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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枭……」郢仁完全没有看,甚至都没有听见欧阳的请罪,他只想著昨晚在窗前的那个拥抱。
角枭那双深邃的黑眸透露著不祥的念头,郢仁不由又恨又怜地暗骂:「枭,你以为牺牲自己的性命,就可以换回其它相关的人的活命?那可是大错特错,朕是不会容许你这么做的!」
皇上非但没有降罪,就连冲他怒斥一番都没有,欧阳眼睁睁地看著皇上陷入无法保护好爱人,而无比地痛苦、自责之中,心里自足更加焦急了。
「皇上?您要去哪里?」欧阳看见皇上突然起身,并大步迈向门槛,立即追了上去。
「当然是去天牢。」郢仁的眼神冰冷极了:「她有她的血无影,朕也有朕的纵火案!」
「此计虽可行,但您治得了荣贵妃,可还是救不了有弑君未遂之罪的角枭,这件事已经提交邢部,连皇太后都知晓了,若是处理不当,不但救不了角枭,恐会引起朝野动荡,又是一番腥风血雨哪!」
「弑君未遂?哼。」郢仁不屑地说道:「别说角枭是否是影守的身份未明,就算是,朕还得感谢他的救命之恩,什么大皇子的刺客,口说无凭!」
「这……」皇上的一席话,犹如当头一棒,喝醒了欧阳,他想道:「没错,无论对方怎么指证,当年影守救下皇上可是众人目睹的事实!」
「等等,为了保险起见,朕必须先去趟母后那里,你也过来,朕需要你的帮助。」郢仁思索了片刻,便大步走了出去。
「微臣遵旨!」虽然知道皇太后一定是反对放了角枭的,但是既然皇上要去请太后,自然是有他的打算,欧阳也就跟著去了。
滴答……滴……答……
耳边是点点滴下的水珠声,角枭紧闭著眼睛,分不清是这石窟大牢的渗水声,还是……
「他招供了吗?」女人的声音,带著阴冷地低笑。
「回娘娘的话,从昨夜起,狱卒的皮鞭已抽了好几百回。」瑞德小心地答道:「可他这张嘴怎么也撬不开。」
「一个字都不说?哼,本宫看你还能熬多久。」荣贵妃走近那被四条粗重的铁链,束缚了手脚,高吊在墙上的男人。
青色长衫在鞭挞之下,已破碎不堪,手臂、胸前、腿部都被鲜血染红了一大片,那还未来的及凝固的伤口,因不停的刑罚,鲜血不断地流下,在男人脚边留下两滩触目惊心地血水。
「泼醒他,本宫自有办法。」荣贵妃以为角枭昏迷不醒,瑞穗从地上拎起一桶深井打上来的冻水,哗地从头冲下。
「嗯……」剧烈的刺激让角枭发著高烧的身子,顿时沦陷在冰窟之中,一股难以言喻的难受和剧痛折腾著他,咬了咬牙关,他才勉强睁开充血的眼睛,没有真晕了过去。
「既然你醒了,就给本宫仔细听著。」荣贵妃一脸鄙夷地说道:「那血无影已被定了死罪,你也逃脱不了。」
角枭的视限模糊不清,但依然毫不避讳地注视著荣贵妃,没有开口求饶的意思。
「大胆!娘娘好心提醒你,你还敢瞪视娘娘!」瑞德扬起手中的皮鞭,冲角枭的脸孔狠甩上去!
「呜!」眼角和嘴角都火辣辣的,一缕猩红从前额缓缓流下,眼里除了红色,再也看不见其它。
「你可以和本宫过不去,但是你这样执拗地不肯认罪,难道就不怕草原上再烧起什么莫明大火来?」荣贵妃冷眼说道。
听到女人这么说,角枭使出全身力气抬起头来,艰难地说道:「你……怎么……知道……火。」
「本宫还以为你哑巴了呢。」见角枭开口,荣贵妃得意忘形,脱口而出道:「皇上说是微服私访,但后宫内谁都知道是冲著那草原丫头去的。」
她更走近角枭,面对面地说道:「别人干著急也就罢了,本宫可是出身名门,是未来皇后的最佳人选,岂能坐视不理?不放点火,给你们点颜色瞧瞧,还真不知道本宫的厉害!」
「你……不配做皇后!」角枭怒不可遏地挣扎、叱责道,锁链发出清脆的响动,吓到了荣贵妃,瑞德又狠狠出上了一鞭!
「本宫不配,难道你配不成?」荣贵妃啐道:「打从十四岁入宫,要先伺候皇太后,你可知道那自命清高的西域老婆子,有多难相处,陪著笑,卑躬屈膝到十九岁,才得到皇上的临幸。」
「原以为可以守得云开见月明,可是皇上总有忙不完的政务,见不完的官员使节,本宫今年都二十有三了,皇上在沁芳殿住过的日子,加起来还不到三十日!」
「而你!」荣贵妃想著想著不由眼眶红润起来,她指著角枭骂道:「皇上为了你这乡间莽夫,不惜千里迢迢追去草原,你来皇宫半个多月,皇上就在崇光殿住了半个多月!本宫有哪点比不上你!」
「你……自作自受。」角枭无法认同为了满足自己的虚荣心,而肆意践踏他人生命的人,单纯的奕族百姓,怎么也无法理解自己所遭受的火灾,只是因为妃子的嫉妒!
「好、好啊!」荣贵妃气得说话都在喘息:「老太后无能,阻止不了皇上,制不了你,本宫如今就送你上西天!」
她唰地抓起一旁刑具架上的一把利剑,对准角枭的心脏,使劲全身力气地刺了过去。
铛!
不知哪里飞来的匕首,划过荣贵妃的手背,她尖叫一声,松脱的剑,不偏不倚地飞插进站在角枭身侧的瑞公公的胸口!
「呜!娘娘,救命哪!」瑞德面色铁青地捂住剑身,看著荣贵妃,在看清娘娘身后的来人后,浑身哆嗦地摔倒在地!
「皇、皇……」回转身,荣贵妃惊慌地看著走进牢狱来的皇上、皇太后、欧阳子鑫和一班官员侍卫,个个表情煞是严肃。
「皇上!奴家刚才……对了,角枭对奴家出言侮辱,忍受不过,这才拔剑……」荣贵妃跪倒在地,一副悲凄可怜地哭诉道。
「够了!」跺著白玉拐杖的皇太后,已经气得连连摇头!「皇上对哀家说,你在后宫虐待下人,广敛钱财,所以才无意立你为后,可是哀家偏不信,还和皇上打起冷战来!」
「可是你这贱人!要不是皇上劝哀家亲眼来看看,还真无法相信你平日里那么温柔婉约,孝顺得体,全都是装出来的!这暗地里你可是一口一声,叫哀家西域老婆子。」
「而且还心狠手辣,为了你的私欲,竟然放火烧了奕族的家园!你、你!」怒气堵在胸口,皇太后的脸都涨红了。
「太后息怒!」欧阳立刻拍抚著皇太后,一边道:「这里自有皇上处置,太后您不如先回宫休息。」
「太后恕罪!奴家也是受瑞公公唆使,一时胡涂才做错了事,可是奴家对待下人,向来关怀备至……」荣贵妃把所有的罪名都推给了瑞德。
瑞德满是鲜血的手,发抖地指向荣贵妃,嘴巴支吾了半天,却只吐了口鲜血出来。
「娘娘,您还记得我吗?」突然,一个丫头出现在太后身后,荣贵妃仔细端详片刻:「是你!」
「没错,婢女就是给娘娘掌灯的丫头,那日您心情不爽快,就命人拖我下去斩了,幸得欧阳公子搭救……娘娘,你和瑞公公夜夜密谋纵火案,向一些官员收受的财物,奴婢可是记得一清二楚。」
「这、这……皇上饶命!」荣贵妃所有的气焰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爬向皇上。其它官员见了,纷纷甩袖表示嫌恶。
从进到大牢来,皇上就一言不发站在角枭面前,一狱卒上前想要解开捆绑角枭四肢的铁锁,却被他挥退,然后,在众官惊讶地目光下,蹲下身,动作轻柔地解开脚扣。
角枭身上每一处的肌肤,都留著骇人的鞭挞痕迹,郢仁雪白的手,轻抚过堆积著暗红色血块的长腿,往上来到同样伤痕累累的胸膛,他的手禁不住微微颤抖著,解开紧扣男人手腕的铁环。
「唔……」手臂被放了下来,在感觉轻松不少的同时,也扯动了全身的伤口,先前挨打的时候都不防一声,此刻却忍不住地低呜。
「皇上……奴家……」看到高贵的皇帝,愿为角枭跪低身子,深深刺伤了荣贵妃。这时候,她才惊觉长久以来对皇后名分的追求,却让她忽略自己深爱著皇帝的心。
「枭!」当所有的束缚都被解开,角枭几乎从石壁上摔了下来,郢仁接住了他,紧紧将他抱在怀中。
看著被打得体无完肤的角枭,此刻就算把荣贵妃碎尸万断也难解他心头之痛,但是,他还是咬著牙关道:「将拖瑞德下去救活,荣贵妃押进重囚牢狱,这两人是纵火案的要犯,应在大庭广众之下审理,听候发落。」
「皇上!」听到皇上冷漠地处置,听到自己将被拉出去游街示众,荣贵妃顿时瘫软在地上。
她一想到要让那些平民下人冲著自己指指点点地场面,便再也忍受不住,她看了眼皇帝,瞪了眼皇帝怀中的角枭,突然捡起手边的匕首,朝自己的喉咙,猛刺下去。
「啊!」欧阳来不及阻止,郢仁微转过身,不让角枭看见如此不堪的一幕。
「唉——」皇太后见荣贵妃自尽,不忍目睹地命人立刻把她抬下,嘱咐让她的家里人来领尸安葬。
「皇上。」皇太后看著紧抱著角枭的郢仁,想说些什么,但是郢仁方才在她面前说的那番话很有道理——
「若不是那影守竭力相救,我早就命丧沙漠了,怎么能当上靖国皇帝?你也就不是皇太后了。」
看著伤势甚重的角枭,皇太后心想:「这孩子怕是救不活的了。」得饶人处,且饶人,再三地哀叹一口气。
太后悻悻然地离开了,众官员见状也跟著走了出去。
「还愣著作什么,快传御医!」欧阳冲牢门边的小喜子喊道。
「枭。」郢仁再度唤道。
角枭抬起头,血迹未干的唇动了动,然后就晕了过去。
「喝……呼……」
他急剧地喘息著,周围漆黑一片,却好像烈日当牢股地热浪滚滚,角枭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但是直觉告诉他,他被很多的敌人包围著。
出现了!那一把把沾著血迹的大刀,交错著,如孤魂野鬼般扑向他。
「不!」角枭惊恐得大叫,却赫然发现自己发出的声音,竟然是少年时期的。
手边没有可以反抗的武器,他抓起脚下的沙石,惊惧地发现连沙子都是鲜红的血色,就在他快被无数大刀砍中时,有一清亮的声音,从刀群后响起,接著,他看到一个很自己年纪相仿的少年。
好明亮啊!
少年的出现,带来了不可思议的光明,漆黑和热浪散了开去,就连那一把把的利刀,都像露珠般蒸发不见。
「你是谁?」角枭想要看清少年的面貌,可为何天明明这么光亮,却一点也照不见少年的脸,少年渐渐走远了,角枭大喊著追上去:「你是——」
「枭……」耳边,感觉到有人温柔地低语著,角枭睁开眼睛,看到了皇上。
「你醒了!」欧阳子鑫站在床边,手里拿著一瓶草药,又惊又喜地说:「还是你们龙岭的千重草管用,那些老御医诊断了两日都弄不醒你,幸好我想起这药,不然皇上真要急疯了。」
角枭抬眼看著皇上,碧蓝的眸子里,带著两日来不眠不休的疲惫,但更多的是无法倾诉的喜悦。
「别动,你刚刚上好了药。」郢仁见角枭挣扎著想要起来,立刻阻止道。
「我……没事。」抽痛了脊背的伤口,角枭脸色苍白地说道。
「还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