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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色-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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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月映照下,一条淡青色的人影,踉踉跄跄地出现在逍遥山庄的后山,脚步过处,惊醒了一群业已沉睡的林鸟,急剧乱飞。 

            陆惟蹒跚前行,每走一步,都牵动身上新添的伤口,痛得全身直冒冷汗。紧紧咬着下唇,努力佛开树枝、跨过沟渠,不知走了多少路,茫茫间,他已不只不觉走进一处深谷。 


            深谷寂寂,巨数参天,中有寒潭,墨绿如幽,就是他与东方逍无意中跌入的那个深谷!景物依稀,往事历历在目,那堆熊熊大火,他温暖的肌肤、强壮的手臂和沉稳的气息,秦淮河畔,试萧山庄…… 


            陆惟呆呆地跌坐在寒潭边,望着漆黑死寂的潭水,脸色如冰雪,黯然无色。 

            年少青衫,两两相惺,秦淮河畔,魂梦相依! 

            我爱你!原来那句诗河南句轻不可闻的爱语,终究只是他的幻觉! 

            陆惟听到没有,我对你已经腻了,我马上就要成亲,你别再来纠缠我了,赶快给我滚吧! 

            他无情的话回荡在整个谷底,震得他的心脏一阵阵的疼痛,原理这句话才是他想说的话。 

            其实这有何必呢?陆惟淡淡地笑了。 

            只要你东方逍一句话让他走,他就会远远地退到永远不会被发觉的地方,永远的,离开他。 

            所以他才会,默默地,一声不响地,离开逍遥山庄。 

            爱情的尽头是什么?是黑暗?是痛苦?还是麻木?他,也终于爱到了尽头,那么现在的感觉是什么?说不出,道不明,只觉得全身极端的疲倦、极端疲累、极端痛苦、极端的绝望。 


            我只想此刻便深深沉入冰冷刺骨的寒潭底下,永久地长眠,永远都不要再醒过来,就让他成为一条鱼吧!弱小的他游不到大海,那么,就在这个死寂的绿潭中,让他静静地永久地长眠吧! 


            他真的好累、好累! 

            缓缓闭上眼睛,他无力地倒在绿潭边的草地上,陷入半梦半醒的状态,泪水在月光下闪烁着珍珠般的光泽,串串而落。 

            那是他心底的泪,那一生为他而流的泪,也是沉在海里,谁也看不见的泪,包括他! 

            第八章 

            雄赢在高空飞翔 

            勇敢的少年啊 

            究竟要流浪到什么地方 

            你才肯停下歇一歇 

            大漠的风光是如此美丽 

            马奶香茶和热情的主人 

            执着的少年啊 

            你知不知道 

            心上的姑娘 

            正在家乡 

            日日等候着你的归来…… 

            和真异域隐隐的琴弦声,浪人的歌声自塞外大漠一望无际的银色中,透过无边的风雪若有若无地传来,令人顿感一阵透骨的悲凉,仿佛这永生的流浪,将无休无止。 


            十二月的寒冬,雪地冰天,白皑皑的冬雪在惨淡的太阳底下,反射着刺目的光线,远放浓密的乌云层层迭迭,示意真又一场暴风雪的临近。 

            正北方向,山峦起伏,峰色如银,偶尔有一、二只雄赢,自高空盘旋而过。 

            一个孤零零的人影,自远方山峦方向出现。在一片苍茫白色中,那一个黑点,显得异样地孤零和渺小。 

            一袭已穿得破开的老羊皮披风在寒风中微微佛动,脚下的皮靴,亦旧损无比,可见那人必赶了不少路。 

            冷风刮过面庞,全身透骨的寒冷,在狂风呼啸中,那人眉头皱也不皱一下,丝毫不为所动的继续往前走。 

            饱经风霜的肌肤,衬得高大英俊的身材格外醒目,常挂在嘴边若有似无的戏谑笑容,和原本飞扬洒脱的慑人神采已被深深的憔悴与沧桑所取代,唯有一双灿若朗星双眸幽黑得令人不可逼视,仿佛一望,就能穿透内心。 


            一个关外浪子的形象! 

            翻过此处高岭,前方便是凉州,不知不觉,他已来到最边界的漠北。 

            脚下的皮靴前方已破开了一个小洞,雪水如冰般地灌入,右脚趾已几乎冻得没有知觉。 

            加快脚步,他一步步顶着风雪往前走。一脚踏去,浮雪深至及膝处,自从未被人到访过的一平如纸般的雪地上,蜿蜒拖曳出一串连续的深深的脚印。 

            寒暑冬夏,朝来暮来,花谢花开,一晃已经三个年头!雨打,万里迢迢。这整整三年,匆忙流浪的脚步,始终没有停止过。一颗空空荡荡、隐隐作痛的心,亦始终没有治愈过,一如得不偿失了不治之症。 


            环顾自己全身上下,已是一幅典型关外落魄浪子摸样。从前的锦衣美食、风流洒脱、少年剑客、名震武林,已是多么遥远而不可捉摸的记忆! 

            膸了追寻心底最深处、最隐密的柔软岁刻出的那个令他魂牵梦饶的名字,他已经流浪得太久太久了! 

            如果,即使到拉凉州最边远的漠北,依然没有他的百半点消息,他该怎么办? 

            如果,今生今世,他都找不到他,甚至是那一堆白骨,他,有该怎么办? 

            紧紧握住双拳,他张口深深凝视一片银色的远方,明亮眸中深沉的痛苦混杂着脆弱的绝望,爆发出璀灿、强烈而坚定的火花,令成熟的脸庞看来格外慑人。 


            无论如何,天山地下,黄泉人间,他一定要找到他,即使是一堆白骨,他一定要找到他,无论是生,是死,他都要跟他在一起! 

            今生今世,魂梦相依! 

            凉州是一漠北小镇,过了凉州,便到了人迹罕至的茫茫大漠。 

            整个小镇萧条零落,只有一家客栈,家家户户房门紧闭着,面对如此严寒的天气,缩在室内不敢外出。 

            客栈太小,小得连名字也没有。因为它是这里唯一的客栈,所以也不需要有名字。 

            他走到客栈门外,默默看了一眼在寒风中东倒西歪的绣有一个酒字的巾旗,一抖一身的风雪,掀开以厚厚棉布做成的门帘,跨了进去。 

            寒风的冷冷呼啸声在刹那隐去,光线顿敛。客栈内生着熊熊炭火,温暖如春。一个客人正在与坐在柜台的中年掌柜闲聊,三、四个客人,似是常客,悠闲地围坐一圈,把酒闲谈。 


            走入室内,他高大英挺的身材和俊美的脸庞即慑住了所有人的眼光。 

            一位身材瘦弱的小二忙上前招呼。“这位客官,您想要点什么?” 

            脱下破旧的皮袄披风,他坐下,淡淡道:“三斤熟牛肉,四个馒头,一壶热烧酒。” 

            “好的,客官您慢坐,酒菜马上就好。”小二应一声,手脚麻俐地沏好热茶。 

            不一会儿,热腾腾的牛肉与烧酒就已经端在桌上。 

            他吃了一口牛肉,就一口热酒,微微驱走身上的寒意,但心中的寒意,反而因这热烫的刺激而更加冷凝成冰,剑眉不禁微微一蹙。 

            如果,此时此刻有他相伴左右,一起就食狂饮,相对相视,该有多好!即使此生再颠沛流离,却也是一生快乐,一生逍遥! 

            “小二哥。”他突然叫道。 

            “客官有什么吩咐?”小二连忙走到他面前。 

            他从怀中掏出一幅人物素像。“你可曾见过此人?” 

            小二看着画中清秀俊美的男子,沉吟半晌,摇头道:“小的从未见过。” 

            “真的?你再看仔细一点。”他不死心地再问一句,几乎失望到了极点。 

            “客官,这位爷长得这么好看,如果你曾见过,一定会记住的。”小二对他说道。 

            漠北荒蛮之地,放眼望去,全是些粗俗野蛮的汉子,几时有这么出色的人物?还有眼前的客官,简直是他见过的最英俊的男子,不知道今天是走了什么运,眼睛居然享受到了这样的“艳福”。 


            “多谢。你去吧。”他轻轻叹口气,把画像收入怀中。 

            “这位公子,能否借画像让我一瞧?”此时围坐在邻桌的四个客人之一的一位老伯突然道。 

            “当然可以。”他连忙掏画像。 

            那老伯接过去细细端详,枯瘦的脸上颇有沉吟之色。 

            “这位老丈可曾见过画中此人?”他问道,不敢抱着太大的希望,只怕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敢问此人与公子有何关系?” 

            “他是我一位故人。” 

            “这样。。。。。。”那老伯吟道:“老夫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老丈但讲无妨。” 

            “公子可是自远道而来?今天刚到凉州吗?”那老伯见他点点头,接下去道:“凉州近几年出了一件怪事,公子恐怕还未曾听闻。” 

            “愿闻其祥。” 

            “大概是前年开始吧,此地开始有狐仙出现。” 

            “哦?” 

            “传言狐仙来去无踪,诡异莫测。本来凉州镇内人心惶惶,但久而久之,大家发觉这个狐仙还颇为侠义,尤其是去年冬天漠北最猖狂的响马率众来袭时,全仗他出手相救,赶跑响马,是镇上很多人的救命恩人。所以大家都崇狐仙为神,时常还会到庙中烧香许愿,求他庇偌。” 


            那老伯继续道:“其实老夫亦被他所救,免去多年积蓄被响马洗劫一空之灾。当时狐仙来去如风、快如闪电,不过老夫有有幸得见一瞥,虽然只是匆匆一眼,但老夫觉得,狐仙长得……与画上的公子似乎有三分相似。” 


            “老丈,你肯定?”他浑身一震,盯真老伯的脸庞。 

            “这个……老夫也不敢断言,当时狐仙的身法实在太快,根本就看不清楚,而且,狐仙与这为公子有个最大不同……” 

            “什么不同?” 

            “狐仙的头发是银灰色的,而这位公子的头发,却漆黑如墨,所以我想……也许是老夫多心了,请公子不必放在心上。” 

            心情如跌宕起伏的小舟,在汹涌的浪淘中,一下被高高抬起,一下又被狠狠摔下。抓着最后一丝快要熄灭的希望,他问道:“老伯可知道狐仙住在何处?”只要有那么一线希望,他也要去试试看。 


            那老伯摇摇头,道:“没有人知道狐仙住在哪里,不过大家都会到这条街头的破庙去狐仙烧香祈愿,传闻那里有人见到过狐锨。” 

            “多谢老丈!”他收起画像,抛出一两银子。“匡”地一声,与木指的桌面相击,人已如一道闪电般,掠出门外。 

            老伯,其他客人与店小二均吓了一条,尤其是老伯,张大着嘴巴合不拢,好一会儿才喃喃道:“天哪,我说了半天,原来他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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