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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方可以躲起来。我最大的希望就是从今以后,我们永远都不要再分开,可以互相照顾,互相陪伴,平平安安,直到死。”
他听我说完这些,什么也没说,而是温柔的将我抱起来,一直抱到床上,温柔的吻住了我。我从来没感受过如此温柔的他,也从没听过他用如此谦卑的语气对我说过话,一记长吻后,他在我耳边说道:“马小羊大人,你今天说的,我都记住了。”
我们没有再睡。
6点半,他已经收拾妥当,行李不多,他执意不肯让我送他去机场,反而打算让出租车先绕道送我回家。
雨还在下,好在我包里常备有一把小伞。在他退房的时候,我往酒店大堂处走过去,就在这时,我又惊讶的看见了洛丢丢,她就靠在沙发的那一头,已经睡着了,衣服,头发,都是半湿的,面上飞着两朵看上去有些诡异的红云,脚上竟还是那双鞋,只是已经看不出是LV,鞋帮上全是泥浆。
她穿成这样也能混到酒店大堂里来,真是本领通天。和我第一次见她相比,她也真是一次比一次落魄。走过去推醒她,她睁开眼,睡眼惺忪的看着我,一下子从沙发上跳起来,喊了句:“我的亲娘啊!”
我被她吓到,退了一小步才站稳。
“北京城太小了,我们竟然又见面了,哈哈。”她从不可思议恢复到兴高采烈,又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我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如此巧的事。
想到一定是被她跟踪,我心头多多少少有些不舒服。
“姐姐你借我点钱吧,买个感冒药。”洛丢丢忽然咳嗽起来,“我淋雨淋的快挂掉了,不信你摸一摸。”
开口闭口就是借钱,她一面说话身子还一面靠过来,我的手指碰到她的脸颊,果然是烫的,难怪脸上红成那样。
毒药办完手续走过来,看到洛丢丢,也吓了一跳,拉我一把说:“走吧。”
“你去机场吧。”我低声对毒药说,“我得把这丫头送回家,不然她三天两头这样跟着我,我可吃不消。”
“到底什么人?”他问。
“90后脑残少女!”我说。
“好吧。”他无奈的说,“那你自己小心点,我尽快回来。”
“嗯。”我说。
他不由分说地搂我入怀,在我脸颊上匆匆一吻,我脸烧得跟洛丢丢一样红。
“帅哥哥,”洛丢丢飞快跑过来,高扬着一张印有酒店名字的便条纸和一支铅笔,一直冲到毒药面前说,“你就替我签个名吧,你是我见过的最帅的男人,而我就是你最最铁杆的粉丝——从今天起!”
毒药看看我,指指她的头,再指指自己的头,然后跟我挥挥手,拦了辆出租走掉了。
“他刚才那个手势的意思是——我脑子有毛病?”洛丢丢依旧拿着那张纸,看着远去的出租车,向我提问。
“走吧。”我说,“我送你回家。”
“不过他也没说错啊,”洛丢丢自问自答,“我一般遇到帅哥哥的时候,智商都等于零,哦不,是零下30!”
(26)
不知道是烧的架不住了还是真的像他所说的遇到帅哥就没了主意,总之从上了出租车,报了家里的地址后,洛丢丢一直听话的靠在我身上打盹,不再胡说八道。
她的衣服是半湿的,散发着要命的潮气。她的脑袋搁在我的肩上,很沉很重。而且她家真的太远了,我们车子开了将近一个小时,在我担心就要直接开到河北去的时候,一个漂亮的别墅区这才出现在我眼前。谢天谢地,这一回她没有骗我,不然我身上的钱,估计都不够打车回市区的。
门口的保安穿着制服,站在小亭子里,堪比蜡像,来往车辆均需刷卡才能进出,我拍醒洛丢丢,她摇下车窗,冷冷的看了保安一眼。保安显然认识她,从亭子上慌慌张张的下来,替她打开方便之门,还招呼她:“洛小姐,春节愉快!”
也许是因为天色尚早,这个看上去一花一草都很名贵的小区几乎看不到什么人影,大过年的,也看不到一点喜气,连家家户户门上的春联都看不到,怪事了,难道有钱人都不过年吗?
洛丢丢指挥者车子在小区里绕来绕去,终于在一幢楼房前停了下来。
我付了一百二十多块的打车费,把她拉下了车。
“你知道我昨晚为啥不回家了吧,你给我一百块不够,司机把我扔半路上,我搞不好就被狼吃了。”
这是她一贯的作风,说什么都振振有词,听上去反倒是我的错!
我拉着她往大门边走去,正要伸手按门铃,她一把拉住我,神秘兮兮的说:等等,你说我妈会不会死在里面了?
我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骂她说,“有病!”
“没错,是有病!”她笑嘻嘻地抓我的手去碰她的额头,“这不,还烧着吗。”
我按了门铃,等人来开门的时候,洛丢丢忽然又说,“我答应你回家,你也得答应我一件事,把那个帅哥手机号码告诉我,OK?公平竞争嘛。”
“想都别想。”我说。
等了好一会,没人来开门,我正犯愁,洛丢丢从牛仔裤的屁股口袋里掏出一把钥匙,塞进了锁孔里。
早说有钥匙嘛,她才是如假包换的欠扁找抽型。
门推开来,呈现在我面前的豪宅让我惊呆了,我完全没想过外表这么富丽堂皇的房子里头可以乱成这个样子——到处都是打包好的垃圾,黑色的白色的塑料袋堆在墙角,可以看到空气里浮动的灰尘,整个家仿佛被层层的灰尘包裹起来,透过灰尘,我很快找到了吴媚媚,她穿着一件单薄的浴衣,躺在一块勉强可以称作是白色的羊毛毯上,用胳膊支撑着半个身子抬起,懒懒的喊了一声“谁?”
她还是那样漫不经心,就算家里来了贼,好像她也可以很自然的和他打个招呼然后继续睡着一样。
我注意到,她面前还开着包家庭装的超大薯片,巨大的电视机屏幕上放着狗血的韩剧,只是没有声音,散乱的面纸显示她对剧情的全情投入和依赖。
我从未见过一个中年人,多愁善感缺乏控制力到如此地步,我猜她一定是疯了。
“还好,活着。”洛丢丢在我身后无奈的说。
“丢丢!”吴媚媚这才辨认出站在我后面的人是洛丢丢。她忽然“哇”的一声哭了,从地上爬起来,拖鞋都没穿,光着脚,一直冲到我身后,用力的拥抱了她。“丢丢,你到哪里去了!哎呀,你终于回来了,妈妈在到处找你你知道不,再找不到你,妈妈就真的快要死了!”
出乎我意料之外,刚才还在笑嘻嘻的洛丢丢此时竟然也哭了,她抱住她妈妈,拼命嚎啕,哭声惊天动地,她们像两个阔别已久的落难姐妹一样抱头痛哭,我实在受不了这种场面,别过头去,尽量不看她们,事实上,她们也确实忽略了我的存在。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她们互相替对方抹眼泪的场景,我忽然就想起那年,我离家出走回来林果果坐在地上撕我衣服的那一幕,心都快碎了。
真奇怪,为什么有些情感,穿越了时空后,依然具有一模一样的杀伤力?
好不容易情绪稳定,母女两分开来,吴媚媚这才顾得上我,连声对我说:“谢谢你,马律师,谢谢你把丢丢送回来。”
“举手之劳,”我说,“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等等,”吴媚媚忽然慌慌拉住我,“等我去换件衣服,我带你们出去吃饭,丢丢你也一定饿了吧。瞧你,瘦成这样,在外面都吃了些什么啊!”
“她在发烧,昨晚淋了雨。”我说,“你让她好好休息。”
“发烧?”吴媚媚摸摸洛丢丢的额角,显然没了主意,”怎么会发烧??等等,我得找找,不过家里好像没有退烧药!马律师,你说要不要到医院去挂水啊?
她真是毫无主张,抓住谁谁就是救命稻草。
“不要。”回答的人是洛丢丢,她一头倒在沙发上说“我要睡了,醒了后,我要吃麦当劳,汉堡,两个。”
“你还是换身衣服洗个澡吧,”我走到她身边说,“不然感冒会加重的。”
“我想死,”她在沙发上把自己拉直了大喊,“我活腻了,我他妈早就活腻了!”
“好了,”我推她,“乖,去洗澡。”
“姐姐你别走,”她声音里含着乞求,“我不想睁开眼睛看不到你。”
“那你听话,乖乖洗澡。”我说。
她从沙发上一跃而起,拉着我说,“来嘛,姐姐,陪我上楼,来参观一下我的房间,求你了。”
“马律师,你就陪陪她吧。”吴媚媚也求我,“你看,我得去小区外面的药店给她买点药,再买点吃的东西回来,丢丢一个人在家我也不放心,等我回来你再走好不好?”
“别理她,我们走!”就这样我被洛丢丢一路拉扯着上了二楼,与一楼的脏乱相比,二楼无疑是天堂。
洛丢丢的房间奇大,床柔软舒适,放眼看去,女孩子喜欢的东西一应俱全,还有个很大的露台,我想,十个人中至少有九个半都不会理解她为什么不愿意呆在这里享清福而宁愿上演离家出走的把戏吧。
或者,这就是精神上的某种不满足吧。
“姐姐,”洛丢丢神神秘秘地看着门外,小心地把门关好,从里面锁好这才按我到椅子上坐下,压低声音对我说,“我有重要的东西交给你。”
“什么?”我问。
她趴到床下,扒拉了半天,扒拉出来一个盒子,她打开盒子,从里面再扒拉出一个布袋子,布袋子解开来,最终拿出一个U盘。
她举着U盘,像举着什么贵重物品来到我身边,将它塞到我手里说,“姐姐,这个你一定要收好,记住,如果我或者我妈有一天遇到什么不测,你就把它交给警方,或者,用它去换很多的钱。
她又在玩什么把戏!
“一定要收好!”她说“拜托了!”
在她的一再要求下,我将信将疑的把U盘放在我包的内口袋里。
“姐姐你等我哈,我冲冲就出来。”她当着我的面脱掉了外衣,奔进了浴室,从背影看,她真是瘦的不可开交,像一颗发育不良的番茄苗。
“感冒了还是泡一下比较好。”我说。
她甩给我一个飞吻,进去了。
“姐姐,”她在卫生间大喊,“你还没走吧?”
“没。”我大声应她。
“姐姐,”她说,“你一点都不喜欢我,为什么要给我一百块?”
我没回答她,我眼光正看到床头,那里放着洛丢丢和吴媚媚的照片,母女两笑得真甜,那时候的洛丢丢,应该十岁左右吧,头发梳成两股辫,打扮得仿佛美少女战士水冰月的样子,发饰还是HELLO KITTY的,看来她从小就是摩登女郎。她终于不再乱喊,卫生间里只传来哗啦啦的水声,我有点无聊,随手翻起洛丢丢放在床头的一本书,那是一本日本的漫画书,书上被她用红笔做了很多记号,写着怪吓人的字:杀!杀无赦!纳命来!灭你全家!同归于尽等等。
真不明白她小小年纪,到底跟谁有如此深仇大恨?
洛丢丢洗完澡出来,吃了吴媚媚给她买的药,很快沉沉地睡去。我和吴媚媚下楼来,发现她已经将楼下收拾过一番,正午的阳光倾泻下来,照在真皮沙发上。我忽然想起昨晚他跟我提起过的所谓的“别墅”,说起来现不现实真不重要,因为光是承诺就足够让我感受幸福的重量。
吴媚媚坚持要送我回家,换了一身行头的她看上去精神了很多,不知为何,我不敢多看她那张精致的脸,因为实在美的无法形容。
“我自己回去就好,”我说,“你在家陪着丢丢好了。”
“她不睡上一天不会醒的,”吴媚媚说,“每次离家出走回来,都是这样。你就让我送送你,我心里也好受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