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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幻神丐和麻谷老人隔得较远,只能看到那洞顶上光华流转,此外则别无所见。
唐棣距离天都秀士很近,乃随天都秀士目光看去,忽然发现那洞顶之上,幻出千条彩练,流转内晃之中,影绰绰的现出一个人影,显然天都秀土所说的话,就是对那人影说的。而且态度虔唐棣更是惊奇不止,看天都秀士对这人影这般虔诚恭敬,顶礼膜拜,长跪不起,这人影若不是他的尊长,就必是他的大人,如果两者都不是的话,那就是他十分尊敬的人了。
唐棣心中这么一想,不由的也生出虔敬的念头,严肃的着,不敢移步向前。忙着抬头细瞧,渐渐的看出一张笑脸,盈的微笑,渐渐的更看清那张笑脸,竟花容玉貌,国色天香,乃是一位娇媚的女子!
这工夫,天都秀士,不言不动,长跪不起,两眼仍然流露绝望的神情,抬头上望,凝神注视,垂头静思,倍感忧戚。
后面,麻谷老人,大幻神丐仅能听得出天都秀士说话的音。
麻谷老人向大幻神丐问道:“老化子,你瞧出来什么没有,他不但没疯没痴,人家是弃了武功,不愿再争强斗胜,只是,只是,他为甚么要发誓呢大幻神丐道:“我想这天都秀士,多年闭关不出,熟读易经,洞澈天地心,自己便大澈大悟,不愿再杀伐诛戳,违背上天好生之心,所以发誓,这也是人的本性,因为世上愚庸之辈,只知自私自利小则偷窃强抢,大则祸国殃民,最后失败,轻则蹲监坐狱,大丧生毁命,遗臭万年,无一所得!”
麻谷老人,点头赞同的说:“老化子,今晚你倒真茅塞顿开,分析合情合理,我老头心中倒是十分敬佩,真的今天社会上有些昏昧无知的人,:功、名、利、禄,冲昏了头,竟做那作害理,违背良心的事!
实在可悲!”、再说唐棣凝目而视,时间稍久,也看得更清楚,这才发现游动的千条彩练,原来是那女子身上,穿着一身鹅黄翠绿的衣襟上面,绣着多彩多姿鲜艳耀目的花卉和栩栩如生的飞鸟翔禽,那洞顶光亮照射,再经那无数的钟乳石曲折反射,相互映照,所以幻化出许许多多的光彩来。
唐棣看清楚洞顶上面是位冰肌玉骨娇艳的女子,便不敢再盯着人家瞧看,而且天都秀士也必恭必敬的对她虔敬,心中自然也生出了敬意,是以,他虽然凝眸而视,但一看清楚了,便也不敢再向上仰视。
目光移到天都秀士身上,却见天都秀士那脸上绝望的神情,已然渐渐的缓和了下来,又继续的说道:“这么说,你不怪我啦,我虽然违背了誓言,违反了你临终时的吩咐,你也会原谅我的错误!”
唐棣听完这句话,不由的一怔,心中也不由的疑惑起来,“临终”怎么说?难道这女子不是活人?但是她那雪肤花貌,轻盈的浅笑,却比活人更清逸艳丽,天下哪有这等奇事,死人面容娇艳秀丽,岂不一奇?
心念一生,不由得又仰面凝神而视,却见那女子仍然微笑着,只是两眼微闭。
唐棣心中更为疑惑,但见那女子在坐着,这一阵工夫,并未有丝毫动弹,面上虽有浅笑,但浅笑和姿态,仍然没有变动,这时唐棣才觉得这女子有些地方和活人有所不同,面貌虽然娇好,但始终没有表情,坐着不动,始终同一姿态,不闻不动。
而最不同的地方,是当天都秀士绝望之声一出,好似在那哀告一般,而那微闭的双眸,也未稍动,显然不知,这时唐棣已不再疑惑,确信那女子已经死亡,现在端坐在洞顶上,显然是一具死尸无疑!
但人死后,怎么会像活人一样?尤其那存身所在,更令人奇怪不止,这都是使唐棣心中大惑不解的。
’唐棣当即向前走近两步,忙低头看天都秀士时,却见他忽然双手捂着脸,俯伏在地,不言不动,再走到天都秀士身后,而秀士这时仍然不动,似乎并不晓得,这才又仰面向上,仔细的细瞧。
忽听身后,麻谷老人之声,低得仅可听闻,音调之中,了惊讶赞叹,说:。
“老化子,妙啊,妙得很,你瞧!那女子哪是虚空悬坐来她是坐在一个水晶球的里面。
大幻神丐,也哑着嗓子说道:“呸!麻谷老儿,你见过世面没有,根本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土包子,那个哪是水晶球儿,她是坐在一个挖空的钟乳里不过,这倒是真妙得很,构想更是奇特,实在奇妙得很,可惜我老化子既无儿又无女,又没老伴儿,不然,死了也埋在钟乳里,倒可叫他们常常来瞻仰遗容,既省下棺木,又免得伤事。”
原来天都秀士跪在地上,一心一意在仰面说话,唐棣也不停的瞧着,大幻神丐和麻谷老人,已然悄悄到了他的身后却毫无晓得,听到大幻神丐发言时,才晓得大幻神丐和麻谷,已到身后,便急忙的侧身侍立。
却因大幻神丐的一句话,他也恍然大悟,才又仰面看时见那女子存身地方,是一块经过人工修整的钟乳,把中间氢恰好容得下那女子跌坐在内,如果不详察细看,便容易误认那女子是虚空悬坐。
大概这两位江湖异人,平日游戏风尘,玩笑惯了,两人,一面观察,一面打趣。那麻谷老人,又在说道:“老化子,你别假充内行,我这双老眼再花,难道还看不出来,且休管它是钟乳,还是水晶球儿,但是我们两个老不死的,·可开了眼界了,说得不好听点,这洞中何异是洞天福地,神仙住处身人洞来,真个有些自惭形秽了。
老化子!你看,这洞中一尘不染,寂静无声,既无尘世杂乱现象,更少人间的喧噪声音,叹人生之有限,何如安居静室,自享其乐,悲死亡之无常,不知善心永存,德泽常施,让彼此心地纯洁,则虽身处脏乱之所,而心自洁,人虽居闹市之中,亦感其骚扰。”
那唐棣虽然有着华丽,风度翩翩,但这古洞之中,实无异神闹府,瑶池神宫,竟然也深有同感。
忽听大幻神丐喜道:“在这里,在这里!”
唐棣不知道他的说“在这里”的用意何在大幻神丐伸着手向四壁乱指。
麻谷老人也喜孜孜的说:“果然妙绝,真个是匠心独具!”
便侧头看是唐棣随他手指之处看去,只见圆顶的四周,像繁星一般,嵌着无数颗的圆形钟乳,那皎皎的青光,光亮虽不很大,但因数量太多,又经过这么多的根根的钟乳,曲折反射,真的有如白昼,蓦地里乍人洞中,倒认为是天光,而忽略了光亮的来源,大幻神丐一发现,怎不令两人也同时喊起妙来。
虽然如此,但三人语声却都很低,虽在行动,但脚下也全没带出半点声响,深恐惊扰了天都秀士。
忽见天都秀士慢慢的抬起头来,目光也柔和了,脸上显得甚宁静,同时也露出笑容来了,先前他破壁而出,小天下,那种狂傲态度,也不复存在,而且那目光中,流露出爱恋之意。
唐棣站得最近,看得也最真切,心中不由一动,暗道:“那女子莫非是他的恋人?现在虽然丧生,但天都秀士,却爱情不灭,恭谨为礼,低声祝告。”
顿时便又记起他适才间痛苦和绝望的表情,和他那十分的虔诚,便又想道:“这女子生前,必是他十分敬爱的,她与天都秀士必是在洞中合籍双修,恩爱如恒的一对神仙伴侣。”
这么想时,便不由自主的,又抬头瞧那女子,只觉得那女子真是国色天香,花容玉貌,人间实属罕见,只怕瑶台月下,琼楼山巅,也难得一瞧,不但美艳,而且美得飘逸,令人对她一看,便有尘念顿清之感,万事不存之心,所有的一切,都被这一位艳绝世的女子所占有。
唐棣的心往下一沉,心中一叹:“这么一位美绝人寰,兰菊不足喻其芳,冰雪不能喻其清秀英娴自有慧德,这样一位女子,竟然死了,休道是天都秀士对她情深爱挚,只怕任何人见了,都会生出敬爱之心,沉痛哀悼感。”
如何不是,唐棣便在不知不觉间,深深的叹了口气,不但叹息而且也必恭必敬的和天都秀士一秀跪倒行礼。
好像是唐棣的这一声叹息,才将天都秀士惊醒过来,实是他沉缅在往事之中,自入洞来,便一心一意只在那女子身上,思念和记忆!虽然不是到了忘我的境界,但是也忘地身外世界上的一切。
唐棣一叹,竟把天都秀士从缅怀往事之中,唤醒过来,这才现三人的存在。
他见到唐棣跪地叩拜,面上顿现喜色,哪知他一看见唐棣身边的麻谷老人和大幻神丐,站在当地,忽地两眼一睁,大喝道:“你两人怎地不拜!”
麻谷老人却呵呵笑道:“拜她算得了什么,要是敬她,爱她,便该设法令她起死回生不避危难,不怕艰辛,秀士,你说我这话对么?”·天都秀士忽地浑身一抖,目中奇光暴射,忙道:“你说什么?起死回生,她能起死回生?”
那脸上惊喜和疑惑之色,颇有变化,一时喜色满面,眉头舒放一会儿又愁眉不展,两眼无神,用眼睛直瞧着麻谷老人。
麻谷老人却又呵呵笑道:“怎么,秀士尽穷天地宇宙之奥秘,连这个也不知,只看她面色如生,并有笑意,可见内脏未坏,生机仍在,而天下之大,何奇没有,深山峻岭之中,百川万泽之内,岂能无仙药,秀士!你且听我猜得是也不是?
她并非死于疾病,而是运行内功之时,而且多半是你们在修练一种旷世未有的奇功之时,真气运行不慎,也许是无法控制之下,被真气冲闭了心窍,将主经脉络封闭,血液循环迟滞,真气无法运行,便已窒息,你不明就理,却以为她已死去,难以回生,依我愚见,如能救治得法,起死回生的机会很大!”
麻谷老人说话时,那天都秀士两只眼睛是越睁越大,面色由白而红,麻谷老人,话声才落,他倏地身躯一扑,直向麻谷老人扑去。
麻谷老人,看到天都秀士飞身扑来,便本能的侧身一闪,但天都秀士扑去的身形,看似笨拙,哪知麻谷老人并未躲过,仍然被天都秀士一把抓到。
天都秀士已大叫道:“你说得对,你说得全对,唉!你怎么像亲眼目睹一眼。”
何止天都秀士惊喜奇怪,那大幻神丐,更是诧异不止,要知道两人数十年来,行道江湖,皆是形影不离,常在一起,而麻谷老人,怎会独具医学在身,不令大幻补丐,一无所知,半点不晓。
麻谷老人一面暗运内功,抵御天都秀士,那么大的手劲,仍然神色不变,复又呵呵笑道:“秀士,我虽然没有研习周易,也不能卜算过去和未来,但是这件事却是显而易见的,只看这女子的面色如生,没有死的迹象,却又是死了,可是只是主脉被闭住了,但闭住的脉络,并末完全闭住,那血液仍在缓缓的流动,其实人并没有死,只是气血迟滞而已,所以她的面色才能如生。”
天都秀士大喜道:“对,对,你说得对极了!”突然放开了手,在那女子身上仰头一望,再详细的看了一看。
大幻神丐早就忍不住了,一见天都秀士离开了,急忙的在麻谷老人的耳边说道:“麻谷老儿,你哪里来的这些道理,要是信口开河,胡说八道欺骗了他,你可要小心这天都秀士不是好惹的,他岂肯放过你,你我这两条老命,就在离不开这里了,埋丧在这儿罢!”
麻谷老人,当即一瞪眼,又一闭眼,忽然急道:“别嚷,你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