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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青年拱手抱拳躬身,轻声道:“徐大人,小民叫李星,这是我妹子李璇。代表爪哇数万华人青年迎候大人。多谢大人冒险枉顾!”
徐一凡摇摇脑袋,现在不是惊艳的时候儿。女孩子咬着嘴唇,静静地站在一边,听着她哥哥说话。那种神态,连章渝这阴沉汉子,都打量了两眼,别说楚万里了。徐一凡却能硬忍着不看。
外面打得热闹,一时半会儿估计洋人注意不到这儿来。他拉起李星。打量着这个青年,华侨子弟,自有一种视野开阔,教育完善,自信自强的气度。这和国内男儿,又是另外一种不同地风范。也许他们更单纯一些儿……
徐一凡欣赏的打量打量他,微笑道:“传信让我来会,商量想购械抵抗。是不是都是你的主意?这爪哇华侨青年集合,到底又是个什么样的组织?谁号召起来的?”
李星为难的笑笑,朝妹子那里看了一眼。低头道:“这都是我妹子的主意……”
徐一凡一讶,转头就看那个叫做李璇的绝色女孩子。就看见她咬着嘴唇,皱眉道:“这里是说话儿的地方么?大人,哥哥,咱们赶紧去祠堂里面和大家会合吧,到了那儿,大家就什么都明白啦。”
她说的官话儿咬腔拿字儿的,虽然生硬。但是又别有一番韵味儿。指挥起哥哥来一点不带客气的。徐一凡笑笑,摆摆手:“头前带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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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同样也有其他的人也是心事重重。
闻名整个爪哇,甚至整个南洋社会。以有木堂为家族堂号的泗水李家宅院。在离城区中心不远的一处海滩旁边。独享着好大一片洁白的沙滩。
爪哇数百万亩的农庄、种植园、胶林。上百条船的捕鱼船队,几十处特产货栈,甚至商号银行,都是这李家的产业。富贵之处,可以敌国。
中西合璧的宅院里面,安安静静的。只有护院们偶尔响起的巡视脚步声儿,或者远处海浪拍击沙滩的声音。在西面一处跨院儿里面,却立着一座二层完全洋式的小洋楼。墙面爬着一些绿色的热带植物,和周围的中式建筑比起来,别有一番风味。
但是看着这小楼远远偏离堂屋的地理位置,也能知道这里主人在家族的地位如何了。
二层小楼的一间静室里面儿。今天在总督宴会上面露了一小脸李大雄。他穿着西式的睡袍,握着挂在胸口的十字架,对着挂在墙上的耶稣受难十字架喃喃的在祈祷什么。
门吱呀一响,他穿着睡衣的洋夫人也走了进来。虽然有了点年纪,可以看出这女人年轻的时候很有些风韵。哪怕现在一头金发盘在脑后,露出细长的脖颈出来,都看着有些动人。
她微笑道:“主教导我们,尊奉他只在心里,不要崇敬他的偶像,不要崇敬那些自称神的人……亲爱的,你怎么还不休息?”
她的华语,也相当流利。李大雄勉强一笑,站了起来。轻轻地吻了吻夫人的面颊。柔声道:“我这就去休息。”
他夫人看着他:“阿星和阿璇呢?”
李大雄勉强一笑:“小孩子贪玩儿,不知道去哪里玩儿去了。别担心他们。都那么大的人了,懂得自己照顾自己的。”
他夫人只是皱眉:“现下这么乱,他们两个……我真是怕啊……老爷没有派人保护他们么?”
李大雄苦笑:“我又不是长房的,我儿子女儿没那么金贵。父亲怎么会专门派人保护呢?特别是阿璇那丫头,老爷子看着她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巴不得早死早好……就是把阿星过继过来,也是委屈了这孩子。跟着我。将来分不到什么东西。”
他夫人靠着他,闭上了眼睛:“都是怪我,你娶了我这么一个洋人……”
李大雄笑笑,搂紧了自己的夫人:“这不挺好?我信了基督,守着你,什么都够了。”
“可是原本你是有机会继承有木堂的啊……”
李大雄神色一僵。并不说话儿。怀里女人叹了一口气:“只要平平安安就好,我们地生活,已经比欧洲许多破落贵族要好许多了……”
李大雄还是不说话,只是在她金发上面亲了一下。表情很是温柔:“你值得更好的。”
女人只是在悠悠叹息:“什么时候,白人,这些土著人,还有华人能亲如一家就好了。看着土著人的巴冷刀,我害怕,看着同为白人那些轻蔑的眼神儿,我也害怕。看着华人那些青年们仇恨的眼睛。我同样害怕……”
李大雄微笑:“别担心了,不管在欧洲还是在亚洲。这都不是女人担心的事儿。你就相信你丈夫就是了……阿星阿璇回来,我让管家给他们准备吃地。”
女人抬起眼睛看他。难得的认真:“我不管外面怎么闹,我只要阿星阿璇没有事情!”
李大雄只是神色一变,然后含笑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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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漆黑的道路上面行行复行行,不知道穿过了多少种植园的沟沟坎坎。才远远的看到一个破败的祠堂,不知道是哪个华人家族原来的遗 物。看来已经荒废了许久。
里面一点灯火闪动,隐隐似乎有人影憧憧。
章渝在背后的呼吸又变得缓慢悠长,楚万里倒是和徐一凡一样喘得和大狼狗一般。前面两个青年走得飞快,月色下。混血小丫头李璇的身影,都如一场最美丽的梦境一般。
这李星看起来不混血啊。怎么和这小美妞是兄妹?徐一凡蹙着眉头,一路就是想着这个问题。对于要见一群华侨热血青年,他倒是不担心,这好忽悠。
眼看得到了祠堂门口,李星轻轻一击掌。顿时半掩着地破门一下就开了。跳出两三个青年,有的穿着唐装,有地居然穿着洋人式样的白衬衣。没看清情况就问:“徐大人来了么?”
这种秘密工作地纪律性,真是不忍卒睹啊。徐一凡都有捂着眼睛的冲动。心里面长叹了一声儿,大步走到前面,尽力的让自己别再喘粗气儿了。拱手抱拳笑道:“我就是这次钦差委员徐一凡,各位见召,不知道有什么见教没有?”
青年们对望一眼,他们虽然做了计划,但是没想到一个活生生的钦差委员,大清道台就这么笑吟吟的站在了面前!故乡在这些远离家乡,受着传统教育长大的华侨青年心目中是无比的美好,再加上是一个故国的大官儿,这还了得?
几个人僵在那里,不知道该行什么礼节。徐一凡倒是好整以暇地打量着他们。都是结实健壮的青年,看他们地眼神举止,都受过良好的教育。这样的青年,那真是难得的人才啊!特别对于背后那个死气沉沉的大清帝国来说!
还是李璇轻轻哼了一声,这些人才反应过来。捧凤凰一样的将徐一凡忙不迭的迎了进去。蓬的一声,不知道谁擦亮了马灯,顿时这个祠堂里面就明亮许多。
祠堂的匾还挂着,依稀可辨是“有巍堂”的堂号。供着的祖宗牌位都已经清空。只有墙壁还是给香火熏得黑黑的。空荡荡的祠堂里面,高高低低的站着几十号华侨青年,都大睁着眼睛看着徐一凡。像是委屈的孩子终于看到了母亲一样。
徐一凡潇潇洒洒的拱了拱手儿,没人想起来回礼。还是李星和徐一凡好歹算是一路同行,撑得住些儿,被妹子一拉之后。才站出来大声道:“徐大人,我们泗水华侨青年的精华,基本都在这儿了!有的是留过洋的,有的一身好功夫,还有割胶的工人。但是多是本地华校毕业的。大家都是有热血,有志气,有担待的好汉子……”李璇咳嗽一声儿。李星忙不迭的加上一句:“……还有巾帼英雄!大家这些年为了护校,为了不受欺负,带着其他青年,和洋人和土著走狗没少打交道,不少兄长身上还有巴冷刀的伤疤!咱们给洋人陈情,给曹领事陈情,没人理咱们,咱们就是赤手空拳的和他们干!”
一席话儿说得不少青年眼圈都红了。想起这些日子来受的委屈就胸口起伏。看着徐一凡的眼神儿,可就加倍孺慕了一些儿。
都是一些在外乡给欺负的祖国的孩子啊……这些孩子就盼着他们血缘所系的那个祖国能在背后关照他们,支撑他们,想着他们。哪怕他们大多数一生都没有踏上过祖国的土地。
幸好这次,自己来了。
徐一凡只是微笑,突然脑海当中又冒出一个念头。不是说本地这些护校的队伍,秘密的地下结合,还有大量的会党人物参与么?看眼前,这华侨青年集合都是些极单纯极热血的知识青年为主的团体。基本没看到什么有江湖气的人物……难道还是两个不同地组织?
李星顿了一下:“大人这次来。带着两条铁甲兵船,我们都在码头上面看见了。比荷兰人的新,比荷兰人的大!炮管子也更粗!兵船上肯定还载着军火。大人把这些军火卖给咱们。要是那些家伙再冲咱们的华校,咱们就和他们干!”
徐一凡只是微笑不语,李星一顿。李璇却在旁边儿接口。看来这两兄妹来头肯定不大寻常,隐隐就是这群青年的主心骨。
“别担心咱们没钱,咱们能筹出来!只是没地方买去。一条洋枪要多少钱?一百两?二百两?您说吧!咱们拿得出来!爪哇几十万华人,受欺负受狠了。咱们发动募捐,谁不会捐款?只要大人能支持我们!”
看着这绝美的混血小妞挺着胸脯竖着细细的眉毛,用好听的声音在那里陈词。徐一凡就觉着有点儿古怪。忍不住就看了一眼她淡金色地秀发。和他那个时代,女孩子染过头发差不多,只是更纯更亮。李璇退了一步,按着自己头发。咬着嘴唇,恨恨的道:“我是华人!”
徐一凡笑着摊摊手,外面儿门一响,楚万里走了进来:“禀大人,周围没有埋伏。这些壮士连哨岗都没一个,章管事在外面守着了。”
一群亲年不少人就红了脸。
徐一凡看着他们,尤其是看着李璇。
“你们有这个心思,那是很好……只是你们想明白没有?为什么洋人走到哪个地界儿。不管土著人再多,都不受欺负?”
一群华侨青年静静的听着,徐一凡神色无比的诚恳。一副交心的模样儿:“……只因为他们背后,站着的是一个个强大地国家!一个英国兵在阿富汗被割了耳朵。就有一队人拖着大炮去报复……现在诸君不满,愤郁。酝酿反抗。我很赞同诸君身上华夏男儿……女子的热血未消!可是当背后祖国孱弱的时候,你们这样的反抗,真的能达到你们心目当中的目的么?”
他气度俨然,楚万里配合的负手笔直的站在他背后。
“这次我带着两条兵船而来,你们就看到了指望。洋人也多了一些儿忌惮。要是我下次赶来,带的是十条兵船,军人也更多上十倍。那时洋人还敢这样看你们么?你们还怕受欺负么?祖国虽然远在万里,但是却是你们这些游子唯一地依靠!”
“你们唯一的出路。就是跟着我去让祖国变得更加强大起来,我也只能给你们这个承诺!你们可以回去考虑考虑。我动身还有些日子。你们也知道怎么联络上我,到时候愿意和我一起上路地,我竭诚欢迎!”
话语说完,祠堂里一片静悄悄的。这些青年是冒险来指望这位大人来帮忙,这年轻而又风度迥异地大人,却说了这么一番热血沸腾,让他们要消化好半天的话儿!
寂静当中,只有李璇的声音响了起来:“大人,您说得很有道理,只是眼前这个局势,到底怎么应对?”
徐一凡叹口气,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