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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唯…」
内容渐渐变得更清楚了,骆唯无法说明这声音的来源,但他发现自己好像离那声音愈来愈近。
「唯、你说过不离开我的!」
腰上一痛,骆唯的注意力涣散掉,他睁眼看见那一双有些激动的冰蓝色眼睛。
「雅…」
「啊啊——」
「唯你…」
加上自己便是三个声音,骆唯知道自己无法忽视骆琳的叫声,他将双手抚上雅纳尔的脸庞。
「雅纳尔,等等再跟你说。」
再次准备集中精神,骆唯却听见耳边仍是雅纳尔的声音。他并没有如同自己想像的安静下来等待。
「唯、你说过的!」
「呀啊!骆唯啊!!」
同时的两个声音让骆唯无法一对一的反应,他只能回应一个。
不行!琳在尖叫!
骆唯在雅纳尔唇上印了一吻,然後在骆琳的慌张尖叫声与雅纳尔的不甘坚持话语中,他挑选了自己认为比较紧急的状况。
「唯!唯!不要离开!」
不再因为那人的声音而睁开眼,骆唯闭著眼睛交代著。
「雅纳尔…等等。我得先弄清楚…」
渐渐地,耳边那本来同样频频叫唤的声音只剩下一个,骆唯几乎没有听见雅纳尔那方的叫唤。他以为雅纳尔终於安静下来让自己寻找姊姊的声音来源。
「啊!!」
骆琳!
骆唯发现那声音就在自己身边,他的头发好像还能感觉到发出声那人的喘气声。
猛然睁开眼,骆唯眼中看见的是一脸著急的梁官宴。
「醒了!琳姐!骆唯醒了!」
「啊——?」
「醒了?唯…咳咳!你醒了!」
骆琳从弟弟身边挤上来,她一边咳著一边说话,那声音已经有些破嗓。
不再是全裸地与那人拥抱著,身体也没有感觉到之前的那股酸疼,骆唯突然起身,他发现自己竟身处自己的卧房中。
我…醒了?
「咳咳咳!!」
「琳姐,喝水。」
骆唯一脸茫然地看著好友端著水杯给骆琳,而骆琳正一脸松懈地喝著水,那震耳欲聋的尖叫声…彷佛是自己所想像的一般。
84
「咳咳!」
骆唯的神智十分清楚,他很肯定自己现在已经从聊斋的梦中脱离,但…这次梦醒的方式跟以往都有所不同。
身体好像还能感觉到那人的温暖,他的香味隐约仍闻的见,骆唯有点无法接受自己就这样离开了雅纳尔。
所以,他才会说那些话吗?他早有预感我会因此离开?
看着自己的手,骆唯的身体有些颤抖,他心中冒起一股愤怒的感觉。
「琳?宴?」
他叫着另外两人名字,希望他们能给个答案。
那两人抬头看向骆唯,他们并没有讶异骆唯眼中显而易见的怒气。骆琳在感觉嗓子不再那么不适之后,她代表了两人开始说话。
「唯…我必须跟你道歉,我已经弄清楚了,你这一切的遭遇的确是我那个不成熟的魔法所引起的。」
骆琳的声音比平时来得粗,她的喉咙早因不堪尖叫而沙哑。
「你身上出现的确实是咒术反应,在我查了又查,我只能得出这个结论。至于这个魔法的其它数据,我所知道的不多。」
「最重要的,这个魔法不单纯的只是供奉祭品就可以,它会消耗使用魔法者的精神力,若一直沈溺在梦境中,你原本的身体会渐渐死亡的。」
「你这次已经睡了两天。你那天突然倒下,我们将你送到医院去,医生说你只是睡着了,但后来我愈想愈不对,拜托医生帮你作了个简单的检查。结果…你几乎全身的身体机能都在变慢中,你已不是单纯的睡眠了,你正在让自己的生命力衰弱你知道吗?」
骆琳严肃地说话着,他看着弟弟眼中的愤怒渐渐减少。
「可是…我…」
「还好这个咒术可以单方面地由施展者这方结束梦境,只要你愿意,你其实可以自己结束你在梦中逗留的时间—只要你坚持!所以我才会将你骗回来,因为我不知道你的身体还能撑多久。」
「但雅纳尔…」
骆琳打断骆唯的话语,她知道自己不能心软。
「我或许不能了解你多喜欢那个人,因为我不是你,我没有你这番的遭遇。但是,我是你的姊姊,我不能就这样看着你衰弱下去,即使我的作为与你的意思相违背,我还是会这样做的。」
从这段话,骆唯大概知道姊姊要采取什么样的步骤了,但他不愿意,他仍想着,或许梦中的雅纳尔可以给两人的这段感情另外一条活路走。
「琳、不要。就算你是我姊姊,你也不能替我作决定。而且…说不定雅纳尔他可以…」
「唯!不要把事情说的那么简单!你的生命不只是你一个人的责任,你还有家人、朋友。你要我们怎么眼睁睁地看着你继续作梦,然后终于有一天再也醒不过来。换做是我的话,难道你不会阻止我吗?」
「这个魔法是所谓的相应魔法,除了你一个人之外,相对应的应该还有另一个特定的人。但我们当初在施展咒术的时候,并没有指定人选…你知道的,姊姊相信这世界上除了人类之外还有许多我们不知道的存在。你怎么能确定你喜欢的那个人是身处跟我们同一个世界?或者说…他跟我们一样是人类呢、还是你的想象?」
「我…但我想跟他在一起呀!」
骆唯吼出来,这是他早已做出的选择。
不论那人是什么。人类也好、鬼魂也好…骆唯只知道,他很确定自己所选择的是什么。
就只是他—雅纳尔。
两姊弟就这样坐在两边对峙着,他们不是不能理解对方的想法,换做是自己,自己也可能会选择对方的那种作法,但两人都坚持着。一个愿意放弃现实选择情人、一个无论如何也要以亲人的生命做为优先。
末了,骆琳长叹一口气,她知道自己无法说服弟弟。
「我…我并不是不认为你没有能力做出决定,但只是,在我的立场上,我不赞同你的想法。一年也好、五年也好、十年也好…时间会让你忘记他,虽然也可能会让你造成一辈子的遗憾。但我、身为你的亲人,我不能让你去追寻一个没有把握确实存在的人。」
「你说过,我要解除你身上的咒语时必须先通知你。那么,我现在就告诉你,虽然我无法更了解你身上的这个魔法,但,我知道有几个咒法可以除去已经施展后的魔法,所以不论你反对还是赞成,我都会使用这些咒法在你身上。成功了,那当然是最好。失败的话,依照魔力赋予的大小,也应该不会再对你有什么影响。到时候你想梦多久,就怕姊姊也没办法阻止你了。」
骆琳沮丧地走了出去,她不期待能得到骆唯的谅解,她知道这是她身为姊姊的责任。
梁官宴跟着骆琳的脚步,他在出门前,闷闷地开口说着话。
「骆唯,我相信所有关心你的人…都会这样做的。」
房内,剩下骆唯一个人单独思考着,他就算了解那两人的作法,但骆唯仍是有着自己的坚持。
雅纳尔…。
悠悠的叹息回荡在房中,骆唯知道自己必须采取别的方法了。
这个世界上,每个人的一天都拥有二十四个小时,也仅有二十四个小时。一分一秒,没有人能够例外得到或者例外失去。自从这个时间准则在世界上通用後,所有人在这点上都是平等的。
但对於某些人来说,由於感官或者精神状况的关系,他们会觉得真实时间的流逝要比自己感到的速度快得多、或慢得多。
这些状况通常出现在人们有著特殊情绪的时候,由於情绪影响,人们觉得某些痛苦的时刻太长、而他们拥有的快乐时间又太短。
这些例子之中,有一种人属於例外,他们感觉到的夜晚总是比白天长,这无关於特殊情绪。
「两千五百五十六只羊、两千五百五十七只羊、两千五百五十八只羊…」
死板而速度相等的声音不停响起,骆唯睁著眼睛瞪向天花板。他一边数羊一边在脑海想像著一只又一只的羊。
从一开始的单纯小羊数数儿,到後来的众羊跳火圈、骆唯还替每只羊编著不同的落地姿势…到现在数到两千多只,,骆唯脑海中的羊已经换了数十种长相与出现方式。
「两千五百六十二只羊、两千五百六十三只羊、两千五百六十四只羊…」
小羊们一边报号一边前进,然後羊腿一蹬儿,它在空中翻了个後转圈又加上半身转圈,从悬崖上跳下,再来…又是另外一只重复动作的羊儿。
睡眠不就是这麽回事!对於某些人来说,他们想睡的时候睡不著、不想睡得时候偏偏周公又来邀赛。
雅纳尔…我要见你!
骆唯不死心地继续数羊,他之前已经喝了三大杯的热可可,作了二十分钟的柔软操,可惜的是家中没有安眠药,不然他会再加上吞几颗药的动作来帮助睡眠。
或许是最近睡太多,也可能有别的原因,骆唯翻来覆去就是睡不著。
他现在知道了其实他是可以拥有梦境的部分掌控权,不想要按照骆琳的意思作,骆唯不愿意切断这与雅纳尔唯一的联系方式。
对!即使如此,我还是愿意选择他!对不起了…姊姊、爸、妈、宴以及…我的朋友们…。
你们可以怪我不成熟,竟然把爱情当作生命的全部。但是,我真得不愿意失去他。我所经历的几个梦境中让我知道,他…不能没有我!而你们除了我之外,还有其他人陪在身边。
每个人都是不可取代的!
但就像姊姊说的,时间会让人遗忘曾经的悲痛。请你们原谅我…我希望,能够陪伴在他身边。我知道我很任性…但还是…。
想要尽速进入梦中,与那人商量解决的方式。骆唯现在的身边没有一个人支持他,所以他唯一能找的「人」也只有雅纳尔。
但试了又试,骆唯仍是无法顺利睡著。一方面,也可能是他有些介意姊姊会在自己睡著的时候对自己动手脚。
不行!我还是睡不著!
骆唯放弃了已经数到近三千的羊,他坐起身,决定采取别种方式。
嗯…既然睡不著,那就不要睡好了。
与之前完全相反的动作,骆唯拿著衣服到浴室冲冷水澡,然後又到厨房泡了杯浓浓的咖啡,坐在沙发前,骆唯打开电视机就这样放著看。
他在等,等著另一个时间点。
此刻的这个屋子里,只有一个人正安稳地熟睡著。
另外两个醒著的人,一个盯著电视上激烈的打斗而振奋精神,一个沈著脸不停地在房中各处摆放的瓶子里收集自己需要的材料。
※※※※
碰碰碰!碰碰碰!
六点不到,天才刚蒙蒙亮,梁官宴便被大声的敲门声给惊醒。他拨了拨头发,一脸不满地走去开门。
「他妈的那个王八蛋,一大早…」
「宴!快!收拾行李,我们回学校去!」
骆唯无视於好友的灰青脸孔,他一看见对方开门,便提著一个行李走进去。然後开始在床上、椅子上、桌上抓起梁官宴的衣服与一些零碎的物品。
「你干嘛?」
双手环抱,梁官宴靠著门有些懒洋洋的样子,他疑惑地看著像蚂蚁般快速移动东西的骆唯。
「你还站著干嘛,去洗脸换衣服啦!我不是说了我们要回学校去!」
骆唯手边的动作并没有停止,他抱著满手的衣服移动到梁官宴的身边,然後将衣服一股脑儿地丢给对方,推著对方走到这房间里独立的浴室。
「你…?」
「快换,快点快点,换完我们就出门买车票去。」
「现在才几点啊?骆唯你搞什麽…」
眯著眼,骆唯的表情有些凶狠。
「你要我替你换吗?要不然我是也不介意拖著你就这样上街!」
虽然不是很明白对方的举动,但梁官宴在骆唯的动作中的确发现对方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