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就像她为他的到来纠结了很久,他却三两句话就化解了他们之间的僵持。
事实上,跨出了最难的第一步以后,以宝茹没有隔夜仇又厚脸皮的个性,接下来就容易很多了。至少她现在已经有理由在焦头烂额却束手无策的时候去敲家讴的房门找他帮忙写作业,也可以在同桌吃饭的时候不再把他当成隐形人和敌对目标,偶尔还能跟他抬一下杠;要放学的时候在学校里遇上,他们会看一会鸭子然后一起走路去公交站,尽管有可能一路上大多数时候都沉默;家恩和周禹不在家的时候,他们就一起去外面吃饭,坐在一起吃饭并且聊着不痛不痒话题的状态居然也很习惯。
“我不在的时候,你都怎么吃饭的?”有一次宝茹忍不住问家讴。
“叫外卖吧,”家讴说,“有时候伯母也会送过来。”
宝茹有些丧气,的确,她对他来说并不什么太重要又无可取代的人,少了她,他也一样过得很好啊。
“不过我偶尔也会有点怀念两份蛋的蛋炒饭。”顿了顿,仿佛要安慰她似的,家讴又补充说。
宝茹愣一愣,然后哈哈笑了起来。
这样的相处表面看起来似乎很和平,不过前提他们都心照不宣地没有提那件事,也自欺欺人得以为不提就等于过去了。
“宝茹,你跟家讴相处的怎么样啊?”家讴到诺丁汉将近一个月后,姨妈从家里打电话过来。
“很好啊,和平相处。”宝茹想了想,觉得还装作懂事一点比较好。
“才怪,”家恩在她旁边捣乱,“他们一见面的时候差点打起来。”
“真的吗?”姨妈在电话那头惊慌了。
“家恩在骗你啦,”宝茹瞪了家恩一眼,对姨妈说,“怎么可能呢,我脾气那么好。”
“有时候冷暴力的杀伤力要比热暴力大多了。”家恩回了她一个“你脾气好才怪”的表情,一边把耳朵凑过来偷听。
“那就好,”姨妈好像松了一口气,“我就知道家讴来诺丁汉正确的。”
“他只来工作吧,”宝茹翻了个白眼,努力撇清,“他又不特意来找我的,再说我也来学习的。”
“知道知道,”姨妈自顾自说,好像没听见她的撇清一样,“我只希望你们能趁这个机会好好相处,别因为那件事弄得大家都不愉快。”
“我知道啦。”宝茹又瞪了家恩一眼,闷闷地说。听姨妈的语气,就好像她会欺负家讴一样。她看起来才比较任性难对付的人,大概大家都这样认为吧。然而事实上,难对付的人明明家讴。
“妈你放心啦,他们现在好得很呢,”家恩忍不住又开始恶作剧,“他们每天一起出门一起回家,昨天晚上,家讴还进了宝茹的房间……”
“……”电话那头一阵沉默,姨妈估计在深呼吸了。
宝茹顿时一头黑线,张了张口,百口莫辩。
“……去教她功课!”家恩哈哈大笑,却立刻被姨妈骂了一通,老人家的确比较吃不消这样的恶作剧。
“说不定家讴真的为了你来诺丁汉的呢。”家恩靠在沙发上,挑着白瓷碟里的覆盆子,懒洋洋地说。
宝茹挂上电话,做了个“怎么可能”的表情:“我想,能让程家讴对一个人动真感情,恐怕要等2012到来的那一天吧。”
“你想说除非世界末日、地球上其他女人都死光了,他才会选择你?”家恩说着风凉话。
“我还不至于这么悲哀吧?”宝茹翻了个白眼。
“想开一点,按照家讴的性格,如果他真的不喜欢那个人,那么就算2012到来他也不会选择她,”家恩好心安慰宝茹,“所以至少你不最悲哀的那个,这样想会不会比较开心一点?”
“……”显然这个安慰并没有让宝茹好过一点。
“你真的因为交流才过来诺丁汉的吗?”傍晚,一起走在微风拂来的河堤上的时候,宝茹问家讴。他最近常常会来学校听课,所以他们经常可以一起回家,宝茹渐渐喜欢上这样的时光,一起走二十分钟的路到车站,搭电车回家,然后再花十分钟走进社区。而这一路上,她有很多机会跟家讴聊天。
“你想说什么?”家讴回过头来,河边的夕阳落在他脸上,他在暮色里微微眯起眼睛。
“没什么,”宝茹有些后悔问了这个问题,只能含糊过去,“我只不知道医生也要交流学习。”
“这个项目本来我们科室主任过来,”仿佛知道她想问什么一样,家讴淡淡解释说,“因为他有其他工作,所以临时换了我。”
“哦,”宝茹尴尬地点点头,“你现在每天都在做些什么呢?”
“听关于骨科医生培养的课程,观摩手术,参加研讨会,写论文……跟以前差不多,”家讴说,“唯一的区别可能不用做那么多手术。”
“听起来蛮无聊的,我还以为会有什么不一样呢。”宝茹有些失望。
“不然呢,你以为我来旅游的吗?”家讴淡淡地说,“忙碌而无聊,医生的生活本来就这样的。”
“那你为什么会做医生?”宝茹正经地问。
家讴愣了愣,却平淡地说:“或许我本身就个比较无聊的人吧。”
“……”宝茹惊讶得看了他一眼。
“我想要的并不太多,丰富而多变的生活反而会让我无所适从。也许你说的也对,我比较适合去当高高在上的建筑师或者孤僻古怪的实验室生化博士,”家讴突然开玩笑说,“不过现在除了当医生,我大概什么都做不了。”
“怎么会呢?你不还会教书吗?你的英文也不错,就算你不当医生,你也有很多事情可以做啊。”宝茹并不这么认为。
家讴回头惊讶地看了她一眼,神色却温柔的。
宝茹吐吐舌头:“那你想要的什么?”
家讴沉默了一下,没有回答,他永远只回答他想回答的问题。
“你呢,你想好毕业后要做什么了吗?”他突然把问题抛给她。
“……”宝茹惭愧,“还没有呢。”
家讴却没有露出不满意的神情,他只淡淡看了她一眼,说:“也不用太着急,你才24岁,还有很多选择的机会。”
“这么说好像你已经很老了一样。”宝茹说。
“我的确比你大了7岁。”家讴说。
“你想说我们之间有代沟吗?”宝茹睁大眼睛,难道他真的在在乎年龄吗?
“难道不吗?”家讴看起来有点好笑,“我似乎一直很难忘记,在我上大学的时候,你还只个小学生。”
“你这样说,又想提醒我我小时候干过的糗事吗?”宝茹不满地说。
“我并不这个意思。”
“我知道,我故意跟你开玩笑的。”宝茹做了个鬼脸。
家讴很给面子地笑了笑。
“那个,我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快到家的时候,宝茹突然想起什么。
“?”家讴回过头来。
“我现在应该比我小时候漂亮很多了吧?”宝茹很厚脸皮地问家讴。
“……”
“应该有吧?”宝茹不确定地问。
“……”
“至少有一点吧?”宝茹急了。
等了半天,家讴终于慢条斯理地开口了:“如果以小学三年级的你为参照物的话,那的确有。”
29 十、(3)
周末难得遇上好天气,家恩开着车带他们一起去跳蚤市场买卖二手货。所谓的跳蚤市场,其实只郊区的一大片空地,不过现在绿色的草地上已经摆满了五花八门的东西了。家恩把周禹一个人留下来顾摊位,因为要让周禹去乱逛,那他们今天带回家的二手货一定会比带来的更多,而下个礼拜家恩又会不得不再来一趟跳蚤市场把这周周禹买回去的东西都拿出来卖掉。
宝茹看中了一对复古的珍珠耳环,淡粉色的珠光,小巧而别致。不过她很少戴耳环,带这么精致的东西,只怕会被说成丑人多作怪吧。她在摊位前犹豫了很久,最终还默默放了回去,改选了一条实用的苏格兰格子的羊绒披肩,很大,抖开来几乎可以当毯子用。付了钱,宝茹把披肩裹在身上取暖,回头去找家讴。家讴就在离她不远的一个摊位上,宝茹跑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在看什么?”。
“随便看看。”家讴一边说着,一边把他在手里摩挲的一个普鲁士蓝的打火机放了回去,又拿起一个很古董的相机把玩
“你也抽烟吗?”宝茹低头扫了一眼他放回去的那个打火机。印象里,她并没有见过他抽烟的样子
“会,只比较少而已。”家讴淡淡地说。
原来家讴也抽烟的啊,宝茹抬头看着他英挺而漫不经心的侧脸,发现自己真的不太了解他。她原本以为自己已经了解他很多了,现在才发现那只冰山一角而已。
“你喜欢那个打火机吗?”宝茹也很喜欢那个普鲁士蓝色的打火机。
“我不缺打火机。”家讴把相机放下,淡淡地说,“走吧。”
男人和女人的思维果然不一样啊,女人买东西的时候只会在乎想不想要,才不会在乎缺不缺呢。
路过一个卖香水的摊位,宝茹突然想起来问家讴:“你用香水吗?”
“不用,我想,我用消毒水的时间比较多。”家讴一本正经地说。
“那……”原来他不用香水的,那他柜子里怎么还会留着那瓶香水?宝茹欲言又止。
“什么?”家讴疑惑地看她一眼。
“没什么,”宝茹笑眯眯地说,“好巧啊,我也不用香水。”
只都不用香水而已,用得着这么开心吗?家讴莫名其妙地看着她。
“家讴、宝茹,快来帮忙!”家恩在另一头叫他们。她买了一个实木书柜,沉得很,让他们过去一起搬到车上。
“你们知道吗,这么好这么新的柜子,居然只卖7。5英镑,实在太划算了。换了外面的商店里,大概25磅都买不到呢。”家恩一副家庭妇女捡到小便宜的样子。
宝茹和家讴一头黑线
“正好那户人家要搬家,才贱卖的,不然肯定没有这么好的运气。”家恩兴奋地刹不住车。
“可,家里不已经有一面大书柜了吗?”宝茹忍不住打断她。
“哦,这给我未来的儿子准备的,你们不觉得这个size很适合小男孩吗?”
这么中规中矩的书柜,似乎并不适合放在儿童房吧,再说,谁能确定家恩生的一定男孩呢。要换了她,肯定不喜欢自己的房间里有这样一个一点都不可爱的书柜。宝茹很无语,没想到EQ140的生化女博士也会有头脑发热的时候。
家讴咳嗽一声:“以7。5英镑的价格来说,的确个不错的书柜了,至少很耐用。”
家恩很高兴有人赞同她:“我就说吧,估计还可以留给我孙子用。”
嗷,宝茹还很无语,感性的人类们和理性的人类们果然不同一群人类。
他们在跳蚤市场待到中午,果然不出意料地,回去时的东西比来的时候要多很多。开车回去的路上,家恩已经开始盘算着把哪些东西再次列入要出售的二手货中了。
“对于闲置无用但又舍不得丢掉的东西,你一般会怎么处理?”宝茹忍着笑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