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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究竟会怎么想?他究竟会怎么想……还重要吗?
而江家的人并未谈起章家所去的这个“国外”究竟是哪个国家,兴许是章氏的确低调,以至于散布八卦的人对于这个信息都不能确定。而假如他们提到过哪怕一次加拿大,就算只是一种可能性,后来的心月都决不会去沾“睿超国际”的边。
可她究竟是没有得到完整的信息,糊里糊涂地就进了这家公司。
而当她看到那个人以章允超的名字重新闯入她的生活的时候,她就明白,对于他自己的身世,他到底是完完全全知道了真相。
这一切,究竟是滑稽,还是残忍?
——
这年夏天,“睿超国际”的一系列暑期项目基本上都进行得很顺利。第一年进驻中国就能取得这样的业绩,公司上下都很振奋,高层还特特举行了一场奢华的酒会,以示庆功之意。
庆功之后没几天,有一次彭海涛在经过总裁办公室的时候,从未掩牢的门缝里听到了这样一段争执——
“我承认心月是做得很好,但你不觉得还是不够吗?”这是Sarah的声音,“她四月份才转到这个项目组,那时候前期的所有环节,从策划到宣传再到销售,基本上就算不是已经完成也都到了尾声,她全都没有跟过,就算后来组织和执行得不错,她也还是没有得到完整的训练啊。我还是那个意见,她至少要再做一期,正好从现在开始,把明年国内夏令营的整个流程从头走一遍,然后再调到国际项目部去。”
“现在让她到国际项目部,正好从最开始的策划参与起,也是一样的。”章允超的反驳慢条斯理,听起来毫无杀伤力,却不容反对。
彭海涛还想听下去,无奈有几个女同事打打闹闹地从走廊尽头拐了过来,叫她们看见自己在偷听就不好了。
而且这几个吵闹的八婆弄出的动静似乎惊动了办公室里的两个人,一阵脚步声传来,随后门便紧紧关上了。
彭海涛只好挠挠头,懊恼地走开。
而办公室里,Sarah的神色终于从坚持变为挫败。
她静默了半晌,才轻声说:“允超,你也不用做得这么明显吧?其实我早就看出来了,你喜欢心月。那次复活节的活动上,你不就是故意要把那盒巧克力送给她的么?那是今年瑞士出的情人节限量珍藏版,我托了我定居在那里的同学都没买到,你到底是怎么能那么神通的?还有那天早上心月脖子上那些痕迹……也是你的杰作吧?”
她苦笑了一下:“你喜欢心月,也在情理之中,英雄难过美人关哪!可是公司并不提倡办公室恋情,这是你自己从总部带来的意思,难道真要监守自盗?你们俩谁走?总不能是你吧!可她呢?你现在这么大力栽培她,就算是在给她另谋出路,看样子短时间内也不可能让她走人吧?允超,你其实根本就还没打算让她走,是不是?你根本都还没追到她!不是我故意打击你,女孩子的心思我看得出来,心月对你的拒绝是真心实意的,不是在欲擒故纵,虽然我不明白以你的条件,她这是为什么。可难道你也有那种花花大少的怪癖,就喜欢带刺的玫瑰?”
Sarah越说越激动,以至于有些话未经深思便脱口而出:“允超,心月是很漂亮,也的确聪明能干,可你也知道她的学历背景,她配不上你……”
章允超用快步走过去替她拉开门来打断了她:“好了Sarah姐,我了解你的意思了。”
他这声“姐”令Sarah装饰着精致妆容的脸色瞬时灰败,而他恍若未觉,依旧温和而坚定地说出了下面这些话:“可你并不了解我。”
他顺着那个“请”的姿势,微微欠身,目光微垂:“我不是喜欢她。”
Sarah心里一跳,只听他续道:“我和她之间,是你不可能想象得到、所以也不会了解的。”
☆、27
转入国际项目部之后的心月倒也真让Sarah无话可说。作为新手,她基本上没犯什么错,项目的进度和节奏也都跟得上。更难得的是,她表现出了一种超乎年龄和应有阅历的成熟,并不张扬,不会像很多名校出来的毕业生那样稍有灵感就哗众取宠地大肆提议,而是始终低调而稳妥地配合着上司和同事,偶尔提出的改进建议也都是锦上添花的类型,让被提建议者十分舒服,觉得她能提出这样的建议也是因为自己打的基础太好,才给了别人发挥的空间。
也正是在这种情况之下,Sarah才注意到了心月身上似乎具有着一种奇异的内敛气质。比如她常常在下班时看到心月与一个身材胖胖其貌不扬的女孩同行,换作别的漂亮女孩,这种选择闺蜜的方式会让人觉得她居心叵测,八成是想借绿叶来衬托自己这朵红花,可是心月却无法让人产生这种观感,看着她们俩携手同行,只会觉得是姐妹情深。
同样地,当章允超继续毫不掩饰自己目的地安排心月单独和他出差的时候,Sarah发现自己想吃醋,却也竟然不再吃得起来。
十一月的时候,次年年初的冬令营项目已经基本就绪,按照公司的年度计划,这就是差不多要开始对下一年度的冬令营进行筹备的时候了。
于是章允超要回一趟加拿大,亲自对冬令营的几条正待开发的线路进行考察。
他自然可以带助手随行,而他所决定的人选就是心月。
这种想想就带点旅游色彩的考察自然是美差,何况还可以借此机会同总裁拉近关系并当面表现,着实羡煞了公司里一大片人。闷在都市里的小白领大多渴望偶尔出差,何况是出国,而且公司向来待人不薄,想来这一趟跑下来,一路势必香车玉食,不知有多惬意。
这回Sarah都没说什么,是心月自己找上了章允超:“章总,我刚到国际部,缺乏经验,恐怕不能胜任,还是换别人去吧。”
这似乎早在章允超意料之中,他只抬头看了她一眼,敲击键盘的动作甚至都没有停顿:“缺乏经验不就更该去积累经验?”
心月一窒,刚想说那我也不是组里唯一没有经验的人,让别人去也是一样,然而再一想,如果他是执意要这样安排,那么什么样的争辩都毫无意义,更别说她的这个托辞本来也并不雄辩有力,不如省了力气。
一周之后,心月的加急签证办了下来,便同章允超一起登上了飞往多伦多的航班。
两个人并肩坐在商务舱。
发现这一事实的时候,心月有些诧异。
以他的身份,她以为他是肯定会坐头等舱的,何况她还记得……
她记得他以前说过的,因为他个头高大,所以特别不喜欢狭小空间,尤其不喜欢坐飞机。那时候他坐飞机只能坐经济舱,一双长腿总是抵在前座的靠背上,说不出多憋屈难受。
他说:“以后等咱有钱了,我每次坐飞机都一定要坐头等舱!”
心月的诧异不仅仅在于现在明明已经有了钱的他却只是坐商务舱,她更诧异于自己竟然还记得那么久以前那么小的事。
或者,不是诧异,而是懊丧。
她也没想过自己第一次出差就能出国,第一次乘国际航班就不是坐经济舱。
难道商务舱就是他对俩人原本应有舱位的折中?
心月甩甩头,命令自己不要再对这件没意义的事继续深想下去。
因为,就是这么一分神,她原本打算要自己放上去的行李就被他接过去替她放好了。
心月有些不情愿地说了句:“谢谢章总。”
章允超“嗯”了一声,答复没有行动那么君子风度。他也没有继续搭理她的意思,径自根据登机牌的指示,坐到了靠窗的位置上。
心月暗自握紧拳头,指甲掐进了肉里。
到底是没有出差的经验,昨晚收拾了大半夜行李,总觉得少了什么,死活想不起来,现在才忽然发现,是忘带航空枕了。
很久很久以前,在他告诉她自己腿长很讨厌坐经济舱的时候,她也告诉过他,在飞机起飞和降落的时候她会晕,此时必须要侧靠着,否则就会很失礼地呕吐。
那个毛病并没有随着她长大而消失。
小时候跟大人一起坐飞机当然好说,靠着大人的肩膀就好,长大后有时不得不独自坐飞机,心月就总是要求坐靠窗的位置,这样自己可以把脑袋枕在窗上,尽管硬邦邦的不舒服,但好歹也能令她不呕吐。
可这次……
等待起飞的过程之中,心月如坐针毡。
当飞机开始在跑道上滑行,她把心一横,给自己打气:也许不会有事呢?毕竟是国际航班,或者这辆飞机因为足够大所以飞得特别平稳,也有这种可能吧?
然而事实证明,这趟航班比她以前坐过的任何一趟飞机都要颠簸。
上升的过程简直一波三折,一会儿微微下沉,一会儿重新上仰,一会儿又倾身侧拐。心月紧紧闭眼,略微侧坐,努力将脑袋侧靠在椅背上,无奈收效甚微,她几乎是马上就感到头昏脑胀,胃里不争气地翻江倒海起来。
她痛苦地掀了掀眼皮,忍耐着天旋地转的眩晕感,快速瞟了一眼前面的物品袋,试图锁定垃圾袋的位置,时刻准备着在吐出来之前将那件能让自己不那么丢人的东西拿在手中。
然而眩晕不是那么好忍耐的,就是掀了那么一下眼皮,难受的感觉似乎就加重了十倍。心月终于熬不住,喉咙里细细地发出了一声呻吟,赶紧重新将眼睛闭牢,再也不敢轻举妄动。
世界刚刚在重又四合的黑暗里稍微平稳一些,心月突然感到一只大手环住自己的肩膀,将她带到一只舒服的“靠垫”上去。
心月当然想断然推开他,可身体的折磨彻底战胜了意志。她如遇救星地靠着他,舒缓了不少的昏沉感令她无论如何也不愿再重回刚才的境地。
她只好这样满心纠结地靠着他,一边祈祷着这段煎熬快点结束。
可恨国际航班所需达到的高度也大于她以前坐过的国内航班,这段上升的过程比她的预期长了一大截。
或者,其实就算再长,飞机上升又能占用多少时间?可心月觉得这个过程漫长得已经快要达到自己的极限,她心里甚至都浮现出了对飞机失事的荒谬渴望。
好在到底是结束了。
心月舒了口气,离开章允超的肩头,对他拘谨地说了一句:“对不起。”
章允超淡淡地继续翻看着腿上的旅行杂志:“不用,说谢谢就可以了。”
心月刚才是一个劲想要呕吐,现在则直接切换到想要吐血的频道。
她跟他说对不起?呵,她刚才到底在想什么?还有没有天理了?!
待飞机降落时,不用说,这狼狈的一幕又重演了一遍。
而这回即便是有了心理准备,心月也完全想不出又能如何拒绝章允超的肩膀,她晕机的毛病并不会在十多个小时后奇迹般地自愈,何况相较于起飞,飞机降落本就是对她更大的考验,再加上这整段飞行所经过的区域始终是白天,心月这样不习惯国际长途的身体根本无法入睡,没有休息好令她越发脆弱。
总之,飞机开始下降的时候,她认命地歪在章允超的肩膀上眯着眼睛奄奄一息地勉力抵御着一波接一波袭来的作呕感,当一阵气流令飞机如过山车般不断下沉又上爬的时候,她甚至不得不没出息地紧紧握住他伸过来的手,如同抓住救命稻草。
到达多伦多已是下午,公司派了辆大大的银色旅行车来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