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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出了老人眉眼间的犹豫,谷逸轩张口想问些什么,终是没有说出口。
“唔……”,床上的人儿轻轻的动了一下,似有醒来的征兆,谷逸轩连忙走上前来,关切而焦急的唤着……“澈月!”
看了眼前一幕,老人轻轻颔首,“轩儿,你品行纯良,但却过分的梗直不阿,未必适应江湖险恶。而烈儿他……唉,将来无论发生任何事情,切记相信自己的眼睛,莫要被尘世的浮华梦境,小人的挑拨阿谀蒙蔽了你的心……,百里澈月,与你和烈儿,自是有一段难以看破的纠葛,一切缘起缘灭,终究是你们之间的定数……为师言尽与此,你好自为知吧……”
“多谢师父提点,徒儿记下了,只是澈月他?”
“待他醒来,稍事休息片刻,便与烈儿一同来后山见我。”
“是……”
鬼谷子的一番话,事隔多年后,谷逸轩回想起来,仍是不甚唏嘘,那般通达彻透的言语,仿佛知道将来,却又无力回天的无奈……
“澈月!!你好点了吗?”谷逸轩轻轻握住瘦削冰冷的手,柔声唤着
“恩……有劳谷大哥费心了。”
“无妨,师父刚才来过了,你休息一下,随我拜见他老人家吧……”
“不用了,我这就起身……”
午后的阳光暖暖的从窗棂洒下,丝丝缕缕的照在潮湿的地面上,原来已经睡了这许久了。澈月脸色一红,赶紧翻身坐起,眼前顿时又是一片漆黑。
“澈月!!”,看着他突然向前扑倒,正在倒茶的谷逸轩赶紧伸手将他揽在怀里,“瞧你这般急噪,不是说了休息片刻吗?”看着澈月细致晶莹的容颜上染了淡淡的红晕,谷逸轩恍然失神,丝毫未觉姿势竟是如此的暧昧不明,只觉得有种异样的情愫在心底滋生蔓延……
“谷大哥?”,澈月怔了一下,自从与娘亲失散这数年来,再也未曾体会过这样的温暖,让他莫名红了脸,一抹浅笑绽放在稍显苍白的唇角。
“哦……”,冰冷的声音突然在门边响起,瞬时惊醒了沉浸在各自思绪中的两人,谷逸轩赶紧收回揽在澈月腰际的手,讷讷的开口,“烈,师父才说要我们一起去后山见他老人家……”
“是吗?”,嘲讽的语气中仿佛有着不易察觉的怒意,让澈月刚刚有些温暖的心又瞬间颤抖了一下,抬眼对上了一双漆黑如夜的眸子,“想不到这么短短半月,大师兄和百里公子的感情已经如此之好呢,是不是可以用一日千里来形容啊?”
谷逸轩困窘的看了澈月一眼,对自己刚才的冒失感到羞愧万分,一张俊雅温文的脸刹时变的通红,“烈!你在胡说什么!!”
“大师兄,我说你和百里澈月感情好,难道错了吗?”,荆烈冷笑一声,抬脚进入,坐在桌前端了茶杯径自喝着,斜眼挑眉看着自从自己出现,便脸色惨白不再言语的澈月,继续不紧不慢的开口, “还是说,大师兄你和百里澈月之间……”
故意拖长的尾音,让谷逸轩如同被火烫到一般跳起来,“烈!!不可胡言乱语!!我先去收拾一下,你与澈月先去拜见师父!!”
澈月看着谷逸轩离去的身影,微微一笑,旁若无人的缓缓起身取了床边干净的白衣穿上,随手将半长的头发拢在脑后,这才回头冷冷的看着荆烈,皱了皱眉。“你走是不走?”
荆烈恶质的咧嘴笑了一下,“走啊,不走的话,料你也上不了山……”
澈月白了他一眼,不知道为什么,看见他,总是让自己有些不自在,可是又不仅仅是因为破庙里的发生的事情,究竟是什么原因,任想破头皮也无法明白,索性不再思考,冷冷的甩下一句“不劳你费心!!”,便转身离去……
颀长瘦削的身影,在午后阳光的照耀下,白的耀眼眩目,被微风撩起的衣袍,随着谷中摇曳的垂柳轻轻飘荡着……
荆烈微眯了一下眼,起身随他离去……
走了没多一会,青石小路眼看到了尽头,前方崎岖不平的山麓烟雾缭绕,景致也渐渐被雾气模糊了,除了环绕的群山,茂密的树林外,偶尔传来间歇的虫鸣,前方引路的荆烈好象有意想看他出糗似的,用一种带着嘲讽的目光,不时邪邪的打量他一下,而后快步离去,留下澈月一人慢慢前行……
“到了。”,不知何时又再度出现的荆烈环手站在身后冷冷的开口,“老头就在上面,你的谷大哥也正在上面等你呢……”,
依旧冰冷却带着刺耳调笑的语气让澈月微恼的抬头看了他一眼,转身望着不远出突兀的高耸入云的断崖,不禁睁大了眼睛……,好高……
“怎么?不敢吗?”,荆烈好整以暇的打量着他,看着那张因为疲累而微微有些苍白的容颜,突然觉得老大不爽,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澈月冷冷的回头看了他一眼,撩起衣角固定在腰带上,随手扯下丝带将飘飞的长发自额间系住,向山上爬去……
荆烈不悦的眯了眯眼,特有的冷漠和叛逆,让他虽然有些担心,却不愿表达出来,冷哼一声便提气上纵,两三下便消失在半山腰的云雾中……
澈月抬头看着消失的矫健黑影,心中微微涩了一下,捉紧前方伸出崖壁的小树努力向上攀去……,我一定要留在这里,只要有一身如同谷大哥般的武功,便不会有人欺负我,也可以找到温柔的娘亲……
突然脚下一滑,身子突然沿着陡峭的山壁划了数尺,撞在突出的山石上……
“呃……”,好象又撞到以前的伤处,澈月喘息了一下,眼看快到了,怎的就这般不小心,可莫要让谷大哥他们等久了……,他抚胸站起,轻轻咳嗽着,继续向上爬去……
…观风崖…
“烈!!怎的就你一人前来!!澈月呢?”
谷逸轩看着出现在面前的荆烈,四处看了不见澈月的影子,不禁开口问道。
“……”,荆烈嗤笑一声,冷冷的甩开揪住自己衣服的手,“我怎么知道?”
“不是让你将他带上山来吗!!!”
“我是带他到了山脚下,告诉他爬上来啊……“,荆烈瞄了盘腿做在石上的老人一眼,轻笑着回答。
闻及此言,谷逸轩一扫往日的俊雅,勃然大怒道“澈月他伤势未愈,你怎的就这般狠心!”,随即回首向鬼谷子单膝跪下,“师父,请容徒儿接百里澈月上山。”
鬼谷子睁开眼睛看了荆烈一眼,叹口气招手示意谷逸轩速去速回,……
不一会功夫,谷逸轩怒气冲冲的出现在两人面前,怀中抱着一身血迹的澈月,“师父,徒儿回来了!”
“呃……,”,看到面前慈爱的老人,澈月轻轻动了一下,低声开口,“谷大哥,请放我下来,我没……”谷逸轩老大不情愿的松开手,将澈月放下,荆烈才发觉原本修长的左手竟被染成殷红;大大小小的伤痕布满羸弱的身体,艳红的血色依旧不停的往外扩散着……
荆烈心中痛了一下,漆黑的眸子静静的注视着倔强而虚弱的人影,一向冷酷的表情竟然流露出稍许的心痛……
澈月淡漠的看了自己的伤处,仿佛荆烈不存在似的,缓缓走到一直注视着自己的老人面前,俯身单膝跪地,“百里澈月拜见前辈,求您……收我为徒吧!”
鬼谷子微笑着颔首,单手扶起一身是血的少年,“看你一身伤势,快些起身……”
“您是答应了吗?”
“你这孩子好生倔强,以后就留在鬼谷随你二位师兄练功吧……”
“谢谢师父!”,澈月明亮澄澈的眼中微微泛起波光,不顾身上的伤势,硬生生的跪下磕了三个响头……
那一年,谷逸轩十九岁,荆烈十六岁,百里澈月十五岁……
第三章
对潇潇、暮雨洒江天,一番洗清秋。
渐霜风凄惨,关河冷落,残照当楼。
是处红衰翠减,苒苒物华休。
惟有长江水,无语东流。
不忍登高临远,望故乡渺邈,归思难收。
叹年来踪迹,何事苦淹留。
想佳人、妆楼顒望,误几回、天际识归舟。
争知我、倚阑干处,正恁凝愁。
…三年后…
“嗨,百里公子,你这样笨手苯脚的,练到下辈子也学不会步云梯的,趁早死心吧……”
又是那个闲人,他不是已经消失了很久了吗!!澈月拼命的压住心中的怒火,当做出现在眼前的人是空气,闭上眼睛专心盘腿坐在地上……
这是师傅今早新传授的心法……,在三年前拜师后,益发觉得师父是个江湖奇人,不仅对各门派的武功了如指掌,而且对奇门遁甲,兵法布阵等均有非凡造诣,并且对他们师兄弟三人传授不同方向的武功……
用师父的话说,大师兄为人善良刚正,侠义淳良,日后在江湖上一定有非凡成就,所以师父将毕生剑法掌法顷囊相授,希冀大师兄可以造福苍生……
而荆烈……虽未正式传授任何剑法,可是他天赋禀异,慧根聪骨,自行修的一身极俊的刀法,这还是其次,最重要的却是他体内那股强大的内力,虽被另一股内力封住,却至少有百年修为,绝非不足双十的少年可以拥有……
对这一点,师父没有明言,不过偶尔听大师兄谈起,荆烈没有十一岁前的任何记忆,拜师前,独自居住在一个破败的山神庙里,偶然被云游的师父发现,强行将他带回谷中,所以至今依旧一身反骨,正邪难测……
师父似乎也不介意他的桀骜不逊,依旧传授他上乘内功心法,并且每日在药缸中浸泡至少两个时辰,以期可以修养生性,百毒不侵,……一次偶尔听师父说起:烈儿将来的武功造诣绝对在尔等之上,以至称霸武林,只可惜……
随后的话,被叹息掩了去,澈月没有听的清楚,只是对荆烈的生事不觉间有些心酸……没有父母的疼爱,受尽欺凌的生事……和自己多少有些相似,但至少自己还依稀记得母亲温柔的笑容,而他,却什么也没有……
想到这里,澈月微微的睁开眼睛,看着环胸靠在树上注视着自己的少年……
不能否认,在三个师兄弟中,荆烈是最为俊美夺目的一个,漆黑的发,漆黑的衣,漆黑的眼睛……自从在临安街道上的一瞥,至今从未见他穿过除黑衣外的其他颜色,仿佛天生就属于黑暗一般,俊美霸气的容颜,张狂而狠戾的作风,丝毫不似一个未及弱冠的少年……
“老头在教你什么呢?”
声音突然出现在耳际,吓的他赶紧回神,冷冷的看了树边的人一眼,收功站起,“不关你的事……”
“不关我的事?”,荆烈邪邪的看了澈月一眼,眯着眼睛轻笑着,“那是谷大师兄就可以?”
“你很无聊!!”,澈月冷淡的白了他一眼,心中却莫明的烦躁起来,谷大哥下山已经有三月了,不知可还平安吗?
看见他又沉浸在思绪中,荆烈一步跨到他面前,贴近他的脸冷冷的开口,“无聊?我看不是吧……你的想法都写在脸上呢。”
澈月没有做声,傍晚的风在山谷中悄悄的流动着,撩起荆烈随意披散的黑发,丝丝缕缕的飘散到澈月的面颊上,酥酥痒痒的……“你挡住我的路了!”
荆烈沉默的注视了他一会,转身离去……
澈月微微松了一口气,每次荆烈总喜欢有意无意的出现在自己面前,偶尔会挑衅般的激自己发怒与他动手,但多数时候都只是静静的站在一旁,若有所思的看着自己的一举一动,那时侯的空气,总是流动的很慢,慢的几乎让人窒息,而荆烈却是很怡然自得的样子,看着自己的脸一点点涨红,然后暴出一阵大笑……
他笑起来,真的很好看,平素冰冷的黑眸中,仿佛瞬间溢满了光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