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潋滟忙道:“奴婢恭送王妃娘娘。”王妃已经渐行渐远,看着王妃的背影,潋滟越发的疑惑,忙拉起自己的衣袖,只见莹白的玉臂上一点艳红的守宫砂。
潋滟盯着守宫砂看了半晌,自己刚才在临川王妃的手臂上也看到了守宫砂,可临川王大婚已经近四年了,而且外间传言临川王夫妇伉俪情深,临川王甚至立誓不再另纳姬妾,可为什么临川王妃的守宫砂依旧还在,难道是自己看错了?这对世人眼中的神仙眷侣难道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潋滟一下子坐在琴桌旁,垂头暗自琢磨,可却没有一丝头绪。因又坐了一会儿,见时候已经不早了,便站起身往回走。
等回到崔太妃的屋子,因见崔太妃午睡未起,也就在外间屋子里候着。
绿云见潋滟进来,忙拉着潋滟低声说了几句闲话。潋滟因为刚才的事情,也想要探探绿云的口风,也就攀谈了起来,随口问了绿云进府几年了,可是一直在太妃身边服侍,慢慢的将话头转到了临川王妃身上:“我进府也快一个月了,统共也没见过王妃几次。”
绿云听了潋滟的话,不由拿帕子掩口一笑,因见左右无人,于是低声对潋滟说道:“你刚来不知道,咱们王爷极宠着王妃娘娘,因她的身子一直不大好,王爷怕她劳碌着了,悄悄的和太妃娘娘说了,太妃娘娘也就省了王妃娘娘的晨昏定省,你如何能常见到王妃娘娘?这且不说,王妃娘娘也极少进宫,论理她是太皇太后娘娘的侄孙女,太妃娘娘进宫请安,她很该陪着进宫看看。可王爷怕她累着了,有时只是太妃娘娘一个人进宫,甚至朝贺王妃娘娘都常称病不去。至于这王府的人情往来,王妃娘娘就不肯去了。”
潋滟还要细问,恰好这时崔太妃醒了,也就住了话头,忙随着众人进去侍候。
……
等到了晚上,众人见崔太妃已经安置好了,行了礼就要告退。
崔太妃突然开口说道:“今儿歇长了,有些走了困,潋滟你留下来陪本宫说说话。”
听了崔太妃的话,不光是潋滟,连众人都是惊讶不已。吴安泰终是久服侍的人了,率先回过神来,领着众人出去了。
烛焰摇曳不定,潋滟虽然有些错愕,但依旧一脸的平静,见崔太妃倚着绣枕也不说话,只得走到桌边要给崔太妃倒杯茶。
“去倒杯开水,茶就罢了。”崔太妃突然开口说道。
潋滟忙答了一个“是”,去外间屋子的小炉子上倒了一杯开水,用一个小托盘端了进来。
崔太妃接了杯子,喝了一口,又放回到小托盘上。
潋滟留神查看崔太妃的神色,崔太妃的脸隐在光影中,看不清她此时的表情。
“你今年多大了?”崔太妃突然开口问道。
潋滟忙垂下眼睛:“回太妃娘娘,奴婢今年十七了。”
崔太妃点了点头,淡淡的说道:“年纪也不小了,怎么不寻个人家嫁了,倒来王府当侍女?”
潋滟斟酌着答道:“奴婢父母双亡,故此来京师投靠表姐,不想表姐——”说到这里,潋滟顿了顿,似有些为难,半晌又接口说道,“奴婢是好人家的女儿,不愿在那种地方讨生活,可说到嫁人,奴婢无依无靠流落到这里,寻常人家谁肯娶奴婢这样来历不明的女子,因此表姐求了殿下,让奴婢在府里服侍几年,将来放出府去,倒也有个出身。”
崔太妃慢慢的点了点头:“倒也是个苦命的孩子。”
潋滟垂了头,拿了帕子,轻轻拭着眼角。今晚崔太妃的这番问话委实出乎潋滟的意料,因此不得不格外小心应对,生怕出了什么纰漏。
崔太妃沉吟了一会儿,摆了摆手:“天晚了,你回去歇着吧。”
潋滟轻声答应了,替崔太妃放下帐子,灭了蜡烛,这才行礼告退。
出了崔太妃的屋子,守在门外的小太监递给潋滟一盏灯笼:“天晚了,恐路黑看不清,姑娘拿着这个吧。”
潋滟道了谢,这才朝外面走去。
月华如水,四周的景物都笼罩着一片朦胧的白。
潋滟回想起今天的一切,心中越发的疑惑,无论是王妃还是崔太妃的态度似乎都透着一丝古怪,尤其是王妃的事情就更显得异乎寻常。潋滟只顾低头沉思,却不知不觉来到中午曾来过的那片竹林。
夜风拂过,竹叶飒飒作响。潋滟猛然惊醒,忙欲抽身往回走。恰在这时一阵琴声传来,冷冽的琴音中透着丝丝寂寞与孤独。在这如水的月夜,听到这样的琴声,令人不由心思百转,千斛闲愁一齐涌上心头。
潋滟被这琴音吸引,着了魔似的沿着竹林间的小径朝深处走去。
竹林深处,汉白玉的琴桌,七弦瑶琴,与白日里没有一丝分别,只是此时琴桌后端坐着一个人。
漆黑的长发披散在脑后,月白色的长袍,宽袍缓带,洒脱中带着一份慵懒,俊美的容颜,举止间那与生俱来的高贵与优雅都溶入了月色之中。临川王——这如月色一般的男子,正静静的坐在那里抚琴。
潋滟静静的站着,琴音从临川王那修长的手指下流泻而出。
一曲终了,临川王抬起头,静静的看着潋滟。在这一刹那,两人都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熟悉的眼神——孤独而寂寞。
潋滟回过神来,福身行礼:“奴婢见过殿下。”
临川王站起身,慢慢的朝潋滟走过来。潋滟怔怔的看着临川王,直到临川王走到自己面前才慌忙的垂下头。
潋滟这才发现灯罩内不知什么时候飞进去了一只飞蛾,飞蛾扑闪着双翅,摇曳的影子印在轻纱的灯罩内。
临川王伸手拿过灯笼,微凉的指尖轻轻的碰触到了潋滟的手指,潋滟不由有一刻的恍惚,愣怔了一下才松开手。
临川王似乎轻轻叹了一口气,轻轻地拿起灯罩,飞蛾展翅飞走了。他这才将灯罩罩上,递还到潋滟手中。
潋滟忙接了过来,不经意间又碰到了临川王那修长的手指,手指依旧微凉,一如他给人的感觉。
临川王凝视了潋滟一会儿:“这些天你做得很好。”声音低低的,几不可闻。说完这句话,临川王转身离开。
月白色的身影消失在朦胧的月色中,恍然如梦。
潋滟看着临川王的背影,嘴角边突然挂上了一丝笑意,是了,想来这里是临川王弹琴的地方,那么今天王妃那些奇怪的话终于有了答案。王妃见自己在这里弹琴,以为自己是要设法引临川王注目。想到这里,潋滟有些释然,心知自己应该找个机会向王妃说明。可临川王夫妇之间又有什么秘密呢?今天绿云的那些话虽然听着极是平常,可却隐约有些不对头的地方。
潋滟想着心事,踏着月色回到自己的房中,四周静悄悄的。夜已深,想来众人都已睡了。
月光透过窗纸映入屋内,屋内的陈设隐约可见。潋滟也就不愿点灯,借着月色卸妆,刚放下头发,就听身后有细微的脚步声传来。
章十 噬骨
潋滟放下头发,拿起牙梳有一下没一下的梳着,就听背后有细微的脚步声传来,不由惊了一身的冷汗,一时竟有些手足无措。
脚步声停了下来,面前的镜子中隐约映出了一个人影来,此时潋滟反倒镇定了下来,深吸了一口气,站起身来,慢慢的转过身去,就见有一个人正站在自己的面前,他的脸上蒙着面纱,看不清他的容貌。
那人朝前迈了一步,两人之间的距离很近,潋滟甚至能听见那人轻微的呼吸声,她不由在心中暗笑,自己刚才有一瞬竟以为自己遇见了鬼。
潋滟虽然已经冷静了下来,可还是不敢有丝毫大意,悄悄的将放在妆台上的一支金簪藏在了手中。
“初七。”那人突然开口唤道,声音暗哑至极,似乎是不愿意让人听出他的声音而故意压低了嗓音,可这却使得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一丝诡异,因此格外的吓人。
潋滟听了这声“初七”,不由一震,这个名字是自己在倾楼的时候用的,自从自己来到王府后,就再也没有人叫过自己这个名字了,那么这个人是从倾楼来的?潋滟不由仔细的打量起眼前的这个人来,从身量上看这个人绝不是惠姐,可除了惠姐,自己在倾楼并没有见过其他人。如今自己不能有一丝闪失,稍有差错,只怕前功尽弃。
想到这里,潋滟把心一横,冷冷的说道:“我既不认识阁下,也不明白阁下刚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这里是王府侍女住的地方,恐怕阁下不便于留在这里。现在没有人进来,阁下不如趁此机会离开,如果阁下再不走的话,我只能让人请阁下出去,那时恐怕阁下就不会那么容易脱身了。”
潋滟口内虽是这样说,可却暗思道:自己是倾楼的人,临川王也是知道的,倒不怕他知道。可此时不宜闹大,万一这个人叫嚷起来,或被其他人发现,让这王府里的其他人知道了自己的出身,只怕自己在这王府就呆不下去了,更遑论进宫了。因此潋滟格外的小心翼翼。
那人低沉的笑了:“姑娘就算矢口否认也没有用,我这次来早就料到姑娘一定不会承认。”
潋滟心中暗惊,听这个人话里流露出来的意思他还留有后手,这后手究竟是什么?潋滟忙看向那个人,只见那人的眸中似乎流露出一丝笑意,潋滟不由紧紧地握住了手中的簪子,寻思道:万一这个人叫嚷起来,自己就想法一下子刺死他。
那人不再说话,两人只是默默的站着,屋内一片静默。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潋滟第一次觉得时间是这样的漫长。
突然一阵剧痛袭来,潋滟的身子一软,一下子跪在了地上。
痛,噬骨的痛。潋滟紧咬着下唇,浑身颤抖着,中衣早已被冷汗湿透,可那痛还是那样的清晰。
那人蹲下身子,与潋滟平视,一双眸子在黑暗中熠熠闪亮,带着嗜血的冷酷。
潋滟勉强问道:“我怎么了?”声音抖得有些破碎。
“还记得你离开那晚惠姐和你一起吃的那顿饭吗?”那人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戏谑。
潋滟猛然想起那顿惠姐亲自拿来的晚饭,心下已是了然:“晚饭里下了毒?”
那人没有说话,可这沉默早已说明了一切。
一阵更剧烈的疼痛袭来,潋滟不由将身子团成了一团,颤抖的嘴唇勉强吐出几个字:“你们究竟有什么目的?”
一阵低沉的笑声传来:“很简单,今后你不光要为你的新主子效力,也要为倾楼效力。不,应该说你要效力的只有倾楼,不过表面上还是要应付一下你的新主子,毕竟他花了那么大的价钱把你买来,要是一点用也没有,不是坏了倾楼的名声?”
潋滟痛得眼前已有些发黑,可心中却是一片清明,刚才有那么一瞬自己以为这个人是临川王派来试探自己的,可临川王不知道自己在倾楼的名字,更遑论自己与惠姐吃的那顿饭,那么答案只有一个,这个人就是倾楼的人。
当初自己选择和临川王离开倾楼,就是为了要借助临川王的力量进入宫闱去完成自己的目的。自己从未甘心当一枚棋子,自己要坐到棋盘旁,做一个真正的执棋人,这样才能将自己的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如今这个人要自己效忠倾楼,就意味着自己将来有更多的掣肘,那么自己只不过是从临川王的棋子变成了倾楼的棋子而已,而自己现在最不需要的就是牵制。不,绝不能让任何人阻碍自己完成自己的目的,绝不能让自己沦为任何人的棋子。
可那痛仿佛已经深入骨髓,潋滟不由逸出了低低的呻吟,还是勉强问道:“如果我不答应会怎么样?”
那人的眼中闪过一抹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