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那位苏丹喜欢美人,对我是有利的,因为我现在有一张足够倾覆国家的脸。 但以美色来劝诱君王,空具虚假的外貌,却不懂得迎合男人的诸般伎俩的我丝毫没自信能够成功;
不如用我比较擅长的方式,当一名真正的说客。
青泉说:“也许,你今晚就要侍奉苏丹。”
“是总管安抚陛下的方法?”收卖美人,给任性皇帝糖果吃,对于沙哈母的用心良苦,我简直有点同情。
“既然知道,请不要宣之于口,这对我们都不是件体面的事。”
像孩子一样任性的皇帝我也见过不少,早就习惯了。
事实上不怎么贤能的国王们大多就是任性的,不克制自己的私欲,把自己尊荣当作享乐的权利,把人民做食粮。
而做臣子的不能要求更多了,只要适当的满足他,并管理好国家就可以。
贤明君主的传说,只在史册和神话中,我一个也没见过。
神话只是后世的溢美,无论传说里说得多么激动人心,人的弱点是无法改变的。
现实中,国王这个职业极少胜任者,苏丹虽然好色无厌,挥霍无度,只要没有亡国,已经算合格了。
(某人果然是个十足的保皇党。)
我在暗暗盘算的时候,突然感觉到极近处,青泉的气息。他身上有檀香和龙蓉的气味,比起花香,更像是药香。
“你啊,一点儿也不紧张吗?难道对于伺候男人已十分在行?”青泉骨节分明的手指勾勒我肩膀的轮廓,让我起着寒栗。一闪身,我躲避他。
“你怕什么?”青泉冷冷的表情始终没变,可就因为他是那种用冷静的脸干过火事情的人,我才格外的害怕。
“我在想,您可能觉得戏弄我是件有趣的事——但是我初来乍道,为了自己,必须遵守规矩。”越靠越近的青泉逼我一步步后退,直到我背后感觉到石头墙壁的坚硬。
“然后呢?”青泉平静的问,用手堵住我的逃生路。
这个墙角是他事先就算计好的,我挺了挺身,这纤细人儿竟然比我高。
“呕!你这家伙!”青泉爆发出怒吼。
我从他腋下钻了出来,姿势狼狈,绝对不是贵族的作为。
这个姿势,鱼市上的小偷倒是经常使用。
“侍奉者互相通奸是死罪。”我说。
青泉俊美的脸上表情不屑,“你真相信了?”
谁会相信?——一在不解决欲望就焦躁不安的年纪,和原来就淫靡的氛围中,如果没有通奸行为,一定是谎言。
青泉叹了口气; “正人君子的艾兰里多,这里是后宫!”
“原谅我任性吧,大人!”我诚恳的看着他。
似乎没有兴致再闹我,他倾一倾自己淡栗色的美丽头颅,示意我跟上他。
“我有自由离开的权利吗?”
“没有。”青泉一脸不爽的回绝。
回到青泉宫,虽然是下午三时,依照王宫习惯该晚饭了。
在后宫的第一顿饭,和一个冷美人一起吃倒也不错,只是太冷清了,我很想问为何不和其他殿下一起吃,但也许青泉只是爱清静。
“喝酒——”命令的口气。
我把琼浆玉液倒进胃袋。
对面的端丽人也百无聊赖晃动着酒杯,斜瞥着我,我则把头埋进晚餐。
“你吃起东西像个门房!”那人道。
“承蒙夸奖!”我继续吃,青泉这人看上去很冷漠,实则不然,今天摆上桌的都是堪里尔菜,一定是依照他的吩咐。
等待苏丹回归的时间,是这么漫长,太阳还高高挂在天上,何时才能黄昏?
饭菜将尽,青泉始终沉默寡言。
“青泉殿,苏丹是个怎样的人?”
“你今天晚上就知道了!”
“您不能说一说吗?——毕竟我不想触怒他。”
“您没这个本事,他从来就不生气。”
“难得是个性情温和的陛下。”
“他在生气前,会先解决掉怒气的根源。”
我明白他的意思。
“没人能让他生气吗?”
“有,沙哈母伊尔——总管。”青泉道,“苏丹只和他争吵,其他的时候,陛下避免争吵,从前的右尚书。第二次提起劝谏时就被赐死了。”
“可是左尚书却不断在进谏!”
“对杰提斯那样的人,陛下的耐心要好得多。”
原来是因为美人啊!——归根究底,这位苏丹是个暴君。
“右尚书到底劝谏了什么,让苏丹如此不耐?”
“他吗?”青泉苦涩的皱了皱眉,“这老头虽然有点刻薄,但是这一次是无辜的。他只是劝陛下——”说到这里,他踌躇了,好像说了不该说的话。
但是只一秒后,青泉还是淡漠地说:“他只是劝陛下不要把正殿祭司带回后宫,那桩丑闻委实太大。”
“阿什鲁戒律寺的正殿大祭司?——是那位阁下吗?那位由寺院受洗,严格教育,并且从小安排人选的神圣男子!”我一掌拍在桌子上,无名火起。
“不仅如此,正殿大祭司是教宗,圣教的权威,您可明白那个男子的地位?——您当然也明白,这个人由最刻板的教育造就成傀儡,以方便权利的集中。这么一个无味玩偶,苏丹却不肯放过!”
“我多少听过一些——。”我小心翼翼地接口,“由于供奉的是先知阿什鲁,所以选择在十六岁——先知得到神启的年纪来继承这主祭之位,——那么倒真给了苏丹可乘之机。那位主祭想必是个美少年。”
青泉冷冷笑着,喝尽杯中酒。
这位美人的愤懑谁都看得出,只是脸上淡漠如人偶,冷静如冰雪,性格却热烈,标准的外冷内热。
第一次见到他就有这种奇异的矛盾感觉,现在终于有了答案。
“在后宫闲来无事,迟早会有传言到你耳朵里,不如我自己说。”他讽刺的笑了,“这个丑闻不亚于你刚才听到的那个!在决定我地位的祭奠上,我给陛下祝福,陛下把我的面具扯下来,直接从圣殿带走,原来他已经见过我的脸,随后就决定要我——。”
“您就是圣…西伊兹鲁…多雷泰斯阁下?”我的声音都快发抖了,“就我所知——正殿大祭司是唯一的,选定就不可替换的!”
那冷美人厌烦地叹息一声:“没有替换的先例,所以是最不可能进宫的人!——因此也是唯一可以出宫的侍奉者,陛下恩典,允许每隔三个月出行主祭,反正不举行典礼也用不着那个摆设!我就这样在后宫里继续我的修行。”
“我的真主!”在我面前斜倚着的美人儿就是正殿大祭司,所有圣教徒朝圣所想要亲吻衣角的那个神圣男子。
很好!苏丹的男宠,尊贵的青泉殿,我还能说什么?怎会有如此荒唐的事!!
——我的头脑像锅煮沸的药粥。
一时间,我简直想在今夜把苏丹干掉,以免他祸国殃民!
青泉倚到我的身边:“你不用惊讶,以后你还会眼见更多的奇闻异事!”
他说着就伏在我的身前,敏捷的掠夺我的嘴唇。
这一次我没有抗拒,当他温热的嘴唇离开我,我还是一如既往的说:“对不起,青泉!”
“堪里尔的公子哥,你不喜欢我?你在发抖!”
确实,我在发抖,这是那个男人在我身上烙下的耻辱印记,我礼貌的推开青泉:“假如大人真的希望我的陪伴,请尊重我的意愿。”
青泉自顾身份,是不会强逼我的,这我清楚。
果然,他只是再一次不爽的挪开,自己找了本书看。
——不明白,为什么青泉殿会对第一次见面的我这么感兴趣?
——但是我一点也不想询问他,因为会遭调戏。
这位君主确实非常荒唐,但是相对的,也是容易劝说的类型。
如果稍加煽动,要他发动战争也许是容易的。
这么想着,心就稍安定了一些,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觉得自己的呼吸粗重起来。
难道是刚才情绪太激动了?或者因为喝了酒——我是海量,不会醉的
——那么是为什么?
渐渐的,睡意紧紧抓住了我,这是种怪异的疲倦感,非常不同寻常。
我刚要呼唤青泉,却看见他从书本里抬起了头,向我微笑了一下,就像一年一度盛开的龙蓉般文雅清冷。
(第26章)禁忌
在左手放着金色的手卷,在右手放着黑铁的酒杯,老人在幽暗的角落看着我,血淌过我的指间滴落潮湿的地面,激起殷红班驳的星光。
“你要是选定了就开始吧!孩子。”
老人惊讶的看着我是如何毫不犹豫地上前,把手伸向金卷。
枯藤一样的指头紧紧扣住我的手腕:“你不要?!”
那狡猾刻薄的老脸在抖颤了,我对此感到非常的爽快。
我微笑着说:“谁说我不要?我想要的就是这个——!”
西领是堪里尔国土中最冷的地方,何况现在是秋天。胸口受冰冷的空气折磨,连累我咳嗽不止。西塔克把我当作病号,将我关在车厢内,除了看书,无事可干。
手边的《爱林记略》是那人的收藏,我早在少年时就烂熟于胸,如今重温,让人有点别样怅然。
很久以前——南方还是蛮荒之地的时代。
一群迪曼人带着真主的信仰,穿过撒丁草原,一路流浪到堪里尔。
当时弱小的堪里尔国敬畏这批异乡人,他们聪明强悍,并且有先进知识。得到他们的帮助,堪里尔成为了南方最强大的国家。
流浪者不要赏赐,只想传播圣义,让尼拉的恩泽降临大陆。堪里尔王许下承诺,愿敬奉尼拉为真神,受洗成为尼拉德(信徒的通称)。
那时南方没什么信仰,圣教借助智慧和武力的美名,星火燎原般散布。诸国争相敬奉。
当南方成为真神的土地后,流浪者在今天的爱林开拓家园,建立王国,享受贤者的礼遇。
他们就是雅克一族,尼拉的第三位先知爱塔的后裔。
——这位先知用“非尼”文呼唤虚无精灵,创造了魔法。
“爱塔是骗子。”领主大人在看完半本《爱塔传》后,把书一甩,喝着茶凑到我的床前。
——是的,我的床。我已经痊愈,却被强制卧床修养!一旦表示反抗的话,西领主就从牙缝里慢慢绷出字来:“那么——就增加吃药的次数,来确保宰相大人病情的巩固吧!”太医们频频点头附和————
“他是先知——他治好了国王,让他活到二百五十岁。”我说。
“有真主在,要魔法干什么?”
“是尼拉的意志。”
“魔法并非神迹。”
“——你说先知在欺骗世人?”
“凡人们私自动用的力量只能是灾祸,即使是以神的名义!”
这句话是有道理的,我叹息一声:“珠贝里若有珍珠,就到了它的死期——”
堪里尔莫达里三年,距今二百四十年之前。
——贤者之乡发生了所谓“咒杀之祸”。
北方国家的显赫人物接连暴死,死因诡异。
僧侣们从爱林的雅克族中找到了凶徒爱塔团
———伙道德沦丧的巫师,建立国家不能满足他们的野心,他们用诅咒来杀人。
虽然凶手被制裁,可是先知的后裔背上了污名,魔法成为邪恶之源。
北方教廷率先举行规模庞大的清剿审判,宣布使用魔法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