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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晔和潋滟都换好了便服。
楚晔突然拿起一件斗篷披在潋滟的身上:“天要下雪了,再穿上这个罢。”
潋滟有片刻的愣怔,随即垂下了头。
楚晔见潋滟娇小的身子包裹在自己的斗篷里,行动间笨手笨脚了许多,不由逸出了一串轻笑。
潋滟小心翼翼的提着斗篷的下摆,免得自己被绊倒。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宫门,坐上早已等在宫门外的马车。
车夫一甩马鞭,马车就朝前疾驰而去。潋滟心中难免有几分好奇,不由微微掀开车帘的一角,望着窗外的景致出神,却见平阳郡主头上戴着昭君套,一身水红色的胡服,快马朝宫门驰去。
楚晔也看到了平阳郡主,嘴角边不由流露出了一丝笑意,看来清河王也在其中参了一脚,游戏越来越好玩了。
章八 心动
马车缓缓的停了下来。潋滟朝外面看了一眼,只见小巷依旧,院落依旧。
楚晔率先跳下马车,伸手去扶潋滟。
潋滟犹豫了片刻,才将手放入楚晔的大掌中,轻轻跳下了马车。楚晔的手很温暖,潋滟缩回手,手中犹带着淡淡的余温。
楚晔看了一眼那高悬着“荒斋”匾额的院落,随即大步上了台阶,回头望了潋滟一眼。潋滟忙提起斗篷的下摆,迈着小碎步跟上了楚晔。
楚晔轻轻一推那两扇乌黑的大门,“吱呀”一声,大门洞开。
马车的车夫不知什么时候跟了上来,将几封银子放在院中,随即退了出去。
大门缓缓关上了,潋滟不安的望向楚晔。楚晔安抚的笑了笑,随即迈步朝正房走去。
正房的门悄无声息的打开了。潋滟的眸中闪过一抹精光,一拉楚晔的衣袖。
楚晔忙回头看向潋滟,潋滟的目光瞬时坚毅了许多,快步走到楚晔身前,抢先进了门。
屋内已燃起灯烛,明亮的烛光,青色的帷幔,透着一股诡异。
楚晔迈步走了进来,打量了一圈,就静静的站在屋子中央。潋滟默然退到楚晔身后。
“这位公子,人来荒斋所问的皆是利害攸关的大事,素来都是一个人进来。”稚嫩的童音蓦然响起。
潋滟闻言,躬身行了一礼,就要退出去。
楚晔一把握住她的手,摇了摇头,问道:“荒斋可有规定必须是一个人进来吗?”
“那倒没有,我不过是好意提醒。”稚嫩的童音中带了几分歉意。
楚晔朗声道:“此人是我的心腹,不必瞒着他。”
潋滟闻言,心中一窒。
稚嫩的童音从青幔后飘出:“公子所问何事?”
楚晔略略沉吟,随即问道:“如今朝中势力最强者当属高、崔两家,我想知道我该依靠哪家的势力才能青云直上?”
屋内一片寂然,只听烛心燃烧的声音。
半晌,那稚嫩的童音方才响起:“这位公子,我家先生说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楚晔剑眉一挑,眼中流露出了一丝玩味的神色来,躬身道:“多谢先生。”随即带着潋滟退了出去。
待楚晔走了出来,不由又回头看向那座宅院,在昏暗的天色下,那座宅院看起来越发的神秘。
楚晔和潋滟上了马车,潋滟垂着头,心中却在揣摩楚晔适才问话的用意。
楚晔突然问道:“你刚才为什么抢在朕前面进去?”
潋滟不知为何心中有些发虚,依旧垂着头,可口中却答道:“奴婢见那座院落诡秘莫测,不知吉凶。奴婢走在前面,万一有变,陛下可从容退去。”她见过平阳郡主出入此间,已知此处没有危险,适才的举动不过是要博得楚晔的信任。
潋滟的语音刚落,楚晔就一把攥住潋滟的手,心中却已掀起滔天巨浪。半晌,他才哑着声音问道:“为什么?”
潋滟扑闪着羽睫,脸上带了一抹娇羞,道:“因为陛下救过奴婢,别人的好,奴婢一直记在心中。”
不是“效忠皇上”那一套陈词滥调,可潋滟这几句简简单单的话,却令楚晔的心瞬时柔软了许多。
潋滟因楚晔一直握着自己的手,不安的动了动。
楚晔觉察到了她的尴尬,慢慢的松了手。
潋滟扭头看向外面,只见一片雪花轻轻飘落,不由轻叹出声:“下雪了。”
楚晔也朝外面看去,只见空中飘散着零散的雪花,一朵朵,寂寞而优雅。
车夫挥了挥手中的鞭子,马车的速度登时快了许多。
转眼皇宫已经到了,楚晔和潋滟下了马车,进了宫门,一切都很顺利。
上书房到了,潋滟跟在楚晔身后,刚要进去。
楚晔突然回过头来,见潋滟的鬓边粘了几朵雪花,不由伸手替她拂去。
潋滟因楚晔亲昵的举止而羞红了脸,轻咬着嘴唇,垂下了头。
楚晔也觉察到了气氛的暧昧,摆手道:“今天你也累了,先回去歇着吧。”
潋滟躬身行了一礼,随即退下。可她因为有些慌乱,被斗篷的下摆绊了一下,脚步不由踉跄了一下。
楚晔忙伸手要去扶她,可见潋滟已经站稳了脚步,也就缩回手去,口中道:“小心些。”
潋滟低声答了一个“是”,随即慌慌张张的离开。
楚晔望着潋滟那慌乱的背影,嘴角边不由挂上了一抹微笑。
来喜早已等候在屋内,见楚晔进来,忙赶上来请安。
楚晔只是微微颔首而已,一边朝书案走去一边问道:“宫中有什么事没有?”[WWW。WRSHU。COM]
来喜忙答道:“回陛下,宫中没什么大事,只是刚才平阳郡主进宫来了,到景晖宫坐了一阵才走。”
楚晔点点头,拿起桌上的奏折看了起来。可他一个字也没看进去,眼前只是浮现出潋滟的一颦一笑。
楚晔索性放下奏折,望着墙上卫婕妤的画像出神。他自从静姝亡后,后宫无一人当意,那时他甚至想自己只怕再也不会喜欢上任何女子。可她却意外的出现在自己的眼前,要说不怀疑是不可能的。在这凶险的皇宫,一招错,满盘皆输,所以自己对她的态度是防备的,甚至是厌恶。可出乎自己的意料,她坦然承认自己是有目的接近自己的,她的坦诚让自己决定将她留在身边。
渐渐的,她的单纯,她的坚毅……这一切让她逐渐走进了自己冰封的心。也许自己最初会注意她,是因为她那肖似静姝的容貌。可如今自己才明白,一切都因为是她。
楚晔起身走到卫婕妤的画像前,默默的收起了画像:静姝,朕喜欢上了一个女子。朕不是要忘了你,而是在这血腥残酷的深宫中,朕太孤单了,希望有一个坚毅的女子陪在朕的身边。
来喜站在一旁,有些吃惊的望着楚晔。
楚晔扭头吩咐道:“朕要去给母后请安。”
来喜忙飞奔出去准备,心中却是一片迷茫。
一时,车驾已经准备好了。楚晔登上帝辇,带着来喜匆匆赶去寿康宫。
早有小太监前去通禀,等楚晔到了,谢有道已经在宫门外恭候多时了。
楚晔随谢有道走了进去,他给韦太后请过安,就将屋内服侍的宫女、太监屏退。
韦太后知道楚晔有话要说,将楚晔拉到自己身边坐下。
楚晔道:“母后,儿臣要纳潋滟为妃。”
章九 儒法
楚晔道:“母后,儿臣要纳潋滟为妃。”
韦太后沉吟了一会儿,方才道:“潋滟那孩子我是极喜欢的,可如今宫中高皇后和崔贵嫔为后位无所不用其极,潋滟此时入宫只怕平白做了她们的棋子。”
听了韦太后的一席话,楚晔不由默然。他又坐了一会儿,就起身告辞而去。
楚晔走后,韦太后倚在软榻上,闭目沉思,手指无意识的敲击着手炉。
谢有道站在一旁,知道韦太后有心事,又不便开口询问,试探的问了一句:“太后娘娘,参茶好了,此时可用些?”
韦太后慢慢的睁开眼睛,看向谢有道:“皇上刚才和我说要纳潋滟为妃。”
谢有道心中微微一动,口中却说道:“太后娘娘圣明,定有主张。”
韦太后叹了一口气:“你如今也学会敷衍我了。”
谢有道闻言,才道:“太后娘娘既是如此说,老奴有几句逾越的话,今日斗胆就当着太后娘娘的面说了。”
韦太后并没有抬头,只是看着手炉上精致的花纹。
谢有道道:“先帝早逝,太后娘娘每日里如履薄冰,小心翼翼的扶持着陛下。如今好不容易算是熬出头了,太后娘娘的母家在朝中也有了势力。”
韦太后听了谢有道的话,不由想起往日的艰难,神色间也是一阵黯然。
谢有道又接着说道:“如今朝中势力最强的当属高、崔两家,可这两家都拼了命想让自己家的女儿做皇后。他们不外乎是想自己家女儿将来诞下的皇子能做太子,做皇帝,好让自己家的富贵荣华长盛不衰。太后娘娘试想,万一这两家得势,朝中还有大司马的位置吗?”
韦太后听到这里,心中滑过一丝惊惧,低声问道:“你的意思是要韦家也送一个人进宫来,与她们争不成?”
谢有道垂下眼睛,道:“太后娘娘也知道陛下以前心心念念的都是卫婕妤,后宫佳丽三千,陛下只专宠卫婕妤一人。卫婕妤亡后,陛下抑郁至今。如今陛下却要纳潋滟为妃,足见这个潋滟在陛下心中不一般。太后娘娘此时送女入宫,不仅在陛下那里讨不到好,只怕还让陛下与娘娘反目成仇。”
韦太后道:“你是让我拉拢潋滟?”
谢有道道:“娘娘明鉴,那潋滟是个孤女,没有亲族。娘娘如果能把潋滟拉到自己这边,那潋滟必然心存感激,而且她欲借助大司马在朝中的势力,必然与娘娘同心同德。”
韦太后微微颔首,道:“你说的有理,我也早存了这个心思。上次见了她,我特意与她同乘一车,留神看去,此女并无不妥。”
谢有道凑近韦太后,压低声音说道:“娘娘何不趁现在皇后娘娘和贵嫔娘娘争得厉害的时候,将她迎入宫中,所谓蚌鹬相争,渔翁得利。”
韦太后摇头道:“不妥,此时她进宫夹在她们两人之间,只怕凶险万分。”
谢有道听说,默然退到一旁。
却说楚晔从寿康宫回去,依旧去了景晖宫。崔贵嫔闻信,忙带着一众宫女、太监将楚晔迎了进去。
楚晔柔声嘘寒问暖了几句,携着崔贵嫔的手在椅子上坐了。
早有宫女奉上茶来,崔贵嫔亲手接过茶碗,用帕子将茶碗边的水珠拭了,这才奉给楚晔。
楚晔接过茶碗,一边喝茶一边看向崔贵嫔。崔贵嫔故意做出一副欲语还休的表情来,楚晔问道:“爱妃有事要和朕说吗?”
崔贵妃眼波一转,看向屋内的宫女、太监。楚晔会意,挥了挥手,示意屋内服侍的众人退下。
一时,屋内只剩下楚晔和崔贵嫔两个人。
楚晔握着崔贵嫔的手,柔声问道:“爱妃有什么事吗?”
崔贵妃故意做出一脸为难的表情,半晌才道:“陛下今后还是少来臣妾这里为是,免得落人口实。”
楚晔一挑剑眉,问道:“什么口实?”
崔贵嫔吞吞吐吐,再三不肯说。楚晔连连追问。崔贵嫔受逼不过,勉强说道:“陛下如今每天都来臣妾这里,臣妾怕有人说臣妾魅惑陛下。皇后娘娘是六宫之主,陛下理应常去皇后娘娘那里看看。”
楚晔登时大怒:“必是那贱人心存嫉妒,背后责难你了。”
崔贵嫔忙跪下道:“陛下息怒,皇后娘娘这也是为了陛下的龙体着想。”崔贵嫔并不反驳楚晔的话,表面上是为高皇后求情,但话里话外的意思不过是告诉楚晔高皇后确实做了此事。
楚晔越发恼怒,站起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