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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昭说:“走吧,去财务科。”
老胖子在背后说:“等等我,我也去。”
尹维说:“哎?您也去?”
老胖子看看他,突然一把搂住他拼命蹭:“小朋友啊,粉嫩嫩。”
尹维和沈文素顿时吓傻了,苏昭就像没看见一般走开。
财务科剩了两个年轻会计值班,正在网上斗地主,一见到老胖子连魂都掉了:“苏!!苏苏苏苏苏总!!”
老胖子腆着肚子威严地点点头,转身对沈文素咬耳朵:“这就是领导艺术,看见了有时要装作没看见。”
苏昭把沈文素拉开, 老胖子惋惜地叹口气,问两个会计:“银联刷卡消费的单据我们都收在哪里?”
“在、在、在二号资料柜里。”小女会计战战兢兢回答。
“你有钥匙吗?”老胖子问。
“有、有。”小女会计马上跑去开柜子。
“有就好,”老胖子说:“你们没什么事下班吧。”
两个会计对望一眼,立刻如风卷残云般收拾东西,走得连人影都不见。
“好了,我们自家人慢慢找吧,”老胖子找张沙发坐下来:“从什么时候开始?”
“办卡时间大约在去年十月,”苏昭卷起袖子,把厚厚的票据本一本一本往外搬。
“将近一年啊。”老胖子感慨:“那是数以万计啊。”
苏昭指挥着沈文素他们工作:“爸,你回去吧。”
老胖子说:“我才不要!你在我公司里翻东西,我说什么也得盯着。”
“快回去,”苏昭按照时间排放票据本,把正确的挑出来:“身体又不好,当自己还是小伙子啊?”
老胖子对尹维说:“我就是小伙子啊!”
尹维这脑子里灌浆糊的竟然还点头。
苏昭叹口气,突然问尹维:“你能找到小锦吗?”
尹维说:“当然能,要他来么?”
苏昭点头:“来了多个帮手。”
小锦来只花了十分钟,一进门就激动地四处张望:“抢劫嫌疑人呢?哪里?哪里?”
苏昭把一摞子票据本放进他怀里:“要靠你找。”
小锦怀着巨大的怨念飘到尹维身边:“……你出卖我……”
尹维呱呱呱朝天大笑:“我就知道你是有难同当的好兄弟!”
五个人,占据五个角落,各自捧着票据本细细寻找,喃喃自语:“章和……章和……”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查找过票据本堆的如山一般高,毫无发现,人却头晕眼花。某两个只会吃饭捣蛋的公然在桌上滚来滚去要饮料,要夜宵。
老胖子精力不济,正和衣躺在沙发上,这时也跟着起哄:“要蛋糕……”
苏昭狠狠在他的肥肚子上拍了一下。
终于还是沈文素举起手来:“报告!章和,有了。”
所有人都凑上去看:“真的!哎哟!买意大利西服!乖乖!这价格后面有多少个零啊!?”
老胖子得意洋洋一笑:“不求最好!但求最贵!”
尹维从牙缝里恶狠狠说:“资本家被打倒后,是要游街的!”
老胖子满不在乎说:“嗬!我都游出经验来了。万人批斗大会知道么?我是主角。”
尹维低头背诵苏昭诤言:我爸说话你们一句都不要信。
沈文素的发现振奋了人心,原本已经极不耐烦的苏昭都再度投入工作。十点半的时候,尹维发现一张,购买得是冬虫夏草;过了一点,沈文素连续找到两张。
到了两点,老胖子一边喘气一边叫唤:“哎哟哟!受不了了!心脏不行了!”
苏昭把他搬到小会客室,解了他的衬衣领扣,冲了块冷毛巾给他敷着头。
老胖子病怏怏甩手:“我不要你照顾,叫那个姓沈的小朋友来。”
苏昭说你别胡闹,再闹我告诉我妈了啊,老胖子不管,死气沉沉哼哼,就要沈文素。
苏昭没有办法,只好和沈文素交换,自己回财务科继续。
结果他一走老胖子就复活了。
老胖子说:“沈小朋友,来来来,帮我冲杯咖啡,多加几勺糖。”老胖子又递了串钥匙给他:“顺便去我办公室把剩下的蛋糕带来,左边第一个抽屉。”
沈文素站着没动,老胖子慈祥地劝他说:“去吧,小朋友,不要犹豫了,最美不过夕阳红,我红不红就靠你了。”
沈文素这傻蛋便真的去了。
五分钟后,老胖子左蛋糕,右咖啡,美滋滋孵在沙发里:“呼……神仙眷侣。”
沈文素坐在他身边,看着他好玩。
老胖子说:“注意望风。”
沈文素说:“哦。”
老胖子长叹一声:“这孩子真听话,怎么就不是我生的呢?”他看看财务科方向:“我就他妈会生混小子!”
沈文素不知道为什么挺赞同他这话:“嗯。”
“是吧?”老胖子继续扯淡:“我告诉你,他第一年高考外语才考了8分,光彪史册!”
沈文素捧着咖啡说:“他是个大学教师……”
“大学教师也抹煞不了他读过高四的历史,”老胖子装模作样唏嘘道:“可怜他爷爷哟,一气恼病情加重,当年就去世了。老爷子十二岁参加革命,幸运地活到解放,熬过反右,文革又扛住了整,货真价实的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
沈文素点点头,那年代,大队书记以上的,日子都不好过。
老胖子起身去茶水间:“好了,我去漱个口,咱们继续去。”
沈文素跟着他,老胖子走几步又回头:“你不要告诉他,这保证是我这辈子最后一块蛋糕了,我用人格力量担保。”
沈文素微笑着答应,心里对苏昭默念:你爸说话我一句都没信。
过一会儿老胖子突然掏票夹说:“给你看看我儿子小时候的玉照。”
沈文素兴致勃勃接过来看,照片上苏昭大概两三岁,跟只小肉团一样,圆乎乎的。
“抱着苏昭的这位是谁?”沈文素问。
“他爷爷。”
“嗯?”沈文素喃喃:“什么年代啊?乡党委书记国家还给发军装?”
这都不是几杠几星了,这都带花了。
老胖子正开着水龙头,没听清他前半句,听到“军装”两个字便接口:“不穿军装也行。”
“哦,”沈文素又问:“那这旁边的女士又是谁?”
“他奶奶。”
沈文素更惊诧了:社会主义合作社真好啊,连妇女主任也发军装。
老头刚及时地漱完口,苏昭就冲过来了,兴奋之情溢于言表:“爸!文素!”
老胖子问:“都找着了?章和的?”
苏昭说:“四张够了,查到现在发现他已经消费五万余元,仅仅是在大西洋百货一处,仅仅是用卡,这远远超过他的合法收入所能支撑,并且购买的全部都是奢侈品。”
苏昭举起几张单据说:“其实我要给你们看的是这个。”
“什么?”沈文素凑过去看:“‘鄢丽芳’,谁的假名?”
“我希望不是假名,”苏昭耸耸鼻子,微笑:“这个姓氏比较冷僻,所以我能记住。其实4M的太太,在税务局工作,就叫‘鄢丽芳’。”
“好了,不浪费时间了!”苏昭大声说:“爸!”
“哎?!”
“你跟妈说一声,我出差了。”
“没问题。”老胖子竖起大拇指:“不过你要去哪儿?”
苏昭也竖起大拇指:“我们手上有章和的硬软笔书法作品,又有他签名的消费单据,所以得去找专家做个笔记鉴定,确定它们是一人所写。我们证据不多,必须要让每一个都成为铁证!”
“你爸明白!”老胖子说。
“尹维!”
“到!”
“天亮就去帮我买两张机票。”
“包在我身上!”尹维敬礼:“不过您老要去哪儿?”
“文素!”
“有!”
苏昭自信满满笑了:“我们去北京。”
……
“北——京——”这两个无比庄严的音节回荡在的耳边。
雄壮的背景音乐缓缓响起:我爱北京天安门,天安门上太阳升,伟大领袖毛主席,领导我们向前进……
第二十二章
苏昭伸出两根手指问尹维:“这是几?”
尹维说:“二啊。”
苏昭问:“我让你买几张机票?”
尹维说:“两张啊,你和文素。”
“那你为什么在飞机上?”苏昭问。
“军座,见外了,” 尹维说:“我可是本案的重要参与者。”
“行,”苏昭点点头,卷起报纸,对着前座某交警的脑袋敲下:“那这家伙又为什么在飞机上?”
交警正厚着脸皮向空姐要第二份航空盒饭,他咬着筷子挺纯真地说:“我在跟团旅游啊。”
苏昭轻轻咳嗽,尹维立刻和沈文素换了位置,铺开司考真题本作孜孜不倦状。
空姐送饮料时看着他好玩,便问他:“司法考试难不难?”
“难得很啊!”这人表情夸张:“比登天还难!”
“不,他谦虚了,对他来说比较简单,”苏昭翻着报纸插嘴说:“他是司法考试的爱好者、票友,每年都要考一次过过瘾。”
尹维说:“军座……”
军座戴上眼罩睡觉。
数个小时后,飞机在军座……(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的心情下和其余三人朝圣般的激|情下,降落在首都机场。
出了机场直奔酒店。
苏昭一进房间就换衣服,西装领带很正式,临末了还要在镜子前一丝不苟地梳头。
沈文素问:“军座大人这是去相亲?”
苏昭捏了他一下说:“比相亲重要多了,我要去见一位令人尊敬的老专家。”
“笔迹鉴定专家?”
苏昭点点头,看表说:“我和他约了晚上八点去他们学校,我说他受人尊敬也在这里,他的本行是法医,很早以前就是公安系统的一块宝,如今退休了,六十好几了,还坚持教学生。”
“你还记得三年前的巨额遗产案么?”他问。
沈文素说:“就是老师和你输得一败涂地的那个?”
“嗯,”苏昭说:“当时我们就是败在了他手上。那也是我第一次近距离地接触到笔迹鉴定,一门魔术般的科学,能够化腐朽为神奇。”
隔壁房间有人大叫:“文素!文素!”
沈文素跑过去,尹维和小锦已经装备停当,蠢蠢欲动:“我们去夜游?”
沈文素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到那边苏昭说:“文素,我出去了。”
沈文素随口答应了一声便问尹维:“你们准备去哪儿?”
尹维说:“司法部,我得去拜个山头。”
“有地址么?”
“有,”尹维乐滋滋说:“总台的小哥帮我查的,哎呀首都人民真是太热情了。你怎么说?”
沈文素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尽管他们去了,这里还是要提醒一下:在恐怖活动泛滥于全球,各国政府都积极投身反恐的今天,在迎奥运安防工作全面展开今天,请赴京旅游的同志们不要于夜间、于敏感部门外,长时间徘徊并做出莫名其妙的可疑举止。
比如烧香。
尹维被解放军叔叔扑倒时还在喊:“我没自焚!——尽管我有时候想——但我真不是来自焚的!!!”
最后是小锦的警官证救了命。
震慑于首都威严,三个人夹着尾巴悻悻回酒店。
到了酒店沈文素才发现自己忘了带房卡,只好钻进尹维他们房间里,边打牌边等苏昭回来。结果一晃过了十一点,几个人困得连眼睛都睁不开,苏昭还不见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