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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定了定神,示意身后百人提高警戒,同时放缓了速度,竖着耳朵听风声,判断敌军所在的位置。
派出去的斥候有一个千辛万苦地逃了回来,跪到九公主脚下:“并不是铁勒的大部队,只是进山打猎收集物资的小股人马,约有百十人左右。”
九公主点头,她不敢暴露自己的身份,便让那斥候代为传令:“神机营收回到阵中更换子弹,步兵轻盾军换到侧翼去,弓箭手填充,骑兵散开,不能让一个铁勒人活着回去,谨防他们往沃谷之中传递消息。”
为这场战役而特意研发的霰弹发挥了大功用,一枪打出去就是一阵鬼哭狼嚎,九公主进山之前安排的军队阵型抵御住了大部分攻击,而人马嘶吼的声音则为李劭卿提供了很好的掩护,对与九公主来说,这些忽然出现的铁勒人是捕蝉的螳螂,李劭卿却是居后的那只黄雀了。
他低声对身边副将交代了进攻方式,跃下马去,试图混过去先把九公主给捞出来,刚摸到一半,就看见一个让他魂飞魄散的场景,一支利箭已经对准了九公主的后心,而她浑然不觉。
李劭卿的心立刻提到了嗓子眼,来不及思考更多,纵身就跃了出去,试图为她挡那一箭,在他一跃而出的同一时间,利箭离弦,在风中划出了一道尖锐的呼啸。
九公主闻声转身,就看到李劭卿像一只苍鹰一样飞扑而来,原本还紧绷着的心弦猛地松了下来,后退一步打算为他落地腾开空间,然而李劭卿却好像失去了控制力道一样,一头栽到了她脚边。九公主被吓了一跳,急忙躬下身去扶他。
李劭卿一把握住九公主的手,猛地向下一拉,九公主失去平衡,一个趔趄倒在地上,还来不及说什么,就看到他在肩上摸了一把,掌中出现一支羽箭,拉满弓弦,对着一个方向射了出去。
山中想起凄厉的呼哨和音色沉沉的号角,那是蓟州守军的进攻信号,看来他已经将大部队带了过来,九公主从地上爬起来,立刻被李劭卿捏住了肩头:“你跟郑之平先走,撤出矣和山,回大营等我消息。”
☆、第三十五回蓟州骑横刀边塞里
郑之平带九公主撤出矣和山之后,长长松了口气,忍不住埋怨她:“殿下真是太冒险了,倘若您有个三场两短,三屯营一定会血流成河为您陪葬,您在后方……”他猛地噤了声,一脸惊恐地看着九公主:“您受伤了!”
九公主顺着他的目光一低头,看到被李劭卿捏过的那只肩头衣衫上,印着一个清晰的血手印。
她立刻想起李劭卿飞身而来时,一头栽到她脚边的情景,那时她以为是他没有控制好力道,此时才明白过来,他必然是已经受了伤,才会控制不住一头栽倒。
“不,是李劭卿,”她哆嗦了一下,连声音都开始发抖:“是李劭卿受伤了,他中箭了,你快,快带人回去……”
郑之平深吸了口气,摇了摇头:“他带了一千人进山,再加上您带的八百人,足够了,殿下,我们先回大营。”
九公主没有提出异议,一言不发地回了大营,坐在中军帐里,一杯一杯地喝茶,没有出战的参将副将们全部列席,和她一同等那个消息。
她沉默了很久,抬头看帐中的将军,忽然道:“今日,沃谷若是能被攻下来,连同此战所有的战利品,全部当做赏赐,赐给参与战斗的所有将士,连同斥候。”
帐中响起此起彼伏地倒抽凉气的声音。
九公主道:“先祖昭宸皇后临朝时,曾以最好的配置和最严苛的训练方法组建第一军,时至今日,第一军仍然是大央的武力王牌。今日本宫奉陛下特旨掌兵,便效仿先祖遗事,组建蓟州铁骑。”
许英只觉得有些不妥,但鉴于九公主目前的情绪状况,还是默默噤了声。
沃谷的战役打了一天一夜,其间九公主又往战场上送了一千人,还运了两门鸿治大炮,配置五十发霰弹,翻山越岭地拉了过去。根据郑之平事后汇报,那两门大炮为最后对沃谷的总攻起到了十分大的作用,连着几炮轰过去,基本省了冲锋的事。
九公主兑现了她的承诺,参与战斗兵卒被编入蓟州铁骑,按照军功大小多少分了沃谷的二十里土地,只将战利品上交了国家。
许英担心九公主这样自作主张会惹怒皇帝,忧心忡忡地发问:“殿下做主分沃谷土地,末将自然是不敢不从,只是他日陛下倘若问起来……”
九公主平静地看了他一眼,道:“他日父皇追究起来,就说是本宫的意思,你们只是奉命行事罢了,本宫一力承担,绝不会连累各位。”
这番话立刻感动了这帮丘八,对于给钱又讲义气的领导还有什么好挑剔的?于是当晚郑之平去李劭卿营帐里探病的时候,毫不吝啬地把九公主大大夸赞了一遍,简直夸得天上少有底下绝无。
李劭卿赤着上身让军医帮忙换药,直接打断他的絮叨:“九公主近几日是否与长安有书信往来?”
郑之平莫名其妙:“我咋知道,就算有书信往来也不会告诉我啊。”
李劭卿语气急促,药也不换了,直接上手就去拽郑之平往外推:“你去查问营中守卫,最近有无给九公主的信鸽。”
郑之平被他推出去,扒着门框莫名其妙:“干嘛干嘛干嘛这是?”
李劭卿表情凝重道:“子茂入狱,杭氏必定今非昔比,九公主虽然先前在圣上面前得宠,可如今倘若忘形,恐怕会招来大祸。”
郑之平如今在感情上特别偏向九公主,听他这么一说脸就白了,立马跑去查问守卫。李劭卿回房坐下,遣退了军医,仔细将九公主的“蓟州铁骑”想了一遍,一边想一边在纸上记着什么。
郑之平回来的时候,李劭卿已经写了密密麻麻三页,郑之平顾不得强烈的好奇心,语速又急又快:“除了战报之外,并没有长安递给九公主的私信。”
李劭卿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将那三页纸递给郑之平:“这是我对于蓟州铁骑的一些建议,你拿去抄一遍,明天呈给公主,不要提我的名字,只说是你的想法便是。”
郑之平接过来,迟疑地问:“那你……”
李劭卿笑了笑:“我要给曹首辅写封信。”
☆、第三十六回佳偶怨一别诉清秋
九公主在第二天清晨拿到李劭卿原创,郑之平再版的蓟辽铁骑组建计划建议书,她认认真真看了一遍,再打量郑之平的时候,眼神都变了,一下就冷的刺骨,让人如堕冰窟。
郑之平以为他哪里把就九公主给惹毛了,立刻一个哆嗦,九公主还没说什么,自己就先单膝跪下:“殿下恕罪!末将知错!”
九公主把纸页捏在手里,沉默了一会,低声发问:“这是李劭卿写的吗。”
虽然是个疑问句,用的却是肯定语气,郑之平惊讶地抬头看了九公主一眼,老老实实地承认:“是……”
九公主叹了口气:“为什么要假托你手?”
郑之平讷讷道:“他怕公主生气。”
九公主抿了抿唇,却问了一句:“李劭卿……他的伤怎么样了?”
郑之平叹了口气,摆出一张苦瓜脸,道:“多谢公主挂心,已经好多了,军医说幸亏及时处理,不然……那只胳膊恐怕就废了。”
九公主眼神中流露出后怕的情绪,郑之平觑了觑她的表情,小心翼翼地问:“殿下不去探望他吗?”
然而九公主却没有再说什么,她身子在前倾的时候僵了僵,又慢慢直了回去:“知道了,你退下吧。”
郑之平低头告退,低头的时候,看到九公主按在桌子上的手正紧紧捏着桌缘,还在微微发抖。
他忽然想起来这两天看的一个才子佳人戏本,里面有句唱词做形容简直太贴切:本是郎才女貌,佳偶天成,奈何造化弄人,只得一别诉清秋……
郑之平出了中军帐就跑去给李劭卿通风报信,李劭卿一边听一边笑,郑之平讲完,深情地叹了口气:“你说公主会不会来看你?你要不要先去床上躺着,假装半死不活一下?万一她忽然过来了,看见你这么生龙活虎的,多不好。”
“你看我这像生龙活虎的样吗?我只是躺不住,所以起来走走罢了,”李劭卿舒展长腿,仰面摊在椅子上,右肩缠着厚厚的绷带,想了一下,还是站起身乖乖躺到榻上去:“她说要来吗?”
郑之平摇摇头:“什么都没说,就让我退下了。”
李劭卿流露出几分失望的神色:“哦。”
郑之平叹了口气:“你说你要跟公主好好谈谈,这事儿也未必没有转机。”
李劭卿用左手在榻上用力锤了一拳:“你当我不想跟她好好谈谈,可问题是这是想谈就能谈呢吗?首辅大人还在长安盯着呢!”
郑之平一扶额头:“你们这些人就是心里弯弯绕绕太多,瞻前顾后,到最后啥都干不成。”
李劭卿往外看了一眼:“现在九公主应该召集将领议事,将那些建议付诸行动了。怎么着?你是继续坐着跟我贫呢?还是往中军帐去一趟?”
郑之平狠狠瞪了他一眼,站起身来:“老子去见美丽的公主殿下了,你就自己憋屋里自怨自艾吧!”
李劭卿摆摆手:“好了,老郑,你替我告诉许公瑾,他要是再敢给你教成语,我非把他军法从事!”
☆、第三十七回长安诏又任蓟辽总【沉峻钻石加更①】
九公主到底没有前去看望李劭卿,这个心情大概可以用“近乡情更怯”来形容,她每日召见军医询问李劭卿的伤势愈合情况,却始终没有亲自去见他。
郑之平坐在李劭卿的营房里长吁短叹:“真是造孽啊……”
李劭卿仿佛已经对九公主来看他这件事死了心,很淡定地坐在桌前翻一本兵书:“她是公主,她想做什么不想做什么,不是你我能左右的了的。”
郑之平怀疑地看着他:“你不想让她来看你?”
李劭卿云淡风轻地笑了一声:“随她去吧。”
郑之平瞄了瞄他掌中的书页,冷不丁道:“书拿反了。”
李劭卿:“……”
郑之平忽略他犹如川剧变脸一样的面色,继续长吁短叹:“她老人家再不来,长安就要来圣旨了。”
圣旨在九公主搞蓟辽铁骑搞得热火朝天时千里跋涉来到蓟州,前来颁旨的依然是皇帝身边的第二号人物吴卫。他上次来劝公主回宫的行为实在太艺术了,导致现在九公主一看到他,就不易察觉地打了个哆嗦。
吴卫跟在皇帝身边的念头和孙知良一样久,小时候九公主去御书房,赶上皇帝批阅奏折的时候,总是会指派吴卫去陪着公主玩,也算是看着九公主长大的一号人物,故而心里对她亲近的很,说起话来也不由自主地带着亲昵:“不早了,该回去了。”
九公主跟着笑:“就回去,我和你一道回去。”
吴卫点点头:“老奴是来宣旨的,李劭卿总兵呢?”
九公主笑容滞了滞:“他不在这儿,父皇有给他的旨意?”
吴卫往她脸上看了一眼,眼神里带着点可惜的情绪:“要我说,这世间英豪也不仅仅只李劭卿一人,公主也老大不小,何苦耽搁在他身上?傅大人已经等了多年,您这次回去,就把婚事办了吧。”
九公主莫名其妙:“好端端怎么说这个?”
吴卫摇摇头,对一旁的守卫道:“去把李总兵唤来接旨。”
李劭卿这两天很老实,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不经召见绝对不往九公主跟前凑,就连京城里传旨的太监过来,都冒着不敬的危险避席。
他进来的时候,一双眼睛先盯在了九公主脸上,吴卫过来,说明公主就要离开,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