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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泡菜出来。一罐萝卜,一罐莴笋。
晚上懒得煮饭了,就窝在家里独自吃速食稀饭和泡菜吧!
我打定主意,悠悠然地走进我住的小区门口,立刻明白,速食稀饭和泡菜还是可以吃的,但绝对不是独自了——葛萧站在一棵泡桐树下抽烟,他的脚边,是两个超市的袋子和嬉皮笑脸的谭晶晶。
葛萧把炖鸽子的料一一放进砂锅,这才走进客厅。
我窝在沙发里看很无聊的国产动画片,谭晶晶嚼着冰糖杨梅,斜靠在另一个单人沙发上看很无聊的我。
葛萧正想说话,手机突然响了。他看了看号码,眉头皱了皱,转身走到小阳台,把玻璃门拉上一点儿,但他并没有压低声音:“我现在在南京,不在大连……”他顿住了,“什么?你在哪里?”又嗯啊了几声,葛萧就挂了,皱着眉头走进来,坐在谭晶晶对面。葛萧思考了几秒钟,神情又放松下来。
葛萧拿起泡菜坛子看了看,问我:“你老是吃这种腌渍的东西?怪不得胃老有问题。”
谭晶晶笑着说:“别打岔,刚才接个电话弄那么神秘,是谁的?女朋友?”
葛萧老老实实地回答:“不是,是那个叫何晓诗的女孩,到南京来开会,把钱包给丢了,在机场等我去救她呢!”
谭晶晶笑,“别女孩女孩的叫得那么生分,前几天在大连的时候不是都在你家睡了吗?”
葛萧老实得不能再老实地解释:“是啊,不过只有她在我家睡,那天我是在小区旁边的宾馆睡的。”他掏出钱包翻出来一张打印发票递给谭晶晶,“看看。”
谭晶晶撇嘴,“我又不是你老婆,有什么好看的?”她又说:“江水明可说你是通宵关机啊!”
葛萧说:“我觉得,如果不关机的话,何晓诗应该会把我的手机打爆。”
我把怀里的抱枕放在一旁,看着葛萧说:“那你怎么还不去接人家啊?在机场,人生地不熟的,身上又没钱,多可怜啊!”
葛萧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谭晶晶,说:“那你们可得记住了十分钟以后把砂锅关成小火,再四十分钟后放小青菜,再一分钟后……”
谭晶晶噗的一声把杨梅核儿吐到他身上:“葛狗,滚!”
大音希声,大象无形。这也是暗藏玄机的八个字。按照眼下的情形,把它弄个通俗易懂、似是而非的解释,就是我现在很想问问谭晶晶关于师伟的事情,但我就是死不开口。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也不知道该不该开口。
谭晶晶就大眼睛扑闪扑闪地看我,慢悠悠地吃着杨梅,“想问师伟的事情吧?”她不等我选择是该接着问下去还是该岔开话题,就气定神闲地说:“我也想问你呢!”谭晶晶突然跳到了我对面,捧着我的脸问:“你是不是喜欢师伟?”
藏了十几年的秘密,竟然被轻描淡写地说破。
很多年前,我问过谭晶晶同样的问题,少女谭晶晶心虚地否认,眼睛里却带着骄傲承认的闪亮,因为她从来不曾认真掩饰自己的狂热;很多年后,谭晶晶问了我同样的问题,我同样心虚,却心虚到忘记否认。
谭晶晶松开手,又仰回到沙发上,她说:“看来我猜对了。”她笑着又放进嘴里一颗杨梅,说:“师伟和谁都没什么联系的,你却能在第一时间知道他回了南京,要么是你一直在关注他,要么是你们之间有什么。”她诡秘一笑,“可是你却把这个消息给了我,只是因为,我是你的死党,而你知道我喜欢师伟。所以,”她拍了拍身上素净淑女的衣着,“我没有依照本性立刻行动,而是,打算和你一起行动,或者说,竞争。”
聪明到一定程度的女人,也就妖精般不可捉摸。和这样的女人打交道,最愚蠢的下下策就是玩弄心机,因着简单的思维,我反倒赢得了她的尊重与让步。乔北胸襟坦荡,谭晶晶投桃报李。
谭晶晶说:“有些事情,回头一想,也就一清二楚了。就是交换心事的少女时代,你也从来没说过喜欢谁,只有心里固执地喜欢一个人,才会显得木讷。热烈的,不一定短暂;沉默的,却一定惊天动地。”她笑笑,“你我是死党,也是情敌了。”
不但一桩陈年旧梦骤然浮出水面,且凭空多了一个但凡是女人都不愿意与之为敌的强大情敌,而她居然还是曾经的死党。
我站起身,摸出一根烟走进阳台,面对着窗前的万家灯火,点烟,垂泪。
事实上,以上七百余字,均属我的个人幻想。
葛萧嗒的一声关上了门,谭晶晶就笑逐颜开地丢开杨梅袋子,眉飞色舞地说:“哈,师伟还是当年那么酷!”
这些年来,只要提到师伟这个名字,我都会是一个沉默的听者。我关注着他的点点滴滴,却不愿被任何人发现。我只是微微一笑,含混地说:“是吗?”
谭晶晶说:“我从来就没看错过他,他不会是那种纵容自己变老变丑的男人,也不会是那种随着世事变换而趋势附利的男人,这么多年,他还是那块晶莹坚硬的水晶……”
水晶?我心里苦笑了一下,恐怕,是金刚石吧!坚硬,冰冷,不近人情。
谭晶晶说着什么,我看着她淡红色的、柔软的唇,耳朵里一个字儿都听不见。几分钟后,谭晶晶发现了我的异常,她拍了拍我的肩膀,“乔北?”
我顺着她的力道,瘫软在沙发上,而后滚落在地上,眼前一片漆黑,耳边谭晶晶的声音却震耳欲聋,“乔北!!!”
饮食之间,有人日日萝卜青菜向往鱼翅鲍鱼而不得,有人餐餐佳肴珍味钟情清汤寡水而不得;男女之间,有人终生守着一人却心花眼乱,有人时时莺莺燕燕却憧憬千古绝恋。看一个人的吃相,看一个人的饮食选择,有时就像是在看一个人的情感观点。
江水明对主食是中式还是西式一律来者不拒,只要味道足够,他星级酒店去得,地摊食肆也去得,他对女人也是如此,只要秀色可餐且你情我愿,一律来者不拒;谭晶晶零食不断,却三餐规律,菜式搭配合理,营养考虑均衡,她对男人也是如此,只要她有心思有兴趣,时常偷嘴解馋,但不找有伴儿的男人却是她板儿上钉钉儿的铁规则。
我呢?
我蒙蒙眬眬间睁开眼睛,葛萧的面容近在咫尺,看我睁开眼睛,他才松了口气,回头去叫医生。
我睡过去很久吗?
谭晶晶盯着我,“你还真是得了个怪丢脸的病。”
营养不良。而且是长期的。
不仅仅是因为这几天淋了雨、没睡好、大喜大悲、精神紧张……还因为长期偏食、少食。肌体对我的怠慢没有立刻反击,而是处心积虑地积蓄,然后在我即将喝到滋养大补的鸽子汤的前夕,把我击倒在自己家的地板上。
我疲倦地看着医院浅蓝色天花板上柔和的日光灯,无奈地笑了笑。是的,营养不良,师伟郁结在我的心里,我的情感早就营养不良了。
跟在葛萧和医生身后进来的,就是何晓诗。她看见我醒了,立刻乖巧地笑着跑过来:“姐姐,你醒了呀?”她对坐在一旁的谭晶晶视而不见,只是一味地问:“你要喝水吗姐姐?”热情得真像我嫡亲嫡亲的小妹妹。
医生量量我的体温,问问我的感觉,对葛萧和谭晶晶叮嘱了些日常饮食起居的一二三四五,就说:“今天出院也行,明天出院也行。”说完笑笑就走了。
谭晶晶说:“问题不大,回家得了,不然还得占人医院一张床,再说,鸽子汤还在家里晾着呢。”
我点了点头。
谭晶晶就坐镇指挥,“葛狗,你是背她还是抱她啊?”
何晓诗眼睛就瞪成了杏核,左一翻右一翻地瞪着谭晶晶。
谭晶晶斜了她一眼说:“妹妹,你还没和葛萧登堂入室哪,对他身边的亲朋好友还得客气一点儿,不然保不齐哪天谁一念之差就给你进了几句谗言,到时候你哭都找不着地方。”
葛萧无可奈何地说:“谭晶晶,别胡说八道了,帮我扶一下乔北。”
折腾到家,已经后半夜了,谭晶晶和我一人端了一碗鸽子汤喝着,葛萧把自己和何晓诗关在阳台上,不知在说什么,透过蕾丝窗帘和大扇的玻璃,只看见何晓诗的手臂,像倔强而快速生长的藤蔓,一次又一次地缠绕上葛萧的轮廓。
谭晶晶说:“这次葛狗遇上了克星了。”
葛萧当婴儿的时候,脸上就经常被阿姨姐姐们掐,随后活的这二十多年也见识了各种示好行为,江水明早就说他是“有老幼通吃的本钱,却是个软硬不吃的主儿”。葛萧是擅长脱身的,然而这次,他似乎对擅长追捕的何晓诗有些无计可施。
等到阳台门拉开时,何晓诗已经笑逐颜开,葛萧脸上带着些许无奈。
看来胜负已定,聪明的何晓诗拿捏住了葛萧的某个脉门。
葛萧说:“我带何晓诗出去吃点儿东西,谭晶晶你也一起去吗?”
谭晶晶嬉笑着说:“算了吧,我要一起去,妹妹要吃的可就是我了。”
我真的很害怕又剩下我和谭晶晶,不仅是怕谭晶晶会又提到师伟,也怕,我会忍不住问。我放下汤碗说:“我有点儿累了,你们都回去吧,我没什么事儿的。”
一个独居者,最常做的事情,就是幻想。
我幻想过我和师伟之间的无数种开始,比如,我疯狂地打电话给他,每次只说“我一直都爱着你”就挂断;比如,我毅然辞职,拎着一只小皮箱只身去深圳投奔他;比如,我扑进他的怀里,什么也不说,只是亲吻他那张让我朝思暮想的脸。
我也幻想过我和师伟之间的结局,只有一种。他站在距离我几步之外的位置,冷冷地看着我,而我则手脚冰冷,眼泪纵横。不管是梦中还是醒着,这都是我和师伟之间的唯一结局。
不是因为我太悲观,而是因为我太客观。
情感中,太清醒的人注定得不到狂风骤雨般的深爱。
我活该。
葛萧来敲我的门时,是6点过3分。
我昏沉沉地爬起来给他开了门,又从他手里接过香菇小笼包和豆浆牛奶之类的东西,对着他开玩笑:“啊,晓诗妹妹睡醒了吗你就自己出来瞎溜达?”我开玩笑的水平是相当低下的,具有很不好笑的效果,基本属于哪壶不开提哪壶类型。果然,葛萧瞪了我一眼,关了门,手里拎着排骨青菜之类的东西直奔厨房。
第七章家百合的春天
早在十几年前,作为我生活中唯美浪漫派的典型以及杰出代表,江爸就将完美饮食具体定义为:色香味意形养都能得高分的食物、安静优美的用餐环境、若有还无的与食物品种和用餐环境相匹配的音乐、用餐者诸事皆空的悠然心态(为吃而吃,不可有借着餐桌拉关系、办事情的凡尘杂念),最重要的,就是共同用餐者是否和你有同样的品味与品位。如有,之前的一切就锦上添花;如无,之前的一切就成了对牛弹琴。
我们都把江爸的这段经典之论牢记心头,但很坦白地说,除了江爸亲自操办的家宴之外,这段经典之论还真的只是理论。我们真正用之实践的,是江爸说完上面这段经典之论之后,嘻嘻哈哈地补充的一点推论和一点说明。
适时,江爸筷子上夹着娇艳欲滴的水晶虾仁,对着包括江水明在内的这群小辈谈笑风生,“完美爱情和完美饮食也是一个道理,外貌相当、才学匹配、性情相近,最重要的是,和你谈情说爱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