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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的天,天上有两只麻雀在嬉闹,小得像两只苍蝇。他妈的,你们在闹什么闹?不是隔那么远,老子抓下你们来,挨个的强奸!广胜冲天舞动了两下胳膊。
一个满身香气的女人嗖地从广胜的身边掠过,广胜吓了一跳:连女人都比我忙!吸了两下鼻子,倒头来瞅这个女人圆鼓鼓的屁股。广胜有这个习惯,他觉得有屁股的女人才算得上性感……这个女人穿一件露出一大片脊梁的上衣,一条紧身裤短得几乎要暴露肛门,广胜忍不住叫了一声——美女啊!那女人吃了一惊,回过头来站住了:“哟,这不是陈总嘛!”
广胜怔住了:“你是谁?你认识我吗?”
那女人很矜持地往前走了两步:“哥哟,你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好好看看,俺是李秀桂呀!”
李秀桂?哈哈,这不是转秀魂还是哪个?广胜记得李秀桂以前胸脯很大,但没有屁股,现在,人还是这个人,但已然变化了不少,胸脯还在那里凸着,屁股有两倍胸脯那么大。广胜看着她的脸,仰面大笑:“哈哈!李秀桂!当阔太太了?”
李秀桂扭捏了两下身子,把两根头发一样细的眉毛往上挑了挑:“什么阔太太哟,我开了一家洗头房,还行吧……胜哥没事过去玩儿吧,老牛经常念叨你呢。”
没想到这么一根木头桩子,打扮起来人五人六的还真不赖!广胜盯着她猩红的嘴唇,心想,这真是造化弄人啊……看来老牛的指头养人!想到这里,广胜嘿嘿笑了两声:“行啊,回去跟老牛说,我也挺想他的……哎,你们那里有小姐吗?”
“胜哥,我正想问问你呢,”李秀桂把香喷喷的脑袋凑到广胜的鼻子底下,“胜哥,你认识的人多,能不能帮我找几个小姐?她们要是来了,不用在店里坐班的,有生意我给她们打电话……”
“得,你打住吧,哥哥我不干这样的事儿。”
“胜哥,不白让你干,给你提成……”
“还说?滚蛋!”
天晴了一阵就开始起风了,风粘忽忽的夹着雨腥气。要下雨了,我得赶紧回家把晾在外面的褥子收回来……有些东西必须收拾,正如我死后必须有人给我收拾残骸一样……广胜被自己这个突如其来的联想吓了一跳,身上冷不丁起了一些鸡皮疙瘩,唉了一声,揣起手机疾步往前赶。一个面目憔悴的半老徐娘擦过身边,眼角好象闪着点滴泪光,依稀看得出来她年轻的时候也曾美丽过,回头看她背影的那一刻,广胜很想知道此刻她在难过什么?她的心里在想些什么?
一辆出租车贴着广胜的身边滑行,司机探出头来问:“大哥,要下雨了,打个车吧?”
广胜没有理他,继续走。司机不甘心:“大哥,去哪里?”
“去你妈那个逼那里,你去吗?”
“神经病!我操你妈!”
“你给我回来!”广胜想去抓他的车门,没想到把自己闪了一个趔趄,好歹站住了,拔脚撵了几步又站下了。
“陈总,牌子拆回来了,我过去拿钱?”老吕给广胜打电话。
“老吕,实在对不起,我在胶州呢……”
“你别叨叨别的啦,刚才我给你公司打电话,小王还说你在外面吃饭呢……”
“好啦!我现在没钱给你!以后再说吧!”
“那好,我把牌子当废铁卖了。”
“卖吧……”
可能是空腹喝了不少酒的缘故,广胜忽然有一种想吐的感觉,蹲在树下好一顿干呕也没吐出点什么来,嘴角上搭拉着一溜鼻涕,站在那里很茫然,仿佛是刚从澡堂里出来似的没有力气。鼻涕淌到脖子上边很不雅,广胜想找点纸什么的擦擦,摸索了好久也没找到纸,只好用手背把它刮下来再抹到树干上。
路上的行人很匆忙,广胜深呼吸了两口,裹挟在人流里,满头虚汗地走完了一条大街。一阵风吹过来,广胜下意识地抬起胳膊来挡着眼睛,那风还是扫了他的眼睛一下,广胜觉得自己流眼泪了,伸手去擦,可是他没有擦到泪水……脑子很混乱,不知道是否应该继续往前走,广胜怔了一下,继续走!他的胸挺得很直,他的头抬得老高,他的腿迈得也铿锵有力,可他的脸上却充满了迷茫……我是不是应该打个车呢?再这么走下去真要变成“路倒”了……刚走到路边站住,裤兜里的手机就响了。广胜摸出手机,有气无力地问:“谁呀?” “我是石小娇啊,胜哥你在哪里?”
“哦,是小娇啊,”广胜振作了一下精神,“有事儿吗?”
“胜哥,我的电脑坏了,你能不能开车拉我去修理修理?”
“行,你到我公司等我,我马上回去。”
想到石小娇,广胜很自然地就想起了在觅天洞里的那一幕,心里蓦地抽搐了一下,很空虚……孙明到底知不知道这件事儿呢?一想起孙明,广胜不由得一阵悲哀,眼睛里居然流出了几滴浑浊的泪水,泪水流到眼角,就被风吹干了,形成鼻涕嘎渣那样的污渍,被昏黄的阳光一照,像一滴闪闪发光的痰。看着匆匆驶过的车流,一阵莫名的恐惧如潮水般扑面而来。
“明明,你在班上吗?”广胜站在风口上,给孙明打电话。
“在班上,有事吗?”孙明的声音懒洋洋的。
“没事儿,”广胜被风呛了一下嗓子,干咳两声笑着说,“我在胶州办事,晾在外面的被子你去把它收回来……”
“我知道了。”孙明挂了电话。
雨下来的时候,广胜已经坐在出租车里了。
“伙计,还认识我吗?”司机瞄着后视镜问广胜。
“认识,刚才你骂我来着。”
“嘿嘿,是我不对……我说嘛,你就应该打个车,要不你摇摇晃晃的几时能回家?喝了不少吧?”
“别他妈叨叨!你骂我,我还没找你算帐呢。”
“呵呵,我不信你还能打我一顿……唉,都挺不容易的,看得出来,你心里不好受。”
“你好受?好受你白拉我,别要钱。”
“咳,那我就是活雷锋了……”司机不说话了。
车开得飞快,外面的景物倒镜头一样地急速后退。
风吹散蒙蒙细雨,眼前的一切如同在雾里一般。
广胜下车刚要抬腿往公司楼上走,出租车司机大声吆喝道:“伙计!钱少了,还差两块!”
操,一个比一个能算计!广胜扭回头:“这么近的路给你五块就不错了,你还想怎么着?”
司机打开了车门:“你这人怎么这样?想给五块你早点儿说呀,我都打表了,少了两块,回去交差我给你垫上啊?”
“把钱给我!”广胜突然火了,“你他妈的想死?再叨叨大爷一分不给你!”
司机熄了火,低着头好象在找什么东西,广胜一惊:这小子在找凶器吧?爷们儿先下手吧!上前一步,伸手揪住他的头发,猛力往方向盘上磕去。司机挣扎着从下面抽出一根铁管子,嘴里嘟囔着什么,好象是说,你这样的我见得多啦,哥们儿不收拾你看来是不行了,边说边腾出一只手来开车门。广胜一把拽开车门将他拉到了脚下,司机躺在地下胡乱挥舞着管子,毫无章法。广胜闪到一旁骂了两声,刚要拿脚踢他,身后有人吆喝:“胜哥,怎么回事?”
广胜回头一看,是老七,也不搭话,直接用脚踩住了司机拿管子的手,夺过管子朝司机的脑袋上抡去。
老七拽开广胜,上前一把掐住司机的脖子,用屁股顶着广胜:“胜哥,先别打!我跟他说两句话。”
司机被掐得说不出话来,双手攥住老七的手腕,两眼直往上翻。门口站着的几个保安腾腾地跑过来,问广胜发生了什么事情,广胜摆摆手:“没事儿,这个开车的撞了我的腿一下,我让他拉我去医院看看,他不大愿意,我朋友想跟他谈谈。”
保安疑惑地看着广胜手里的铁管子:“别打架啊,出了事对谁都不好。”
老七那个跟班的光头,横过去搡了保安一把:“滚一边去!这里有你们说话的份儿吗?”
广胜朝保安们歉意地笑笑:“没事,我就在这个楼里上班呢……小事儿,不麻烦你们了。”
保安们看了看光头,怏怏地退回了门口。
广胜拉开车门的时候,老七正在拍着司机的肩膀说话:“伙计,你算算这个帐,如果我们跟你罗嗦上半天,你还用不用干活了?说实话,我还真不想打你,你跟我不是一个档次上的人!知道我是谁吗?”见广胜过来了,又反手指指广胜,“知道他又是谁吗?说出来吓死你……听我的吧老哥,赶紧拿点钱滚蛋,不然这几天你就不用打谱在路上跑了。”
司机好象被吓破了胆,战战兢兢地冲广胜说:“大哥,我真不知道你是谁,你看这事儿弄的……”
“呵呵,没什么大不了的,”广胜把管子递给他,“我不是不讲理的人,主要是你刚才太‘毛楞’了,怪吓人的。”
“大哥,我给你点钱,你让我走吧……”司机把管子掖到座位底下,期期艾艾地说。
“我说过要钱的吗?”广胜把头凑近他,“我不要钱,我只要你记住一句话——有些人是逼不得的!”
老七扭过头直朝广胜丢眼色,广胜伸手把他拉了下来:“老七,让他走吧,都得吃饭呀。”
话音未落,出租车嗡地发动起来,贴着老七的后背窜出去,扔下一嗓子:都他妈给我等着!眨眼没影了。
老七吓了一跳,转身冲广胜吼道:“看看吧,看看吧!你对他好,他对你可不讲那些二十四孝!怎么样?人家翻脸快当吧?你以为这都是些什么好鸟吗?这个世道,你只有狠起来才能活下去!操!胜哥,我就纳了闷了,你这到底是怎么了?想当好人又找事儿打人,想当坏人又装那个心地善良的!哥哥哎,让我怎么说你呢?你压根就当不成好人!你骨子里还是一个坏人……咳,不说了不说了……这逼也太他妈不讲义气了,”转过身来问光头,“看清楚他的车号了?”
“看清楚了七哥,”光头轻蔑地扫了广胜一眼,“走吧,这儿太臭。”
遭了老七的一顿抢白,广胜有点茫然的感觉,是啊,我到底是谁?我这是怎么了?!前几天还明镜似的心里,忽然又蒙上了一层翳障……老七拉过广胜的手,把一沓钱拍到广胜的手里:“胜哥,以前你没少照顾我,这点钱你先拿着应急。”
广胜接过钱,用力推开他,冲光头勾了勾指头:“兄弟,你过来。”
光头嘬了一下牙花子:“有事儿啊?”
广胜把那沓钱猛地给他戳到脖子里:“这钱赏给你,以后跟你七哥好好学学,口腔要经常清理。” 光头一楞,没等开口就被老七搂着脖子拖走了。
“胜哥,好好过啊!”说这话时,老七没有回头。
我这样过不好吗?广胜把手撑在膝盖上,楞在那里无言以对。沙沙的细雨飘在广胜的身上,令他看起来像一根射过精的阴茎。雨下得开始大了起来,豆大的雨点砸在地下噗噗作响,广胜很快便被淋成了落汤鸡。
“胜哥!发什么傻呀?”石小娇站在门口大声吆喝广胜,“快过来!当心淋感冒了!”
广胜回过神来,冲石小娇咧了咧嘴:“呵呵,喝了点儿酒,淋淋还舒服。”
石小娇把自己的上衣脱下来,大步跑过来,跳个高给广胜蒙在头上……衣服很香。
去车棚里开车的时候,朱胜利在楼上兴奋地吆喝:“广胜,我回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