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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起来,始终在白玉山阵地高高飘扬!
这样强军,谁不敬畏三分。咱们是不成了,就指望他们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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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展阶跳下马来,这个徐一凡外派的六营禁卫军最高长官,手里抓着马鞭,也跑得浑身大汗,脖子上面青筋鼓得老高,身上军服也满是硝烟战痕,狠狠地扫视了那些亲兵一眼,手里马鞭用力一挥,破空声音吓得周围的人都是一震。他却铁青着脸什么也不说,马靴咚咚咚作响,一路直奔进去,两个大背着枪的亲兵紧紧的跟着他。一路也无人阻拦,一片混乱当中。他就直奔进了大堂。
光线昏暗的大堂里面,气氛更是低沉,花翎顶戴的文武官员呆呆对坐,龚照屿在当中长吁短叹,地图杂乱地挂在墙上,摊在地上,到处都是。屋子角落还有一股子鸦片烟膏的味道,一个武官马靴都来不及脱,蜷在临时搭起的烟床上不要命的抽,四五个马弁拿着几杆烟枪。打了十几个烟签子。忙着给老爷过瘾。
周展阶一进来,所有人都是一震。当初在场武官,没一个给这个外系人好脸色看的。邀请周展阶来的丁汝昌走后,更是没拿他当一回事,总兵群议,从来不叫这个小小副将。这可是北洋的地盘!
谁知道,现在大家要不是靠着周展阶和他的三营兵,大家就要给鬼子赶得下海喂王八!
周展阶目光一扫。厉声喝道:“黄仕林!”
被他声音一震,那烟床上的武官昏头昏脑的站起来:“怎么……怎么回事儿?”
周展阶冲过去,重重一鞭子就挥过去。出身庆军地记名提督,狼山镇总兵黄仕林地几个马弁忙不迭的挡了这一鞭子,黄杜林直朝后退,喃喃道:“怎么?怎么?打人可不成!有话好说!”
周展阶两眼睁得大大的,怒气勃发:“你的庆军怎么从我侧翼跑了?鬼子从左翼包抄我的防线,咱们豁出去两百弟兄的命才帮你把阵地夺回来!你倒是一路跑到这里抽大烟!现在咱们伤亡近半。还要替你守着防线,背后就是旅顺口!”
黄仕林脸色如同死灰一般,喃喃解释,也不知道是说给周展阶听还是说给自己听:“没法子啊……打了三天了……军官打不动了,新兵又多。咱们对得起中堂,对得起皇上啦……听说旅顺口的人要跑,谁还有心思守?鬼子太凶,太凶……”
周展阶还要动手,刚才吓呆了的几个总兵一起涌上架住他:“周大人。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周展阶目光一转。看着这些总兵,姜桂题。程允和,张光前,张洪全,赵怀业,徐邦道……还有一个呆坐在那里地龚照屿。
“几位大人,一路过来,为什么南关一带,炮位全都无人防守,旅顺面陆一侧,所有炮台,都已经弃守?这是你们北洋的水师要塞,是我们国家的海防屏藩啊!更不要说那么多百姓,都在旅顺一带,等着托庇我们这些当兵的!”
几个总兵对望一眼,都是苦笑,却没有一个人说话。龚照屿这时似乎回过一点神来了,对着这些北洋军头,就是一声冷笑:“还不是想保住你们这条命,保住你们这点兵权?不想呆在这个死地!罢罢罢,我姓龚的倒霉,就和这旅顺殉了吧!你们真以为,就算带着这点兵逃出去,咱们北洋,还有明日可言么?”
几个总兵又是对望,还是尴尬的苦笑。
不要说周展阶发怒,龚照屿讥讽。这些日子就连李鸿章盛宣怀他们连连电报过来,要他们要不就筹措选锋主动反攻金州,不能反攻,就死守白玉山一直到南关的阵地炮台,节节抵抗,必须要和旅顺共存亡。这种严令电报,都被七总兵当成过耳秋风,还在乎这一个外系,一个文官?
周展阶的拼死抵抗,让他们有了撤退地余地——至少他们的船都准备好了,再瞧瞧不妙,撒丫子就跑。徐邦道赵怀业两总兵还有点志气,准备乘隙从陆路撤退,退到安全的地方再筹抵抗,虽然也无在这死地与旅顺共存亡的决心,但是比起姜桂题程允和张光前这些准备连兵都丢掉的强一些。
反正旅顺丢了,第一个顶缸地还是龚照屿。周展阶愿意守,就让他守吧,还能让自己撤得从容一点。没瞧见七位总兵电报都已经打回去了么:“……倭势绝大,旅顺必不可守,兵船已至威海,无船之塞,同殉不过虚掷朝廷有用之兵,职等尊谕,南关海口炮台,诸炮已加破坏,必不让倭得而击我,职部转趋敌后,兵力厚集,再图反攻……”
几个总兵对周展阶又是拉又是架,好话说了无数。到了后来。周展阶的神色,渐渐由恼怒转为苍凉,也安静了下来。
“……幸好大清还有禁卫军……还好,徐大人教导了我们什么是对的……在朝鲜,我们没有丢下一个我们华夏的子民,在这里,也不会……”
他静静说完,转身就走。
“北洋,不足道也!邓大人,您牺牲得好冤!”
大堂之内。只留下周展阶最后大吼的回音袅袅。七位总兵,只是面面相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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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顺港口,越来越乱了,枪炮声在北面也越来越紧密,随着风声传来。
更多地溃兵难民,从北面逃下来,将一切目力可及地地方,都塞得满满儿的。周展阶带着亲兵。迎着人流,艰难地又到了港区的另一头。苍龙旗到处,百姓们纷纷行礼,还伴随着压抑不住的哭声。可恨我神州大地,这苍龙旗太少,也太小,覆盖不住整个华夏河山!
执旗的亲兵,只有在这一片仓皇离乱当中。将这条舒爪张牙的苍龙,举得尽可能的高!
周展阶一行人到了港区另一头临时搭起的衙署门口,这就是禁卫军派出地旅顺支队地办公所在和物资储备区域。当初还是丁汝昌划给他们的,离旅顺北洋中枢衙署远远儿的。在这里留守的禁卫军官兵荷枪实弹,将这里警戒得严密。除了几十名禁卫军官兵。还有几百个青布包头的清军官兵,也在这衙署周围等候。他们和充满港口的败兵溃军不一样,几百人盘腿坐着,抱着步枪等候,阵型严整。神情肃穆。几个按着军刀,穿着五云褂的武官站在队列前面。脸色沉重的不住踱步。
看到周展阶到来,带队地禁卫军军官忙不迭的迎了上去,啪的一个立正行礼:“大人!后勤输送的弹药已经运抵,如何处置,请大人指示!”
周展阶沉重的面容也随之一动:“弹药到了?徐大人没忘了咱们,弹药还能输送上来!机关枪的重弹有多少?”旅顺要塞防线绵延极广,三营禁卫军从一开始的主阵地,到现在接过的清军溃军防线越来越广,兵力也越来越单薄,能支撑下来很大部分依靠马克沁机关枪地火力,出发时每架机关枪携带五千发机关枪弹,现在已经所剩无几。周展阶也愁这个事情呢,听到这个消息,当真喜出望外。
那禁卫军军官行了一个礼,让开一步,身后上来了一个不到三十岁的军官。一点也没有南北洋学官出身的那种英武之气,倒是见人三分笑,敬礼的军姿也相当之不标准。
这就是大盛魁韩老掌柜年前塞给徐一凡的那些要进禁卫军地大盛魁子弟了,徐一凡总是对这韩老掌柜留了三分心眼儿,这些人,通通给他塞进了禁卫军总参后勤部门,这些家伙组织物流输送,计算物资储备消耗,那是好手,还不掌兵权,再合适不过。他派出六营兵支援水师,这后勤补给就有点犯愁,寄希望在北洋身上,那是自己害自己,还不如想办法由禁卫军进行补给!
这些本来就熟悉国内市场的大盛魁出身的后勤军官给派了出去,主要坐镇在天津,在天津接收南洋李家船队运来的弹药物资,储藏在天津大盛魁的货栈,再通过大盛魁自己地渠道,从水上陆上,对派出六营进行补给。说说轻松,但是在日军还逼,海上日本舰队巡曳地情况下,组织风帆小木船,趁夜跨海偷渡旅顺,补给弹药,其中艰难困苦,岂是一句话说得清楚的!
那后勤军官行礼之后,笑着汇报:“大人,运到机关枪弹十万粒,步枪弹二十万粒,粮食我想大人这里不愁,就偷懒没运了,丢了几条船,但是好歹要紧地东西都到了,现在正在卸载呢……大人还有什么吩咐?”
周展阶跳下马来,一把握住他的手,这后勤军官说得轻描淡写,但是眼睛里面都是血丝,在平地上都一副站不稳的样子,军装和口袋一样挎在身上。就知道这一路偷渡,该是多么艰难!
徐大人……没忘记我们……
“朝鲜战局如何?天津那里有消息么?”感动的话到了嘴边,却变成了对朝鲜战局的急切询问。
那后勤军官挠挠头,一点儿也不像个军人:“……不知道,击破第五师团的消息传来之后,朝鲜那边关于战事地消息就少了,只知道主力也许向东去了,其他的,都不知道……”
“有徐大人在,咱们不会失败!”周展阶斩钉截铁的说了一句。话音还未落。那几个穿着五云褂的军官已经迎了上来。
“玉堂兄?”
周展阶目光一转。讶然道:“逐涛兄,鹤堂兄,廓之兄?”
几个军官都是脸涨得通红,冲在前面的,甚至一把抓住了周展阶的肩膀!
“玉堂兄!陆师丢下咱们水师不管,好好的炮台不守,指望不上他们,咱们就指望你了。救救咱们水师的种子!咱们水师旅顺的鱼雷营,水雷营,随堂学校,还有几十个工匠技师,就指着你们禁卫军了!”
这些人,都是在旅顺的北洋水师地小单位,操水雷地水雷营,水兵陆战的小小营头。不及疏散的船坞工匠技师,还有一个水师优秀弁兵进行训练,培养水兵的随堂学校!
丁汝昌带着舰队离开,这些小单位都丢在旅顺。离开的时候丁汝昌就交代了一句,陆师不可恃。紧要关头,找到禁卫军。
陆师即将大溃,纷纷抢船,各营头霸住码头,确保自己能跑。这些水师小单位。还有谁来管他们?求告无门之处。想起丁汝昌的临别一语,只好跑来找禁卫军。找周展阶这个当初被北洋水师扫地出门的往日同僚!
周展阶握住他们的手,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水雷营地管带赵平海字逐涛的,眼睛通红的大声吼道:“玉堂兄,咱们和你一起干!咱们水雷营,怎门也比陆师那些抽大烟的强!这是咱们水师的根本啊!丢了这些,几十年建不起来!这是咱们的根子啊!”
周展阶目光一扫,那些水雷营的官兵坐在地上,默默无语,一个个看起来都极其精悍。在真实的历史上,旅顺保卫战,这些用作陆战地水兵是最为训练有素,抵抗最为坚决的。当陆师丢弃摸珠礁等炮台逃跑,甚至连大炮都来不及毁坏,就是水雷营的官兵发起了反冲锋,夺回炮台,炸毁了大炮,不少官兵以身殉之,几近全营覆没!
赵平海一语既出,周围军官纷纷应和。就在这个时候,北面南关阵地方向,突然响起了沉闷的爆炸声,烟尘冲得老高,再簌簌落下。
紧接着黄金山,老虎尾,威远等濒海炮台,也响起了此起彼伏的爆炸声音,一个个耗巨资建设起来地坚固炮台,从各个开口喷吐出火光,一门火炮在爆炸烟云中被掀起,再轰隆滚下山头。
这样不断的爆炸,惊得港内一片惊呼尖叫,百姓溃兵们四下狂奔,更多的人跳下海,向那些已经挤满了人的船奔过去,而船上溃兵,就拿刀拿枪乱捅乱砍。
旅顺——这亚洲最大的舰队要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