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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这个小城三年,她不只一次地幻想过遇到唐虞的情景,街心公园川流不息人群中的惊鸿一略,商场超市里抬头驻足间的相顾无言,或是情人谷里亲眼目睹他和他青梅耳鬓厮磨,但都不是如此尴尬。
此刻他就站在包间门口,活生生地站在她面前,依然清瘦挺拔,他敛去三年前的锋芒毕露显得成熟稳重,可惜纵然大概知道他经历了些什么,她总归不在他身边。
他站在包间门口,温煦有礼地跟包间里的所有人打招呼,她不过是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一个,他甚至都没正眼看过她。
她坐在一角,目瞪口呆思绪翻滚地看着他一举手一投足一颦一笑,仿佛四周空寂只剩下他一个人,蓦然发现对于他,她从来都是不思量自难忘。
酒桌前站起来一个人,满脸笑容地迎上去:“唐总来了。来,我跟大家介绍一下,这是我们公司新来的销售总监,很不一般啊。”
那个人余依依认识,是唐氏的人事经理,在唐氏待了十几年了,自是跟唐虞很熟。
唐虞也迎上去跟他握手,跟在座的人打招呼:“不好意思来晚了。”说完便指着身后,介绍道:“这是……”
“哦,哦,我知道,我知道,唐总的未婚妻范小姐,听唐董事长说你们俩打算明年结婚,到时候可别忘了请我吃喜酒啊。”人事经理说得热情洋溢。
范小米也笑得阳光灿烂:“一定,一定。”
余依依努力地抑制着自己情绪装作座位上的其他人一样,努力让自己微笑着,努力克制住眼眶里不断涌出的涩意。但是三年时间不长,说似水流年有些矫情,三年前她还以为她和唐虞能白首到老,做得个只羡鸳鸯不羡仙,可惜他终究要回到这个地方和他的青梅竹马情定终生。
他从头到尾只有他的青梅竹马,又何苦招惹她呢?
三年前她去唐家,正值午饭的时候,范小米去唐家借东西,也不进门就站在门口与于梅闲聊:“阿姨,我妈说唐虞带女朋友回来了,可漂亮了,你现在可有福了。”
于梅说道:“你妈就是会说话,我看比不上你,我可是盼着你做我儿媳妇盼了二十多年了。”
余依依好奇地探头出去看,倚在门口哄得于梅哈哈大笑的范小米巧笑倩兮,灵动精致。
她曾问过唐虞为什么不追范小米,唐虞当时思忖了半晌含糊地说了句:“我跟她的爱情观不一样。”
现在想来爱情观与人生观、世界观不同,若非亲身经历过又怎么可能知道
回过神时听见席间有人夸唐虞年轻有为,又夸张俊才学卓绝。几天前张俊跟她说,唐氏的人事经理牵头组织中层以上人员的聚餐,要带家属。她当时并没有多想,这几年来,她也陪他参加过几次,但这次……
恰好张俊递给她一块醉鸭,余依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一如平常:“他怎么在这?”他自然指唐虞,张俊明白淡淡地笑道:“今天吃饭本来就是介绍唐总给大家认识的。”
他的声音不高不低,恰好包间里所有人都听到了,一时间十几双眼睛全部看向她,也包括唐虞,他看向她,一双眼眸幽深清冷。
座上有人说:“张总跟太太真是伉俪情深啊。”随即便有人附和,也听到有人说“唐总和范小姐真是郎才女貌”,他与那人浅笑,再也没有看她。
纵然梦里千般好,但是现实确实如此,他有了他的郎才女貌,她亦有她的伉俪情深,鸿雁在云与在水,一样的时光却是两个世界,相识相见不相认。
作者有话要说:
☆、失恋
包间的灯火通明,晃得人心烦意乱。余依依看了看时间,已经过了七点,酒已经敬过几轮,几个相熟的家属早已经把头凑在一起聊起育儿经、穿衣经等八卦。余依依偷看了一眼张俊,恰巧张俊也看向她,便问她:“还想吃点什么?”
他的语气平淡如白水,无丝毫波澜,人前他一贯如此。
余依依轻声地说:“我去趟洗手间。”
张俊点了点,又转过身跟旁边的人闲聊,余依依便起身走出包间。
麓溪公馆餐厅的洗手间设在楼层的最角落处,转角便是消防梯。余依依从洗手间出来,不想再回包间,便遁入消防梯。消防梯口的消防门虽未上锁,但是一直是关着的,楼梯里没有灯,漆黑一片。
一扇门隔出一方清净,门外如何的纸醉金迷虚与委蛇,但是这里只有一片静谧。余依依顿时觉得安全了,卸下了一身的心防,只觉得四肢无力,软软地倚在墙上,却撑不住自己沿着墙滑下蹲了下去。
忽然传来沉稳的脚步声,自下而上,缓慢有力,让本来委顿下来的余依依不由得一惊,勉强直起身来,那人已经停在自己面前。
那人有些酒气、有些烟味、还有些清冷的气息,并非她熟悉的。那面孔她还没来得及看,便听到那人喊她的名字:“余依依……”
那口气带着不加掩饰的恨意和厌恶,即便如此她还是一下听出他的声音,他以前从不如此喊他,就是温柔地喊她“依依”,平缓的声调了带着几份宠溺和撒娇。
余依依嗫嚅地回了一句:“唐总,你怎么在这?”
“哈,”黑暗中他笑了一声,语气极为冰冷:“我怎么在这,我还想问你,你怎么在这。你之前不是说舍不得你父母吗?现在来这里是干什么,学孟姜女千里寻夫?”
他的语调不似刚才那样阴沉,带着隐忍的恨意。
他恨她?凭什么?只愿她比他结婚的早,他便心理不平衡?
她不说话,他向前几步,将她牢牢地固定在墙上,在她耳边低语道:“还是来看自己的筹谋如何地开花结果的吧?”
“什么筹谋?”她不懂他在说什么,他离她太近,她呼吸都困难了起来,一颗心跳得太快仿佛下一刻就要跳出胸膛。
“你真的很爱张俊啊,为了帮他,舍上清白陪我睡,我现在都搞不清楚我到底是吃亏了还是占了便宜。”
余依依仿佛坠入冰窟,他原来那样想她,那几年的时光在他眼里居然那样不堪。
“明明是你……”余依依伸手想推开他,但是他却如磐石一般纹丝不动。
“一个人的脚步,无尽的孤独。你残忍的把爱情当成了赌注,这个结局谁赢谁输?一个人的脚步,爱情华丽的谢幕。我知道在你心灵的最深处,早已心有所属……”突如其来的手机铃声,不是她的,肯定是他,他却不接,仍是牢牢困住她。
“你想说明明是我傻对吧,是我引狼入室,是我色令智昏?”他在她耳边冷笑着:“但是余依依,你跟张俊知不知道一句话,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她从未见过他说过如此狠毒的话,他之前甚至从来没有对她说过重话,余依依只觉得泪止不住要落了下来,拼命忍着,嘴上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她妈妈总是说她笨,嘴拙,吃了亏连一句硬气的话都说不出来。她虚长三十多年,到如今一肚子的委屈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泪止不住如雨下。
唐虞的手机铃声还在响,消防门蓦然打开。一个纤弱的身影站在门口,对着他俩说:“我要回去了。”
唐虞终于放开她,淡淡地应了一句:“你等一下,我回去打声招呼送你。”
余依依这才反应出来,那个身影原来是范小米。
范小米看见他俩个倒没有什么反应,只说:“你有事你忙,我打个车回家就行。”
唐虞已经走了过去,揽住她的肩说:“天黑了,不安全,还是我送你吧。”
他再也不是那个承诺陪她等到否极泰来的那个人来,他把所有的柔情已经给了别人,留给她的只是浓浓的恨意,他对她说:“出来混总是要还的。”余依依终于撑住不住蹲在地上嘤嘤地哭了起来。
从麓溪公馆到市里,平素开车也得二十多分钟,这次可能因为前方路口出了事故,四下的车乱糟糟地挤在一起,饶是出租车司机有通天的本事,这时候也得按捺下焦躁,小心地握着方向盘一点一点地往前挪,宛如龟爬。
唐虞从上车报了地址后再也不发一语,司机只当他俩是赌气的情侣更是不说一字。范小米看着前座,唐虞一手一撑着头不知道是在看窗外风景还是在睡觉。
她想他大约睡不着,旧爱重逢是怎样激烈的情感碰撞她只有在书上看过,实际生活中只看到两回,第一次是全珍和魏庆山,他俩激烈的情感碰撞好像没有,激动的奸情碰撞貌似有点;第二次便是唐虞和余依依,当时她找到唐虞的时候,隐约看到他好像把人压倒了墙上,这世道男女清白到盖着棉被都只有单纯的聊天,他把人压倒墙上大约只是量量身高而已。她要是这么想她就是傻子,何况唐虞从阴影走出来的时候还一脸欲求不满的样子。罗敷有夫,楼梯激情,唐虞真是的,再怎么忍不住这样也太过分了。但是人妻、楼梯、□□,太重口味了,这么重的口味的剧情发展她太喜欢了,鼻血都快喷出来了。
范小米曾经对唐虞做过一个非常精准的评价,那就是:重度变态恋姐狂。几年前她这样说的时候,他只是笑着敲了敲她的头,自诩“天底下像他这样重情义的男人少有”,她还记得他当时说这话的时候眼底柔情似水。一年前有次他把她惹急了,她再这样说他,他脸一下子就沉了下去眼底的温度能冻死北极熊,甚至话都没跟她说完便扭头走了,她一下子就觉察到她说错话了。
出租长前后都被堵死了,一步也走不动了,附近车里的司机下来打听状况,不一会儿就有人喊,“真倒霉,前面发生车祸了不说还掉下两箱啤酒瓶,路上全是碎玻璃茬,谁都过不去了。”
范小米捅了捅前座的唐虞说:“这车一时半会走不动了,要不我们在这下车吧。”
唐虞转过头,如大梦初醒似的看着她半晌才翻过神来,点了点头与司机结完帐后就下了车。下了车才发现堵车的长龙是多么的具有规模,足足有两公里远。即便是下了车两个人并排走着,唐虞也是沉着脸不发一言。
范小米蓦然想起三年前,她看见他问道:“你怎么回来工作了,不做随妻专员了?”当时他也是沉着脸不发一言,过了很久才说道:“我被甩了,她跟别人结婚了。”
之前见他那次他还兴冲冲地回来跟他妈妈要户口本说要去跟余依依结婚,不过两个月过去就发展出这样的变数,实在让人惊诧,虽然她在书里看多了“爱如烟花只开一瞬”、“爱易了情易逝”这样的词,这时候也不胜唏嘘,但也不得不安慰他“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自挂东南枝”。
“唐虞,”范小米喊他:“今天的出场费要的有点高了。”
唐虞驻足茫然地看着她。
范小米继续说道:“以后这种小case的帮忙,不必非得请我去约会。”
唐虞仍然不发一言。
范小米说:“伟大的,不怕与弱小的同行。这种事我可以免费帮你。”
“今天,真是对不起。”他这样的声音她只听到那一回,他说:“我被甩了,她跟别人结婚了。”声音哑哑的,带着浓浓的伤感。
范小米继续说:“你那次说的话是不是我们都有各自去追求幸福的自由?”
唐虞点了点头。
“那好,我现在要去追求我的幸福,你会祝福我的是不是?”范小米笑道,眼底嘴角满是笑意:“你也去追求你的幸福吧,可能你的路途会比较曲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