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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历了这样大的一个风波,武陵城里早就闹得沸沸扬扬。街头巷尾议论的也都是聚仙楼外那场恶斗。
太平了多少年了,武陵城中还从来没有出过这么多事情。前个府尹大人遇刺在先;后个贼匪又公然进了城,杀抢富户。今日索性大战了起来,死伤数百人……
多事之秋是真的,但这里面,难道就没有什么乱象?贼人真就大胆到,不把官府放在了眼里?听说莫干山的贼势很大,官府几次镇压,都没有效果。所有这些,如何不让人往深处去想。
把每件事情分开来想,都足够吓人的。这么多事情,全挤在了一块,那就不只是吓人那么简单了,东扯一句,西扯一句,竟是把这不稳之象说的人心不安了。
过了二日,府衙出具的安民告示:指称前日聚仙楼外擒杀的全是匪人,已经重重挫击了匪人的气势,云云。正当大家看了略略有些心安的时候,一夜之间,武陵城中又是流言肆起……
称:莫干山的匪人,从来就没有进过城。李家被杀抢,全是本府的林大人勾连了城内的虎头营,做出来的勾当……
流言中详详细细地解说了虎头营刘子明为什么那么快出现在李家的种种疑问;又说出林海录为怕事情败露,如何杀了刘子明灭口的事情。再把林海录在武陵为官时的斑斑劣绩,一一挑了出来,一件一件摆在纸面上说……
平心而论林海录并不能算是个好官,因此这谣言一传起来,立刻就流传得极广。
这流言当然不是平白无故生出来,而是苏三把李老爷子,月儿,盈儿,李技抓到一处,自己刻了木版,让他们一张一张地拓出来的。足足花了二天时间,才凑出了几千份,趁着夜色,往早市、茶馆、酒楼等地,偷偷地散了出去。
因此大清早,全城人一起来,便把这流言给传开了,传播之势,丝毫不亚于前日聚仙楼外的缉杀事件……
李守一和李家树也一大早便听到了这样的流言。他们并不知道李老爷子的近况,一直以为李老爷子还在匪人手里。
前天府尹大人在聚仙楼外歼匪二十几人,李守一还特地去府衙里讨消息。只是府衙里的人,谁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他当时就有些疑心,便使了钱,谋到一个关系,问出了实情。敢情那告示上的说法,全是胡说八道,真正打杀了的,据说是金陵里来的人,听说是很有来头,但地绝不是悍匪。
李守一回来把这事情与三叔李家树说了,二人都是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是他们却不敢拿这事,直接找到林大人那里,生怕在这个时候得罪了这位林大人。
要知道,他们没有从匪人手里赎回李老爷子,而匪人也像似失踪了似的,再也不来联系。这只能说明,李老爷子凶多吉少。既然赎人的希望渺茫,那他们还寄望于林大人能上心缉凶,早日得到李老爷子的下落,因此,哪里敢去拿这事,询问大老爷……
只是,他们心里已经有了疑心,而这一大早地起来,却又收到这样的印文。虽然不知道那印文上说的是不是属实,但那一条一条,一件一件地回想起来,也并不是完全没有可能。
李守一和李家树是直接的当事人,那日李家起火的事情,别人不清楚,他们是最清楚的。
从起火开始,到武陵军整齐地开进李家,用时确实是很短。虽说也是可能办得到,但这一向不是武陵军的作风。
如今这印文上,一条一条地把事情给剖析出来,几件事情,一串连,当真脉胳清楚,有因有果。
李守一与李家树听了下人的回报,又仔细读了那几份印文。二人虽然一句话都没有说,但脸上却闪动着惊疑的神色。
如果实情真是那样,那就也太可怕了一些。本府里最大的官,居然就是最大的盗,这让他们上哪里说理去?
与此同时,刚刚起来的林海录,也接到门下的传报。再把那递进来的印文,稍稍一读,这两天才安宁一点的心情,瞬间便被燎着了。
“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来人啊。把传播这些印文的人,全部给本府抓起来。”一边说着,一边就要往府衙里问明这件事情……
刚进门的李师爷,见林海录这么行色匆忙,料定为得便是今早在城里发生的这件谣传事件。
忙上前迎住林海录道,“东翁且慢点走,小的这里有几句话。”
林海录见李师爷进来,便道,“正好你来了,这事正好要找师爷参赞一下……”
“可是为了这印文?”李师爷把手扬了扬……
“你这也有?这可真是可恶……”林海录咬牙切齿道。他这里有印文,师爷那里也有印文,那还有多少人手里有印文,他绝不能让这种事情,在城里流传。
“不知道东翁可有章程?”
“什么章程?本府要把敢于传播这些印文的魍魅之辈,一举成擒。”
李师爷忙道,“那东翁知道这印文有多少份?如果有一千份,便抓一千人?有二千份,便抓二千人吗?就算只抓几十人,上百人,要知道这每一个人身后,都代表着一大家子的人,父子,妻儿,亲朋,抓一个,便至少有十个人要议论这件事情。东翁难道要把这全城的人,都抓光吗?防民之口胜于防川。东翁要抓人,只怕正暗合了这背后主使人的心意了,东翁这章法可乱不得啊……”
林海录听得一怔,这才回过神来,细细一想,果然如此。便强压住怒火,有些焦躁地道,“那李师爷说说,这事当如何办?”
“依小人想来,若是不抓住这主使之人,难保以后不会有类似的事情。只是这需要找些精细的人,慢慢着意寻访才成。当务之急,是写一个批驳的告示。告示中,指明这是匪人被府尹大人逼急了,才想出来的招数。大人是开府大臣,身份崇高,完全没有必要做这样的事情,因此,所以恶意中伤,都是天方夜谭;再有就是:要求平民们,仔细注意身边的人,不要被匪人所乘,发现可疑人物,随时上报,上报便有重赏……如此一来,便从根子上断了他们疑信的心,并且把那些百姓,变成了大人的耳目,岂不是二全之计?”
林海录大喜道,“好,就按李师爷的意思办。本府这就叫文案把告示写来,广布四城。”林海录得了这个主意,这心事倒去了一半。
这才不紧不慢地出了庭院,上轿子,慢慢往府衙行去……
第169章 印文
阿呆站在林府跟前的小巷里,看到林海录上了轿子,便远远地吊着,一直看到轿子不紧不慢地进了府衙,又等了好一会儿,不见有衙役出来,心里纳闷了一回。紧了紧身上的油衣,耐着性子再等了一会儿,这才转身钻进了小巷……
穿街走巷,来到一处市井所在。虽然是下雨的天气,但这里仍然行人众多,阿呆在行人之中走了一会子,实实在在地确认了没有任何人注意到他,便走进一条小叉道,钻进了一处小宅子里……
阿牛在宅子里把阿呆接了进来,便到厅堂里找杜如悔回话……
杜如悔正闭着眼睛,在简易的厅堂中坐等,见阿呆回来了,也不言声,只是轻轻地看了他一眼。
阿呆连忙上前道,“小的在林府门口等了一会子,便见林海录不紧不慢地出来,一点也不着急的样子,一路去了府衙,并没有看见有大批的衙役出门。”
杜如悔笑了笑道,“看来林海录身边倒有些人才,这样都没有激怒了他。这么说起来,他应该是有了应对的法子了。”
阿呆和阿牛对看了一眼,并没有回声。
杜如悔却低着头,慢慢地饮了一口茶。心里不是想着林海录会怎么应变,而是在想:这突如其来的印文,会是谁的手笔?
李道明?有些不像!倒像是前次给自己送折,送人的那些人?
只是那些人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心计?前一次,把自己,高大福,还有钦差大人,这一干子的人,都算计了进去;这一次,又要玩什么鬼花招?
“阿呆阿牛,你们二个各领二个人,林府,府衙二头都要随时监看着,林海录见过些什么人,办过些什么事,都要一一细报于我。大家这些天,就都受一点累,死去的兄弟,二爷那里会给咱们一个公道。活着的人,却仍然要把差使办好,办好了,赏是一定的;办不好,死去的兄弟白白地牺牲了。”
“杜先生,您就尽管放心了吧。咱们活下来的几个兄弟,心里都有数。就算是把命全撂在这里,也断然要把二爷的交办的事情,办好了。只是大家心里都没有个主见,您老人家费心,咱们就都听先生的。”
杜如悔其实也是有责任的,只见了那一本林子祥自述的折子,便轻信了那些人的话,以至于中了圈套,枉送了高大福等人的性命……
只是这事,阿呆阿牛他们不清楚,清楚的人,如今都进了棺材,个中的原由,他自然也不会说破,现在只能烂在肚子里,永远不能往外翻了。
“好了。先就这样。这里的事情,二爷那里已经知道了,会再添些人手过来。过几日便是周府认干孙女宴请的日子,二爷让我代为见礼,到时候,钦差大人,林海录,各衙门里够得上的官员,都要去的,倒要看看,林海录与钦差大人,到底是谁历害。”
“咱们也去吗?”
“为什么不去?”
“林海录不是四处拿咱们吗?”
“哼。到时候二爷派下来的人也来了,咱们直接就住到何应文的府上去,林海录就算再大的胆子,难道还敢进提举司,真刀真枪地拿人不成?”
阿呆心中一动,林海录连钦差的行辕都不放在眼里,只怕一个提举司的后院,林海录想怎么走,便怎么走……
杜如悔看到阿呆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便笑道,“行辕敢闯,那他是被逼急了。林子祥不死,他睡不着觉;提举司衙门,他是敢闯,但闯的后果,他得考虑再搭进去上百条人命。在衙门里,他再拿咱们是匪人的名义去剿杀,只怕鬼也不会信他。哼,瞧着吧,钦差大人要想找他的错处,一准可以找到一大堆出来。从来都是咬人狗不叫,李道明这只老狐狸,真要是咬起来人,那可是要命的。不过,他一个人,压不下林海录,我得帮帮他。所以,这宴,无论如何,是要去的。”
阿呆听懂杜先生要做什么,敢情杜先生的意思是要拉偏架。李道明与林海录二个人对打,谁也压不住谁,杜先生要拉偏架,帮着李道明,二个打一个……
杜如悔当然要帮李道明。他的身份注定了,不能站在明面上做什么事情。之前要帮李道明,那个时候,还怕李道明会不领情。现在李道明与林海录已经势同水火,不是水扑灭了火,就是火烧化了水,二人之间已经没有了回缓的余地。
这个时候的李道明,虽然心里着实不想和自己这个二爷党的人,走到一起,但是配合起来,打压林海录的这点子默契,还是会有的。
二人目的一致,就算表面上没什么联系,力却是往一处使的。
李道明钦差行辕的告示贴出去了二天,上门来访的官员却廖廖无几。整个武陵府,就不算下面的州县,光这府城里大大小小的官员,也有二百多号人,这才来了多少?
李道明心知这其中便是林海录在作梗,只是也无可奈何,自己一进城便闭门谢访,如今也怪不得这些下官不来谨见钦差。
好在他心里透亮,并不在意这些。一边做着考官例行的工作,一边闲瑕的时候,还在城里四处逛逛。
林海录不来拜他,他也不去见林海录,似乎就要这么相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