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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在一处悬崖前,胡青停住了脚步。欧阳克伸长脖子瞧了瞧眼前的悬崖,心中暗自掂量,这悬崖倒是处于一个极隐蔽处,若是平时没熟悉地形的人带领一般人怕是会顺着林道走上来,便自己走入了悬崖之中。
“为何忽然带我来这里?”欧阳克瞧胡青只皱着眉头也不说话,牵着自己不放的手中居然少有的有些许微汗。
“克儿,你应该能猜出药魁为何恨我吧!”胡青似下了极大的决心才开口道。
瞧见一贯自信的胡青,今日反常的神情,竟是欧阳克从未见过的忧郁神情。欧阳克心知此事对胡青肯定是非同一般。于是他也不加隐瞒,只将自己刚才的一番猜测全数告诉了胡青。
听完欧阳克的话,胡青少见的忧郁神情倒是露出了些许笑容,“克儿果然聪明过人,我只字未提你竟然已猜出了七八分。”
望向崖底万丈深渊,胡青缓缓地说道,“如你所料,我毒杀了师傅以及所有师兄。”顿了顿又说,“作为重回中原的代价。”
作者有话要说:这回更新的可真是好晚12点了呀,好不容易码完直接发上来,有虫别怪我哈
困死了,爬下去睡觉了……
前一章亲的留言我下次更新的时候在回复吧,困呀~~
第60章
“教主多疑,我等教众人人皆知。”胡青不去看欧阳克,只望着云雾缭绕深不见底的深渊,就自己从未以人说道的过去缓缓道来,“每每有支教教主继任,教主便要从他身边领走一人为人质。那被领去为人质者必然是能让支教教主有所顾忌,心生牵挂之人。”
“而这些我也是在成为五毒教教主之后才知晓。”胡青停住了话语,似在回忆一般。可是,在欧阳克看来,胡青却似乎在懊悔,没有出声打扰,欧阳克只是静静地守在他的身旁,默默地等他继续。
“被带到总教时,我不过是个从未离开过五毒岭的十五岁毛头小子,哪里懂得许多道理,就像一个没有断奶的孩子,一门心思琢磨着怎样回五毒岭。却根本不知道教中规矩:只有一种人能够从教主身边全身而归——新任教主。”胡青的言语间早没了身为五毒教主的冷酷与无情,倒是多了几许惆怅——往事已不可追,只能回忆着懊悔。
“难道,前任教主……”欧阳克不想去猜测,却控制不住自己胡思乱想。
“他是我哥,唯一的哥哥。”胡青终于将视线转向欧阳克,满眼的无可奈何,“我杀了他,为了回来。”
欧阳克虽不是什么心软之人,却也绝对不是一个铁石心肠到可以对亲人狠下杀手之人。听胡青亲口承认弑兄,心中不禁一沉,这人还真是狠!
“克儿,你惊讶?”胡青似乎瞧出了欧阳克心中的想法,却只是笑笑,“我也惊讶,哪里来的勇气亲手取了他的首级。”
“为了排除异己,你大开杀戒连师父与师兄们都不放过?”胡青初任教主之时将五毒教上上下下重新洗牌的场景,欧阳克似乎已经能够想象,该是怎样的狠绝才会有了现在这样一个服服帖帖的五毒教。
胡青并没有答欧阳克的话,算是默认了他的说法。默默地望向崖底,那万丈崖底正是师父师兄们的葬身之地,可是,哥哥却不在那里……
“可是你放过了药魁。反你的人,你独独留下了他一人。”一旁的欧阳克虚摇乌扇,唇角勾笑,似不解,似嘲笑。
“克儿,你觉得我现在的武功与用毒如何?与你叔父相比如何?”胡青没接欧阳克的话头,却忽然没头没脑地岔开话题询问道。
“若说差之千里,绝不冤枉你。”提及叔父的武功与用毒,欧阳克无需多加比较。单说对武的痴劲,胡青你就比不上叔父!心中虽这样想,欧阳克却不想说出口。
“当年,哥哥虽然也不能与你叔父相比,却也是为数不多与他交手还可以全身而退的人之一。”胡青的话语中竟有些许骄傲,为哥哥而骄傲。
“以我现在的能力尚且比不得你叔父千分之一,数年前的我想必更差,那时我又怎能轻易杀得了能与你叔父交手的哥哥?”胡青的话确实有道理,纵然哥哥再是不防也不会让他轻易得手。莫说胡青反问,就算他不问,欧阳克也是怀疑的。
“莫不是你又使了什么手段吧?难道,”欧阳克猜测到,“难道你用药魁要挟你哥哥?”怪不得欧阳克会这样去想,只因为胡青的诡计多端他是了解得很。
听欧阳克这样一说,胡青倒是乐了,哈哈大笑道,“我挟持药魁?克儿不知,药魁的寒冥毒掌厉害可不仅仅是现在而已。如今今非昔比,我已能制服他,可是当年他的武功是远远在我之上。”
笑过,胡青却露出了欧阳克从未见过的神情——哀伤吗?心疼吗?罪恶感吗?欧阳克猜不出。
“哥哥是服毒自尽,成全了我。”胡青一语虽不能说是道破天机,却也足够欧阳克惊讶好一阵:这是一对怎样的兄弟俩呀,一个要杀,一个就乖乖的自杀!
“哥哥,何等聪明,不可能不知道我是领了教主密令而来。终归一死,他束手就擒只为让我答应他一事。”胡青苦笑不语。
思绪却回到了那年冬日难得一遇的阳光明媚的午后,本该享受生活恩赐的午后,不该有杀戮的午后……
胡青决定要将这个秘密——深埋多年从未发芽的秘密告诉欧阳克。唯有对他,胡青才敢袒露心声。
数年前的午后,难得一见阳光的冬日午后,孤月峰上。
兄弟二人相向而坐,两张五官相差无几的脸庞,一个成熟稳重,一个年轻张扬。
胡青瞧着哥哥那张脸,像极了自己的脸,此刻因服毒而面色苍白汗如雨下的脸。却一点也不知在哥哥眼中的自己,虽然没有服下剧毒却也与他有着一样的苍白。
“青,”哥哥还是这样唤着胡青,从未改变,可是声音却不再是曾经那般好听,已然沙哑。胡青知道,这是‘洛青’毒发的征兆。
服下此毒的人因为‘洛青’蚀骨灼肉的毒性无一例外是极痛苦的,虽然哥哥脸上丝毫没有显现出痛苦的神色,可是胡青分明看见哥哥的身子正不受控制的颤抖,而哥哥却极力忍耐着,忍耐这非常人能忍之苦:一为身——蚀骨灼肉,生生要将五脏焚化;二为心——手足相残之痛。
“青,你不要内疚,这都是我自找的苦。”哥哥瞧着年少的胡青因为害怕而比自己颤抖地更厉害的身子,居然在此时反过来安慰道,“若不是我争强好胜,只想着当教主,又怎么会拱手让他们把你带到遥远的总教。我自己服下这‘洛青’便是惩罚自己对你的伤害。”
说着一口乌黑的血再也压抑不住,从哥哥口中喷出,染红了身前的石桌,染红了胡青的眼眸。
似终于反应过来一般,胡青疯狂地冲到哥哥身旁一把抱住哥哥,一如所有常人一般撕心裂肺地痛哭,呜咽道,“哥哥,我不要回来了……青儿错了……青儿乖乖地留在总教……”
按住心口,哥哥知道‘洛青’之毒已入了心脉,若再不抓紧时间将要说之话,要托付之人交给自己这个似乎永远长不大的弟弟就来不及了,“青,答应哥哥,扶风……”
扶风二字刚出口,哥哥便被一口涌上来的毒血呛地呕出了更多的乌血。怀抱着哥哥的少年胡青只能不知所措地用衣袖猛擦哥哥呕出的乌血,可是哪里擦得尽。
瞧着一边哭得一塌糊涂,一边还手足无措的胡青,哥哥只能苦笑。颤抖着一把抓住胡青满是乌血的手,很是艰难地说,“扶风这人……以后无论他多么恨你……作出多么过分的事,你都要保他平安。就算……他要寻死,我也要他活着!”
似乎是疼痛稍有缓解,哥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缓缓说道,“虽然痛苦……我却要他活着!直到……过去种种视如昨日死……”
那时的胡青分明在哥哥满是乌血的唇边瞧见了一抹笑意。
“青……哥哥,最终还是对不起你的,”满眼的宠溺,哥哥拽着胡青的手久久不放,“最亲的青,最爱的扶风……我却只会连累你们……”
一双拽着胡青的手依旧久久不松,可是人却已经没了气息。
不堪回首是往事,是自己的无知,是被自己无知伤害的人。
胡青兴许并未意识到哥哥的死对自己的影响有多大。但是至少自此之后,他便忘记了流泪的滋味,只记住了懊悔的心疼,任性无知的代价。
瞧着胡青一副欲哭无泪的痛苦神情,欧阳克忽然好生心疼,这个人还是那个狠绝,既风 流又油腔滑调的胡青吗?
“哥哥临终只求一事,要扶风师兄活着,直到过去种种视如昨日死!哥哥要扶风师兄活着,直到某日起忘记他,重新开始新的生活。”如今的胡青已然有了身为一教之主该具备的所有能力,包括磐石般的心。可是,提及此事时,依旧难以释怀。
胡青的痛苦神情,欧阳克自然是瞧着眼中。不忍松不开被他十指紧扣的手,欧阳克转身拥住了身旁的胡青,紧紧地拥抱,似乎要将自己镶进胡青身体之中一般。
第一次,欧阳克第一次主动去拥抱胡青这个‘风流多情鬼’。将头埋在胡青肩头;欧阳克知道自己有清泪落在了胡青的肩头,为胡青,却不让他察觉丝毫。
情绪稍稍稳定,欧阳克忽然想起一些反常之处,“可是,教主既然多疑,又怎么会放你一个武功用毒都不济的人回来?”
“说起这事,还真不知是福是祸。”胡青退到岩石边与欧阳克相拥坐下,让欧阳克寻了个舒服的姿势才说道,“教主多疑,却只信任一人——左护法冷衫龙王。教人皆知冷衫龙王对人向来冷漠,我一个小小的人质自然是引不起他一丁半点的兴趣。可是一日他却忽然命我前去见他。那时我才知道这位传说中的左护法看上去竟然是三十不到的模样,本是很英俊的人,却一副冷面孔。”
欧阳克也不打岔,只是把玩着手中的乌扇,静静地听着胡青的讲述。
“他也就问了我些什么姓名年龄之类的寻常问题,便让我走了。数月后,教主居然允许我回中原。惊喜之余,我才得知是冷衫龙王作的保,让教主第一次破例放了人质。”
“他为何为你这样一个甚至谈不上认识的人作保?你竟没有怀疑过?”也许胡青是怀疑了的,却没有在意,但是欧阳克却敏感的觉得此事离奇的简直过分。
作者有话要说:我怎么感觉越来越不像同人文,越来越像原创文了……汗
离同人文越来越远了……
…
亲们,这个坑暂停更新哈,我要好好整改一下俺的提纲、思路,努力的爬回同人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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