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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同样以掌相对,一时间掌风四起,人影交错,没等众人看清楚,一个人影就被一掌打得向一边散席飞去,快掉到桌子上时又被人一掌拍了出来,狠狠的砸在中间空地上,挣扎几下都没爬起来,“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
散席上有人破口大骂:“慕容秋叶,你个混蛋,你她妈丢哪不好,干嘛往本姑娘这砸,故意的是吧!”
慕容秋叶动作优雅的理了理头发:“抱歉了,本少主又没有练过暗器,材料也不太好,准头自然就差了点。”
“你她妈吃干饭的?这么大个块头,瞎子赶猪都能赶到了,你准头差能差到这个地步?”
太平翻了一页卷宗,头也不抬的道:“决斗场地租费,一两,意外清理费,一钱。”
刚还从容潇洒的慕容秋叶“哇哇”大叫起来:“大小姐,这样也要算银子?不对吧?”
“你动手没有?打人了没有?”
慕容秋叶哑口无言,突然眼睛一转,一指那散席上的女子道:“清理费不归我出,最后那下是她打的。”
那女子一拍桌子,怒道:“慕容秋叶,明明是你她妈的乱丢垃圾,还不许人自卫了?”
“有理。”太平道。
慕容秋叶狠狠一咬牙,跑到至今还没爬起来的侍从身边,边翻检边嘀咕:“她妈的,本少主今天这脸算是丢大了,打个垃圾也算决斗,她妈的,传出去我慕容家的脸往哪摆?再要本少主自己掏银子,这江湖也甭混了,直接拿跟绳子上吊好了……”
从人家身上搜出钱袋,取了一点银子掂掂大概一两一钱的样子,看也不看的一甩手丢柜台里,正正掉在收钱的使女面前,落点精准,力道适中,又把钱袋塞回人家身上,抱着剑回去了。
澹台烾凤早气得脸色发白,握紧了拳头几次都想扑出来,却被手下一个中年女子死死拉着:“殿下,轻举妄动不得,这些都是江湖人,里面有高手,在下一人应付不来。”
无法无天的江湖客,澹台烾凤看去,见不少人皆是抱剑弄刀,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这是人家的地盘,自己今日所带的这些人不过都是些蛮力侍从,高手也就身边这一个,打起来万万讨不了好去,这康擎世女摆明是个不知轻重无法无法的主,殿前都敢当众摆脸色给自己看,未必能顾忌到自己的身份,装聋作哑让她们杀了自己那也是很有可能的。
好个“子夜”堂,好个卫太平,不说几个字,就能让局面自动变成这样,这口气,她忍了!
澹台烾凤冷静下来,抱拳冲太平冷冷一笑道:“失礼了,康擎世女,今日所赐,澹台烾凤记下了。”
说罢,带着人转身就走。
“公主殿下,你的东西忘了带走了。”祁玉华高声叫道。
澹台烾凤头也没回,冷哼一声,一点寒光甩了出来,场中侍从抽搐一下,头垂地,断气了。
“子夜”这架打了近百来回了,死人这还是头一次,太平非常非常的不高兴!
少安看着太平的脸色,赶紧吩咐人去把尸体处理了,姬采宁赢了棋,抬头灿烂一笑,闹着太平要喝酒,太平卷起卷宗敲了敲他的头,让人倒了杯酒给他。
酒色淡红透明,入口软绵温和,浓香扑鼻,酒名:无梦。
濮阳茜晓早看他不顺眼了,忍不住道:“我说你这侍僮,也太过分了吧?”
姬采宁故意在她眼皮子底下晃了晃杯子,酒香四溢:“嫉妒呀?”
濮阳茜晓给气噎着了,嘀咕道:“有什么可得意的,我又不是买不起。”
她不过是不敢买罢了,偷偷看了眼明缘,濮阳茜晓垂头丧气的搭拉下脸,姬采宁哈哈大笑起来。
冲突
“何事?”秦太后看着殿下畏畏缩缩的宫侍挑起眉头。
“启奏太后,那个,姒国公主殿下跟康擎世女又,又吵起来了……”宫侍结结巴巴的说道。
众人闻言相视会心一笑,这姒国公主跟康擎世女也不知是哪世结的仇家,凑到一处就没安生过。
两人都是天之娇女,姒国公主远来是客,脾气又骄横些,一点就炸,不点自己也炸,康擎世女的性子却是再懒散不过了,视而不见的功力那是一等一的强,十句能回你一句都是心情不错非常难得。
姒国公主尊贵娇纵,康擎世女平淡温文,姒国公主好歹还要顾忌个国体什么的,康擎世女却是个不管不顾的主,连点表面文章都不做。
澹台烾凤每每挑衅就跟拿了拳头去打黑洞似的,不但没着没落的,一不小心,还得当心掉下去摔自己个跟头。要换个常人,几个回合下来,早避得远了,偏这姒国公主却是个拗主儿,偏就爱在康擎世女跟前撩拨,口头上占不了便宜,动手吧,康擎世女一副手无缚鸡之力的娇滴滴文弱书生样,稍微吼大点声都恐风吹了去,胜之不武不说,她还占了个地主之利,大姚一干青年弟子早对这异国公主看不顺眼,俨然视康擎世女之举为大快人心,何时姒国公主给气极了忍不住有动手的迹象,不等康擎世女开口,立马就有人自动跳出来接下,硬是闹得堂堂一国公主一口气憋着一口气,越来越不痛快。
这两人的碰撞就是目前宫廷上下最流行的剧目,开始皇帝太后还真真假假的训斥康擎世女几句,应了亲事后,太后一句:“年轻人,都孩子气,在一起闹着玩玩也就是了。”索性就再没人管了,连真真假假的训斥世女之举都没有了。
“这两个孩子真是的,古话说人逢棋手将遇良才,大概就是她们这样了,由着她们闹去,没准也能闹个惺惺相惜出来。”秦太后对姒国特使笑道。
明摆的睁着眼睛说瞎话,还惺惺相惜呢,就差没动刀子了!
姒国特使心中无奈,闻言却也只能陪笑:“太后千岁说得是。”
都跟公主说了要忍耐要忍耐了,可公主那性子,唉,她们哪里管得了呀……
“卫太平,你只会躲在男人后面吗?”澹台烾凤怒道。
太平近日里都被迫将这个没事就上门找茬的姒国公主当成生活调适品,不曾动过气,却有些腻味了,咬了口李子吃着挺新鲜,挑了一个递给路子归,淡淡应道:“你也找个躲躲去。”
她这般轻淡,招来的也不全是欣赏,也多有人觉得她个性软弱,过和而少锐,缺乏年轻女子该有的刚烈之气,但太平却全不以为然,你不能指望一个八十岁的老翁在公共汽车上因为被人踩了一脚就跟十七八的小伙子打起来不是?她两世为人,粗粗算了也活了四十余年,虽不敢说有得老者一般的智慧,这闲淡的心境却跟八十老翁差不多了,澹台烾凤的行为在旁人看来是忍无可忍的挑衅,在她眼里却不过是个被宠坏的耍性子的黄毛丫头而已,要她动气跟她斤斤计较,又不会有什么结果,只让旁人当戏看,那很是失了身份,也毫无意义也累得慌,她是决计不干的。
澹台烾凤看着两人旁若无人的亲密状,心中一阵邪火油然而生,不知怎的控制不住的冲口而出:“失贞之人也可为君,卫太平,你倒也不挑!”
众人都和往日里一样,明里暗里的竖起耳朵等着看康擎世女五戏姒国公主的好戏,猛然闻得此言,唬了一跳,不自觉愣愣的齐齐转头去看路子归。
太平又咬了一口李子,将剩下的丢一边银盘里,端茶漱口,又取过湿巾来擦嘴。
澹台烾凤话出口自己也吓了一跳,本来还有些懊悔,这时却见太平如此做派,心中来气,索性暗暗一咬牙越发不管不顾道:“一别数年,小王君就忘了毁你容颜的故人吗?卫太平,你可敢让你的王君挽起袖子来,看看左臂上那守宫砂可还在!”
男子守宫砂点在手臂上方近肩处,路子归若真敢当众露臂,不管最后守宫砂有还是没有,这夫德都算丢了,太平做为他的未婚妻,免不了要被人耻笑。不过这澹台烾凤异国千里之人,居然冲口就能指出康擎小王君的守宫砂点在左臂,看她神态胸有成竹也不像是做派,众人已经是信了三分,不免看向路子归的眼神都有了些异色,窃窃私语起来。旁边伺候的有那机灵的,觉这回事态不对,一溜烟就跑去通知主子了。
太平丢下湿巾,按住欲起身路子归,站起来招过宫侍,低声吩咐几句,宫侍忙不迭的招呼内侍僮摆上笔墨纸砚。
众人面面相觑,都不知她要干什么,澹台烾凤嗤笑道:“怎么?卫太平,你现在有心情写诗给本公主了吗?”
太平没理她,在纸笺上写了几个字,递给澹台烾凤:“去我府中领钱。”
澹台烾凤正得意洋洋的伸手来接,闻言手拿着纸笺僵在半空中,瞠目结舌的看着太平,太平淡淡看着她,问道:“怎么,不够么?抱歉呀,我没逛过窑子,不知道姒国花娘的身价。”
原本就静得悄无声息的四下,传来一片倒抽气声,众人皆目瞪口呆的看着太平。
澹台烾凤不敢置信的看着太平:“卫太平,你,你,你这是承认了你的王妃不贞?”
“你做这此营生不容易,千里追债辛苦了,堂堂一国公主,如若不是实在窘迫,恐怕也想不出这法子,既然给你硬赖上了,反正我不缺这点银子,平日里没事鹰犬马鹿都是要养的,只当是日行一善,少养一匹马也就是了。”太平取出一条白色的丝巾,边擦手边道。
澹台烾凤好半天才明白过来,烫山薯一样丢掉纸笺,指着太平怒道:“卫太平,你竟敢说本公主是,是,是……”
澹台烾凤是了半天实在说不出口,祁玉华从旁边钻出来,捡起纸笺来一看,哇哇叫道:“一万两?!大小姐,你这是酒资还是要给赎身?那少养的该不是大漠汗血神驹吧?这也太亏了!果然是不懂行情,就算是兰桂舫的头牌花娘也没有这个身价。”
周毓也钻出个头,叫道:“祁玉华,你果然是个变态,居然还玩花娘!”
“你个猪头,少血口喷人,谁玩花娘了?”
“不玩花娘你怎么知道兰桂舫头牌花娘什么身价?”
“因为我有脑子会算!”
这两人就一对冤家,哪碰到哪吵,连这是皇宫都给忘了,话是越说越不堪,全然没个贵族小姐样,两家人早已听得是一脸青白。
澹台烾凤早对这老跳出来搅局的二人恼极,一掌拍向当前的祁玉华,却扑了空,只见祁玉华从太平身后探出个脑袋来,冲着她直拍胸口,一脸后怕的模样,周毓也缩在她后面,长松了口气,那做派的模样直气得澹台烾凤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刚欲再冲上前,却迎面见一团白色的东西砸过来,她伸手接过一看,却是太平刚擦了手的那块白丝巾,祁玉华回头一脸惊恐的看着太平:“大小姐,你不是气糊涂了吧?”
一直端坐一边安之若素的路子归也微微皱起了眉,伸手去拉太平。
太平伸手止住路子归,看着澹台烾凤,声音冷淡道:“你辱我未婚君郎,孰不可忍,决斗吧。”即使是小孩子,过分了,老人也会给点教训的。
澹台烾凤好一会儿才搞清楚是怎么回事,昂头狂笑,闻讯赶来的景帝太后等人都没有来得及阻止她接下挑战。
“太平……”景帝叹了口气,“也罢,不可闹出人命!”
太平不置可否的点点头,见她这模样景帝无奈摇头,又看着澹台烾凤道:“烾凤公主,我国康擎世女卫太平向你要求决斗,你可当真接受?”
澹台烾凤忙不迭的点头:“私人决斗是吧,输赢不牵扯任何旁事,我刚弄懂了,都依你们大姚的规矩,皇帝陛下,开始吧。”
她兴奋的手都抖了,她早就想揍她了,如今她自己送上门来,哪有不肯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