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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听清,李仇蓦地寒下脸,“住口!你现在说这个干嘛?清早起来忏悔么?”
白秋怜扯开一抹笑,那样云淡风清,似有似无。
“莫名其妙!你要真想赎罪,把命给我!”恼怒窜上,那是什么笑,比哭还难看。
“……。等我了结心事,我的命,给你。”
咬牙,“………好,这是你说的!”李仇气哼哼又甩门而去,噔噔噔的脚步声砸在楼梯上,一下比一下重。
白秋怜听着,淡笑,涩的发苦——
过往并不只是回忆的画面,那是曾经发生的事实,镌刻在每个人心里,改变着心的形状………
第二十五章“看到了么?”遥遥一指,月笙微微扬头,“那里,就是渝安城。”
透过油绿的枝叶,高大的灰色城门显现,城里高耸的建筑物也隐隐约约透出繁华。这里,地理优越,气候适中,形成了不亚于京城的大城市,各路物资消息也都会在此处聚集。
白秋怜望着前方,喃喃道:“……渝安……”眼神涣散一瞬便掩盖下去。
一夹马腹:“走吧!”率先奔驰而去——
“哇,这里人好多啊,东西也好多。”月笙牵着马,左顾右盼。熙熙攘攘的街道两旁,有着各式各样的物件,缤纷斗奇,玉器,首饰,器皿,字画,还有各色小吃,人们走来走去,买卖人吆喝着,热闹非凡。
白秋怜笑笑:“东西多着呢,你一时半会怕是看不完,先去找家客栈吃了饭再逛。”
月笙的眼睛早就应接不暇,连声应好。
“不用找客栈,善先生来信说,渝安城有一家姓安的,是此地大户,曾有些交情,可以投宿他家。”李仇在旁边淡淡道。
“姓安的?”月笙眼珠转转,“啊,我想起来了,确实听善先生提起过。”
白秋怜垂眼,闪过冷意:“既然这样,就去他家吧。善安可有说他们宅邸在何处?”
李仇点头,牵了马走在前面带路。
在闹市中行走还不明显,三人走了一段才发觉,渝安城中难民极多,大都形如乞丐,背着无论路途多远都无法舍弃的行囊。满脸疲惫,在太阳的曝晒下嘴唇干裂,面色红黑,凡是能有阴凉的地方就挤满人。
喧闹繁华的街市对他们来说毫无意义,或走或停,眼中布满哀伤。
“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多难民?”月笙歪头不解。
“可能是因为这里离丹阳等受灾的地方较近,又有大路直通,所以难民逃到此地很多吧。”白秋怜回她。
不过,确实多得有些不寻常。放眼望去,整条街倒有一半是灾民,在繁华中显得格格不入,绝望和哀凄,抽泣和叹息,此起彼落,明晃晃的阳光照下来,映出一幅人间冷暖图。
“你们看……。”白秋怜缓缓开口,“这些人,背井离乡流离失所,失去亲人友人,除了那小小包裹便是孑然一身。大难不死从家乡逃出,千辛万苦来到这里不过是为了活下去而已。你们……却还要帮着善安,连他们最后这一点安宁也要夺去么………”说话间,面容满是肃然。
两人沉默一下,月笙甩头道:“那和我有什么关系?除了善先生,其他人我都不管。白秋怜你莫要挑拨,没用的。”
白秋怜转头:“我不是挑拨,只是想让你们看清楚,这些想要活下去的人,这些安分守己却遭此大难的普通人,会因你们而死。好好看看他们,看他们的眼睛,你们真的可以问心无愧的直视么。”眉目流转,射出凌厉的目光。
李仇扭过头,默默看了白秋怜一眼,眼神闪动。
月笙撅着嘴,嘀嘀咕咕也听不清。
三人说着,忽然道路两旁起了骚动,那些没精打采的难民纷纷站起,左顾右盼,然后朝着同一个方向走去,一时间人流涌动,颇为壮观。
“咦?发生了什么事,这些人怎么啦?”月笙挑眉,踮起脚往人群走动的方向看,却什么也看不到。
随手拽了个人:“喂,你们都去哪啊?有什么事情?”
那人一个趔趄被拉过来,愣愣神才道:“哦……是城东的安老爷赊粥了,像我们这种人,哪里还能弄到吃的,就指望着每天这一回,勉强活下去。”说完连忙挣开走远,生怕去晚没剩的。
安老爷?三人对视一眼,莫不就是要去投宿那家?
“既然如此,我们也去看看吧。”白秋怜淡淡道,也顺着人流的方向走去。
城东已是人声鼎沸,纷纷向前涌,手里都拿着各式各样的器皿盛粥。
此处恰好有一片空地,摆了几口大锅,热气沸腾,汩汩煮着粥,里面还漂着几点绿菜叶。几个状似家丁的人忙碌着,将煮好的粥端上,舀给难民,还有几人维持秩序,防止弱小妇孺挤不进来无法吃到。
白秋怜三人站在不远处停下观望。
“原来如此,怪不得此处难民极多,原是此举让他们留恋。”白秋怜轻声道。
“想来就是这家,善先生说他家就在城东,而且城里的大户也只此一家姓安。”李仇沉声说,“我去找人问问。”说着,挤进人群。
不一会便又挤回来,身后跟着个青年,蓝衫儒衣,腰间横一藏色腰带,模样平淡,满身书卷气,见到白秋怜拱手行礼。
“白大人,久等了。在下安冉,善先生早已知会府上等大人前来,在下方才已派人回去禀报家兄,备下酒宴,请随在下前往。”说着一摆手,满脸诚意。
“原来是安公子,请。”白秋怜也不推脱,牵了马随他走去。
安府不愧是渝安城的富豪人家,府邸占地颇广,从外面就能看到里面显露出的红檐绿瓦,透着贵气。进到里面,虽不如京城官宦的气派,但一步一景,假山流泉,回廊百转,别有一番雅致。
安冉领着三人穿梭一阵,带到正厅,一男子负手而立,旁边雕花木桌上早已摆好各色菜肴,等候多时。
“在下安旭,久闻白大人之名,今日得见,三生有幸啊。”那人见他们到来,拱手上前。
此人眉目与安冉相似,三十出头的模样,肤色偏黑,少了书卷气,多了几分商人的精明。
“哪里,您严重了。是我们叨扰才对。”白秋怜微笑。心想自己易了容,恐怕你还是未曾真正见过我啊。
那人瞄了几眼,自是知道这并非白秋怜本来面目,却不动声色,笑着请几位入座。
月笙早就饥肠辘辘,不客气坐下,望着满桌菜肴一眨一眨。
安旭命人倒上酒水,起身相敬:“善先生于在下有恩,一日不敢相忘。善先生的朋友就是在下的朋友,今日能结识诸位也是有缘,诸位尽管住下,有什么要求在下定当尽心竭力,在所不辞!请。”说罢,一扬头,将酒喝尽。
旁边安冉也忙一口干掉。
白秋怜听得此人一口一个善先生,心中不快,也不说什么,举杯喝下。
吃过午饭,安冉带着三人来到一独门小院,幽静怡然,翠竹相伴,安置好,月笙来了精神,嚷着要去逛街,李仇也想出去走走,安冉便欣然愿做向导。
白秋怜推脱午后困乏,在自己的屋中休息。
树影婆娑,屋中偶有凉风阵阵,不知不觉睡了过去,等醒来外面已是金黄一片,夕阳无限。
听着旁边两个房间没有动静,想必李仇和月笙还未回来。白秋怜理理衣服,走出小院。
顺着铺满鹅卵石的小路,闲散踱下去,周围花团锦簇,丰姿摇曳。前面隐隐有莺莺笑声,白秋怜走近才看到,几个侍女围着一个小女孩,笑闹成一团。
那女孩大约十岁左右,小脸因兴奋粉扑扑,一双黑瞳闪亮动人,头上扎个辫子,插了朵杏黄色的蝴蝶花,极为可爱。
几人忽见到白秋怜,都愣住,女孩好奇地看过来。
白秋怜见自己打断人家玩耍,略微尴尬,忙想退开,岂料那女孩脆声道:“大哥哥,你是谁?”
“在下白秋怜,蒙安老爷抬爱,在此暂住。”白秋怜柔声道。
“啊,原来是你。我叫安若水。中午听闻有善先生的朋友来,想不到这么快便见到了。”女孩笑嘻嘻走过来,颇为大方。
“原来是安小姐,在下唐突了。”
安若水一把拉住白秋怜的衣袖:“听说你是从京城来的,和我说说那里的事好不好?我从来没去过呢。”扬起头,小脸满是企盼。
白秋怜淡笑,被她拉到石桌旁坐下。侍女则退到一旁。
“小姐也认识善安?”白秋怜不动声色问。
“是善先生啦。”安若水板着小脸纠正道,“我当然认识,他救过我的命,要不是他,我早就死了。”
“救你?”
安若水点头:“我六岁那年得了重病,爹娘找了好多大夫都治不好,后来善先生把我从鬼门关里拉回来,所以他是我的大恩人哦。”
“…。你今年几岁?”
“十一岁。”
五年前?白秋怜微微皱眉,那个时候他还根本不认识善安。
“不过我虽然被救过来,可是身体也不是很好,要一直吃善先生的药才行。白先生和善先生很熟么?是不是也懂医术?”
白秋怜涩涩一笑:“不,我并不懂医术。我只是一个……没用的人罢了。”
安若水似懂非懂地看着他,忽然抬手轻轻覆上他的眼。
“你的眼睛真漂亮,我从来没见过这么美的眼睛,好像能把人吸进去一般。”喃喃说着,纯真的小脸毫不做作。
“若水!”旁边忽然一声喝道,“不要对白大人无礼!”
安旭稳步走来,侍女连忙行礼让开。
“白大人,见笑了,小女一向娇纵惯了,冒犯大人,请大人恕罪。”安旭责怪地瞪了女儿一眼,却掩不住宠爱。
“还不快向大人赔罪,一个女孩子,动手动脚成何体统。”
安若水委屈地拉下小脸。
“无妨无妨。”白秋怜慌忙说,“安老爷太客气了,莫要再叫在下白大人,在下实在担当不起。安小姐率真可爱,怎么会冒犯在下,您莫要怪她。”
安旭也不说什么,叫侍女将小姐带了下去。
“白大人,天色不早,我已叫人出去找安冉他们回来吃饭,不如先去前厅等待如何?”安旭礼貌地询问。
“……好。”白秋怜淡淡应道,随他前往。
“安老爷不是本地人吧?不知何时搬来此处?”走在路上,白秋怜随意问道。
“三年前。我本是胶山人,自从小女病好之后,便搬来此地。这里气候适中,离善先生也近,很适合小女休养。”
“……。当时善先生还是前朝知府,为何会去胶山?”
安旭转过头来,看他一眼:“善先生微服游玩,恰好路过,当时在下救女心切,贴了告示悬赏求医,因此结识。”
白秋怜见他言语略为冷淡,便不再问。
吃过晚饭,回到小院,月笙兴奋未消,将街上所见所闻一一道来,吃过的小吃也赞不绝口。
“怪不得你晚饭吃得那么少,原来早就在街上吃饱了。”白秋怜笑她。
“我明天还要去,今天只吃了一部分,我要把城里所有小吃都吃遍才甘心。”月笙一副壮志豪情样。
李仇瞟她一眼,满是不屑。
白秋怜淡淡道:“要想吃正宗的小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