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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以在李沛等人眼中,这一场搏斗虽然快得只见剑光不见人影但在沈宇的感觉却是比前后任何一次和人动手过招都缓慢得多。
这样又厮杀了盏茶工夫,沈宇但觉后秀琴的杖法愈来愈威猛恶毒,杀气惊人,每一招都杖身颤抖,好像满含恨火,欲置人粉身碎骨而后甘心,令人不寒而栗,其可怕之处,忽然使他脑际掠过了七杀魔刀。
徐文楷的剑法则恰恰相反,剑气丝丝,但却是柔清万缕,每一招都像是春蚕吐丝,绵绵不绝,任你利刀快斧,也还是斩不断理还乱。
沈宇左手奇祸短剑摹拟唐秀琴的杖法,只见银光暴伸逾丈,颠动跳跃,的确是世间罕有古物。
右手长剑则尽得徐文楷的柔情剑法,但见千丝万缕,盘旋环绕,遇锐则避,乘隙则人,剑气虽像柔软无力,但却能层层将唐秀琴威猛绝的杖势裹住,只要对方一有疏漏,剑丝立即就可将其缚住,
沈宇慢慢觉得不是自己以一对二在和人动手,而像是另有同伴在助拳一样,这助拳的人忽然在左手的奇祸短剑,忽然又在右手的长剑之中,互相呼应,心脉相通,一而二,二而一。
唐秀琴似是打得性起,娇叱一声,杖势立变,威力又陡地增加数倍。徐文楷朗笑一声,到势也立即随着唐秀琴的杖势而变。
沈宇心中一动,激斗到现在,他才恍然大悟,原来爱恨双仙两人的杖法和剑法看似奇诡无比,变化多端,但每一招出手都甚为相似,暗中默察,两人自始至今所使出的也只不过有八、九招而已。
但就只这八、九招中,在气势上却是变化万千,若非沈宇资质过人,根基深厚,绝难默察得出来。
爱恨双仙两人招式一变,沈宇也情不自禁长啸一声,修然间想到家门血海深仇,沉冤莫白,而爱侣艾琳竟对自己苦苦相逼,不禁怒火中烧,奇祸短剑斗然向外劈出,只见一道惊人的长虹,如地裂天崩.毫不容情地向徐文楷身上电射而到。
徐文楷闷喝一声,身子如电闪般向后退出五、六大远,收剑横胸而立,一双朗朗星目无比诧异地看着沈宇。
心中惊异,身后却听到一声娇脆的声音唱道:“好娃儿,看老娘的宝杖沈宇心中一凛,回过头来,一眼看到唐秀琴艳靥上满脸含嗔,似根似怨,这使他如触电似地忽然间想到了艾琳,想到两人儿时青梅竹马的情境,怜惜之意不禁油然而生,满腔柔情,跃然欲化作轻抚蜜怜。
唐秀琴不禁为之一呆,手中打出的拐杖微微一缓,力道大减。沈宇随意递出一剑,居然轻而易举将对方如千钧的拐杖料里带开了半尺。
唐秀琴勃然大怒,娇叱一声,攻势连绵不绝,一招比一招凌厉向沈宇席卷而至。沈宇态度从容,剑如银丝,不绝如缕,竟然将唐秀琴凌厉无比的杖法缠得密不透风。
两人激斗片刻,徐文楷朗然一笑道:“让我来吧!”
声到人到,长到无声无息地向沈宇身后递到。
沈宇身后如长眼睛,清叱一声,左手奇祸短剑猛地回削。徐文楷不得不撤剑换招,长剑化作缕缕银丝,如巨网倏张。罩向沈宇。
沈宇冷笑一声,奇祸短剑虹光忽长忽短,东突西窜,居然能在巨网中偶然突围而出,攻向徐文楷。
两人拼斗一阵,唐秀琴娇叱一声,又抢杖攻向沈宇,徐文楷则收剑飘身后退。
爱恨双仙就这样轮战沈宇,有时两人之一单独上前,有时则两人同时出手,沈宇只感到筋疲力竭,但有时却被一股莫名奇妙的恨意支撑着,有时则感到眼前这一双武林奇人,倒有几分像自己和艾琳,只要一想到艾琳,满腔的爱意又使他产生了求生的欲念,勉力拼斗。
一场惊天动地的厮杀,好像了无终止,沈宇只感到全身四肢百骸似乎已不属于自己所有,渐渐的,心目中除了只有爱和恨的意念之外,他已不知道此身何处了。
终于,他心力俱竭而倒,不醒人事。
等到他清醒过来,已是阳光普照。
他猛然一惊,跃身欲起,但心念才动,却是全身痛楚异常,竟然动弹不得。
而就在这时,他看到了李沛等人正盘膝而坐,环绕着他,在李沛等人的身后,阳光照射之下,他看到了不少人都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这些人中赫然有客栈的老掌柜和店小二夹在人丛里面。
沈宇这才猛然间记起了昨夜所发生的事,而现在自己居然躺在。块荒野之中。
只听袁健欣然叫道:“大家看,咱们老总醒来了。”
那些围现的人立即窃窃私语起来。
李沛不悦道:“我说袁健,你几时才能改一改你这猴急的性子?才不过半天不到,你就敢忘了那两位老前辈的吩咐了?”
袁健猛一巴掌打落自己的脑袋,讪讪的不说话。
叶敏飞靠近沈宇,将他扶起坐在草地上。
沈宇目光转处,发现李沛,袁健和叶敏飞三人的面色,都异常樵淬,脸上伤痕斑斑,尤其是三人的头发,都像被剪刀胡乱剪过一般.长短参差不齐,狼狈不堪。
沈宇忍不住道:“你们如何落成这个样子的?”
李沛脸上一红道:“只怪我们不听老总的话,如果不是那两位老前辈临走前出手救活我们三人,我们此刻恐怕已在阎王道上溜达了。”
袁健面有得色道:“可是咱们也算是开了眼界。老总,你这一仗打得精彩极了。我敢说,当今之世,绝对没有一个人能有机会见识过这样一场搏斗,方圆数文之内,全是剑光,看不到半点人的影子。老总你看,咱们的头发,还有咱们的破脸,只是被剑光照到而已,否则哪里还有命在?”
李沛冷冷道:“若不是那两位老前辈将你救醒,你此刻照样活不成。”
袁健不服道:“咱们彼此彼此,谁也不要说谁。”
沈宇轻轻一叹,道:“如此说来,那两位老前辈果然是并非真的要为难我们了。”
袁健道:”‘岂止不是为难?简直是造化咱们。那位徐老前辈说,我们这一路行去,危机四伏,但现在咱们大可不必再担心了。”
沈宇不解道:“这又是为什么/
袁健道:“唐老前辈说,你能打得过他们,就能打得过任何人。”
沈宇心中一动,道:“他们还说了些什么?”
袁健想了想道:“他们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嘱你千万要多休息几天,静下来好好回想一下作和他们打架时的经过情形。”
沈宇点点头,只感觉到自己全身筋骨隐隐作痛,昨天夜里那一场似梦似真的搏斗,可以说是有生以来从未经历过,看来不必两老的嘱咐,自己已非得休养几天才行了。
心中一动,问道:“他们可曾说过要到什么地方去?”
袁健道:“我们问过他们,他们说连他们自己也不知道,但后来那位唐老前辈问我们,是不是真有一个叫什么蓬莱的仙岛在东海上。”
沈宇忽然微微一笑,道:“你怎地告诉他们的?”
袁使道:“我们告诉她,很早以前确曾听说过有这么一个地方,但到底是真是假,我们不敢确定。我们的话刚刚说完,那位唐老前辈就拖着徐老前辈走了。”
沈宇环顾袁健身后围观的人群道:“这些人是怎么来的?”
袁健道:“他们昨天在店子那边老远就看到了,据那老掌柜说,先是他看到了黑夜中竟有霞光出现,以为是自己的眼睛有问题,后来大家都看到了,于是一传十,十传百,都说有什么异宝出土,大家纷纷赶来准备搜宝,却又不敢走近,就那样眼巴巴的站到天亮,等那两位老前辈走了以后,大家才壮着胆子靠拢过来。”
沈宇心中既惊且喜,仍忍不住问道:“昨天晚上我和两位老前辈的搏斗,真有那样子惊人么?”
这会轮到李沛开口道:“岂止惊人?简直是骇人,袁健才看到一半,就已经的昏死过去了。”
袁健冷笑一声道:“如果我记得不错,倒是你这歪种比我先昏死的,本人虽然不济,但还比你先一步斗一斗那怪老婆子。”
后面那两句倒是老实话,李沛一时为之语塞。
沈宇像想起什么,道:“雷振的后事如何了?”
一言提醒梦中人,一直没有说话的叶敏飞道:“咱们还是回店去再说吧。”
这时那客钱的老掌柜走过来,讨好地道:“贵朋友的遗体我已吩咐店下的人料理好了,只要择地安葬就行,各位客官还是先回敝店去歇息,其它各事,老朽负责给各位料理妥当就是。”
沈宇点头道:“那就有劳你了。我看这块地方还不错,不知道是谁的土地,如肯割爱,我们就买下一块来安葬我们的那位朋友了。”
老掌柜连忙道:“这个容易,我马上就着手替各位办。”
沈宇道:“劳驾你尽快替我们办好,需要多少花费,到时候我们再结算就是。”
老掌柜连声道:“放心,放心,各位请到敝店去歇息吧!”
于是袁健和李沛两人将沈宇扶起,围观众八七嘴八舌,议论纷纷,一直尾随着沈宇到了客栈,才由老掌柜花了半天口舌,好不容易把满怀好奇心里的人群哄散。
沈宇等四人在那间客栈一圈就留了五天,这五天当中,沈宇独僻一间静室,吩咐李沛等人轮流看守,除了送上茶饭之外,任何人不得打扰,沈宇就在里面足不出户,谁也不知道他在房间里面作些什么。
直到第六天上午,轮到叶敏飞看守,沈宇却忽然间容光焕发地从外面回来,他什么时候离开房间外出的无人知道。
叶敏飞等人自然是惊讶万分,但沈宇却只是笑而不答,只吩咐大家准备继续起程。
临行前,四人到雷振的墓前吊家一番,便匆匆放马北上,向京师赶路。
一路上晓行夜宿,不数日便到了京师,但说也奇怪,路途中竟然是风平浪静,一无险阻,甚至连半点儿风吹草动都没有。
沈宇等很快地便和物主交待清楚,银发两讫,当天傍晚,回到客栈里,准备第二天一早起程回转南京,沈宇特地叫店家准备了一顿丰盛的酒会,作为四个人这一行的庆功宴。
大家开怀畅饮,说说笑笑,酒至半酣,袁健终于还是忍不住心的狐疑,道:“老总,我们遇上爱恨双仙以后的那几天,你到底在房间里面作些什么?”
沈宇微微一笑,道:“你说我在房间里作什么?”
李沛眠了袁健一眼,道:“你别呆头呆脑了,人家老总那几天根本就不在房间里面,只怪咱们太差劲儿,连老总什么时候离开都不知道。”
沈宇笑笑道:“你也只说对一半,我是白天在房间里面,夜晚才到外面去的。”
叶敏飞乘机问道:“不知老总每夜外出为了何事?”
沈宇道:“心事太多,到外面走走,只不过是思索一些心中的疑难。”
袁健恍然大悟道:“是了。想必是老总找僻静的地方研习爱恨双仙两位老前辈所传的绝学。”
沈宇不置可否道:“这也不完全对,爱恨双仙两老的武功奇奇怪怪,说它深奥,它未来去去就是那么几招,说它简单,却又变化多端,不容易把握,一个不小心便会弄巧成拙,后果不堪设想,所以,在运用上,总而言之要完全存乎一心,这就是咱们武学中所谓的心法。”
叶敏飞道:“原来老总夜在外出是为了印证其中的心法。”
沈宇摇摇头道:“这谈何容易,须知爱恨双仙两位老前辈,无论在哪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