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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进一球1分，三分球算2分，10分就算赢。”8号接了过来，转手就扔给了旁边的一个白衣少年：“小白，开球。”
被叫做小白的嘿嘿一笑，接过篮球走到了两人中间。
林南也知道跳球的规矩，沈默地微微躬身，眼神跟8号对了一下便看向了一旁把篮球平举过肩的小白。
“3──2──1──GO！”小白激昂地吼了一声，篮球瞬间腾空。
夜色中，一黄一百两道修长身影同时猛地跃起，两只手掌都伸向了那渐渐下落的橘红色篮球。
“跳的这他妈高。”退到场边的小白忍不住骂了一声。
下一瞬间，那亮黄色的身影却很明显地高出了林南的白色身影几厘米，啪的一声巨响，篮球被8号少年一把抢到。
林南刚一落地，便只听唰地一声，一阵风从身体左侧吹过，林南一咬牙──没有防住！
紧接著身後传来啪啪的运球声，林南一转身，眼中就只剩下了那巨大的白色8号字样在视野里呼啸著渐行渐远。
8号在离篮筐近一米的地方，近乎是不用冲刺地原地拔起，那夭矫的身影腾跃在半空，单手灌篮！
“！！”篮筐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
“莫老大！莫老大！”场边的一群少年亢奋地吼了起来，其中还夹杂几声对林南的表现不屑地嘘声。
8号弯下腰捡起篮球，转身扔给林南：“这次你来攻。我看你好像不太熟练，别紧张，慢慢来。”
林南面无表情地接过篮球，缓慢地躬下身子拍著球跟8号对峙著。
8号的呼吸很平稳，重心向下，双手有规律地挥舞著阻碍林南的视线。
两个人的目光在那一瞬间相遇了。
8号忽然之间怔了一下。
目光交错的那一刻，他感觉好像是被火星烫了一般。
对方那双漆黑犀利的双眸里，竟然仿佛真的有火焰在燃烧！
8号感觉自己的心理，顿时也有什麽被点燃了。
那是烈火燎原，无可阻挡的战意！
周围的少年显然也感觉到了此时气氛的升腾，一时之间也都不鼓噪了，全部凝神看向了场中央的两个身影。
“啪、啪、啪。”
林南的拍球声，规律得让人觉得压抑。
被那样一双狼一般冷厉的眼睛直视著，8号忽然之间有些恍惚，他觉得自己被压制住了，彻底被压制了。
忽然，林南动了！
就在8号晃神的时候，他右手带球，从8号左侧旋身而过。
8号的反应快极了，林南的脚步刚一动，他的身子也随之追了上去。
肩膀猛地一挤，那高大的身子顿时压迫住了背对著他的林南。
林南用眼角的余光看著篮筐，三米──这三米，他一定要过去！
8号双手前伸，想要到林南身前去偷球。
林南眼神一冷，忽然之间俯低身子，拉低重心，然後──猛地向背後撞去！
背砍！
这是篮球场上最血腥的对抗。
纯粹的力量的对抗。
林南居然选择了背砍！
8号的火气一下子上来了。
他在篮球场上，通常都是打两个位置，一个是大前锋，一个是中锋。
两者相比，他反而更习惯於中锋的位置。
中锋是什麽？
篮下王者！
8号咬紧牙关，依旧紧紧贴著林南的背，死不让步──他今天就跟这个小子杠上了！
林南根本不管8号的反应，他脑子里，只有那离篮筐三米的距离。
你不让？
我再撞！
砰！砰！砰！
林南如同一个不会疲倦的机器人一般，一次一次地向後撞去！
两个高大的身影不断地碰撞，发出的闷响让一旁观战的众少年脸色都有些发白。
8号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脸上的汗珠滚滚而下。
他只觉得胸腔一阵一阵地轰鸣，仿佛以血肉之躯跟战斗堡垒对焊的感觉，难受得简直差点让他吐出来。
不、不可能──这个人怎麽可能强到这个地步？！
“你、你们看……他离篮筐越来越近了……”一个少年声音有些发抖地开口了。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著林南。
三米，到两米半，再到两米，他在接近篮筐！
他居然真的把8号压制住了。
以180出头的身高硬焊190的中锋，这种魄力和勇气，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根本说不出话来。
而此时8号的感觉，更是苦不堪言。
他觉得自己面对的根本就不是人，而是一个怪兽，一个根本不可能被撼动的怪兽。
对方一次又一次的撞击，他那麽努力地想要贴上去想要抵住，最终却感觉身子越来越无力。
砰！
这一次的撞击，前所未有的强横，8号只觉得眼前一片模糊。
“扑通”一声，他双腿一软，终於无力地坐倒在了篮球场上。
林南对身後人的反应无动於衷，只觉得再也没有制约，便向前拍球跑了几步，然後三步上篮，轻轻松松地把球投了进去。
场上，寂静无声。
所有人都呆住了。
所有人都看得出来，林南上篮的步伐比个初学者还不如，那生涩幼稚的投篮手法更是让在场所有经常打球的人看著汗颜。
让他进了这个球，这时候看上去，简直像是个笑话。
可是人家就是这麽硬生生把8号撞翻了。
林南单手从地上捡起篮球，向发球圈走去，路过坐在地上，脸色苍白的8号身边时，他的步伐微微顿了顿，终於还是停了下来。
8号看著那只停在自己面前的手掌发呆。
手指修长，指节清晰。
一看就显得有力而果决。
林南脸上的表情依旧是冷冷的，可是伸出来的手掌也很平稳。
就那麽执著地停在半空中，丝毫没有敷衍的意思。
8号的神情不禁微微晃动了一下，但是旋即他已经一把握住了林南的手掌。
“我叫莫宇天。”站在林南旁边的8号，撩起亮黄色的球衣下摆擦拭著脸上的汗珠，一双月牙似的双眼里也已经开始恢复了最初的神采：“你呢？”
“林南。”
“好。”莫宇天一点头，使劲拍了拍林南的肩膀：“球还没打完，我们先打过再说。”
夜色中，两道英挺高大的身影穿梭在路灯投射下的篮球场。
球鞋与地面摩擦，球衣在奔跑间婆娑作响。
打到後来，两个人都出了一身大汗。
莫宇天被称为莫老大。
除了因为他的家世极好，还有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他的球技。
刚才却选择了错误的对抗方式，导致险些对自己丧失了信心。
但是之後的对抗中，莫宇天已经彻底地恢复了状态。
他对林南身体的变态程度深有体会，当然再也不会用这种蛮力的方式对抗。
偷球、假动作、胯下运球、篮下走步都被他用得神乎其技。
那道亮黄色的身影如同旋风一般在球场上呼啸穿梭，让人只能想到四个字──游刃有余。
林南再想轻易压迫他已经是不可能了。
十多分锺之後，比分终於定格在10比1。
解下来的整场比赛，莫宇天没有让林南再进任何一球。
但是林南也没觉得有什麽不舒服的。
莫宇天的实力摆在那儿的，他一个刚刚摸到篮球的新手，如果不是因为那次出其不意的背砍，当然不可能跟莫宇天在球场上争锋。
这麽一场比赛下来，反而是莫宇天对林南产生了一点惺惺相惜的情绪。
林南的心情不错。所以表面上看去，也算是对莫宇天的热情做出了回应。
他不打算在篮球上耗费功夫，纯粹只是被儿时的那份炙热梦想煽动了而已。
但是在场上，林南却清晰地感受到了自己这具身体产生的巨大力量。
不仅是背砍时的力量大爆发，更有跑遍全场紧盯莫宇天的强悍耐力。
挥汗如雨的时候，林南甚至隐隐觉得，身体的每一个毛孔都在叫嚣著舒爽热烈的情绪。
……
“林南，你今年多大？” 深夜，莫宇天抱著篮球陪林南往贫民窟的方向走著，虽然汗如雨下，但是神情却很亢奋。
“17。”
“跟我一样大，那你在哪所高中，三个月後的联邦联考打算上哪所学校？”莫宇天倒是丝毫也不在乎林南的冷漠。
“我被退学了。”林南的语声很平稳。他醒过来不久，就渐渐知道了林南在受伤的四个月前已经因为打架斗殴不守校规，被他所在的高中勒令退学。
莫宇天一愣，那英挺的眉宇也微微皱了起来。
他低头，一边走一边没精打采地拍了几下篮球，终於抬头说：“太可惜了。”
“嗯？”林南转头看了他一眼。
“你这麽好的身体素质，不去顶尖的军校实在太可惜了。”
黯淡的路灯下，莫宇天的神情很诚恳：“我刚才跟你打球，後来就发现你实在是个新手，技术上糟糕的一塌糊涂。但是你的身体素质太强了。背砍其实不单单就靠蛮力，双脚的平衡性，冲撞的节奏感，都非常重要，可是你好像天生就能掌握这种战斗的节奏一般。”
“林南，说实话打到後来我越来越心惊。因为我能很清楚地感觉到，在最後的时候，你的反应速度，还有爆发力，都好像要比开始的时候要强了一丝。”
莫宇天越说语气越严肃，似乎还在回忆著刚才的场景：“你不要小瞧这微不足道的一丝提高，我们一共打了不到20分锺的篮球，你的身体反应速度就能当场提高。我打了这麽多年篮球，还从来没有见过这麽强悍的身体素质。”
“你要去军校？”林南忽然转换了话题。
“是的。虽然我更喜欢打球，但是我家里都让我去参军立功勋，我爸让我报南州的瓦瑞尔（Warrior）A级军校。”说到这里，莫宇天无奈地耸了耸肩：“虽然是所男子军校，没有MM可以泡，但瓦瑞尔军校是南州唯一的一所A级军校，所以也勉强就这样了。”
“瓦瑞尔挺好。”林南漫不经心地附和了一声，一双漆黑的眸子里却瞬间闪过了一抹犀利刺眼的光芒。
瓦瑞尔A级军校，这也正是他的目标。
被评为全联邦最铁血最脚踏实地的军校，连名字都起得毫不花俏。
军部三大元帅中最年轻的那一位元帅就是从瓦瑞尔军校毕业的，他对母校的评价就只有简洁的一句话：
Warrior，以战斗之名，正我联邦军威！
这样一所传奇军校，怎麽能不让林南动心。
“什麽？你住在这儿？”莫宇天抓著篮球，目瞪口呆地看著破败脏污的贫民窟，脸上满是不可置信的神情。
“嗯，我要进去了，再见。”林南丝毫不在意地点头，摆了摆手就打算往里走。
“喂等等，等等！”莫宇天高声喊了一句：“我下次怎麽找你啊？！”
“进来之後，找林家面铺。”
莫宇天就那麽抱著篮球，看著林南高大挺拔的身影渐渐没入了狭窄的贫困胡同里，空余的那只手冲著黑黝黝的胡同口无力地挥了几下。
（六）
三天後，林南再次来到了卓越光脑吧。
这一次的目的有两个，其一是虚拟网上报名参加UFH联邦统一联考，其二就是再上一下Atlantis虚拟站看看风萧萧在不在。毕竟也是名义上的雇主，不能拿了钱就置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