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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仍是这番模样,压着怒火,嗓音里淬了火,“兵部尚书。”
“臣,臣在。”兵部尚书是个老实人,见到这阵势也慌了,疾步出列,扑地叩头。
“卿说说,怎么回事?”皇帝很有耐心地将问题重复了一遍,那口气温和得很,可兵部尚书听得毛骨悚然。他没有抬头看皇帝,皇帝也没有扬颔来瞧他。
兵部尚书就似一只鸵鸟一般,把头埋在袍子里,只留了碧色玉冠在外面,“臣以为,北方此次战事吃紧,全因军饷不足,战士无法得到补足,这才削弱了战斗力,才……”身后的户部尚书忽然轻踢了他一脚,皂靴在长衫下的细微动静外人丝毫看不出来。六部尚书之间均有默契,一部有难,另外五部绝不可坐视不理,六部一体,互帮互持,同享福共患难,这才是生存之道。户部的人踢他必然是要止住他的话,皇帝肯定是不满意了。
兵部尚书这厢心惊胆战地想着,那厢皇帝终于说了句长话,“尚书令,把今年国库拨给北疆军的物资总量给兵部尚书大人报报清楚。”
於明想着还是轮到自己头上了,是祸躲不过,干脆利落地踏出行列来,揖手作礼,“禀陛下,今年国库共拨给北疆军布匹、粮草、军士犒赏、城防修建、军备添置等各项费用总计约七千万两白银。”
兵部尚书傻眼了,他平日里只看着这些用钱的地方是否需要,然后大笔一挥让人去国库支取,压根没算过总账。军士每人二十两一年的酬劳,五十万人一年就要一千万两,可另外的事情再怎么用也花不了六千万两,这说明了什么?说明了自己手底下有那么一帮子贪官污吏,而且人数不少,胃口很大。於明能这么斩钉截铁地把自己人给卖了,皇帝是已经抓到证据了,国库的账本上肯定是白纸黑字斜的明明白白,“陛下饶命啊,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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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书大人去狱里好好反省反省吧。”皇帝才回暖的声音又冷下来,阎罗一般把兵部尚书的魂给勾走了,“拖下去!”
门外的盔甲侍卫听得,哐啷哐啷地进来,二话不说,架起浑身酥软的兵部尚书,把他直接拖了出去,那位尚书的脚一直垂在地上,发出的声音像是闷气里火焰划过的声音。
“尚书不在了,该是侍郎了吧。於卿,你说该怎么办?”皇帝这次唤的是於伋,换一个人也就换一个问题。
於明总算是明白了皇帝的意思,他没打算放过於家,借这次机会,既要整顿朝纲,也要肃清实力过强的外戚。
於伋内心也不由地慌张起来,他今天上朝才知道的事,哪有什么注意,求助般地向大哥望去,却见於明的一对乌珠瞟往太子那儿去了,於伋立刻明白,“臣以为,此次将士们作战失利,并非因为作战能力不如蕃岩,我军能在如此之长的边界上驻守这么多年,这说明我军战局部署、将士素质都没有问题。”
“嗯,接着说。”皇帝的态度似乎是缓和了许多,对於伋所说的表达出了兴趣。但一直未开口的马赟却细致地观察到,皇帝还是没有抬头。
“古时曹刿早做过论述,‘夫战,勇气也。’军士作战,天时地利固然重要,士气的强盛与否却关系到军队的信心和将士求胜的愿望是否强烈,也就会严重地影响战斗结果。此次蕃岩汗亲自率军,集中全部兵力攻我一角,蕃岩军队士气高涨,与我地方实力相差也甚远,我方战败亦在意料之中。”於伋只能把刚听说的全搬了上来。
“你的意思是要朕亲征?”皇帝很诚恳地询问,於伋听着那极其随便的语调,觉得哪里有不对。
“陛下乃国之根本,不可轻易动摇。且才经历变故,京城百姓本就不安,陛下宜驻京安抚民心。可使太子前往,授陛下之威仪,代天子巡视,鼓舞士气,必能破敌。”於伋说得流畅,连他自己都怀疑,原来口才也可以是逼出来的。
於明在一旁揣摩着皇帝的意思,快速地盘算自家人怎么从这漩涡里脱身出去,突然注意到自己身边的那抹明黄色身影,计上心来。皇帝经过了康安王的事,必然想要巩固太子地位,与康安王的最后一仗就是太子带兵打的,如果把解决这次问题的功劳归给了太子,说不定自家人能免于灾祸。
於伋的话一出口,皇帝的脑袋就抬了起来,眼眯成了缝,犀利地掠过於伋,射在於明身上,像是把肥胖的於明看作了一只肥美的兔子。太子也是神色一凛,这是好事,他现在需要的就是立功的机会。太子暗自浏览了一遍殿上所有人此刻的神情,一言不发,一毫未动,镇定地站在原地。
“马卿,”皇帝没有任何表情,不赞同也不反对,甚至连质疑也没有,就直接向马赟询问,“你觉得於卿的建议可行否?”
马赟想着帮帮於家,只有三相之中的两相团结了,这才稳妥,可他这么多年跟这皇帝,皇帝的一举一动意味着什么他早已滚瓜烂熟了,马赟告诫自己不要多管闲事,“陛下,臣以为於大人的建议确有得理之处,但至于陛下要不要前往,是否派太子代理,此事还要慎重,请陛下一定三思。”马赟把圈子又绕给了皇帝,这种事情当然要皇帝和太子决定。他帮於伋,就是结党营私;他不帮於伋,这么多时日建立起的友谊土崩瓦解。
皇帝在腹中暗骂,好你个马赟,又把球踢了回来,扭头看看太子,太子十分平静地伫立,平静无波,太子太冷静了,是的,太冷静,像是跟他没有丝毫关系一般。
早朝就议了这么一件事,其他的没人敢在皇帝心情如此差的时间里再引出别的麻烦。
皇帝回御书房的片刻之后,便决定了,唯今之法只有让太子前去,安定军心,鼓舞士气。先把自己的地盘给守住,之后再想法赶走这些蛮子。
太子十分爽快地答应了,去东部。皇帝接到了线报,西部少将军管霄已带着一支不错的军队开赴那里了,现在危险的恰恰是东边,也不知道还能挺多久。太子快去快回,兴许也赶不上蕃岩发难的时刻。但令太子不解的是,皇帝最后要太子当心晋王。说到晋王,太子就咬牙得恨,那个为了救自己而害了他的人,至今还没有报仇的机会呢!
马煜席得到消息后,匆匆前去与惜怜道了别,交代了些事情,就跟着太子上北方战线去了。一路上想着临别前与惜怜那段短暂的交流——
“蕃岩怎么会突然大举进犯?”惜怜问。
“定然是听说了康安王造反,想趁着我国内政不稳之时,奇袭北方防线,掠夺欣朵和嚓科尔两大草原。可没想到,他们还没开打呢,康安王就落网了。”马煜席答。
“说到康安王的事情,齐王呢?”惜怜问。
“没抓到呢,撇下一家老小,带足了银子,不知跑到哪里去了。这事你去办吧,你方便。”马煜席答。
“好。此番你们北上去的是嚓科尔,算算时间,王爷也正好从湖刹什海赶回去,到时,有什么事,你直接与管家道临联系就好。”惜怜叮嘱。
“我知道了。”马煜席答应。
马煜席思考着惜怜的话,也思考着自己的话,突然觉得有些奇怪。康安王造反的事前后连一个月都不到,国内的人都还没弄清楚,蕃岩王庭是怎么得到确切消息的?又是为何能这么不计后果地举全部兵力前来侵犯?惜怜为什么特意提到了齐王?而这个齐王又去了哪里,让朝廷到现在还没把他揪出来?
马煜席的脑子里像是有一道闪电劈过,哗啦啦,猛地将一切都照亮了,他的脑海中所有的线索都被连了起来,真相浮现——齐王投奔了蕃岩!是齐王将康安王起兵造反的消息传递给了蕃岩王庭,正是因为他直接参与了策划,蕃岩的人才能这么信任他,并得知了哪里的防线较为薄弱,进而一举攻破。也正是因为齐王依附于蕃岩,朝廷没法查到外域去,国内自然就找不到他了。
原来惜怜早就晓得了,她这么提醒他,是为了什么?晋王?还是太子?马煜席独自一人权衡了半夜的时间,最终决定一边对太子旁敲侧击,诱导他自己把答案找出来;另一边直接把事情告诉道临,对惜怜说了不告诉辛,要告诉道临。
这一点,马煜席还没有猜透,为什么凡事都可以跟道临讲,却不能直接向辛汇报。当初来马府的,是辛和道临两个人,道临一个字也没说过,马煜席看他的表现就知道这是一个很机灵的人,忠心安静都是这个仆人身上显著的优点,但他总认为辛这人更加有价值。他其实并不了解这两个人中的任意一个,但他了解惜怜,她不会害他,他完全信任她。
到达嚓科尔城后,马煜席对惜怜的预言能力佩服得五体投地。他们真的和辛、管忠一行人同日抵达,尽管一个上午,一个下午。
两拨风尘仆仆的人撞在了一起。辛与太子打过招呼,请了太子去晋王府上歇息。太子一直保持着和蔼的笑容,气息很是温暖。辛却敏锐地感觉到了太子的不善,太子把情感隐藏得很好,但辛见过他的真面目,绝不相信他会不计前嫌。
雪浓上一次见到太子是五六年前,猛地一眼看去,有些微愣,认不出来人,不过看过了对方的明黄色龙袍就意识到了他的身份,能穿这种颜色的、绣有龙纹的服饰,只有皇上和太子,再数数龙爪数,立马猜出了他的身份,连忙带着身后的薛梨和昭平行礼了,“妾身见过太子殿下,问殿下金安。”
“九皇婶,免礼免礼,快快起来。”太子虚扶一把,笑着客气。
雪浓以袖遮面,谢了恩,缓缓直起身来,眼却转向了辛,以目示意,询问该怎么办?
辛眼光横着扫了扫,往雪浓身前地上一瞟,滑了过去,展开笑脸迎向太子,“殿下,进府讲话吧。”稍稍欠身让出一条路来。
雪浓虽然不清楚其中利害,但看辛的神色知道来者不善。夫妻二人和善地将来宾请进了府内,雪浓让下人去备了最好的茶,邀太子坐在上宾座上,雪浓亲自奉上热茶汤,收到辛厉色一瞥,弓身指挥着家人都退了出去。
辛略带些感激地看着雪浓细心地把门带上,雪浓总是这么贤惠,辛的一皱眉,一抬眼,她都能理解,并且配合得很好。辛能娶到雪浓,府中也太平很多,尽管辛纳了三房妾,薛梨和昭平之间常有矛盾,辛也是知道的。每次家里的纷争,还没到辛这儿,雪浓就已经压了下来,而且双方还能心平气和地坐下来谈笑风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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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子逸信守诺言!】
“殿下,”辛坐直身子,摆出主人的姿势,一手放在桌上,“您这次来是……”
“奉圣谕,鼓舞士气。”太子悠闲地呷了口茶,被大袖盖住的右手食指抽了一下,“不过,晋王可否跟本王解释一下,如今的北疆军怎么连蕃岩也打不赢了?”太子半点不提辛的过失,却强调了如今北疆军的弱势。
辛不是傻子,在军中待了一阵子也听得懂这方面的话意味着什么,“本王到军中向来只管政务,不管军事,北疆军之前怎样本王不清楚,现在与之前差了多少,本王也不明晓。太子要本王如何解释?”这种陷害人的问题,不答就是最好的方式,凡有了回答,破绽也就跟着来了,不知道、不清楚,这就是最高明的答案。
太子听辛的口气不善,一下子回过神来,是他太着急了,呵呵笑了几下,“瞧瞧,本宫也是急了,晋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