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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
“你是童致旸吗?”
秦湘萍听到电话那头是齐延辉的声音,手一颤,话筒差点滑出手中。她紧握着它仔细地听他到底想说什么。
“我是。”
“我叫齐延辉,是湘萍以前的男朋友。”
“哦!你好。”
“……”电话那头的齐延辉似乎对他的淡然颇为意外,沉默了片刻。“你知不知道我们以前的关系?”
“不知道。”
“想不想知道呢?”
“不想。”
“……”电话那头的齐延辉又沉默了。
此时,在书房偷听电话的秦湘萍,心中涌起了一阵莫名的感动。
“我和湘萍以前曾同居过一段时间。”
“哦!”童致旸随口应了一声就不再说话,双眼直视着屏幕上惊心恐怖的镜头。
电话那头的齐延辉这次沉默了更久,过了一会儿似乎再也耐不住他的冷淡反应,提高音量说:“难道你不在乎她已是别人用过的二手货吗?”
这话惹得好脾气的童致旸勃然大怒地反驳他:“什么鬼话!人又不是东西,哪有什么二手货之称。这么说来你不是也叫‘二手货’吗?还是‘三手货’,或者是‘四手货’?”自幼受母亲叮咛不以言词做人身攻击,这次他将这些叮咛全拋到脑后,只因这个叫齐延辉的家伙,讲话太没水准了,竟然说这种话攻击他心爱的女人。
“我……”那头的齐延辉半晌答不出话来。
秦湘萍用手掩住口鼻,差点笑了出来,可以想象齐延辉现在的脸色一定是一阵青一阵白。
“你和她在一起不怕被人讥笑是捡破烂的?”
“你结婚了吗?如果已结婚了,你老婆是不是也叫捡破烂的?还是叫垃圾场?”童致旸实在听不惯他的论调,惹得他平日甚少出口的刻薄话全出笼了。
“你──”电话传来齐延辉粗重的呼吸声,可想而知现在他一定气得不得了。
“你怎么想我不知道;但我的想法、看法是:只要她在我心中是完美的,她就是最完美的女人,谁也改变不了我对她的看法。”童致旸说完后用力挂断电话,懊恼着这个啰里八嗦的家伙,打什么莫名其妙的电话,害他错过电视节目最精彩的片段。
书房里的秦湘萍轻轻地放下电话,作梦也没想到他是如此地看待自己;他的话不管是真是假都让她感动不已,即使他现在要离她而去,她也觉得是幸福的;也许他很快就会来追问她和齐延辉的事,该怎么回答呢?
秦湘萍呆坐在书桌前一直想着这件事,看着秒针转了一圈又一圈,约莫过了十五分钟他依然没有动静。突然一个意念闪过脑海,也许他已不告而别了!?起身走进客厅,却看见他正屏气凝神地注视着电视上一幕鬼魂出现的镜头。她悄然无声地走到他背后,说:“你在看什么?”
正专心看电视的童致旸被她问得吓了一大跳,转头仰看她。“你不是在忙吗?”
秦湘萍看他还在,芳心安定了不少,俯身伸手圈住他脖子,下巴顶在他肩上,在他耳边柔声轻语:“吓到你了吗?”
“一点点。”其实他被吓了好大一跳。
秦湘萍松手绕过沙发坐到他身边。“刚才是不是有人打电话来?”
“刚才?”童致旸想了一下才恍然大悟地点头。“有啊!一个卖狗皮膏药的推销员,啰里啰嗦地讲了一堆听不懂的鬼话,烦死了!”
秦湘萍见他一点也没有追问齐延辉的事,感动之余拉下他的头给予热情的吻,童致旸也紧搂着她响应着。良久,四片胶合的唇分开,童致旸在她耳边轻问一句。
秦湘萍俏脸飞上两朵红云,娇羞地一笑。“今天不行。”转头看着壁上才指着十点的钟。“明天早上要开会,今晚早点休息吧!”
“好。我去检查门窗瓦斯。”童致旸关上电视朝厨房走去。
秦湘萍也到书房收好东西关上电灯,回卧房换上睡衣等他。
童致旸回卧房换了睡衣上床和她并躺着。
“你可以抱着我睡觉吗?”
童致旸转过脸,一双眼睛眨了眨。
他的沉默让秦湘萍一颗心往下沉,果然他还是在乎齐延辉的话。
“你不怕明天起床会腰酸背痛吗?”
这会换秦湘萍一双美目眨了眨,果然一般常理还是无法套用到他身上。
“你有把握会一直抱我到天亮?”
童致场想了想。“说得也对。”话落伸手将她轻拥入怀。
秦湘萍轻靠在他胸前,听着他规律的心跳声,连日来的担忧、害怕失去他的心情全释怀了,不消片刻已沉沉入睡。
童致旸闻着她发际淡淡的紫罗兰香味,听她细细的呼吸声,在她耳边轻诉着:“只要你不讨厌我,我会永远、永远都爱你。”说完没多久也进入梦乡。
约莫过了五分钟,早已入睡的秦湘萍却缓缓睁开眼睛,偷觑了已入睡的童致旸一眼,确定他已睡着才微仰着脸看他;她不是个容易入睡的人,所以他的自语之言全被她听个清楚。她抬手伸指轻轻划过他的唇,今天终于发现他原是个内心完美的人……放下手紧抱着他将头埋进他胸前,感觉到真实的拥有。
突然,他一个翻身将她整个人都压在下面。
被他压在下面的秦湘萍,一颗心狂跳不已,难道他想……等了片刻都不见有任何的动静,她才慢慢地移出身来,差点忘了他喜欢趴睡。听说喜欢这么睡的人比较缺乏安全感,难道他缺乏安全感?
这时,闭着双眼的童致旸却突然轻笑了起来,惊得秦湘萍睁大眼睛瞪着他。
“……”童致旸嘴角微动,似乎正说着梦话。
秦湘萍好奇地靠上去,仔细地听他说些什么。
“……齐延辉……”
秦湘萍只听清楚“齐延辉”三个字,却不知道他究竟说了些什么。下意识就问:“齐延辉怎么了?”
“胆敢说湘萍的坏话,是个超级大烂货!”
这句话他可是回答得清清楚楚,听得秦湘萍掩口而笑,心里觉得好乐,又问:“湘琪呢?”
“……好吃鬼……”
秦湘萍掩住嘴巴更努力地抑制笑意。原来老妹在他的印象中竟然是个“好吃鬼”,笨老妹还一直想和她换老公,看来老妹压根不投他的缘嘛!“建裕呢?”
“……大好人……”
秦湘萍暗自好笑,看来建裕在他的心目中评价比老妹还高。“湘萍呢?”
“最美丽、温柔的女人。”他说这话时,唇边还泛起一丝幸福的笑容。
这句话听得秦湘萍几乎潸然泪下。也许她是美丽的,但她知道平日待他并不温柔,甚至很冷淡,而他却觉得她很温柔,真是个傻瓜!突然她想到一件事,既然可以藉由梦话套出他的真心话,何不问问他对两人未来的看法?“你想不想和她结婚?”
“……”童致旸嘴巴动了动,却没有说出半个字,而且双眉渐渐蹙起。
他的表情看得她好失落。看来他对自己应该只是一时的迷恋罢了,并无厮守终生的打算。就在她大感失落的时候,他却声如蚊蚋般地吐出一句话:
“……我很穷,娶不起她……”说完整个人立刻缩进被中。
秦湘萍愕然片刻,也跟着滑进被中,轻轻地靠过去闻着他发际淡淡的柠檬香味;那是沐浴精的香味,他习惯洗澡顺便洗头。也许是体质的关系,他身上并无太浓厚的男性体味,清淡怡人的柠檬香味很适合他,感觉起来连他身上的味道都是那么的清纯。听了他的话,忍不住在心里说:你娶不起,可是我嫁得起啊!
※ ※ ※
旭东企业大楼。
位在九楼的业务部依然是人员走动频繁,充满了活力与干劲。
“课长!课长!”一个带着俏丽短发的女职员小声地叫着正低头办公的黄课长。“秘书大人又来了。”
黄课长抬头,果然看见周宗樊正走进业务部,看情形九成九是来询问有关童致旸的事情。自从童致旸离职三个多月以来,周宗樊三天两头就来询问他及部属有没有童致旸的消息。
“课长,童致旸是不是亏空公款,否则秘书大人怎么一直跑来问他的事?”女职员小声地问。
黄课长摇头,他也曾多方查询过,可是都没有任何的结果,也不敢向周宗樊直截了当地问。
“那秘书大人一直找他做什么?”短发女孩语气中有着明显的不满。
“该不会是董事长良心发现,想向他道歉吧?”另一个长发披肩的女孩,一脸不屑的神情。
黄课长看了两女一眼,可以理解她们对董事长的不满情绪。童致旸是这个课的开心果,自从他离职后,这个课已少了往日那种愉快的气氛。
周宗樊来到黄课长面前,问:“是否有童致旸的消息呢?”
黄课长摇头。
周宗樊转头看向同课的职员们,只见职员们一致摇头表示没有。他推推眼镜,董事长因为一直没有少爷的消息而忧心不已,虽然已雇用多家征信社帮忙寻找,但是少爷孑然一身,没有任何的背景、资料,要在茫茫人海中寻找一个人,是何等困难的事,最后还是老话一句:“如果有他的消息就来通知我。”
“是。”
等他离开后,职员们中有人轻嗤一声,细语着:“就算知道也不告诉你。”
黄课长拿起一份文件离座走进经理室,同正在讲电话的石经理点头,把文件放在桌上转身欲走。
“等一下。”石经理放下话筒连忙叫住他。
“经理,有事吗?”
“周秘书是否还向你们打听童致旸的消息?”
黄课长点头:“刚刚才来问了一次。”犹豫了片刻,问:“经理,您知道机要秘书为什么要找童致旸吗?”
“我也不清楚。”石经理拿过一份卷宗。“去忙你的。”
“是。”
石经理签了几份文件后,抬眼凝视着桌上一座由大理石雕成笑弥勒模样的纸镇,良久才收回视线,拿起搁在一旁要给董事长的文件,离开经理室。
“董事长室”
何骏宏在批公文之余,总是把视线投向桌角相框里的那张照片。这三个月来,一直没有儿子的消息,而周宗樊也用尽各种方法找他了,只差没有登寻人启事。实际上也是不敢登,怕儿子躲得更隐秘。
尽管心急如焚地想找到儿子,可是也不能使之形于色,免得更增加周宗樊的压力。另外在这段期间,松洋集团竟“黑卒吃过河”地跑来和他抢生意,生气之余就狠狠地倒耙他两下,使得松洋收敛了不少。自从知道有个儿子后,往日在商场的雄心壮志已恢复了不少,他要给儿子最多最好的,以弥补没能好好扶养他的亏欠。
此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进来。”
石经理进来把一份文件呈到他面前。“董事长,这个请您过目。”
何骏宏大略看过后,在下角签下名字。
石经理看着他苍劲有力的字迹,和以前大有差别,而且对公司业务营运的扩展也开始有了强烈的企图心,人也显得有“生气”了不少──因为董事长此刻的表情好象正在生气,但却不知为何而生气。
何骏宏将文件交还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