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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如今他们进入通化,没有一击得手便撤走,说明想要固住这个据点,只要围死,控制水源,铁勒军不日便会粮草枯竭。”
☆、第二十一回新将军掌兵旧战场
九公主思索了一下,想了个更阴损的:“如果拍探子化妆入城,在城中水井投毒呢?”
许英愣了一下:“那铁勒撤军之后,通化原住民该当如何?”
九公主充分发挥了后宫中长大的儿女见多识广的一面:“那有没有可能是用两种原本无毒的药材混合,使其有毒呢?”
许英这个从军文书,本质上也是个蔫坏的军师,奈何投在杭子茂和李劭卿这俩人麾下,十个蔫坏的军师也比不上两个会调兵又会砍人的将军。但现在时代不同了,这俩将军都下去了,换九公主上来,俩人当即就一拍即合。
九公主兴致勃勃地凑过去:“军中有没有深谙此道的军医?”
许英兴致高昂地凑过来:“这个尚还不知情,军中的军医大多是擅长正骨推拿和刀伤,以及瘟疫防治的。”
九公主道:“那你回去调查一下,不行咱再说不行的办法。”
许英又问:“我军欲求何果?使敌军中毒而亡?抑或半死不活?”
九公主想了想:“毒半死吧,要是都死通化了,影响多不好,通化居民还得回去继续住呢。”
许英深以为然地点头:“那在下这就去军医营招募有识之士。”
九公主道:“要快,万一只制毒就要制个三五月,那还不如直接发兵打过去。”
许英又灵光一闪:“既然我们已经下毒,不如毒后立刻发动攻击,特勒军中毒后战斗力下降,此时交战,必定事半功倍。”
九公主立刻表示赞同:“就这么定了,斥候里有谁比较机灵,可以去干这个活的?”
许英想了想:“有几个草原降兵,熟悉铁勒军内情,便于行事。”
九公主欣喜道:“那这件事你负责安排了,告诉那个斥候,事成之后,本宫在通化赏他土地和宅子。”
许英“嗯”了一声:“倘若功败垂成,该当如何?”
“还能怎么办,打呗。”九公主道:“你觉得那些方案哪个好?”
许英想了想:“我方出兵皆以最小伤亡为准,就一个字,围。”
九公主摇摇头:“不行不行,刚都说了这次的时间耽误不起,你就说最快的。”
许英一摊手:“这就不言而喻了,通化周边驻军良多,统统调集,以百万之师攻米粒之城,不要说攻,只要挤,恐怕都能将城墙挤塌。”
九公主继续摇头:“这么大的阵势,肯定要军费激增,现在的情况不太好跟上头要钱,还是省着点。”
许英搓搓下巴,若有所思:“其实在下仿佛能领会子茂布的局……”
“好了别说那个局了,”九公主打断他:“我现在一门心思要把兵退了然后回长安去捞我哥,只要他人在以后还有千千万万个局等着你,人都不在了维持一万个局也只是做无用功。”
许英挠挠头:“那末将就先告退,去看看军医营的情况了。”
九公主刚想点头,忽然想起什么似得,又叫住他:“你叫许英?”
许英摸了摸自己心口:“殿下……您上次来三屯营我就告诉过您了。”
九公主“呵呵”两声:“本宫最近诸事繁忙……其实我能记住你,还是因为杭总兵曾经在我面前对你大加赞赏。”
许英顿时很感兴趣:“愧不敢当,敢问杭总兵都赞赏在下什么?”
九公主仔细回忆了一下:“无他,也就是夸赞你长得比较帅。”
许英:“……”
☆、第二十二回知胆怯故能不胆怯
许英走了之后,九公主把将军们的方案总结了一下,誊写在宣纸上,条理清晰,优劣分明,她抬头对将军们笑了笑,声音平静,勉强压住了内心的惊惶:“诸位且去练兵,待本宫好生思量。”
将军们动作一致地起身告退,态度和表情俱都恭敬,九公主微笑着目送他们离开,帐门合上的时候,心里提的那口气蓦然一松,瘫倒在椅子上。
她忽然明白离宫时母妃对她说那些话的真正含义,同时也明白了母妃哀伤无力的原因,她一直以为她比后宫里那些娇滴滴的公主都要优秀,能文能武,能观天下,然而当这个天下的一隅真正送到她面前时,却控制不住地胆怯慌神。
带兵不是沙盘上的模拟,不是纸笔间的游戏,消灭一个敌人可能有一千种方法,然而你只能选择其中一个,这一个或许对也或许错,如果对了,自然有无上荣光,可万一走错了路,跟随你的士兵就得用鲜血和生命来为这个错误付出代价。
她千里而来,是为了保住她表哥的性命和荣誉,因为自己的私心,所以更能明白别人的私心,那些练兵场上的陌生面孔,或许也是谁家的兄长,或许也有一个妹妹,正在等他平安归去。
而她要将他们送上战场,为了她的兄长。
九公主用左手握住自己的右手,试图抑止自己惊恐胆怯的情绪,来之前,她肩上担着舅父和母妃的期望,担着整个杭氏的声誉,担着朝堂上步步惊心的争斗结果,可是到之后,她肩上又担了几千上万条人命。
她又执起笔,深深吸气又重重吐出,强迫自己冷静思考,可是握笔的手在剧烈颤抖,心跳如擂鼓,手指间越来越用力,竹制的笔杆承受不了那种力量,咔嚓断为两截,九公主被惊了一跳,下意识地将笔仍在桌子上。
她是来力挽狂澜,扶大厦于将倾的,京城里的杭派人、三营屯的杭派兵,他们都等着她来做出那个正确的决定,这个决定直接连通成败生死,她的生死、还有无数人的生死。
到目前为止,九公主的人生都过得顺风顺水,她在杭贵妃正当盛宠时诞下,十五年来一直是皇帝心尖上的女儿,让整个皇宫为之侧目,简直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就连杭远山敢将她放到边疆,都是吃准了李劭卿会帮助保护她,才敢走出这一步棋,可是现在李劭卿叛变,她从一个占位子的象征物变成了掌着实权的决策者。
九公主又深呼吸了一次,对自己发出一个代表嘲讽的单音节。
直到今日才明白,她以为自己足够优秀,是因为她从来没有面对过危机,那些歌舞升平的生活,幼稚如嬉笑打闹的沙盘演练,都是她的父母、她的兄长们合力为她搭起来的避雨之棚,他们保护了她生活不被侵扰,也满足了她可笑的虚荣心。
现在那个棚出现了裂痕,那些平日保护她的人正等着她的保护,而她面对的敌人,是她从来没有面对过的庞然大物。
秦韫玉……她在心里默默问自己,你能打过这个庞然大物吗?
或许打不过。
那为什么还要来?
因为如果真的败了,我的兄长就会变成人人可诛的叛徒,甚至连母妃和我自己都会受到牵连。
那么,你是要为了你的一己私利,将这些与你素不相识的人送上战场吗?
她又一次深呼吸,抬起眼睛,帐中两列给参将偏将准备的座椅整齐码放,她坐在上座上,这个属于总兵的位子,拥有统领整个蓟州的权利,只要她一声令下,剑尖所指,万承齐发。
秦韫玉,你确定要用这些本应保家卫国的性命,来赌长安那个肮脏争斗的结果,赌你可笑的脸面和自尊吗?
她站起身,整理了一下桌面,走出中军帐:“来人,本宫要去见李劭卿。”
☆、第二十三回施奇技救场通化局
许英再次求见九公主时,却发现地图前站了两个人,一个正在给另一个比划着讲解目前局势,见他进来,手上动作顿了顿,向他点头致意:“公瑾来了。”
许英揉了揉眼睛,九公主表情依然是冷的,却没有刚来时那样怒发冲冠:“你来了,怎么样?”
“啊……可以,只是需要的那几种药材军营里储备不多,需要再行才买。”许英一边说,一边不住地往另一个人身上瞄,九公主跟着扭头看了他一眼,又把头扭回来:“用最快的速度去采购,用市场价买,胆敢提价者杀无赦。”
许英又看了那人一眼,应承下来,却杵着不肯走。
九公主皱了皱眉:“你还愣着做什么?”
地图架边的人轻声一笑:“公主并无必胜的把握,故而特赦我前来掌军,我知道你们的计划,现在你可以去做准备了。”
许英又去九公主,公主没有说话,算是默许,他才低头告退。
李劭卿偏着头看她,语气说不上是嘲讽她还是自嘲:“我在这里呆了二十年,竟然不如你短短几天。”
九公主道:“若不是因为我与杭氏父子沾亲带故,必然不会有这样的待遇,你也是。”
李劭卿点点头:“说得对。”
九公主沉默了一阵,忍不住又道:“他待你不薄。”
李劭卿笑容有些奇怪,沉默了很久才回答:“人各有志。”
她又握住自己裙子,看他的眼神越来越冷,还掺杂着些许失望和悲哀,李劭卿借着看地图的动作避开她的眼睛:“不过公主放心,我与他并无私仇,这场仗我会帮你打赢,杭子茂应战死在沙场上,而不是阴谋里。”
九公主猛地喊了出来:“我恨不得你战死在沙场上!”
“我可以,”李劭卿笑了笑:“但是现在不行。”
九公主先前觉得他是大央的武力长城,想起这个人满心都是痴迷恋慕,然而现在却只觉得当初自己着实可笑:“我哥哥死在哪,不劳你操心。”
李劭卿又点点头:“那我们现在可以继续说军情了吗?”
被召集的参将副将们和许英一样被上面那俩人惊吓惊恐惊心动魄了,李劭卿平时脾气火爆,稍有不顺就翻脸,现在九公主在侧,性子倒收了起来,面对将军们神色各异的脸,居然还能语气平稳地安排战局。
“周巍带蓟州兵,王检带三屯营兵左右主攻,铁勒被攻击后,必然会向内进军,令玉田、丰润两地驻兵连营,不必进攻,死守即可。”
“按照军医的推测,毒在一个时辰之内会发作,但是三个时辰后人体就会自然恢复,所以三个时辰之内必须解决战场。”
“郑之平带五千人等在喜峰口,如果他们没有向内地来,反而打算出长城的话,你就堵在喜峰口,等他的主力消耗差不多再让开路,一批一批地放,力争全歼。”
九公主在旁边听他一条一条地安排,终于弄懂了杭子茂的用意,铁勒这次犯边并非是大举进攻,而是小股骚扰,大央示弱让他们尝到了甜头,有胆子冲进长城。恰巧杭子茂又在这个关头被批捕,蓟州防区内讧,三屯营的安静迷惑了他们的眼睛,以为大央无人,才敢召集更多的士兵进入通化,打算以此为据点,再图后进。
九公主忍不住又问:“曹德彰为什么要帮你?”
李劭卿正视了她的眼睛,目光没有半点躲闪,甚至有几分理直气壮的模样:“人往高处走,我不想一辈子屈居人下。”
☆、第二十四回人为利死而无后已
其实九公主有句话说的不对,李劭卿能在军中享有盛誉,那肯定不是因为他跟杭氏父子关系好。要知道你不能指望军队这种暴力机构讲理,尤其是常常和铁勒这种民风彪悍的国家打对阵的部队,所以想要从心底征服那些经常提刀砍人头苦大兵,和脾气暴烈的参将副将,要么能运筹帷幄决胜千里,要么能上马杀敌闻风丧胆,而李劭卿正好两样技能都有点。
他的指挥艺术贵在一个“快”字,而且用兵诡谲,千里奔袭说走就走,路线说变就变,而且经常上一刻刚决定进攻下一刻就走了,从来都是大军先开播然后运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