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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将手死死地扣住门,才勉强让自己不一下子冲了进去。他可能在睡觉,屋里只有他的父母,唐万青本来在看报纸,于梅在看电视,听到开门声抬起头脸上一片阴霾。
还是赵莹一脸笑意地进去,客气有礼地跟他们打招呼询问唐虞的情况,他们脸色才缓和过来。
她站在门口看着屋里的那一幕,仿佛在看一场电影,她明明不在戏里,但是每一个动作每一个台词都似做给她看的,她当真心疼地要死。
终于赵莹和唐万青夫妇走出房门,看都不看她一眼,倒是赵莹走过她的时候轻轻地捏了她一把。
病房里只剩下她和睡着了的他,她才敢慢慢地走近,坐在他身边,看他那张苍白的脸。
他大约是疼,睡得既不安稳,俊眉不时地轻蹙。
他的睡姿她烂熟于心,一千多个日夜里,她曾反复地冥想回味,欲罢不能。她也不止一次见过他睡得如此不安稳,那时候他还在办事处做销售,偏偏酒量又不好,三天有两天喝得醉醺醺地。喝醉的睡着了的他便是如此不安稳的模样,她心疼他,有几次找事似的一遍遍追问他为什么一定要做销售,为什么一定要继承家业,他笑得无奈。大多时候是不忍心将手覆上他的额头,却被他抓住放在嘴上吻了吻,随后牢牢地抓在手里。
不知道何时,她的手又覆上他的额头,不自觉地想去抚平他蹙起的眉头。
丝萝非独生,愿托乔木。这是两年前她在情人谷二楼窗下读到的句子,那时她才深刻地意识到原来他就是她愿意依托一生的乔木,而她却把他弄丢了。如今,她终于失而复得,却又被她别扭的脾气给弄丢了。
他还没醒来,也没有如往常那样把手放在他嘴边吻吻然后牢牢地抓在他的手里。
余依依眼泪又忍不住淌了下来,她很想问他“是不是很疼”,“怎么把自己弄成这幅样子”,还有……他为什么从不不开口劝她留下来?分开的三年,他是否一点都不在意?对于即将的分离,他是否和她一样有浓浓的不舍?
但是她舍不得叫醒他,连她触摸他的力道也放得很轻很轻,她想他应该很疼,她怕他醒来后更疼。
唐虞醒来的时候就发现那个让他纠结郁闷到极致的女人正坐在他床边哭得泣不成声,昨天晚上那一肚气立马就消失不见了。
唐虞无奈地拉着她的手问道:“怎么了,不是下午的飞机吗?”
余依依看了一下时间,有些抑郁地说:“已经赶不上了。你怎么弄成这个样子了?”
唐虞笑笑:“被车撞了。”
“一定是你开得太快了。”她还记得他昨天的速度,风驰电掣地更不要命似的。
“就算是吧。”他不能告诉她当昨天那辆别有用意的大货车突然横亘在他急速行驶的车前时,他多庆幸当时她不在他身边。
“唐虞,”她轻轻地唤了他一声,见他满目含笑似乎并不介怀昨天发生的事情时才缓慢地开口:“昨天,对不起,是我心情不好,便胡乱跟你发脾气。”
“那你为什么心情不好?”
余依依使劲绞着手就是不说,她能怎么说,说她不想两个人刚刚重逢又要分开,说她担忧两个人的感情等不到开花结果的哪一天,他介不介意她曾弄丢了他们的孩子?她不是十几岁或是二十出头的小姑娘,这样小女儿腔的话打死她也说不出来。
唐虞等了半天,没有等到答复,便开口问她:“是因为情人谷?”
余依依摇了摇头。
“因为那个孩子?”
余依依点了点头,泪又落了下来。
“那个只当是跟我俩的缘分浅,以后我们还可以再有。”他伸手揽过她,她顺势靠在他的胸膛,隔着衣服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声,她自己也觉得莫名的心安。犹豫了一下她才开口:“我害怕……”
剩下的话她说不出来,她指望他能明白。
他果然明白,他手指做梳子有一搭无一搭地梳着她柔顺的长发,叹气道:“你应该对我有信心。”
“嗯。”这样便是承诺了,她相信他。
他的手拂过她的额头瞬时指尖便感受到一丝滚烫,不确信,又重新将她拉到自己的面前,额头相抵果然一片滚烫,他关切地问道:“怎么弄得?看过医生了吗?”
“看过了。”余依依赧然,她实在说不出是因为她彻夜等他,没等到人,等感冒了。她犹豫了一下换了个话题:“你昨天晚上不接我电话,是因为出车祸了?”
他的手机估计已经在那场车祸里七零八落了,但是他心情还是很好:“你打我电话了?”
余依依不语。
唐虞继续追问道:“你要跟我说什么?”
余依依继续不语,只是将头深深埋在他的胸膛,两只胳膊将他抱得紧紧的。
她离他太近,她的气息掩过消毒水的味道萦绕在他的鼻端,清雅温馨,让他心里暖暖的。
他终于松了一口气,语气轻柔地对她说:“张俊幕后的那个人要倒台了,这其中牵扯张俊的事情太多,我怕牵累到你,所以让你先回老家躲过这阵风头,我没有跟你解释是我的不好。依依我们已经错过了三年,不能再错过另一个三年,所以以后你有顾虑直接说出来好不好?”
余依依轻声“嗯”了一声,泪便涌了出来。
即便是牵牵绊绊的丝萝和乔木也不是完全的契合,一生一世一双人总也免不了人间烟火磕磕碰碰,她拥着他一遍遍地保证:“我再也不这样了。”
医院外的咖啡厅里,于梅对着面前的茶壶脸色抑郁难看。唐万青给她斟好一杯茶递到她跟前笑着说:“这可是这个店里最好的金骏眉了。”
于梅终于忍不住数落道:“你为什么不让我回去,你儿子还躺在床上不能动弹呢?”
“不是余依依在吗?”唐万青说得很随意。
不提余依依还好,一提余依依于梅的火蹭蹭地往上冒:“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你儿子又跟她搅和到一块了?”
唐万青摇摇头很不赞同地说:“我们那时候都提倡自由恋爱了,这三十多年都过去了,你的思想没进步反倒越来越封建了。”
“你……”于梅被气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车祸的原因被调查出来了,”唐万青埋怨地看了于梅一眼“你啊,你啊,不仅思想跟不上了,连办事也没个稳妥劲。”
于梅顿时疑窦顿生:“这个事跟我有关系?”
“白露干出那么惊天动地的事来,能没有人查吗?你跟她每次见面的地方都在她经常去的,还都有摄像头。”
于梅的神色渐渐不安起来,但还是嘴硬地分辩:“又不是我建议的。”
“宁可错杀三千不可放过一个。”
“那怎么办?”
唐万青一副看榆木脑袋的模样看着于梅:“还能怎么办,去跟你儿子说清楚,让他替你想办法解决吧。还有,你不是认识师院的院长吗,听说他们新开了一个系问问他们招不招老师?”
于梅凭直觉感觉这个有问题,反问道:“打听这个干什么?”
“你害你儿子命都差点没有了,还让他替你解决那么大麻烦,你不得还他个人情啊。”唐万青说得理所当然。
于梅不干了:“我可是他妈。”
“你这个人,”唐万青数落她:“儿子命重要还是面子重要,这个先不说,就说咱小区跟你一般大的老太太谁没抱上孙子或者外孙,你有啥,你再这么折腾下去吧,别说孙子抱不上连儿子也给你折腾没了。”
这可是于梅心里最深的痛啊,以前老跟她一起爬山逛街的老太太现在都忙着享受天伦之乐了,每次楼下李家那个大胖孙子奶声奶气地喊“奶奶”的时候,她都听得心肝乱颤。
于梅沉吟不语。
唐万青当下拍板:“现在什么事都可以搁一边放放,抱孙子的事可是头等大事。”
于梅点点头,终于松口:“要是他俩明年能让我抱上孙子,我也不是不能同意他俩的婚事。”
后来,后来,再后来,于梅忙着给自己的小孙女妞妞梳小辫、穿花裙子,听着自己的小孙女一口一个“奶奶”喊得心花怒放时,蓦然想起这次谈话才想起来,孙子都抱上了,生米煮成熟饭了,搁到一边的事就全都不当成事了,她当初怎么就稀里糊涂地答应了?
结论就只有一个,她那老实一辈子的老头子其实奸诈无比。
她还没来及找唐万青算账呢,就听唐万青一边喝着茶一边悠哉游哉地说:“听说,现在单独政策放开了,咱们把妞妞领回家,让他俩再生一个。”
“依依能干吗?”
“依依那个孩子心软,你对她使用怀柔政策,她肯定就听你的了。”
于梅犹疑:“我想想。”
“要是再生个孙子,你可就一个孙女一个孙子,满小区的老太太没一个能赶上你的。”唐万青说这句话的时候,正好赶上妞妞使劲亲了一口于梅,于梅的心跟灌了蜜似的,笑得眉飞色舞。
唐万青说:“听说,依依比较喜欢DIOR家的香水。”
于梅想都不想应道:“我认识他们家的地区总代理。”
把公司整个甩手给自家儿子的唐万青呷了一口茶,笑得意志得满。
作者有话要说:
☆、结局
赵聪发现无论如何也找不到赵莹了,手机一直拒接,短信也不回,即便是去她住的地方屋里也一直暗着没有灯光,他去唐氏机械门口等她,下班后人都走散了,唐虞才从里面出来,告诉他赵莹出差了。
且不说现在离春节只有十多天的时间,如果只是出差她会拒接他的电话,拒回他的短信。
某只正享受爱情甜蜜的领导心有不忍看了黑漆漆的办公楼建议道:“她无论去哪出差,最后都要回家。”
他不是没去过她住的地方,赵妈妈把他的钥匙要回去了,他进不去门,只能使劲敲门,邻居都出来了,他想进的那扇门仍然纹丝不动。
那只甜蜜过度的领导对他曾经的下属说了一句很深奥的话:“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但有时候也需要点技巧。”说完又看了某扇黑漆漆的窗户一眼。
所谓福至心灵就是指这种情况,赵聪居然从唐虞那意味不明的两瞥和那句深奥的话里,解读出某种深意。
当天晚上他在她楼下等到十二点,才到她门前砸门:“莹莹,我知道你在,开开门?”
“莹莹,没有什么事是解决不了的,我们来商量一下。”
“莹莹,我没吃晚饭,我快饿晕了。”
……
紧闭的门终于从里打开,赵莹看都没看他,沉默地把屋里的灯打开然后走进厨房。
赵聪喜出望外喜滋滋跟在赵莹的身后,“老”领导诚不我欺。
她瘦了很多,脸上也没有血色,只有两只眼睛红彤彤的,一看就知道刚哭过,这样的分离她也有情伤,瞬间他的心情更好了。
她给他做的晚饭很简单,清汤挂面里面煮了两个荷包蛋,对上他略显诧异的眼神,她解释道:“只有这些。”
“你是不是每天都只吃这些?”他不能不如此怀疑,只有一个多礼拜没见,她已经瘦的形销骨立。
赵莹什么都不说,沉默地将面条放到餐桌上。
赵聪见她心情不好,只好暂时咽下他满腹的心事,安静地坐到桌旁。干净如镜的餐桌上放着一些楼盘宣传资料,他心中一动忍不住开口问道:“你要买房子?”
“已经买了,”赵莹说着便把一把钥匙放在桌子上:“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