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但是安海连的历史比较新,完全由安海连直接升格为独立营不大现实,因此营部和太平独立连、营属炮兵排由龙枪、楠溪两个老营抽调人员协助安海连一起组建。”
柳畅说得云里雾里,但是施退季立刻就明白了柳畅话里的意思,就是他可以升格担当这个黄(岩)太(平)独立营的营长,但是整个独立营不再只由他的瑞安宗亲组成,柳畅要在里面掺砂子,一定程度完成整个独立营的嫡系化。
因此他询问了一句:“营部和各连各排是不是其它连队协助安海连组建?”
他着重“协助”这两个字,柳畅给了肯定的答复:“以安海连为主!”
施退季立即给了肯定的回复:“愿意替检点效死!”
他可以给他连里的瑞安宗亲交代,大多数老兄弟都有机会升一级,事实上这就是某种意义的升格,只是在升格过程多掺了一些砂子进来,实现整个独立营的嫡系化。
只是他又询问一点细节:“太平独立连和炮兵排的补充兵员从哪里来?是俘虏还是太平本地招募的新兵。”
柳畅告诉他:“现在要新建磐石营与教导营,所以教导营那边组训好的俘虏不够分配,所以只能给你一半俘虏,另外一半由你负责在本地招募,我只重申总的原则,那就是宁可缺编也要可靠。”
以施退季这种搞民团的老手,临时招募一批太平民团来凑数绝对是没有问题,但是柳畅却认为,零星投军的太平新兵,比起成股来投的民团要可靠得多:“坐下吧,黄(岩)太(平)独立营组建以后,暂时负责向东部推进。”
那一带是沿海地区,顶多有少量民团、败兵窜拢,但是从另一方面来看,这些四处流窜的残兵败将比集结在太平县城的大股敌军要难对付得多。
施退季又询问了起独立营的装备问题,柳畅回复他:“暂时尽可能利用现有装备与缴获装备,炮兵排的装备可以利用从太平战斗中缴获的轻型火炮。”
施退季同意柳畅的处置,虽然这样一来他拿不到更多的洋枪,但是一个地方独立营对付的只是民团与残兵败将,用不到太好的装备,他只是询问了另一件事:“我这边是当营长了,石云庆那边怎么办?”
石云庆和他一样都属于杂系部队,只是他鲤鱼跃龙门,一下成了营长,原本兵力比他更多资格更老的石云庆往哪里摆,柳畅却是告诉他一个意外的答案:“石云庆既然与瞿杰合作不来,那么暂时只有交给孙胡子来收拾了,孙胡子的磐石营除了新建磐石第二连之外,还正缺那么一个步兵连队。”
施退季和石云庆有时候算是同病相怜,因此两个人的交情一直不错,听柳畅这么一说,他就不由同情起了石云庆。
龙枪营的营长瞿杰没有多少才干,他在龙枪营也就是起到了一个上传下达的作用,平时作战依赖营里的连排级干部,只是他资格老,从龙枪连这个虹军的第一个连队组建时就是连长了,又是个性情温和的老军官,因此柳畅一直让他呆在现在这个位置。
只是瞿杰性情温和,临时归他指挥的石云庆就欺负他软弱,事事都闹独立性,两个人闹得有些不愉快。
可是现在石云庆落到孙胡子手上,恐怕就要吃大苦头了,石云庆这人的长处是绿营将门子弟,从小耳濡目染,固然熟悉绿营那一套的把戏,可孙胡子是什么人?真正的绿营老兵油子,收拾他这种绿营子弟不就是几句话的事。
同情归同情,对于石云庆事事都闹独立性的作法他也有点看法,只是现在就不需要在柳畅面前火上浇油,只是顺口又问了一句:“磐石连升格为营,那是好事,可是龙枪不就少了一个连了?”
“既然有龙枪第二连,就自然也有龙枪第三连了。”柳畅告诉他:“龙枪连这个部队,骄气是有一些的,但是关健时刻,还是得看龙枪连啊!”
“有龙枪第三连了,那是好事。”施退季掂记起自己的黄(岩)太(平)独立营,虽然黄岩在前面,可这黄岩独立连的组建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事:“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打下黄岩县,让我们独立营来个合家欢。”
“不远了,不远了!”柳畅告诉施退季:“黄太熟,六县足,既然拿下了太平,怎么能少得了黄岩,只要咱们把太平县境肃清,就准备进兵黄岩,你有个心思准备,拿下黄岩之后,你们黄太独立营暂时不会北上,就专心守御黄太两县。”
施退季心理早有准备:“检点放心,您不让老实人吃亏,老实人也不让您吃亏,咱施某人绝不辜负了您的厚爱,这黄岩太平两县一定替您守得金汤城池一般。”
黄岩、太平这两个大县是台州府的精华所在,能在这种地方统带一营人,施退季没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
柳畅又交代了一句:“这件事,你心里有数就行,暂时不对外传达,若是外面有什么胡言乱语,我只追究你的责任。”
施退季点点头,知道柳畅是在赶人了,当即给柳畅行了一个军礼:“标下一定不负检点所望。”
他退下之后,柳畅把玩了一下羽毛笔,却是知道自己还有许多细致的工作要作,这行政工作比戎马厮杀艰难得多了。
接下去他还要接见虹军的主要干部,对这次扩编先有一个大体的安排,只是他正想到这的时候,孙胡子满头大汗地报告了一个大喜讯:“葛五爷和叶娘子在玉环岛登陆了!”
第138章 大潮
“叶娘子攻入玉环岛了?”
柳畅听到这个消息后,可真是有莫名的欣喜。
葛五爷和叶娘子的船队现在好生兴旺,据说有几百条船四五千号人,当然柳畅是了解内情的,而且还知道最近走了黄位的小刀会船队,但即便如此,葛五爷的船队也是有几十条大船上千号人马的海上大军。
他们占领了玉环岛,虹军原本最最担心的东南线海岸防务一下子就轻松起来,定海镇与黄岩镇的水师怎么也得先对付葛五爷再说,回头才会收拾柳畅在陆上的部队。
他觉得葛五这次出手太及时了,至少减轻了虹军三分之一的军事压力,回头怎么也得给叶娘子送几桶火药还这个人情--他们在玉环岛这么一闹,柳畅便能在太平县站稳脚跟了。
……
咸丰五年的四月,对于太平县的居民来说是一个印象极其深刻的月份。
在他们以后的记忆之中,人生被完整划分为两个阶段,一个是这个月之前,而另外一个阶段则是“柳绝户进了太平县之后”,当然文人很优雅地修饰成“虹军兵进太平之后”。
虹军是三月底才拿下了太平县城,那时整个太平县都象烧开的一锅热汤,到处都是躲兵灾的一整家人,还有些乡绅还出面准备组织民团,与这只杀进太平县的红巾贼决一雌雄。
在之前,他们早就听说过了红巾贼的威名,也知道这是乐清县瞿振汉瞿大爷的队伍,虽然温州与台州是两个不大来往的邻居,但是乐清与太平两个县的关系却是十分相近,中间只隔了一座雁荡山,有些地方甚至连语言都几乎一样,瞿振汉在太平县也是有着不小的名声。
只是对于这支打着“虹军”旗号的队伍,太平人感到十分陌生,只知道他们的头领就是大名鼎鼎的柳绝户,但是也有些人说带头的不叫柳绝户,叫作柳检点。
但是无论如何,大家都想着避过这一场兵灾再说,除了一些乡间实在混不出名堂走投无路的穷苦人,没有人把希望寄托在这支头上扎着红头巾,腰带扎着白色武装带的虹军身上。
大家承认这支虹军是有一些本领的,不然怎么可能开了太平县城,但是都不认为他们这帮温州佬能玩出什么名堂来,何况这支虹军统共不过一两千人,能掀起什么波澜来。
只是进了县城的红巾军也真能沉住气,他们办事很有章法,很快把县城的人心都收拢住,隔天就派了队伍出来围剿敢对抗他们的民团与官军,不管怎么样,到现在为止,和他们接阵过的民团与官军都是战不到半个时辰就已经败退下去了,倒是有些参加民团的良家子弟成了红巾贼的俘虏,按照村里体面人的说法,这叫“被掳”。
红巾军既然办事有章程,官军和民团又不是他们的对手,很多人心底就活络起来了,只是在这个时候,突然传来了几个惊天动地的消息。
第一个消息就是这群红巾贼在县城张了榜说要重修金清闸,然后他们下乡来追剿的队伍也到处贴了这样的皇榜,整个太平县至少有几百号乡绅为了这金清闸的事而睡不着。
诚然,这完全可能是空口承诺,空头支票,庄户人家信不过一群流贼能搞出什么来水利来,特别是金清闸这不是一朝一夕可以重修的,说不定要花费几十万两白银,几年功夫才能建成,这一群流窜的红贼怎么可能有这般耐心。
但是庄户人家又不得不信,实在是用水这方面实在太紧要,水便是一年的收成所在。
在浙江,每年因为用水问题上引发的宗族械斗不知道有多少起,少则数百人,多则数千人一轰而上,就是爆发数万人的械斗都不例外,而金清闸在太平县更是最最敏感的问题。
金清闸是道光二十一年(1841年)才建成的新闸,到现在咸丰五年不过十来年功夫而已,可是每年都引发好几起大规模的械斗,到现在为止已经死了几百条人命,特别是每天夏天一遇到大暴雨,闸内闸外民众都引发数千人的械斗,甚至还引发数万人参与的炮战。
在这种情况下,谁敢不关心金清闸,谁若是错过这一次的机会,万一这群红巾贼真的重修了金清闸,那么自己所在的庄子,万一遇到大雨就内涝个不停,或者是大热的夏天用不着半滴水,这可怎么办?
这可不是一年两年绝收的问题,而是几十年都能得了好处或是受害的问题,更不要说万一把整个庄子都淹个干净。
太平县一百零几个庄子,现在几乎有三分之二都在讨论着这个问题,最后的结果都差不多,即使交涉的对象是红巾贼,也必须争一争。
虹军贴出来的告示又说得很清楚,要广开言路,集思广益,相关的利益方纷纷进行了串联,提出了若干个重修金清闸的方案,还有现有的受益方提出维持现有金清闸的方案不动,一时间真是吵成了一锅粥。
有些庄子里的宗族不敢直接同红巾军交涉,而是强行推举几个老实人出面进县城去争取,还有的豪强则是把金清闸的重修方案与给虹军支粮支差结合起来,更有个别庄子一面组织对抗红巾军的民团,一面又派人进城联络。
而第二个消息也有着同样的震憾性,说是红巾军贴了告示,禁绝闽盐北运台州,台州只食台盐,在沿海灶户所在的村庄,这个消息的冲击比重修金清闸还要大。
太平灶户的全盛期,大致是乾隆年间阮元这个书生督浙的时候,但是到了道光中晚期,大量的闽盐涌入台州市场,闽盐在价格更低廉的同时还提供更好的品质,市场自然作出了最合适的选择,台州灶户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
原本在清朝的食盐专卖体制之中,闽盐只应供应福建本地,不应当越界销售,但是福建盐商手能通天,不但把闽盐北运到台州来,还借口台盐产量太小,需大于供,向官府贿赂获得了准合法的灰色身份,所以台州灶户屡次向官府请愿,都斗不过财大气粗的盐商,以失败而告终。
因此虹军的告示贴到沿海村落之后,灶户纷纷奔走相告,还托了识字的先生把告示原文照录若干份,又记住了告示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