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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道:“杭教授和昭平伯都是百战百胜的将军,更何况还有周巡抚助阵,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九公主点头道:“是儿臣想太多了。”
皇后忽然微笑了一下:“也是,毕竟一个是表兄,一个是情郎,都在那生死场上,如何不挂心。”
九公主:“……”
皇后看着她的表情,笑意愈深:“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你说是不是?”
九公主有点心事被发现的慌张,急忙低下头掩饰情绪:“母后怎么……”
“母后怎么知道?”皇后接口道:“母后什么不知道?就你那点小心思还想瞒着我?别忘了我也是打你这个年纪过来的。”
九公主小声道:“让您见笑了。”
皇后道:“女儿家的闺阁心事,哪里有见笑不见笑之说?大丈夫处世要建功立业,但女孩儿只需要择一门好婚事,专心做个贤妻良母就是大功绩了。”
九公主道:“母后说的是。”
皇后又道:“我的意思,是等他回来,便劝你父皇赐婚,你觉得好不好?”
九公主颊上飞红,更加不好意思:“母后说好……就是好了。”
皇后忍俊不禁地笑出声来,有意逗她:“什么叫我说好便是好,横竖你嫁人,你的心意才是最重要的。”
九公主扭捏了半天,正要张嘴回答,殿外忽然有人高声唱诺:“贵妃娘娘到。”
她急忙站起身,紧走了两步迎上去:“儿臣叩见母妃。”
杭贵妃看着对自己大礼参拜的女儿有点吃惊,因为九公主在她面前一向疏于礼仪,甚少行这样规矩标准的大礼,一时间便有些彳亍:“这是怎么了?”
“这是害羞了,贵妃看不出来么?”皇后掩着笑意答道:“本宫正和她商量婚事呢。”
杭贵妃对皇后欠身行礼,等皇后唤起赐坐,才笑着问九公主道:“皇后娘娘给你说了哪家少年郎,将你羞成这样?”
九公主用手掩着脸:“连母妃也来取笑我。”
杭贵妃做了个惊讶地表情:“母妃哪里有取笑你,母妃很认真地再问你呢。”
皇后道:“是威远候李思从的儿子,昭平伯李劭卿。”
杭贵妃愣了一下:“是他呀。”
皇后点头道:“是他,阿沅你意下如何?”
“我觉得好不好又有什么用?”杭贵妃又去看九公主:“这得看九娘的意思。”
九公主更加窘迫:“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母后母妃觉得好,儿臣自当遵从。”
“先前我与你母妃都觉得傅博彦好,怎么不见你遵从?”皇后摆了摆手,坚持追问:“你就告诉我们,选李劭卿做你的夫君,你觉得好不好?”
九公主垂下眼睛,试图回忆他们最后一次相见时李劭卿的脸,然而浮现在脑海中的,却依然是她十三岁时去三屯营,在草原落日下看到的那个横刀跃马的飒爽英姿,还有她挥刀斩落帅旗时,他惊痛的眼神。
转眼竟然已经过了这么多年,当时她还以为,他们是真的错过了今生,无论如何都不会再有什么牵扯。
她没有说话,皇后和杭贵妃也没有说话,殿中一时静寂,只有木炭在火盆中燃烧时发出的细微爆裂声,又是一年深冬了。
九公主忽然道:“看这样子,年前是没有办法打完了。”
皇后道:“是,想必昭平伯和杭教授都得在广西过年了。”
九公主道:“不知道能不能赶在上元前回来。”
皇后想起什么,“哦”了一声:“有一年上元的时候,你偷偷溜出宫去,是不是去见昭平伯了?”
九公主茫然地看着她:“什么?”
皇后做出一副愠怒的样子:“你不要跟我装模作样,我特意遣人去寻你,结果翻遍了后宫都寻不到,还是听说太子夫妇也出宫了,才推测你或许是随他们一道溜出去玩了。”
九公主嘻嘻笑道:“母后都知道我是和太子哥哥夫妇出去的,还问什么。”
皇后忍俊不禁:“你少糊弄我,我事后问过太子了,他并没有与你一道出行,你跟我说实话,那天户县君可是在宫里的。”
户县君?九公主反应了一会才想起来,这正是皇帝给英勇捐躯的孙常追赠的封爵,而那年上元的时候,杭子茂带着她和那日松去吃元宵,在店里“偶遇”李劭卿的时候,孙常正好在场。
她又开始害羞,哼哼唧唧道:“母后都知道了,还问我做什么。”
“所谓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皇后身子歪了歪,倚在椅子扶手上,笑眯眯地看着她,很执着地继续问:“那点这个人做文誉公主的驸马,究竟好不好呢?”
九公主又不说话了,她盯着地毯上的花纹看,看着看着就想起她连日来的梦境,还有那个带来噩耗的声音。
昭平伯阵亡了,昭平伯阵亡了。
太子妃曾经问她同样的问题,那时她对这个人已经没有了当年那样热烈的心思,执着的想要非他不嫁,所以给了她一个情绪平淡的回答,再加上那日松刚刚上了奏折要求娶她,九公主曾经假设过那个场景,觉得就算她嫁给那日松,也并没有十分不能接受。
然而李劭卿却因此发兵进攻铁勒,用剥夺军职的代价回到长安,在皇帝面前狠狠告了铁勒一状,彻底打消了皇帝同意赐婚的想法。
天下没有那个姑娘不喜欢意中人为自己大动干戈的模样,九公主想了很久,抿出一个浅浅的笑意,抬了抬头,轻声道:“其实也并不是非他不可,但如果是他,那就再好不过了。”
更何况依他目前的心性,不管皇后再为她选中哪家儿郎,他都会上天入地地找出一堆理由,劝皇帝打消念头了吧。
皇后与杭贵妃对视了一眼,齐齐微笑:“那就好。”
九公主第一次在长辈面前说这样的话,脸上红的好像煮熟的虾子,皇后还想调侃她两句,含霜忽然进来:“娘娘,冯太医到了。”
杭贵妃挑了挑眉:“皇后娘娘身体不适?”
皇后道:“不是,方才看阿九脸色很差,才传冯默来为她诊脉。”
杭贵妃下意识地看了红光满面的九公主一眼,怀疑道:“她……脸色很差?”
皇后跟着也看了她一眼,顿时笑了起来:“人逢喜事精神爽嘛。”
九公主原本也没什么大病,不过是忧思太重而已,冯默很快便诊脉完毕,给她开了个安神助眠的方子:“睡前一个时辰饮一碗即可。”
九公主接了,转手交给赤霄,听见皇后状似随意地问了冯默一句:“对了,陛下近来身体可好?”
殿中喜乐的气氛因为这一句话消弭地无影无踪,含霜带着殿中侍女退下,默默关上了殿门。
九公主这才明白,为她诊脉不过是个借口,这句问话才是皇后真正的目的所在。
冯默表情不变,向皇后欠身答道:“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皇后点了一下头,对杭贵妃道:“听孙知良说,陛下连日来颇多诏宠迟婕妤,看来她自从得了你那碗汤的指点,开窍了不少。”
杭贵妃道:“既然如此,娘娘不妨投陛下所好,为迟婕妤晋一个位份。”
皇后把玩着腕上的镯子,道:“她毕竟没有子嗣,晋位份的话,很难找理由呀。”
杭贵妃道:“那就给她一个子嗣好了。”
皇后转头看向杭贵妃,唇边还噙着温和端庄的笑意:“看来,你已经有所打算了?”
杭贵妃道:“她虽然没有位列四妃的资格,但勉强封个九嫔之末,应当是足够了。”
皇后又去看冯默:“陛下的身子,还能让他诏宠嫔妃?”
冯默眼睛盯着地面,答道:“长清真人的丹药,药效甚好。”
“好,”皇后点了一下头,又道:“还有多久?”
冯默道:“方子已经配好了,迟婕妤每日都给陛下送汤,只等娘娘的意思。”
皇后又看向杭贵妃:“我听说太子已经入内阁听政了,是吗?”
杭贵妃点头道:“九娘是这样说的。”
皇后露出一个满意地笑容,对冯默道:“那就是时候了,冯太医,你知道该怎么做。”
冯默道:“是,臣遵旨,娘娘,那臣就先告退了。”
皇后点头允准,待他离开后,又对杭贵妃道:“迟婕妤的事情就交给你了,若是需要颁懿旨,尽管来找我便是。”
杭贵妃欠身致谢,听见皇后刻意压低的声音:“阿沅,迟氏当年那样陷害你和九娘,你难道不想将她除之而后快?”
杭贵妃一凛,谨慎回答:“臣妾做梦都想除掉她,但是让她这么轻易地就死了,也太对不起因她而败落的杭氏一门。”
“我要让她身败名裂,死无葬身之地。”
☆、第百一八回贵妃心谋定九嫔位
迟婕妤在傍晚的时候按惯例为皇帝进奉补汤,冯默为皇帝请了平安脉后特意来寻她,在做汤的食材中加了一味温补的药,来为皇帝固本培元。
孙知良守在御书房门口,见她过来,对她露出了一个微笑:“婕妤娘娘。”
迟婕妤看到他就忍不住背脊发凉,虽然她是被孙知良一手送上龙床,但也曾经被孙知良打入地狱,故而向来不愿与他多有交往,简单地回礼过后,便想推门入殿。
孙知良却拦住她:“娘娘,陛下在三清殿呢。”
迟婕妤地动作顿了顿:“陛下在三清殿?那里面的人是谁?”
孙知良道:“是文誉公主。”
迟婕妤转脸看他:“文誉公主最近很得陛下信任,连太子殿下都没有资格代替陛下批阅奏折。”
孙知良却道:“这不是娘娘应该操心的事情。”
迟婕妤脸上有些挂不住,轻哼了一声:“那本宫这就去三清殿了,孙公公请自便。”
孙知良又道:“杭贵妃今日来见了陛下,与陛下说起娘娘。”
迟婕妤又顿住脚步:“说我什么?”
孙知良慢慢笑了一下:“为娘娘晋位份的事情。”
迟婕妤心中一喜,追问道:“晋成什么?”
孙知良却摆出一副高深莫测地表情,道:“娘娘去见了陛下,自然就知道了。”
迟婕妤没有动,反而问道:“杭贵妃为什么会忽然要给我晋位份?你知道我曾经对杭贵妃……”
“娘娘,”孙知良打断她,道:“陛下已经同意了,您推脱不掉的,她既然愿意给,那您接着便是了。”
迟婕妤想了想,又道:“会不会是皇后娘娘的意思,杭贵妃只是代为转达?”
孙知良冷笑了一声:“婕妤娘娘在后宫已经呆着这么久,居然还不知道,杭贵妃的意思,便是皇后娘娘的意思,皇后娘娘的意思,也是杭贵妃的意思。”
迟婕妤的脸色有点轻微地发白:“那……那我……”
孙知良似乎是耐心用尽的样子,语气嘲讽:“娘娘这么想知道为什么,那就去问杭贵妃啊。”
迟婕妤瞪了他一眼,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
皇帝虽然身在三清殿,却没有打坐悟道,反而和长清子讨论起了广西的战事:“杭子茂传了一封战报过来,说已经到了广西,但广西全省戒严。”
长清子捋着长须点头:“邪星出没,想必广西有人自不量力,妄图问鼎紫微宫。”
皇帝皱起眉:“朕平日拨给广西的军饷充足,为什么还会叛变?”
长清子道:“人心难测,陛下毕竟没有身在广西,那些军饷到底进了谁的肚子,尚未知晓。”
皇帝道:“真人的意思是军中有人叩下粮饷?”
长清子道:“广西有妖气盘桓,想必是金银上的饕餮出没。”
皇帝勃然大怒:“好大的胆子!竟然连军队的粮饷都敢拿!”
长清子看了皇帝一眼:“陛下息怒,根据贫道卜算结果,这饕餮仿佛不止是一只,也不只在广西。”
皇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