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潋滟接过礼单,扫了一眼,见礼单甚是丰厚,道:“你且收着罢。”
钱华又问道:“婕妤,要不要传午膳?”
潋滟望了一眼天色,道:“也好。”
钱华忙吩咐小太监去传午膳,自己却忙着洗手,替潋滟摆碗箸。
潋滟见钱华甚是勤谨,心中倒有几分倚重的意思,可却不知道他是什么来头,也不好轻易收做心腹。
一时,午膳已经摆好。
潋滟用了午膳,坐在窗下的软榻上,看着钱华他们收拾东西,暗中仔细打量起来喜派来的这几个人来:两个宫女一个叫嫣红,另一个叫青杏,都是去年新选进宫的;钱华不必说了,原来和自己一般在御前服侍,另一个叫吴贵友的,据说原来是在御花园当差,如今得了这个差,过来服侍自己。
那么,这几个人到底都是什么背景?韦太后要利用自己,定然会想方设法在自己身边安插耳目,还有楚晔……
潋滟慢慢闭上双眼,脑中却转过千百个念头。
钱华见潋滟闭目沉思,也不敢打扰。
潋滟一睁眼,见钱华站在自己的身边,问道:“什么事?”
“婕妤今天也乏了,要不要歇午?”
潋滟因冬日日短,本不欲歇午,可昨晚一夜不曾安睡,也就点头道:“也好。”
钱华闻言,忙吩咐嫣红进里间屋子替潋滟铺床。
潋滟和衣上床躺下,嫣红放下帐子,躬身退了出去。
朦胧间,潋滟觉得似乎有人站在自己的床边,忙睁开双眼,一袭青色的长衫已然映入眼帘。
日已西斜,屋内的光线有些昏暗。
青衫的主人带着一副狰狞的面具,这面具在昏暗的光线下看来,竟多了几分诡异。
潋滟已认出来人正是倾楼少主,忙起身下床。
倾楼少主拱手道:“恭喜婕妤,贺喜婕妤。”
潋滟福身施礼,肃容道:“属下能有今日,全是倾楼之力,属下不敢忘本。昨日少主赠金,属下感铭五内。”
倾楼少主道:“婕妤客气了。”
潋滟因问道:“不知少主今日来此有何指示?”
倾楼少主道:“宫闱风云莫测,婕妤好自为之。我今日来只是看看婕妤可要倾楼做些什么?”
潋滟沉吟了一会儿,道:“属下想要些麝香服用。”
“哦?”倾楼少主似有些疑惑。
潋滟苦笑道:“少主已知属下的身世,属下与楚晔有不共戴天之仇。属下如生下楚晔的子女,又该如何抉择?属下望少主开恩。”
倾楼少主似乎轻叹了一口气,从衣袖中拿出一个青色的瓷瓶,道:“麝香服久了,终是有害,这个倒还无妨。”
潋滟不由暗中打量了倾楼少主一眼,心中颇有些纳罕:倾楼少主今日的态度较往日颇有些不同,似乎温和了许多,口中却说道:“属下谢少主。”
倾楼少主不再说话,转身朝外走去。走了几步,他突然回头说道:“婕妤如果有事,可以让嫣红转告。”
潋滟颇有些吃惊:倾楼少主的这番话,岂不是将他安插在自己身边的棋子告诉了自己?他这么做,到底有什么用意?
倾楼少主已飘然离去,潋滟低头思索他这么做的用意。
恰在这时,嫣红走了进来,道:“婕妤起来了。”嫣红说着,已上前挂起床帏。
潋滟看了她一眼,见她神色如常,就笑着说道:“我竟然睡到这时候。”潋滟一边说,一边故意看了一眼窗外。
嫣红抿嘴笑道:“婕妤昨晚一夜未眠,故此少主让奴婢在屋内点了安息香。”
潋滟有些讶然的看着嫣红,嫣红道:“少主吩咐奴婢一切均听婕妤的命令。”
潋滟刚要说话,就见青梅捧着金盆走了进来,也就缩住了口,在椅子上坐了。
嫣红拿过一条手巾,替潋滟掩了衣襟,这才替潋滟挽起了袖子。
青梅忙捧着金盆,在潋滟面前跪下。
潋滟洗了脸,起身到妆台前坐下。青梅端着金盆退了出去。
嫣红拿了一把牙梳,替潋滟将鬓边散落的头发拢起。
潋滟从镜中看着嫣红,心中却在思量着自己该如何安置嫣红。
嫣红道:“婕妤不必心疑,婕妤和奴婢都是倾楼的人,奴婢一定尽心侍奉婕妤。“
潋滟闻言,心中暗思道:如今自己被楚晔封为婕妤,婕妤之位本不甚高,可自己住进这麟趾宫,倒引人注目。楚晔心思莫测,自己势难依仗楚晔;韦太后对自己倒是极尽拉拢,可韦太后不过是为了借助自己增强韦家的势力,一旦有变,只怕自己就会沦为弃子;高、崔两家争权,大长公主要利用自己抗衡崔贵嫔,可自己一旦卷入这两家的纷争,自己无权无势,只怕就会沦为众矢之的。倒是倾楼,自己虽然不知道倾楼究竟有什么目的,可倾楼费尽心机将自己安插入宫,倒不会轻易抛弃自己,如今自己可以依仗的也只有倾楼了。倾楼少主必然也是算到了这点,才会将嫣红也是倾楼的人告诉给自己。
想到这里,潋滟扭头笑着对嫣红说道:“我等只服从少主的命令就是了,又有什么心疑的?”
嫣红道:“婕妤所言甚是,少主还要奴婢提醒婕妤,小心身边的人。”
潋滟闻言,一挑秀眉,还要再问,却听钱华在外问道:“婕妤,晚膳已备好了,可传晚膳?”
潋滟起身出了内室,道:“传。”
钱华带着小太监将潋滟的份例菜摆好,这才又拿过一个捧盒道:“这是太后娘娘派人赐给婕妤的,太后娘娘特意吩咐了,婕妤不必过去磕头谢恩了。”
潋滟刚要说话,却见有小太监急急忙忙的走进来,躬身行礼道:“婕妤,来公公让我禀明婕妤,陛下就要过来了。”
章四二 情怯
却说楚晔那日听陶嬷嬷告诉自己说太皇太后要将潋滟赐给临川王,可潋滟对自己却只字不提,难免心疑潋滟对临川王有情,所以故意如此,不由妒火中烧,一气之下要纳潋滟为妃。
楚晔出了上书房,就去了寿康宫。楚晔虽然在气头上,可还是不由自主替潋滟考虑了许多。他深知潋滟出身寒微,在宫中毫无依仗,自己纳她为妃,只怕高皇后和崔贵嫔都会倚势相欺,因此急着替潋滟在宫中找一个靠山。
韦太后听楚晔说要纳潋滟为妃,且请自己出面让大司马认潋滟为义女。韦太后早存了这一段心思,自然一说就准。
楚晔见韦太后已准自己所请,就从寿康宫出来,径自回了寝宫。
来喜一开始有些摸不清头绪,楚晔到底因何事生气。待到了寿康宫,听了楚晔求韦太后的话,来喜心中已经猜出了几分来。
楚晔回到寝宫,只是负着手,站在窗前,任凭寒风呼啸而入。
来喜忙拿了一件斗篷,蹑手蹑脚的走到楚晔身后,替楚晔披在肩上。
楚晔回头看了来喜一眼,来喜奓着胆子问道:“陛下,奴才大胆,这时候也不早了,要不要传旨给潋滟姑娘,今晚预备侍寝?”
楚晔闻言,心中微微一动,竟生出了几分期盼来。半晌,楚晔低声说道:“来喜,你自幼就服侍朕,朕的心思你还不明白吗?”
来喜垂手答道:“奴才愚钝,可奴才瞧着陛下待潋滟姑娘却是不同。”
楚晔闻言,叹了一口气,道:“朕是这天下之主,后宫三千,人人都希图得到朕的宠幸,朕也以为这天下的女子都是如此。直到朕遇到了潋滟,无论朕如何待她,她对朕却一直带着几分疏离。”
来喜默然无语,却揣摩不出楚晔究竟是让自己去传旨,还是不让自己去。
楚晔自语道:“朕自幼读书,见书上有所谓的‘两情相悦’,心中未尝不加欣羡。朕自立后之后,宫中虽先有皇后,后有贵嫔,可她们心中有的不过是自己家族的利益。只有静姝入宫后,朕终于明白了什么是所谓的‘两情相悦’。朕对潋滟动了心,也希望她如静姝般待朕,因此朕一直在等,等她对朕动心,可……”
来喜道:“陛下,潋滟姑娘心思单纯,许是没存这样的心思。如今潋滟姑娘做了妃子,日子久了,自然会明白陛下的一片真心。”
楚晔半晌无语,许久才有些艰难的问道:“潋滟是不是因为心中有了临川王,所以才不肯对朕动心?”
来喜忙道:“陛下,依奴才素日所见,潋滟姑娘与临川王并无瓜葛。”
楚晔道:“你不记得那日在碧波池边的事了?”
来喜回想起那日的情景,心中虽也有几分狐疑,可还是答道:“奴才觉得那日不过是偶然罢了。”
楚晔喃喃的反复念着“偶然”两个字,半晌才道:“来喜,你去告诉潋滟,就说让她明早不必过来服侍了。”在这一刻,楚晔虽然心中极想见到潋滟,可不知为何,却有些情怯。
来喜已明白楚晔的意思,那就是今晚楚晔不会召潋滟侍寝了,因此忙答应了,躬身慢慢退了出去。
来喜退到门旁,突然听楚晔叫自己,忙立住脚,道:“陛下有什么吩咐?”
楚晔沉吟了良久,内心亦是挣扎不已,可还是怕见到潋滟不愿意的表情,挥了挥手,示意来喜退下去。
来喜自去宣旨。
来喜一走,楚晔就颓然的坐在窗下的一把椅子上,神色间带了几分无奈:自己从不和别人交心,如今因为潋滟,自己竟和来喜谈起了自己的心事。
想到这里,楚晔不由苦笑。
次日一早,楚晔就让戴权去宣旨,又叮嘱戴权不必让潋滟过来磕头谢恩。在这一刻,楚晔只想嘲笑自己的懦弱,朝局无论怎样的凶险,自己都没有惧怕过,可如今自己却害怕在一个女子眼中看到拒绝。
楚晔下了早朝,就去了上书房。可这一整天他一直心神不宁,派人暗中打探潋滟去各宫行礼的情形,只因担心有人刁难潋滟。
来喜自然明白楚晔的心思,但也知相劝无益,因此只是看着楚晔负着手,在上书房内走来走去。
到了晚膳时分,来喜问道:“陛下午膳就没吃什么,不如早些用晚膳?”
楚晔闻言,终究是放不下心思。他早上想让戴权留神查看潋滟接旨时的态度,可却又不愿让戴权窥透自己的心思,因此只得罢了。今天一天自己都坐立不安,只为急着知道潋滟的态度,可却又怕知道潋滟的态度,今日的自己竟是这般犹疑。
楚晔想到这里,拿出处理政事的狠绝来,吩咐来喜道:“传旨,朕去麟趾宫用晚膳。”
来喜闻言,不由偷偷看了楚晔一眼,就见楚晔虽然语气决断,可剑眉紧锁,似带着无限心事,不由觉得暗自好笑。
来喜吩咐小太监先去传旨,又因楚晔说要步行前去,只得带着一众小太监簇拥着楚晔朝麟趾宫行来。
麟趾宫已经在望,楚晔的脚步变得有些犹疑。
来喜见状,忙说道:“陛下,只怕婕妤还在外面候着陛下呢,如今这天寒地冻的……”
楚晔闻言,忙加快了脚步。
潋滟带着宫女、太监跪在麟趾宫外,恭候圣驾。远远的,她就看见楚晔带着小太监行来,心中不由一阵猛跳,勉强才镇定了心神。
楚晔已到了麟趾宫外,潋滟忙叩首道:“臣妾请陛下安。”
楚晔见潋滟跪在地上,早忘了自己的担心,忙伸手相搀。
两人的手不经意间碰到了一起,两人皆是微微一退。楚晔只觉得潋滟的手指冰凉,忙一把握住,道:“天这么冷,你在里面等着朕就是了,今后不必迎出来了。”
潋滟任由楚晔将自己的手握在他温暖的大手中,脸上一红,低声道:“礼不可废。”
两人携手进了麟趾宫,潋滟有些不好意思,只是垂着头。
来喜见两人交握的双手,眼中不由流露出几分笑意来。
楚晔进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