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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几日,他就拿来一个文件袋递给我。我打开一看,居然是补办的孩子出生证明,还有户口本。寥寥看完,我就将纸张塞进了文件袋里,随手往旁边一扔。
他从旁抱住了我,我扭开头不理他。宝宝父亲那栏是空白,户口也是随我。他给我看这些是想说什么?我真的不想再去猜忌了。
只听他叹息着在我耳边说:“浅浅,时机没到,我不能把隐患带到你身上去。相信我,好吗?”最是抵挡不住他这样温软的语气,也有些明白他的意思。基本上他工作上的事我都不去过问,因为知道他的目标在哪里,中间的过程会很辛苦,知道了反而会忧心,但坚信他一定能够自己处理好。
听他所言,可能辛苦不止,这条路还会无比艰险,比如他的父亲和老爷子就是个例子,他怕波及到我。放软了身体靠在他怀中,默应了他的做法,确实如果有危机出现,我是不怕,但有了小宝贝后,不能不防。
可当宝宝两个月左右准备出院时,许子扬突然脸色发白地跑来,眼中是惊恐。他这么惊慌失措的样子,只有在宝宝出生那天才看到。而当他颤着唇道出那句话时,我亦觉得眼前的景物在天翻地覆。
他说:浅浅,子杰出事了。
☆、58。阡柔如山水画(为紫月飞飞更)
子杰于我和于许子扬的意义,是旁人无法能体会的。
就我而言,那车祸后一年半的相处,已经将他当成了亲人,这个男人总是在关键的时候给予我帮助,且永远都不对我放弃。成全两个字,很沉重,如果没有他的成全,我和许子扬不可能走到现在。
而对许子扬而言就简单多了,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虽不是亲生但也如同亲生了。他们的兄弟情经历过变化,但始终都没有真正损及彼此,就像是一根绳子扭在一起。他们的兄弟情深曾让我愤怒到无力,可也感慨,正是有着对彼此的肝胆相照,才会有今天的他们。
还有一个不可改变的事实,他们姓许,流着同样的血。
当我们匆匆赶到那座城市的军区医院时,已是夜幕低沉,忐忑焦虑的心在看到玻璃窗内浑身插满管子双目紧闭的子杰,碎成片片瓦砾。
重症病房,危在旦夕。
我呼吸紧致的透不过气来,若不是理智还在,可能真的要抱不住怀中的女儿。转过头,就看到许子扬满面沉痛,目光幽暗紧凝。垂眸间就看到他垂在身侧的拳握得极紧,似压抑着满腔的痛和怒。
“子扬。”一声轻柔的呼唤,从我们身后传来。两人同时回转身,就见一端庄秀丽的女子站在那,从内而外散发着高贵气息,但她的眉色间隐藏点点痛楚。只听身旁压制情绪的轻唤:“姐。。。。。。”我立即想起这个女子是谁了,她是子杰的姐姐,子扬的堂姐,许阡柔。
许家出品,自然不可能有例外,她是个很美的女人,尤其是那股气质特别飘渺,像悠远的山水,像柔美的画。虽然跟许子扬这么多年,但与她的交集十分少,早前曾听说过她学画画,常年都在外面写生,追逐自由的空气。
当时就觉得她一定是个十分灵性的女子,而许家其实也不是那么不近人情,至少是在寸土方圆内成全儿女的梦想。闻名不如见面,确实她如名字般阡柔美丽,但是她的眉间有着淡淡的忧伤。
“姐,这是怎么回事?子杰他。。。。。。”许子扬急声问。
许阡柔移转目光看向里头躺着的弟弟,“他带队反恐演习,预埋的演习备用炸药在未规定时间内突然引爆,危急时刻他以身而挡,护住了自己的队员,于是他就躺在那里了。”她的语调很轻柔,但不难发现其中隐藏着难过。
她的目光转向了我,朝我轻点了下头,又移转到怀中的女儿身上,眼中闪过柔意,“子扬,去开个病房先安排她们母女休息吧。”许子扬沉默了下,就环着我肩膀向一边走,很快病房就开好了,他把我按坐在床上后,蹙着眉说:“浅浅,抱歉,让你和女儿陪我过来,可是。。。。。。”
我抬手压住他的唇,“我明白,你再去问问医生看,子杰是什么情况了,我这心里压得难受。”了解他当时听到子杰出事手足无措,如果我不在他身边,他更压不住惊惧的情绪。事实上我也不想他将此事瞒着我,因为我和他一样,对子杰担忧。
没过一会,他又找来个专门的看护陪着我,怕我一个人胡思乱想,安抚我说那个反恐演习的炸弹并非是真弹,只是仿真,威力上要小许多,让我别担心。可他嘴上这么说,眼底的惊痛却比任何人都还要强烈,要是真如他说的无碍,子杰又怎会躺在那里。
等他离开后,我给女儿喂好了奶,陪着她躺了会,还是抵不住心里的担忧悄悄起身。这个房间是开在重症病房不远处的,拉开门就能看到许子扬与许阡柔并排而站的身影。
我跟门边的看护耳语了几句,让她代我进去照看下女儿,怕她中途醒过来会哭。然后才向那处身影走去,离得近了就听到两人的对话。
“姐,叔叔和婶婶那边有通知吗?
“我没敢通知,怕爸妈受不住这打击。子扬,你不知道,当我听到消息赶来时,看到子杰那样当场就哭了,心里害怕到无法形容,可是又无人诉说,只能打电话找你。”
许子扬手环上了她的肩膀,轻声道:“我知道,我在电话里听到你说时,其实。。。。。。也很怕。可是姐,相信他,一定能熬过来的。”
许阡柔头微偏,靠在他肩膀上,幽幽开口:“你说子杰出事会不会是。。。。。。”
“姐,不要说!无法求证的事不要轻易说出来。”
我心中划过异样,他们的意思是子杰出事并非意外,而是人为?天哪,这都是什么事,为什么世道会如此恐怖?低低的哽咽声从那处传来,听得我心中酸涩至极。
好一会,才听许阡柔沙哑着声音说:“我们许家,牺牲的还不够吗?我是,子杰是,你也。。。。。。何时才是头啊?”沉重又无奈,哀漠而伤感。
我悄悄转身,没有去打扰他们,回到病房后,打发走了看护,就顿坐在床边,凝看着女儿甜睡的小脸。如果每个人都能像刚出生的婴儿一般思维单一,无忧无虑该多好啊。许阡柔说,为了许家每个人都做出了牺牲,她是,子杰是,许子扬。。。。。。也是。
那么,许子扬做了什么牺牲?这个问题,我在想,但想不透。
这夜许子扬没有回来,我躺在床里翻来覆去睡不着,中间女儿醒来两次喝奶,又咕哝着睡了过去。其实这段时间本身的睡眠质量就很差,有个宝贝疙瘩大半夜醒来要照料,加上心里忧着事,就更加难入眠了。
早晨梳洗过后,把女儿放进推车里,拿小被子盖好就走出了门。却见那重症病房区一片忙乱,心中大惊,连忙推着推出往那处跑,从白色的医护人群中找到许子扬的身影,拉住他问:“发生什么事了?”
“子杰突然反复。”他回的简明扼要,却声音不稳。顿觉心被什么扼住了一般,只能眼睁睁看着子杰被推进了急症室,而许阡柔孱弱的肩膀在颤抖。
煎熬的等待,再推出来时,我都觉得那推床上的人,脸如白纸,还泛着青。医生沉重地说:“不能再有反复了,这二十四小时是关键,你们家人在旁监护着,一有异样立即说。”
所有人都心沉到谷底,这等于是病危通知了。许阡柔一把抓住许子扬的手,颤着声问:“子杰会不会。。。。。。”他坚定开口:“不会,因为他是许子杰。”
对,他是许子杰,那个答应要守护我一生安若的人,是我许若的哥哥许杰。
二十四小时很短,但对焦虑坐在重症病房外的每个人来说,很长。可能是静谧的气氛感染到了女儿,她开始嚎哭起来,我怕影响到他们两姐弟的心情,连忙抱着她走远一些安抚。抬眼间看到走廊那边走来一男一女,不是我有心思注意其它,而是那个女的穿了一身军装,英姿煞爽的神色与印象中的某个身影重叠。
她不就是我上回去找子杰时看到的那个女兵队长苏敏吗?而走在她身旁的男人,怎么说呢,第一眼就给人一种极致深沉的感觉,从那眼角的纹路可看出他年岁应该有四十来岁了,但这无损他的气度,眼神无比锐利,莫名的给人感觉森寒。
他们没有注意我,直接掠过了我身旁,朝那边重症病房走去。
“阡柔。”低沉中带了点沙沙的嗓音,来自那个男人。我向那边看去,许阡柔惊慌地转过身,目光在凝聚到男人身上时,闪过无数情绪,我只解读出了一种:害怕。
许子扬沉敛的眸光扫射而来,盯在男人脸上,足足有停顿了五秒钟,他才开口:“苏执行长,你好。”因为那人背对着我,所以看不到他的神色,但从他的气势而看,此时是压过许子扬的,不知道执行长这个官是有多大。
而男人开口的话却让我惊异,他说:“别这么见外,叫我姐夫就好。”
他居然是许阡柔的丈夫?!
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个男人年岁在四十左右,许阡柔就算是子杰的姐姐,也至多三十来岁,两人相差起码有十岁左右。注意到许阡柔在男人说到姐夫两字时慑缩了下,眸子立即垂下不看任何人,脑中电光闪过,恍然而悟昨晚她说的牺牲是什么了。
徒生一种莫名的悲哀,政治的道路如此艰涩,表面看似风光,背后腥风血雨,是牺牲了多少人的幸福才铺就而成?无法将许阡柔这么一个富有灵气的人,与那些阴暗的政治联系在一起,可偏偏她就那么无奈的置身其中。是否,那些她追求的自由梦想,已经生生被湮灭?
只见苏敏走上前两步,似乎极难开口地问:“能告诉我,教官怎么样了吗?”
原本垂眸的许阡柔突然抬起头冷哼出声,面色清冷道:“他怎么样你看不到吗?如果不是因为你,他会躺在那里生死未卜?”苏敏往后退了一步,身体微微发颤,“我不知道的,当时是我太鲁莽了。”
那个男人上前拍了拍苏敏的肩膀,却是对许阡柔道:“阡柔,你对小敏太严厉了,这事怪不了她。当时的情形谁都无法预料,而子杰作为教官带队,没有及早将可能的危险规避,属于他的责任。”
“苏暮年!”许阡柔怒喝出声,她扬起手指指着玻璃窗内,“你说的那个人是我弟弟,亲弟弟!请你不要对一个生命垂危的人加以‘责任’一词好吗?他就是为了所谓的责任,去救你的侄女,而他躺在那里。”
“阡柔,你能不能理智一点?”
“你要我理智?要是今天是她被炸伤,你能不能理智啊?”许阡柔怒吼着指向苏敏,双眼圆瞪,与那男人形成了对峙。
☆、59。代价太大(为艾芜更)
男人瞬间散发出来的气场将气氛立即带入沉滞、压抑,我走上前两步,就从侧面看到他微带沉怒的目光紧盯在许阡柔脸上。许子扬跨前一步,以护卫姿态挡在了她身前,但是没用,他挡不住苏暮年暗幽的眸光。
“小叔叔,你别和小婶婶吵了。”苏敏在旁慑缩着轻声劝,她目光凝在玻璃窗内的人身上,幽幽地说:“都是我的错,教官让我不要过去的,我想在他面前表现,却害得教官。。。。。。”
那悠远的眼神里,有着痛楚和依恋,看得我不由叹息。不管她与子杰在后来有没有发展,又是一场难言的纠葛吧。
万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