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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劭卿继续心平气和:“长进不少,杭将军上次来阅兵都是四年前的事了,整整四年你就学会了说话用成语。”
他俩正聊得开心,中军帐突然一掀,许英把头伸出来,一脸看好戏的表情:“驸马……啊不是,那个劭卿啊,公主殿下召见你呢。”
驸你妹的马……李劭卿心里一万头草泥马呼啸而过,不情不愿地站起来,抬腿往中军帐里走,刚进去就听见郑之平的大嗓门:“哎哎,刀,劭卿,公主的刀你落这了!”
九公主端坐上位,闻言眯着眼睛笑了起来:“李将军既然喜欢,那刀就送给将军好了。”
李劭卿不愿意跟她有太多牵扯,拘谨地推辞:“末将愧拂,不敢受公主如此好意。”
九公主听出他恭敬态度下暗藏的疏离,不由黯然,但很快又盈盈笑了一下:“一把刀而已,不算什么,本宫在三屯营这几天,还要劳烦将军。”
杭子茂看看九公主,又看看李劭卿,笑的好像花儿开在春风里:“殿下在三屯营也不是生人,不必这么客气,直呼名字就好了。”
九公主端庄典雅地一点头:“好,劭卿。”
许英立刻凑上去:“启奏殿下,微臣姓许名英,字公瑾,是三屯营的随军文书。”
九公主把脸转向他,轻轻颔首,万分和蔼地笑了笑:“知道了,退下吧。”
李劭卿立刻痛快地应了一声,跟着许英一起往外走,九公主着急之下,高声喊道:“劭卿请留步。”
李劭卿又站住了,向她行礼:“殿下还有何吩咐。”
殿下当然没什么吩咐,于是神色便有些不太自然:“劭卿来与我讲一讲蓟州近日来的军事战况吧。”
连“本宫”这个自称都不用了……李劭卿恨不得再次摁上自己的心口,不易察觉地向后挪了一步,态度更加疏离:“殿下高看末将了,杭总兵自会为殿下介绍这些,末将告退。”
语毕也不等九公主说话,转身就出了门。
帐中有一瞬间的静默,九公主仓促笑了一下,尽力维持着从容的表情,勉强给自己找场子:“常听杭太师说他桀骜,果然所言非虚。”
☆、第五回妾有意落花刀戟里
晚间杭子茂陪九公主在军营里散步,她情绪有些低落,杭子茂一边慢慢踱步一边问她:“你好像不太开心,是因为李劭卿吗?”
九公主抬头看了他一眼,眼神有点无可奈何地委屈:“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
杭子茂耸耸肩:“我也特别不明白为什么。”
九公主叹了口气。
杭子茂一脸真诚的疑惑,继续道:“说句真心话,傅博彦比劭卿好很多,我在京城觐见太子殿下的时候见过他几面,学识谈吐都不凡,看起来很有容人的雅量,京城之中的世家公子,没有比他更好,更适合你的了。我就特别不明白了,你为什么不愿意嫁给他?”
“他是还不错啦,”九公主苦恼地揪揪自己的头发:“可是我不喜欢啊。”
杭子茂皱起眉:“不喜欢为什么当初会同意呢?听说陛下和皇后娘娘为你选亲的时候,可是问过你的意思的。”
九公主叹了口气:“当年小嘛,不懂事,虽然不喜欢他,可是也不讨厌啊,而且也没碰见喜欢的,父皇说他就是他喽,”她说着,颊边浮起红霞,笑容也变得腼腆起来:“谁知道后面会来三屯营,会遇见……劭卿呀。”
杭子茂在心里认真地把峨冠博带的傅博彦和盔甲鲜明的李劭卿仔细对比了一下,还是没能理解九公主到底看上了李劭卿哪一点,百思不得其解之下,只得情深意重地感叹了一句:“真是萝卜会有白菜爱,破锅自有破锅盖。”
他刚说完,一小兵捧着一柄长刀跑了过来,先噗通跪地上,将长刀举过头顶,战战兢兢道:“殿……殿下……这是……这是李副总兵让标下送还……还给您的……”
九公主借着月色看清那柄刀,刚刚漫上红潮的脸色一下白了起来:“他这是什么意思?”
那小兵头埋得更低,紧张的连捧刀的手都抖了起来:“李李李副总兵说,太贵重了,他……他受不起,还说他效忠于陛下,殿殿下是陛下的掌珠……他自然也会一并效忠,殿下不不不必如此……”
杭子茂在一边实在看不下去,伸手将刀拿起来,对他挥挥手:“知道了,你退下吧。”
小兵应了一声,飞也似的跑开了。
表情有点凄惶,哀哀地喊了一声:“茂哥哥……”
杭子茂的表情也不是很好看,拳头松了又紧紧了又松,半晌,阴阴地笑了一声,用说书腔道:“好个李劭卿,你不仁,就休怪我不义了。”
不仁不义的李劭卿正在营房里等那个跑腿小兵,小兵跑回来当着他的面伸手一抹,一脑门子的冷汗。
李劭卿笑了笑,在他背上拍了一下:“怕什么,九公主又不会吃人。”
小兵苦了一张脸:“咱第一次见公主殿下,能不紧张嘛!吓得我头都没敢抬,也没看清公主长什么样子。”
李劭卿失笑:“行了,嘴贫,刷锅去吧。”
小兵又道:“大人,咱能不能问一下,你为啥不要公主的赏赐?公主不是喜欢你吗?”
居然连伙头军都知道了……李劭卿阴着脸,抬腿在他屁股上踹了一脚:“屁话多,滚去刷锅!”
小兵嬉笑着跑了出去,他跟在后面慢慢踱出营房,不知怎么就走到他们散步的地方,藏在黑暗里远远看着那一双兄妹,九公主脚下拉出长长一道影子,恍然有种形单影只的意味。
☆、第六回计中计谋划风月情
李劭卿觉得这两天情况有点不太对,因为粗略地算一下,他两天一共就见了九公主三面,说了四句话,分别是“知道了”、“将军先退下吧”、“好的”和“郑参将会带本宫去的”。
他有点惶恐,诚然战友如兄弟,但按他这个玩忽职守的劲头,等九公主一走,杭子茂必然会大义灭亲。于是良心发现的李将军立马起了个大早,去公主临时寝宫外请安,履行他搞接待的职责,谁知道九公主带来的宫女湛卢仰着下巴,用鼻孔看他:“公主已经由郑将军陪同,观阅士兵操练去了。”
李劭卿愕然:“这么早?”
湛卢倨傲地笑了笑:“公主一向起居规律。”
于是他立刻打马去训练场,只见杭子茂双腿叉开,拄着一把长剑,威武雄壮地立于高台之上,对着下面的兵指指点点。
他以为九公主今日又做男装打扮,仔仔细细地把高台上的人挨个看了一遍,没有,只好跑到高台下面,费力的仰着头,在鼓声和山呼声中嘶吼着问杭子茂:“九公主呢?”
杭子茂百忙之中低头看了他一眼:“不知道!好像老郑陪她去中军帐了。”
李将军转身又拍马奔赶去中军帐。
帐中文士许英穿了一身妥帖典雅的直裾,捏了一杆羊毫正写着什么,听见他问话,装模作样地想了想:“哦,方走不久,郑参将引她去看兵器库了。”
李将军一拍桌子:“胡闹,兵器库这么重要的地方,怎么能随随便便就让外人进去!”
许军师对着他翻白眼,又抬起手向东方揖了揖:“劭卿此言差矣,公主殿下乃是万岁的掌上明珠,杭将军嫡亲表妹,杭将军进得,她为何进不得?”
李劭卿心烦意乱地挥挥手:“跟我说话别用成语。”转身出门,又想起什么似得仰着腰探回来:“也别给老郑教成语了!”
许英从桌子后面站起来:“劭卿留步!你看看我今天这衣冠如何?”
李劭卿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许英沾沾自喜:“杭总兵今日晨间训话,要诸位正衣冠,毕竟公主……嗯,毕竟公主正值妙龄,她的眼睛理应只看到美丽漂亮的景色。”
读书人说话就是麻烦,李劭卿脑子里转了几个弯,才勉强理解了他话里的似是而非的含义,立刻脾气就炸了,二话不说上马奔回训练场,杭子茂正从高台往下走,一边走一边皱着眉跟旁边的千户说着什么,他麻溜地下马奔过去,杭子茂看看他的脸色,对旁边的千户挥挥手:“我说的你都记着,下去吧。”
千户一走,李劭卿立刻冲过去,压低了声音:“你跟许英那帮人说了什么?”
“什么说了什么?”杭子茂摸着下巴,也装模作样地想了想:“哦,我就说让他们注意一下仪表,别整天邋里邋遢的,丢我们蓟辽守军的人。”
李劭卿瞪着他,目呲欲裂:“扯淡吧你,许英刚刚告诉我,你跟他们那帮丘八说什么公主正值妙龄,她的眼睛理应只看到美丽漂亮的景色,我告诉你,你心里打的那些小九九,我比谁都清楚,你就做梦吧你,九公主是什么身份,你手下的那些兵有比得过傅博彦的?”
杭子茂袖着手笑眯眯地看他发脾气,等他酣畅淋漓地骂完了,才慢悠悠地一句话:“跟你有关系吗?”
李劭卿:“……”
杭子茂迈开腿中军帐走,一边走一边跟他语重心长:“我想过了,她一个小姑娘情窦初开没有理智,但我也不能助纣为虐逼你去亲,所谓强扭的瓜不甜,你放心好了,我不会强人所难的。”
李劭卿胸闷气虚地伸手去扶自己的脑门:“别跟我说成语……”
☆、第七回闺秀女浅笑露端方
杭子茂没搭理他这一句,一脸伤春悲秋的表情仰头望天,望了一会,憋出来一句:“总之吧你就别管了,诚然我手下的兵没有比得过傅博彦的,但我的目标又不是拆散她跟傅博彦,你管他比得过比不过的。”
李劭卿脑子一呆,顺口问了一句:“那你的目标是什么?”
杭子茂直接以手为刀对着他的后颈一个横扫,李劭卿一低头躲过了,听见他愤愤道:“老子的目的是让九娘知道你李劭卿也算不得哪根葱,还是老老实实地回去嫁给她的东床快婿更靠谱。”
李劭卿挠了挠头,心里有点疙疙瘩瘩的不舒服,但又说不清是哪不舒服,这么一晃神的功夫,杭子茂已经走远了,他定了定神,急忙追上去:“你去哪啊?”
杭子茂莫名其妙地看他:“你今儿没睡醒吧?我去中军帐啊。”
李劭卿道:“哦,那我也去。”
杭子茂更加莫名其妙:“我去中军帐处理事情,你去干嘛?你手上事儿完了?”
“啊?”李劭卿愣了愣,忽然一拍脑门:“我得去兵器库,老郑带着九公主去兵器库了!”
杭子茂站在原地目送他打马而去的背影,慢慢地又露出了一个阴险的笑容。
李劭卿到兵器库的时候,郑之平正一件件地跟九公主介绍库里存的兵器,从制式到数量再到优劣点说的无比清晰,公主一脸严肃,听得认真无比,时不时还提出一些创造性的改良建议,还说了说不同武器与不同兵种的最佳搭配方案,让郑之平一条条记下来,回头实践验证一下。
九公主在实战上可能不太比得过将军们,但论知识面的广阔度,绝对甩这些丘八几条街,她在带兵和武器制造两个领域均有不浅的涉猎,张嘴就把将军们忽悠的找不着北。蓟辽防区因为直接和铁勒接壤,是大央九边四镇里开战几率最大,危险最高的防区,故而镇守蓟辽的将军向来是眼高于顶,然而现在,这帮人却围在她一个小姑娘身边,每个人脸上都带着惊讶和心悦臣服。
李劭卿有些惊讶,又凑近了一些,听见一位参将说了句什么,逗得九公主笑出声来:“本宫对战场的认知,仅限于杭将军口述与典籍记载,难免有纸上谈兵之嫌,浅言拙见,还请诸位海涵。”
千户百户们赶紧拜下去:“公主英明,千岁千岁千千岁。”
九公主又浅浅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