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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变!难道连紧接汴梁城的百里驿也发生了兵变!!骑兵手握大刀,心中想到。
冲出门,骑兵才明了,今日怕是难逃一死了!门外一色宋兵军服的士兵已将院子团团围住,居中是两名便装男子,青衫,白衣。
双方对垒,白衣男子首先开口,“交出八百里急报,饶你一命。”
结果当然可想而知,大宋堂堂七尺热血男儿,怎会为求苟活而低头。
厮杀不可避免,那小小骑兵倒是身怀武艺,虽然寡不敌众,却仍奋力抗争。
而两位便服男子站在一旁,看着他越来越接近马厮,却没有半点要插手的模样,竟然一副坐山观虎斗的姿态。
终于,骑兵看准时机,翻身上马,骏马嘶鸣着越过人墙,踢开大门,绝尘而去。
这边驿站内,一直冷眼旁观的青衫男子,理理衣襟道,“欧阳克,难道好戏现在才开锣?”
“好戏是好戏,可是太贵,就怕有人看不起。”
欧阳克轻扬下巴,嘴角浅笑着望向官道的尽头——那里连接着遥远的大宋京城汴梁。
皇城之内,宋皇帝却不知,也不可能得知百里驿的变故。对于李茂所言,他只是笑着认为是李茂太过忧虑而已。
“爱卿,忧国忧民朕深感欣慰。可是孙老将军身经百战绝不会将军国大事这般儿戏。下月十五朕寿筵上那杯酒,朕要待老将军捷战而归才与他共饮。”
皇帝陛下已经这般言语,李茂不可能再多言,只得满怀忧虑地退下。
红砖琉璃瓦的宫墙之外,李茂仰起他那为操劳国事而过早衰老的脸,遥望长空皓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苍天呀,您要佑我大宋家国天下平安啊!!
身负重伤的骑兵,自然是跑不出多远便从马背上跌落道旁草丛之中,昏死过去。那本沁透了鲜血的军报被他死死地护在怀中。八百里急报已是不普通,而他拼死相护的这一本更不是一本普通的八百里急报,这上面连着的是前方将士千百条鲜活的性命!
一片忠君报国之心苍天可鉴!!!
也许正是他这份忠诚感动了上苍,一对正在官道上赶路的青年男女适巧发现了骑兵那匹带血的马儿,于是顺着血迹将骑兵救起。
正巧途径此地的不是别人,正是郭靖与黄蓉。
郭靖接过黄蓉的九花玉露丸,撬开骑兵的嘴塞了进去。正要将他扶到马上,一本沁透了血的杏黄色小本从骑兵怀中掉落。
黄蓉从地上捡起,打开。
“靖哥哥。他是个传令兵,你看这可是八百里急报!”黄蓉指着骑兵说,“禀陛下,我军在飞泉山谷与金人陷入胶着之战,粮草已绝,伤亡惨重。望陛下速速遣来援兵相携,助大军撤出重围。”
“看来,康弟说地是真的!可是这前方领军打仗之事与那个欧阳克有什么关系?”郭靖老老实实地问道。
“哎呀,靖哥哥,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你拿着这八百里急报先行,赶去通知兵部衙门。”黄蓉临危不乱地指挥郭靖。
“哪蓉儿你呢?”郭靖不放心将黄蓉一人留在这荒郊野岭的官道上,要是遇到坏人怎么办!好吧,靖哥哥你不得不承认自己不太聪明——黄蓉武功不弱,坏人遇上了她更麻烦!
“靖哥哥,担心我?”黄蓉笑得甜美,被人关心总是好事,尤其是这个傻傻的哥哥关心,黄蓉心里是挺开心。
“不用担心我。我带着他马儿跑得慢,怕误了大事,你快轻装上路,我们汴梁相见。”说着拍了拍郭靖身下的骏马。
数个时辰之后
兵部衙门,苏醒过来的骑兵简短数言,在场的李茂等人便知百里驿变。一旁的郭靖紧紧地握住黄蓉的手,手心中有些许微汗,是为大宋存亡安危。
知心如蓉儿,不需对问郭靖他的心事也了然。
“靖哥哥,是不是真有兵变之事我们去一趟百里驿就清楚了。”
郭靖与黄蓉出了汴梁城门不敢耽搁片刻,坐下骏马疾驰着闯入夜幕之中。
黄蓉这样的女子,当真是世间少有的好女子,只要为了靖哥哥,只要靖哥哥好,自己再是辛苦也是不会有半句怨言的,更何况靖哥哥所急所思之事都是忧国忧民的大事。
“自此陂泽深阻,虎狼出没。未明而行,则挽夫多为所害。”黄蓉拉住缰绳,二人的马匹停在古容道口,狭小的道口,两旁高山峻岭,一线天间的凶险,却是前往百里驿最近的路线。
“靖哥哥,要想尽快赶到百里驿,只有冒险一搏了。”
“嗯。”
二人相视一笑彼此鼓气,并肩进入古容道口。
古容道自古凶险,而此时真正凶险的却是早已坐在道旁树杈上的人。
深入古容道,才知古人所言非虚呀!
黄蓉再是胆识过人,毕竟还是个姑娘,借着若隐若现的月光,瞧着狭窄古道两边的山崖上,一双双属于兽类的眼眸发出幽幽绿光,颤音着唤靖哥哥。
“靖哥哥。”
听出了黄蓉声音中的颤抖,郭靖心生怜惜。伸出手拉住骑在另一匹马上的黄蓉。
“很快就要到出口了,蓉儿不怕。”虽然看不见漆黑的前方是否就是出口,但是郭靖还是这样安慰着黄蓉。
忽然,一粒石子抑或是果核,落在黄蓉头上。
黄蓉惊呼出声,拉紧了马缰。
“怎么了?”郭靖紧张地询问。
“有东西,”说话间又有一粒落到她头上,如果说第一次有可能是意外,那么这第二次,黄蓉绝对肯定是有什么东西在故意向自己扔石子。难道是猴子?黄蓉与郭靖疑惑地仰头望向头顶的参天大树,心中一惊。
漆黑的夜里,千年古树的树冠高耸入云天,树丫上一对,不,是两对兽眼在黑暗中闪着绿光盯着他们。
“小姐姐,怕鬼莫行夜路,没听说过吗?”这是一个稚童的声音。
“谁?是人是鬼?”黄蓉提起胆子断喝道。
“嘻嘻嘻,是人是人。”嬉笑间稚童落了地,借着月光,郭靖黄蓉二人看清了来者何人。
真是冤家路窄呀,带着一对小兽且说话刻薄的稚童除了小夜——九玲珑小夜还能是谁!
“看来果然还是欧阳克在作祟。”
小夜像似没有听见黄蓉的这番话一般,自顾自地对郭靖说,“喂,傻兮兮的家伙,听说你会使降龙十八掌?这次我不用小貂咱俩切磋切磋吧。”
“今日不行,我们要赶路。你快让开路不要误了我们的大事。”郭靖老老实实地回答。
“说你傻,你还真不是一般的傻。小姐姐怎么就喜欢上了你这个傻瓜。”小夜不无刻薄地说。
黄蓉拉了拉郭靖的衣角,“靖哥哥,他是专程等着我们路过此地,阻止我们前往百里驿。”
“怎么样,商量好了吗?是你的降龙十八掌,还是你的落英神掌?如果一起来,也无所谓。”小夜不屑一顾地数着二人的绝技。
看来他这次是有备而来,竟然对我们的绝技这般清楚。黄蓉心中掂量着对策。
“你?还是你?”小夜显然有些不耐烦起来,指着二人催促道。
就在郭黄二人被小夜阻拦在路上的同时,百里驿这边,一把大火映红了入夜后的百里官道。数月前这里早已无活口,前日里那些个着了一色宋官兵衣物围堵传令骑兵的士兵其实是早有埋伏的金兵。
在后院那些正被火舌一点点焚化的宋兵尸骨中,只有为数很少的一部分是死于欧阳克之手。余下许多便是被胡青所杀——那个武功尚可,却深谙运毒之术的男人。
杀人,欧阳克并不具有吝惜生命之心,爱人不如爱己!不是自私,是不敢奢望。
可是,面对顷刻间便取人性命无数的胡青,欧阳克还是微微皱眉:此人之心可见一斑。
百里驿初设之意图是为蔽人耳目,故地处极隐蔽之地,这一场大火烧了整整一夜朝中竟无一人得知。
已没有再留下来的必要,欧阳克、胡青如同来时,双双策马而去,留下身后残垣断壁的军机要驿。
局,一旦布好,棋子们便会自行运转致终局。
为君之故
毫无意外,得知实情的宋皇帝急急忙忙派去的援兵,不仅没有救到孙老将军,还赔上了更多的性命。
忠心反被忠心误,那侥幸从百里驿逃出的骑兵,不知情中竟成了欧阳克与胡青精心布下的局中很关键的棋子——援军抵达时孙老将军早已随他的军队阵亡。而毫不知情的援军还在侥幸于没有受到太多的阻击便闯入了飞泉谷,杀机四伏的飞泉谷,埋伏了上万金兵的飞泉谷……
晨入谷,暮复出,再不见一名活着的宋兵。
此役结,宋元气大伤。
棋局一场,一场棋局,竟是家国两不堪。
自百里驿一役后,胡青于欧阳克是盟友、是知己、是对手,欧阳克于胡青却没有这般简单。
中都,赵王府内欧阳克眼前万两黄金的赏赐也换不来他一点点地欢心。献此计,一为稳固地位,二为气气杨康。现在二者都已达目的,欧阳克却没有太多的喜悦——为了这一计,浪费了太多的时间,不知早已离开王府的爹爹现在何处?这才是欧阳克真正惦念的事。
“爹爹……”
坚强如他,骄傲如他,倔强如他,爹爹这二字当真是他心中之痛。
闲庭别院,此处正是当年包惜弱所住之处。不知不觉欧阳克竟然信步来到这里,侧耳细闻,竟有叹息之声。
“王爷?”欧阳克小心翼翼地循声问道。
屋内之人没有出声。
既没有贸然而入,也没有匆匆离开,欧阳克默默地立于窗下,算是无声相伴。
为人臣自当为主分忧,虽然欧阳克并没有将自己看作卑微的家奴臣子,但是完颜洪烈在他腿残时的照顾,欧阳克还是有知恩图报之意,这正是他此次再回赵王府的目的。
知恩图报,大到献计剿灭宋兵,小到现在这样静静地在屋外精神上小小的支持。
小屋内,华服男子向窗边挪了挪。隔着泛黄的窗纱望向窗外,屋外欧阳克的人影并不清晰。隐约可见乌丝齐肩,素白长衫,微风起落下些许树叶落在他肩上,此人却浑然不知。
落在窗纱上的修长剪影,让屋内人心中渐渐踏实了些许。本都是寂寞之人,一个屋内一个屋外,心中自是几分默契。
默默相伴,竟至日暮。
“人已逝,请您节哀。”欧阳克料想自己这样一直留在此处,有些不妥,寥寥几句只为开导王爷。随后便悄然离开。
看着欧阳克的剪影从窗纱上一点点退去,直到消失。屋内之人这才起身推开木门,可是从屋中出来的不是王爷,而是杨康。
望着欧阳克离开的回廊,杨康神情复杂却独独没有泛起一贯地杀机。
本都是寂寞之人呀!
华灯初上,杨康破例主动拜访了欧阳克在王府内的厢房。干净整洁的厢房有淡淡的
“你要离开?”看着一旁打点行李的姬人,杨康脱口而出。
欧阳克轻轻挥手,姬人们知趣的一一推下,“小王爷,我知如你所愿,可是没有必要把欣喜全写在脸上吧。”
“我当然是欣喜若狂。”心中明明不是要说这样的话,可是口中的舌头好像不是自己的竟然条件反射地顶嘴过去,还好精明如他,都道说出去地话泼出去的水,可是杨康把话又生生地给说了回来,“可是,父王对你赞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