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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书房内依旧灯火辉煌,楚晔看着那份供词,轻轻地点了点头,问道:“平阳庶人可是问过清河王和胡雪飞就招供了?”
王致中正想邀功,听了楚晔的话,也不敢隐瞒,只得如实答道:“陛下圣明。”
楚晔微微一笑,道:“平阳庶人是个聪明人,知道没有退路了,自然不会做无益的事情。你办得很好,跪安吧。”
王致中迟疑道:“陛下,平阳庶人有事恳切陛下恩准。”
楚晔一愣,随即问道:“什么事情?”
“平阳庶人想见萧先生一面。”王致中小心翼翼的说道,心中颇有些不安。
楚晔沉吟了一会儿,随即点头道:“朕明早就让萧先生去见平阳庶人。”
王致中忙跪下磕了一个头,随即躬身朝外面退去。
楚晔突然叫住王致中,吩咐道:“平阳庶人虽然已被褫夺了郡主的封号,可她终究是金枝玉叶,不可怠慢了她。”
王致中忙垂首答了一声“是”,随即就退了出去。
一缕晨光射入屋内,平阳郡主慢慢的坐起身,慢闪秋波,打量着周遭的一切。昨晚光线太过昏暗,自己只是匆匆扫了一眼,就上床歇下,还没有仔细打量过这间牢房:屋内只有一床一桌,床上铺着半旧的蓝色粗布被褥,虽然简陋,倒还整洁,只是依旧充溢着牢房惯有的霉味。
只听“哗啦”一声响,昨晚将自己带过来的那两名中年妇人已经端着脸盆等物走了进来。
平阳郡主站起身,洗漱了,随即在那张桌子前坐下。
一名中年妇人忙拿过一面铜镜,放在桌上,又拿了一套梳头的家伙,轻声说道:“这是王大人准备的。”
平阳郡主微笑道:“王大人倒还心细。”平阳郡主拿起一把桃木梳,轻轻的梳着自己的头发。
牢门外传来几声低语,平阳郡主转过头来,却见萧长河缓步走了进来。萧长河穿了一件月白色的长袍,宽大的袍袖浮动着,宛若天际的浮云。
平阳郡主默默的站起身,怔怔的看着萧长河。
萧长河一低头,迈步进了牢房,含笑看着平阳郡主,目光温柔得宛若一池春水。
平阳郡主突然感到了一丝紧张,不由握紧了双拳,低声问道:“是陛下让先生来的?”
“即使陛下不让我来,我也会来看郡主的。”温柔的嗓音,听不出一丝情绪,可却已如葳蕤的藤蔓缠绕在平阳郡主的心头。
平阳郡主的心头掠过一丝欣喜,双拳已不自觉的放松。
两人默默相对,白袍黑袍相映,却又都容貌俊美,宛如一双璧人。如果不是在这阴暗的牢房,又将是一幅何等美好的画面。
平阳郡主沉默了一会儿,随即说道:“我倾慕先生已久,今日欲见先生,就是想让先生知道我的拳拳之心。”声音极低,几不可闻。
萧长河依旧静静的站着,目光依旧温柔,可他的心中却有一丝莫名的情绪滑过。
平阳郡主自嘲的笑了笑:“先生也许是不信我的话吧?这也难怪,京师关于我的传言我都知道,而且那些传言都是真的,我的入幕之宾确实多过过江之卿。”
萧长河看向平阳郡主,轻声说道:“我相信郡主,高傲如郡主,也许别的事情会说谎,但这件事郡主一定不会说谎。”萧长河的声音虽然不高,可却透着坚定。
平阳郡主的眼中隐约有泪花闪烁,勉强微笑道:“有先生这句话,平阳死而无憾。”平阳郡主顿了顿,隐去了泪意,说道:“我是一个骄傲的女子,只有天下最出类拔萃的男子才配得上我,放眼天下,唯有先生值得平阳倾心,他们在我心中不过是棋子罢了。”
平阳郡主的眼中闪烁着骄傲的光芒,衬托得她的容貌越发的美艳。她正如那倾国倾城的牡丹,越骄傲越美丽。
平阳郡主慢慢的垂下眼睛,低声说道:“先生走罢。”
萧长河深深的看了一眼平阳郡主,低声说道:“我走了。”萧长河说完,转身朝外走去。他已经明白了平阳郡主的抉择,但却提醒自己,千万不能回头,自己要成全一位骄傲女子的骄傲。
平阳郡主望着萧长河离去的背影,两行清泪已经缓缓流下。她拿下一只耳钉,她的耳上带着一对艳红色的耳钉,耳钉中藏着致命的毒药。她扭开了耳钉,吞下了耳钉中的毒药,倚着墙缓缓坐下,阳光照在身上,暖暖的。
平阳郡主慢慢的闭上了眼睛,眼前浮现出了清河郡的青山秀水,杏帘青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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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江很喜欢平阳郡主这个角色,更甚于女主。今天写着写着,只觉得眼睛发酸。权力究竟是什么?一声长叹。
章十 赏花
就在楚晔下诏废平阳郡主为庶人的那日夜里,南军统领韦宏远带着一队人马包围了清河王府。一个时辰后,韦宏远从清河王独居的书房里走了出来,告诉众人清河王畏罪服毒自尽。
韦宏远又将清河王的家眷全部押赴京师,清河王的长子被处斩,其余的家眷都被发配边疆。在半路上,这些家眷又被所谓的清河王仇家伏击,全家无一幸免。
轰轰烈烈的清河王谋逆案终于落下了帷幕,清河王死了,平阳郡主死了,胡雪飞死了,还有牵连在其中大大小小的官员或丢了性命,或被发配边疆……
大周皇朝的史官在史书上浓墨重彩的写下了这样一笔:广运十二年春,清河王谋逆,事泄,王畏罪,服毒自尽。清河王长子亦预谋,伏诛,国除。帝甚怜之,诏家属徙边疆,途中为仇家所杀。
楚晔此时正静静的坐在大殿上,听王致中奏明清河王谋逆案的始末。楚晔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心中却有几分欣喜,终于自己最大的心腹之患清河王被除掉了。想到这里,楚晔的目光扫过站在前列的高炳业和崔光烈,暗思道:是动手的时候了。
下了朝,楚晔坐上帝辇,吩咐来喜道:“去麟趾宫。”
来喜有片刻的愕然,楚晔素来极重国事,下了朝历来都是先去上书房批阅奏折,今日怎么一反常态急着要去麟趾宫?来喜偷偷看了楚晔一眼,见楚晔的神色虽是淡淡的,可眸中却带着笑意,忙吩咐了下去。
麟趾宫到了,早有小太监进去告诉潋滟。
潋滟听小太监说圣驾到了,也是吃了一惊,忙带着钱华等人迎了出来。
楚晔见潋滟跪伏在石阶下,忙跳下帝辇,一把拉起潋滟,笑道:“这几日天气暖和了许多,朕和你去御花园走走。”
潋滟见楚晔一团高兴,自然不好拂逆他的意思,也就同楚晔一道坐了帝辇,朝御花园行去。
虽是三月天气,可今年的春天来得却晚,草木只是抽出了点点新绿。
潋滟坐在帝辇上,放眼望去,只见一片灰突突的黯淡。她转眼看向楚晔,就见楚晔正含笑看着自己,不由低了头。
楚晔握住潋滟的手,笑道:“朕今日高兴,就想着带你出来走走,不想这花木却不肯给朕面子,徒令佳人失望。”
楚晔的手暖暖的,那温暖沿着潋滟的手指传到她的心中,她的心突有一刻的慌乱。
帝辇缓缓停下,来喜站在帝辇旁禀道:“陛下,这迎春阁的迎春花开得甚好,陛下要不要停下赏花?”
楚晔掀开帷幔,朝外面看去,就见一树树迎春花迎风招展着嫩黄的花枝,在阳光的映照下,那黄越发的娇艳。
楚晔点头道:“此花倒是知趣。”楚晔说着,纵身跳下帝辇,伸出手去扶潋滟。
潋滟把手放在楚晔的大掌中,慢慢的下了帝辇。
楚晔携着潋滟的手朝迎春阁行去,来喜忙要跟随,楚晔对来喜摆了摆手,来喜忙缩住了脚。
楚晔和潋滟并肩走在通往迎春阁的石子小路上,小路的两旁是一树树招展的迎春花,嫩黄的花瓣,嫩黄的花蕊,为这寂寥的春日平添了几分娇艳。
楚晔站住脚,伸手想要折下一枝花枝。
潋滟握住楚晔的手,笑道:“陛下,这花一年之中要忍受几许寂寞,方得这几日的灿烂,不如留它在枝头多开几日罢。”
楚晔闻言,放下手,静静的看着潋滟。
潋滟只觉得面上作烧,已霞染双颊。
楚晔轻笑道:“朕怎么觉得爱妃这几句话似含怨怼,难道是怨朕这几日没过来陪你不成?”
潋滟这才后知后觉自己方才的那几句话似别有它意,忙解释道:“陛下,臣妾……”
楚晔不等潋滟说完,就放声大笑:“朕不过和你说几句玩笑,你就急成这样,朕倒是愿意你因为这个怨朕呢。”楚晔说完,就目不转睛的看这潋滟,目光灼灼,看得潋滟几欲落荒而逃。
楚晔见潋滟满面通红,知她害羞,不肯再逗弄她,携着她的手,并肩站在迎春阁前的石阶上。
春风拂面,带着几分暖意。楚晔解下披风,铺在石阶上,拉着潋滟并肩坐下。
暖阳洒在两人的身上,楚晔微眯着眼睛看着不远处烂漫的春花,轻声说道:“潋滟,过段日子朕封你为贵妃。”
潋滟有片刻的愣怔,不知该如何回答。
楚晔握住潋滟的手,与她十指交握,道:“朕知道你不在乎名位,可这是朕唯一能为你做的。朕想宠你,可你却总是仿佛什么也不放在心上的态度,让朕不知道如何才能讨你欢心。”楚晔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柔情,又带着几分无奈。
楚晔坐得离潋滟很近,潋滟似乎都能感受得到楚晔呼出的热气,她只觉得自己的心突然跳得很快,仿若喘不过来气一般,不由朝外面挪了挪。
潋滟的小动作终是没能逃过楚晔的眼睛,楚晔的神色有片刻的黯然。
恰在这时,一双燕子低低掠过,潋滟指着那双燕子给楚晔看。
楚晔望着那剪尾双燕,神色中带了几分欣羡,在这一刻,楚晔突然有些后悔,自己当初如果不是被嫉妒冲昏了头脑,就不会不顾潋滟的意愿纳她为妃。如果自己当初再耐心些,一点点温暖她的心,也许就不会是现在的局面了,所以现在自己一直没有逼着潋滟侍寝,自己不想把她推得更远。
楚晔想到这里,慢慢的站起身,黯然道:“朕该回去看奏折了,你既然喜欢这里,就多坐一会儿罢。”
潋滟跟着站起身,看楚晔的背影慢慢消失在花丛中,心中不由百味杂陈。
……
入夜,潋滟静静的躺在床上,望着帐顶出神。她突然想起白日里楚晔离去时黯然的声音,心中似有什么东西在涌动,不由越发的焦躁。她此时没有一丝的睡意,索性披了衣服,下了床。
窗外似有细微的声音,潋滟走到窗前,推开窗子,绵密的雨丝一下子飘入屋内。
潋滟只觉得脸上传来丝丝凉意,雨丝寂然无声,飘落在这静谧的春夜。
突然,远处传来云板的声音,却是连扣四声,正是丧音。
章十一 国丧
云板的声音飘荡在漆黑的雨夜,格外的凄凉,潋滟竟有一刻的惶然无措。下一刻,她恢复了镇定,轻轻的关上了窗子,默默在床上躺下。
昏黄的灯光从窗纸上一闪而过,门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过了一会儿,就听嫣红唤道:“婕妤,婕妤……”她的声音带了几分焦急。
潋滟似被刚从睡梦中唤醒,哑着声音问道:“怎么了?”
“婕妤,快起来更衣罢,太皇太后娘娘驾崩了,陛下和皇后娘娘如今都往永信宫赶呢。”嫣红听潋滟已醒,忙带着青杏快步走了进来。
潋滟坐起身,忙吩咐嫣红道:“你快些准备衣饰,我换了衣裳好过去。”
青杏忙将桌上的烛台点燃,嫣红从衣箱中找出了一套素服。因这素服在箱子里压得久了,上面难免有些皱折。嫣红忙找了熨斗过来,又急忙着吩咐小太监去烧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