常谈话中听到滑稽笑话时,你不会嫌它粗俗反而觉得非常快乐。这和怜悯别人的苦难不是一回事吗?
因为这里是相同地,由于你的理性担心你被人家看作小丑,因而在你跃跃欲试时克制了的你的那个说笑本能,在剧场上你任由其自便了,它的面皮愈磨愈厚了。 于是你自己也不知不觉地在私人生活中变成为了一个爱插科打诨的人了。格:确实是的。苏:爱情和愤怒,和心灵的其它各种各样的欲望和苦乐——我们说它们是和我们的一切行动同在的——诗歌在模仿这些情感时对我们所起的作用也是如此的。 在我们应当让这些情感干枯而死时诗歌却给它们浇水施肥。 在我们应当统治它们,我们以便能生活得更美好更幸福而不是更坏更可悲时,诗歌却使它们确立起了对我们的统治。格:我无任何异议。苏:所以,格劳孔啊,当你遇见赞颂荷马的人,听到他们说荷马是希腊的教育者,在管理人们生活和教育方面,我们应当学习他,我们应该按照他的教导来安排我们的整体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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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这时,你必须爱护和尊重说这种话的人。 因为他们的认识水平就这么高。 你还要对他们承认,荷马确是最高明的诗人和第一个悲剧家。 但是你自己应当知道,我们实际上是只许可歌颂神明的赞美好人的颂诗进入我们城邦的。 如果你越过了这个界限,放进了甜蜜的抒情诗和史诗,那时候快乐和痛苦就要代替公认为至善之道的法律和理性原则就成为你们的管理了。格:非常正确。苏:到此为止,让我们结束重新讨论诗歌以及进一步申述理由的工作吧。 我们的申述是:诗的特点既然是这样,我们当初把诗逐出我们国家的确是有充分理由的。 是论证的结果让我们这样做的。 为了阻止它怪我们简单粗暴,让我们再告诉它,哲学和诗歌的争吵是古已有之的。 比如,什么“对着主人狂吠的喜欢叫的狗”
;什么“统治饱学之士的群盲”
;什么“痴人瞎扯中的大人物”
;什么“缜密地思考自己贫穷的人”
,以及无数别的说法都是这方面的证据。我们然而仍然申明:如果为娱乐而写作的诗歌和戏剧能有理由证实,任一个管理良好的城邦里是需要它们的,我们会十分高兴接纳它。因为我们自己也能感觉到它对我们的诱惑力。 可是背弃看来是真理的东西是有罪的。 我的朋友,你这样说是吗?你自己没有感觉到它的诱惑力吗,特别是当荷马本人在进行蛊惑你的时候?
格:确实是的。苏:那么,当诗已经申辩了自己的理由,或用抒情诗格或用别的什么格律——它能公正地从流放中回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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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自然可以。苏:大约我们也要许可诗的拥护者——他们自己不是诗人只是诗的爱好者——用无韵的散文申述理由,说明诗歌不仅是令人愉快的,并且是对有秩序的管理和人们的全部生活有益的。 我们也要善意地倾听他们的辩护,因为,他们如果能说明诗歌不仅能令人愉快而且也有益,我们就能清楚地知道诗对我们是有利的了。格:我们如何才能有好处呢?
苏:不过,我的好朋友,他们如果说不出理由来,我们也只好如那种发觉爱情对自己不利时即冲破情网——不管这样做有多么不容易——的恋人一样了。 我们虽然受了我们美好制度的教育已养成了对这种诗歌的热爱,因而我们十分乐意能听到他们提出尽可能有力的理由来证明诗的善与真。 可是,他们如果做不到这一点,我们就要在心里对自己默念一遍自己的理由,作为抵制诗之魅力的咒语真言,以防止自己堕入众人的那种幼稚的爱中去了。 我们已知道,我们一定不能太仔细认真地把诗歌当成一种有真理作依据的正经事物看待。我们还要警告诗的听众,小心它对心灵制度的不良影响,他们让听从我们提出的对诗的看法才好。格:我完全同意。苏:亲爱的格劳孔,这场斗争是重大的。 其重要性程度大大超出了我们的想像。它是决定一个人善恶的关键。所以,不能让荣誉、财富、权力,也不能让诗歌诱使我们漫不经心地对待正义和一切美德。格:按我们所作的论证,我同意你的这个结论。 并且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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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别的人也会赞同你的话的。苏:可是,我们还没有论述至善所能赢得的最大报酬和奖励呢,你知道。格:你指的肯定是一个无法想像的大东西,还有什么别的比我们讲过的东西如果大的话。苏:在一段短短的时间里如何能产生什么真正大的东西呀!因为一个人从小到老一生的时间和时间总体相比一定还是非常小的。格:是的,无法产生任何大东西的。苏:那么怎么样?你觉得一个不朽的事物应当和这么短的一段时间相关,而不跟总的时间相关吗?
格:我觉得它应和总的时间有关联。 但是这个不朽的事物你指的是什么呢?
苏:你不知道我们的灵魂是不朽不灭的?
格:〔惊讶地看着苏格拉底〕:天哪,我真的不知道,可是,你打算如此地主张么?
苏:是的,我应当这样主张。我想你也应当这样主张。这没什么难的。格:这在我是很难的。 可是我还是乐意听你说一说这个不难的主张。苏:请听我说吧。格:只管说吧。苏:你使用“善”
、“恶”这两个术语吗?
格:我用。苏:你对它们的理解跟我一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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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怎么理解?
苏:一切能保存并有助益的是善,一切能毁灭能破坏的是恶。格:我赞同。苏:你觉得怎么样?是不是每一种事物都有其特有的善与恶,例如眼睛的发炎,整个身体的疾病,树木的枯朽,粮食的霉烂,铜铁的生锈?照我看,事实上一切事物都有其与生俱来的恶或病,你说是不是?
格:是的。苏:那么,当一种恶生到一个事物上去时,它不就让这事物整个儿地也变恶而最终消灭吗?
格:当然。苏:那么,是每一事物特有的恶或病毁灭该事物。 它假如不能毁灭该事物,也就不再有别的什么能毁坏它了。 因为善是无疑永不毁灭什么事物的,而既不善也不恶的“中”也是不会毁灭任何事物的。格:显而易见不能。苏:那么,我们如果发现什么东西,虽有损它的恶,但不能使它崩解灭亡,我们就可以知道,具有这种天赋素质的事物必定是无法毁灭的。 对吗?
格:看来是这样的。苏:因此,怎么样?有没有让心灵恶的东西呢?
格:的确有。 我们刚刚所列述的一切:不正义、无节制、无知、懦弱都是。苏:其中任何一个都崩解和毁灭心灵吗?请注意不要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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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了,别说,一个不正义的愚人在做坏事时被捉住了,这是被不正义消毁了。(不正义是心灵特有的恶。)我们还是宁可说:正象削弱和毁灭身体使它终至不再成其为身体的是身体特有的恶(它是疾病)
,同样,在所有我们所列举的例子里,生到一个东西上并留存在那个事物里起毁灭它的作用,从而让它不再成其为该事物的,是特有的恶。 是这样吗?
格:是如此。苏:那么,来吧,让我们也如此来讨论心灵。 不正义和其它内在的恶,能通过内在和长上去的途径以破坏毁灭心灵,直到使它死亡使它和肉体分开吗?
格:无论如何都不能。苏:可是,认为一个事物能被别的事物的恶所毁灭,它自身的恶不毁灭它——这类念头肯定是没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