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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搞定前,还把她先给奸了。
这绝对有可能。
段兰娇是何人,相府的千金,她素与将军府的梅映雪串通一气。她俩先先后后地被赶出祝府,扫尽颜面,这仇这恨当然一块儿记到君歌头上。
君歌淡眼看着站立在对面雄纠纠气昂昂的段兰娇,轻笑道,“梅竹,把休书给七少夫人瞧瞧,究竟是谁的笔墨。”
梅竹呈着托盘,应道:“是,姐姐。”低着头将七封休书齐齐地呈到段兰娇身前。
君歌看一眼祝子鸣的众妾身,心里很不是滋味。祝子鸣啊祝子鸣,当初不爱,又为何要娶回七个妾室,白白浪费人青春,让人寂寞深院。
这梁子,她君歌是结下了。
“各位姐姐,看好了,这字都是出自谁手。祝子鸣的字,想必大家都不会陌生。看了信,可以恨祝子鸣,可以恨我,但请别太伤感。即便是没有我君歌的出现,祝子鸣也不会是你们的。明儿一早,管家会为各位姐姐准备车马,送你们回府。这事,就这么板上钉钉了。”
君歌总觉得心有歉意。若不是因为她的出现,也不会落得祝子鸣把他们给齐齐的休了。若不是她,北都国好好的,祝家好好的,百姓好好的。她在心里叹气,长长的,长长的,连看她们的眼神,也软了。
这世道,多了痴男怨女是了。可是,末了,不划算的永远是女子。无论是她前世所在的,那所谓的男女平等的社会,还是如今男尊女卑的封建社会。
生为女子,是一种疼。
兰娇看着君歌那柔软的目光,心生极恨,暗骂君歌这假惺惺的女人不得好死。嘴上说,“就算是少爷真要休了我们,他也得亲口对我们说吧,你君歌凭什么要明儿早赶我们走?”
君歌抬眼看着高高站立的段兰娇,“兰娇姐,有什么不服的,坐下来说。我也得向大家说明,少爷已经将这休书另送官府了。这婚姻就不只是单单的断了,而是被官府认定的。越早送你们离开祝府,对你们越好。”
段兰娇挑高眉毛,哼声道:“这么说,还真是铁板上钉钉了?”
梅香梅竹将祝子鸣准备好的休书一一送到各方妾室手中,“请少夫人过目。”心里不知是喜是忧。这祝家少爷休的不只是这些个少夫人,连她们家姐姐一块休掉了。不知祝家少爷这葫芦里,究竟卖着什么药。不管怎么着,眼下的情形对她们家姐姐,并无利益。她们,高兴不起来,跟各房少夫人身后站着的丫鬟一样,愁着眉。
君歌默认。
其她妾室悲哀地乞求,“求求你,饶了我们。我们管你叫姐姐,不跟你争宠,但是请你别赶我们走。”这被赶出祝府,将来颜面扫地,还怎么做人。
君歌知道,在这盛行男尊女卑的北都封建王朝,女人一旦被夫家所休,就等于是死路一条。别说将来再嫁,就是上街也会被吐唾沫星子。她理解她们的心情。可这不是她说了算。总不能等到有一天,皇帝要抄祝家九族时,把这些如花的女子也一起给搭进去。
“君歌,算了吧,你少来这套。谁不知道你是妖精来着,能呼风唤雨,迷惑人心。说不准这休书是谁写的。也说不准,你也少爷下了什么蛊。”段兰娇看向众女人,“姐姐们,别求这个狐狸精。依我看,咱们应该请个法师来,替祝家驱驱妖气。”
呵!
真是好笑。君歌还同情她,没想到她脑子里就只能装些这么个封建的思想。也难怪,为什么这些女人会被男人欺负,没有主张,没有高人一等的思想,被统治也在所难免。
真是笑话。还相信狐狸精一说?
君歌笑说:“好啊,那就劳烦兰娇姐请个高明的法师来。不过,那也是在你离开祝府之后。”就算她是狐狸精,那也是道行高深的狐狸精。这能呼风唤雨的狐狸精,恐怕一般法师是镇不住的。
她哼声笑道:“兰娇姐还真是高明。你请你的法师,可是我仍旧要转告大家,今晚回去收拾收拾。明儿一早就出发。”
“君歌,你要是敢使什么伎俩把我们姐妹几个从祝府弄出去,看我出去以后不弄死你。”段兰娇说了狠话,话中带着毒。
君歌淡定地看了满桌的菜,淡淡笑道:“别只顾着说话,这菜都凉了,再不吃,以后就没有机会吃到祝府大厨所备的佳肴。大家动动筷子,别看我啊。”
雕花红木大圆桌十米外,步态从容地走来了祝子鸣,一脸微微笑意,“大家怎么都愣着,等我?”
正好君歌身旁空了一张椅子,他慢步走去,轻轻落座,“想必君歌已经向大家宣布了我的决定。那么,今儿这就算是咱们祝家最后的宴席。”
兰娇盯着祝子鸣,“祝郎,她所说是真?”
祝子鸣笑眼望过去,轻声说:“兰娇,你坐下。”
段兰娇很听话地落坐,眼里已雾气一片,静静地听着祝子鸣的解释,“是真。休书是我写的,已经另送了官府。只不过,君歌忘了告诉大家,我也为她准备了一封休书。从今往后,你们谁也不要恨谁,是我祝子鸣对不起你们。”语毕,他不敢看君歌,侧着脸,微微疼痛着。
君歌失声,“祝子鸣……”搞了半天,她午时向他说的话都跟放屁一样了。他还是决定要把她给送走,还硬要当着这么多妾身的面,休了她。
他是要她没有退路,必须得走。
他是要她在他安排好的世外桃源,和公公一起守望相助,平平安安地生活。
他是要她活着。
可,他也是要她痛着。
她忍着,不痛苦,不哭泣,不要被这些妾身们看笑话,“你还是这么固执。”
一直,一直,祝子鸣不敢看她,心里淌满了泪,淌满了忧伤。他的脸,微微地抽动了一两下,张不开嘴。
闻言,段兰娇似乎心里平衡了许多,却也仍旧不解,“祝郎,那你告诉大家,这是为什么,好好地要赶我们走?”
(2118字)
第十三章(6)
祝子鸣不敢抬眼看着君歌,一眼也不敢,一直,一直。
君歌安静地坐在祝子鸣身旁。那正中的位置,本是祝子鸣的席位,她坐得心安理得,毫无不安之意。
眼前,是众位祝家妾身异样又鄙视的目光。
瞧,拽什么拽,不一样要被祝家给赶出去吗?
还敢拿休书来耀武扬威,算哪门子的事?
不用看,她也知道,这些个女人们此刻是怎样的一种得意。
她在乎的不是别人的异样眼光,安安静静地听着祝子鸣给段娇兰解释。
她要知道,他究竟要编多大的谎言来让众人信服。
祝子鸣心系身旁君歌的情绪变化,却不敢看她,而是看着对面的段娇兰,撒谎了,却很镇静,说得跟真的似的,“这些年,委屈你们了。大家也知道,祝某曾经深爱着兰儿,一个酷似君歌的女人。所以,这些年我娶你们进门,却不与你们圆房。兰儿回来了。没有人能取代她在我心中的位置。”
说到此,祝子鸣的声音有些颤抖,微微斜视着君歌,不敢正眼看她,“我一直以为,因为君歌酷似兰儿,所以我能接受她。可是,当兰儿回来的时候,我才明白君歌她再像兰儿,却不是兰儿。我不想再耗费大家的青春,就这么散了吧。”
呵!
君歌苦笑,他说得跟真的似的。
这就是他的谎言?
还是,兰儿回来的事,是真?
那个以嫁入高官的兰儿?难道,祝子鸣说爱她,真的是因为她酷似兰儿?
君歌起身,什么话也没说,背对所有人,急步走去。
身后,是一束又一束可以将她杀死的嘲笑的目光。
突然传来,“君歌妹妹请留步。”
身旁的梅香梅竹丫头跟随者君歌止了步,不知如何安慰此时难堪的她。
她冲着梅香梅竹微笑,似说,她不难堪,让她们虽为她难过。
转头,却不是为了段娇兰,冲着祝子鸣极其笃定地微笑,那笑容像宣纸上染开的一抹鲜红,“祝子鸣,记住我对你说过的话。”他若是想要把她给送走,那么请抬着她的尸体离开。
她暗示,然后头也不回,离去。梅香梅竹紧跟其后,不敢发一言。
背后,是祝子鸣目送君歌的那一抹神伤的目光,是一缕剪不断理还乱的情丝,像蜘蛛吞出的丝,细细绵绵,看不见,却深深地牵连着。
君歌,若不如此,众人都将以你为敌。你叫我,如何是好?
夜色渐深,留下一轮残缺的月,映下来,月光渐渐熙熙攘攘。
亥时,君歌还没有睡下,坐在海棠园的亭子里,睹物思人。
熙熙攘攘的月光泻下来,撇在君歌身上,印了亭子内一长长的身影,那般消瘦,那般孤零零的。
“姐姐,少爷今晚不会来了,您就回屋歇了吧,都快三更天了。”梅香挑着灯笼,一同梅竹站在君歌身后,终于忍不住说出声来。
君歌在这亭子里一坐,就是一个多时辰,从祝府大厅回来,连水都没有喝一口。
晚宴的时候,也没有进什么食,把梅香梅竹给急的。
梅香把脑袋迎上梅竹的耳朵,小声嘀咕,“去给姐姐备 点夜宵来,我在这里候着。”
梅竹赶紧挑着灯笼匆步离去,“别忙乎了,我不饿,什么也不想吃。”
“可是姐姐,你晚上什么也没吃。”梅竹急了,眼泪刷地就流下来。祝家少爷要赶她们家姐姐离开祝府,真是委屈受气的。这命,咋这么不好呢?
“别急,姐姐真的不饿。若是饿了,一定有你们忙乎的。”
梅香凑近身子,眼睛酸酸的,顿时一片雾气,“姐姐,你走到哪,我们就跟到哪。”
君歌心一酸,想想这些日子这俩丫头把她照顾得挺好的,真把她当亲人一样对待了。若是真要道离别,她也酸酸的,“好啦,好啦,我们呢哪也不去。少爷他赶不走我的。你们就跟着我在祝府,别伤春悲秋了。这样吧,你们都去厨房,帮我弄点吃的来。”也让她静一静。
“那姐姐你想吃什么?”
“嗯……汤圆吧,吃了汤圆团团圆圆的。”
“我们这就去,亲自给你包。”
梅香梅竹走后,君歌的目光由轻柔间瞬间巨变,像黑夜里的猫头鹰,闪着光亮,硬声道:“出来吧。”她盯着黑夜的一角,看似安静的夜幕里,渐渐走出她的目光所措之物。
这时的君歌俨然不同彼时那般任凭任何人都能欺负,软软弱弱的样子。那脸蛋上,腾出杀气,盛气凌人,像一朵盛开在阴间的曼珠沙华,开得那般强劲,任凭天灾人祸,风雨摇坠,也依旧有着千年的生命力。
她的目光似剑,“你就这么大胆,直接闯入祝府。”
黑衣人从夜幕中渐渐走近,轻身一跃,跃进亭子内,稳稳地站在君歌身旁,苍老着声音,“我来看望看望你。”
君歌默不作声,眼光四八,耳听八面,确认晓春带领的死神一组不再海棠园之后,这才放心。
“你就不打算离开祝子鸣?”
那黑衣人轻轻笑道,声音中带着告诫与挑衅。
君歌听来,毫不动摇,镇静地坐在原位,“祝府一向戒备森严,你来得了,可不一定出得去。”
黑衣人微微皱眉,黑暗之中只露出他历尽沧桑的深谙的一双眼睛,像草原上的野狼一样,闪着让人恐惧的光芒,“怎么,你还真把自己当祝府的人,祝子鸣的妾了?”
君歌轻笑,“老人家,我本来就是祝子鸣的妾。不知您深夜造访,有何贵干?”
黑暗的夜里,静到能听到死亡的气息,那种惨不忍睹,毫无血性的气息。这种气息,让你闻一闻,就会窒息,就会全身畏惧,甚至迅速躲起来,躲在另一个黑暗的角落,不敢出声,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