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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自派派小说
月佩环 青丝雪
江湖中正邪之间已有百余年不起争斗,於是在这百年之间,各大门派都出了不少武功高强之士,而其中不乏武功文采相貌尽皆上乘的少年公子,更以四大山庄的公子为首,并称“风花雪月”四大公子──天风山庄的停云公子洛云飞,惜花山庄的吟剑公子方棠溪,雪晴阁画影公子易水心,以及皓月居的兰芷公子蓝吹寒。
自从停云公子洛云飞为情远逸江湖,这两年已不见他的身影,惜花山庄虽名惜花,却是远在塞北,在江南的便只有画影公子易水心和兰芷公子蓝吹寒。易水心潜心习武,经常不在雪晴阁,况且对女子十分冷漠,於是江湖中众多还没嫁出去的女子便将眼光放到了蓝吹寒身上。
然而让众家女子深感遗憾的是,蓝吹寒虽然彬彬有礼,温文谦雅,相貌却是美丽得令女子自惭形秽,纵然真的嫁给了他,站在他身边也一点不配。
蓝吹寒对他的婚姻大事却是一点不急,令他烦恼的反倒是另一件事。
自从洛云飞和流水剑客之子江寒烟为爱牺牲後,江湖中人半是唏嘘半是羡慕,於是江湖中也随之掀起了一阵男男欢爱风气,这也搅得他皓月居几乎被江湖中所有龙阳之好的男子踏破了门槛。
在蓝吹寒将几个有名号的江湖中人赶出门外後,再来皓月居滋事的人就渐渐少了,但却还有一个人令他头疼不已。
“少爷,方公子又来了。”
听到门外童子传讯,蓝吹寒忍不住揉了揉眉心。尽管江湖中一派鼎盛景象,但在他看来,这个江湖实在没什麽前途,四大公子倒有两个是专走後门的。可是方棠溪是他自小的玩伴,自然不好意思就这麽轰出去。
方家和蓝家是世交,後来方家马匹生意越做越大,便索性全家搬到塞北。那已经是十年前的事,他们也才四五岁,後来方棠溪长到十五岁,已经会独当一面,每当到江南做生意时,就会来皓雪居逗留几天。
蓝吹寒道:“你让他在花园等等,我稍後就来。”他纤长的手指在琴弦上一拂,恨恨站起身,心中越发烦乱不堪。
该死的方棠溪,不是早说了最近有生意,不会再出现了?
蓝吹寒沈著脸缓步踱出门去,犹豫著要不要找个借口说自己不在,但这样方棠溪会直接到他房里去。他找这样的借口已经太多次,而方棠溪也知道他不喜欢出门。
在花园中等候多时的方棠溪看见他到来,满脸喜色,轻而易举地越过花园中繁复的栏杆,来到蓝吹寒的面前。
“吹寒……好久不见你,你想我吗?”方棠溪扬起和煦的迷人笑容。他一身劲装,淡蓝外袍,长剑负在背上,越发显得英俊潇洒。
蓝吹寒听到他这句,却感到额上隐隐有青筋爆起,却依旧不损他绝色风仪:“我们好像半个月前才见过吧?”
方棠溪看到蓝吹寒转过身没理他,似乎根本没感到尴尬,凑到他面前道:“吹寒,你总是这样……当年伯父伯母因病过世,你也没让我们知道,以至於我们一家都没能赶回来奔丧。”
蓝吹寒淡淡道:“也不必了吧,这麽远。先父先母在天有灵,会感到你们的心意的。”
“也不远啊,快马七天就能到了。”吹寒什麽都好,就是太冷情了。方棠溪虽然知道这一点,却仍然觉得蓝吹寒没有一个地方不美丽可爱。
“那是日夜兼程的时间吧。”快马七天,他却半个月又出现,恐怕这家夥在家的时间都没在皓月居的时间长,蓝吹寒不想在再在这个问题上跟他谈论下去,换了话题道:“棠溪兄这次光临寒舍,不知有何贵干?”
“……”方棠溪不由得苦笑,“吹寒,你就这麽讨厌我麽?”
蓝吹寒淡淡说道:“也不是。只是交浅言深,似乎不大妥。”
“我们认识了二十年,怎麽还叫做交情浅?”对於蓝吹寒的冷情,方棠溪也不禁有些吃惊。
“若是知己,便可白首如新,倾盖如故,若是两心不同,便是形同陌路。”蓝吹寒虽然说得十分含蓄,却已经十分清楚。
方棠溪怔了怔,不知过了多久,轻轻说道:“原来这麽久了,你还当我是路人。我们很小的时候就认识了,那时……我家还住在附近,你体弱多病,家里人怕养不大,便把你当女孩子养,你还记得不记得……那时我说过,我长大後,要娶你为妻。”
提到往事,蓝吹寒的语气也和缓下来:“不错,那时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不是女子,所以应允了你。可是现在长大了,小时候说的话,怎麽作得数?”
“可是君子一诺千金,怎麽可以反悔?”方棠溪从怀中取出一块包成四方的锦帕,打开来放在蓝吹寒面前,里面放著一只小小的凤头钗,分明是女童所用之物。
“你还记得麽?这是你送给我的定情之物……”
“这种东西,你还留著做什麽?”蓝吹寒想夺回来扔掉,方棠溪却已先一步收好,仔细放回怀里。
“你送给我的,我当然要好好留著。想要回去麽?拿我当时送给你的东西来换。”方棠溪露齿一笑。
蓝吹寒再沈得住气,也有种想抓墙的冲动。那种过家家的东西,谁还会留著?但被方棠溪珍而重之的收著,蓝吹寒只觉得说不出的愤怒,却是哼了一声,道:“谁还记得你送我什麽?”
方棠溪露出雪白的牙齿:“我知道你不记得了。所以,这只凤头钗是我的了。”
蓝吹寒垂下的眉眼中露出浓浓杀气,在方棠溪还没发觉时就已掩去:“你爱留著就留著,关我什麽事?你今天来我家,到底来做什麽?”
“没什麽事就不能来找你麽?”方棠溪脸皮奇厚,蓝吹寒再怎麽生气挖苦他也不介意,依旧笑嘻嘻,凑近了蓝吹寒。
“吹寒,我想你……每时每刻都在想你,几乎想得要发疯,我想吻吻你的……”他本想说“吻吻你的脸可以麽”却被蓝吹寒几乎要杀人的目光吓得咳嗽一声。
蓝吹寒抬起眉,冷冷地看著他,目光中很明显地表示方棠溪已经进入他的安全距离,方棠溪却完全当作没看到,惊奇万状:“吹寒,你怎麽长得比我还高了?”
蓝吹寒的绝丽的面容也不禁微微扭曲了一下:“方棠溪!你站这麽近,是不是想我揍你?”
方棠溪看他说得这麽明白,讪讪地退了几步,喃喃自语道:“没注意居然比我还高半寸……”比他高,那以後抱著他,看起来岂不是很奇怪?不过只高半寸,应该不会怎麽看得出。
“我比你高有什麽奇怪?”蓝吹寒忍住说脏话的冲动,“立刻给我滚出皓月居,听到没有?”
“没关系啦……我不介意你比我高,可不可以不走?”方棠溪凑到他面前,可怜兮兮地说,一张俊脸尽是谄媚之色,看起来真想让人狠揍一拳。
“你是不是想死?”蓝吹寒冷冷地,吐出几个字。
方棠溪苦著脸说:“吹寒,我好不容易腾出一个月时间让我们好好培养感情,你不要那麽绝情嘛!”
“方伯父会给你一个月时间闲逛?方家马场快倒了吗?你不快把真相说出来,就立刻滚出去!”
“吹寒,什麽都好,你就是太聪明了……”方棠溪无可奈何,“方家没倒,不过我爹要我在今年十月之前成亲,没办法,我只好偷跑出来。在你这里住一段时间,你不介意吧?”方棠溪目光闪闪地看著蓝吹寒,如果身後再多一条尾巴,早已经左右晃动。
蓝吹寒知道即使他不答应,方棠溪也会找别的借口留下来,便道:“你住厢房,没我的允许,不许到我房间。”
方棠溪虽然很不情愿,可是也只有答应下来。
方棠溪虽然在皓月居中住下,但蓝吹寒也并不放心。方棠溪常常对他毛手毛脚,尽管警告了他,但是对方棠溪而言只是水过鸭背,根本不当回事。他要住一个月,这一个月大概整个皓月居都要鸡犬不宁。
但让蓝吹寒意外的是,这次方棠溪并没有趁他不注意毛手毛脚,反而守之以礼,只是看他的眼睛仍然色迷迷。
看来是有更大的阴谋!
蓝吹寒想著,却不动声色,他要看这白痴到底想干什麽。但好几天方棠溪都没什麽动静,早在以前,他就不知因为多少次非礼了蓝吹寒,挨了好几巴掌。但现在却难得地没有对他出手,只是照以前的习惯,每天跑远路为他买些热气腾腾的点心。一品居中出的点心天下无双,但每天限量出笼,而且要趁热吃,不仅凉了不好吃,就连刚出了店门都不好吃。
蓝吹寒自小十分喜欢,可是一则十分远,二则经常要排很长的队才能排到,他喜欢静,所以宁可不吃也不去去买,而下人的轻功远不如方棠溪,拿回来都凉了,所以都是方棠溪在的时候才能吃到。不过对蓝吹寒而言,不吃也没关系,方棠溪的殷勤也献得并不成功。
按照蓝吹寒对方棠溪的了解,方棠溪被父亲逼急,又跑到他这里,一定是抱著破釜沈舟的决心,而自己对他不理不睬,也将他逼到绝境。只要忍过这个月,方棠溪一定会死心回去成亲。
又过了几天的一个晚上,正是晚膳时间,但方棠溪并没有出现,听服侍他的下人说,他有些不舒服,不想吃饭。
蓝吹寒本来已经拿起筷子,又放下来。他一天不出自己的房,卧室和书房早已连在一起,就是吃饭的时候会离开一下,这个时候方棠溪不在一定有蹊跷。
蓝吹寒放下筷子,向自己的卧室走去。几乎轻轻一个腾挪,落地无声,他人影已经在书房外出现,而书房里的确有奇怪的声响。
蓝吹寒用手指沾些水,在窗台上抠了一个窟窿,往里面望去。
房间里面,方棠溪正将一包药粉洒在其中一只杯子上,再用手帕细细地擦一遍,让杯子看不出被药粉沾过的样子。那只杯子距离桌沿最近,照蓝吹寒的习惯,每次喝茶都用的是那个位置的杯子。
竟敢给他下药,不要命了。
蓝吹寒冷冷地想著,却没有出声阻止,只是转过身,继续回客厅去吃饭。
蓝吹寒像没事一样,安静地吃完晚饭,便到方棠溪住的客房去看“生病的方棠溪”。
此时方棠溪已经回到自己的住处,正摩拳擦掌地从东走到西,又从西走到东。满脑子尽是蓝吹寒睡觉前喝了茶,却忍不住杯子中下的春药,变得情Se迷离的妩媚神态,心里像有只小老鼠在爬。只要沾了一点,就忍不住想要与人交欢。
只要那时自己忽然出现,救了蓝吹寒,蓝吹寒必定不会怪他。蓝吹寒向来冷若冰霜,今天晚上终於要看到他动情的样子了。
当门忽然被人推开,看到蓝吹寒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依旧冷冰冰的神态,方棠溪不禁吃了一惊,呆了半晌才道:“吹寒,你怎麽来了?”
蓝吹寒不准他进入他的书房半步,自己也从来不来客房看他,想不到今天居然会忽然出现在这里,方棠溪忍不住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