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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采访任务?
“怎么这么急?马上用吗?”
玲玲一边找一边飞快地说:“刚刚收到消息,市孤儿院发生火灾,消防队正在灭火呢,听说伤亡很大,市里领导已经过去了,这是大新闻,不能错过……啊,找到了!”她兴奋地叫了一下。
陶然看看墙上的挂钟,凌晨两点多,心想这丫头魔怔了,深更半夜的就把新婚老公扔在家里,自己跑出来抢新闻。
她问:“这么晚,你一个人去?”
“是啊,摄影记者联系不上,照片也得我自己拍。”玲玲揣好记者证,又从抽屉里翻出几节电池塞到相机闪光灯里,急急忙忙要走。
陶然抓起外套,“我陪你去。”
“你?”玲玲有些愕然,“你……接着睡吧。”
“太晚了,还是我陪你去。”陶然态度坚决,倒也不是真的怕晚,她是担心到了现场,依玲玲的性子,不管不顾的,一心抓拍镜头,万一有什么危险可不得了。她看玲玲犹豫,接着说:“你又要采访又要拍照,肯定忙不过来。我去了还能帮帮你,你知道我摄影水平不差。”
这倒说到了点子上,玲玲一甩头,说,那走吧。
两个人关好灯,蹑手蹑脚地出了门。
夜晚的街道没什么人,玲玲把车子开得飞快,陶然暗暗捏了把汗。
路上听玲玲把情况简单地介绍了一下。这所孤儿院位于市郊,火情大概于凌晨1点钟左右被发现,起火原因不明,据现场拨打新闻热线的市民讲,火势不小,而且由于里面有很多儿童,给营救工作带来很大困难。
说话间就到了现场。两人虽说多少有些心理准备,但还是被现场的情况吓得不轻。
熊熊大火把夜空映得通红!救护车、消防车的红蓝警示灯闪成一片,警笛嘶鸣。由于车不够用,许多被抢救出来的伤者被临时放在地上,多是孩童,大火留下的灼伤惨不忍睹,很多孩子已经连哭都哭不出。
玲玲不敢看,把脸别过去,现场一片混乱,也根本做不成采访。陶然最先镇定下来,她抓住玲玲打颤的手使劲握了握,沉着有力地说:“把车开过来,救人要紧!”
玲玲定住神,扭头就往停车的地方跑。
趁人们七手八脚抬运伤童,陶然端起相机,飞快地拍了一些镜头。
在场的人无论认识不认识都主动帮手,只求以最快的速度把伤员送往医院。
事关生死,姐妹俩忙起来也顾不得害怕了。
一直到东方泛白,现场营救工作才全部结束。
把最后一批伤员送进救护室,陶然绷紧的神经放松下来,这才发觉自己整个后背都已汗湿,两腿发软,头一阵昏眩。她挤出人群,推开电梯旁边的楼道门,一屁股坐在水泥台阶上,大口地喘着粗气。
不一会儿门又开了,玲玲也跟了进来,边走边讲着电话:“……好,你放心,采访我今天做,明天一定交稿,……那先这样,bye!”
收了线,她坐到陶然旁边,歪着脑袋问:
“你还好吧?”
“还行。”陶然刚刚喘匀气,不禁要羡慕玲玲的好精力,折腾了大半夜还有劲头忙工作。“你找到人采访了?”
“嗯,刚在外面碰到市里来的救援总指挥,我缠着他要个半小时的专访,他推脱半天总算答应了,让我晚一点再去找他,还说是看在咱见义勇为的份上,原来他刚才在火场早瞅见咱们俩了。”
“起火原因查出来了吗?”
“听说是由于电路老化引起的,还需要进一步勘察。”
陶然沉默片刻,又问:
“伤亡严重吗?”
玲玲神情一黯,声音也沉了下去:
“具体数字还没出来,但你也看到了……最惨的是那些孤儿,本来就无依无靠的,现在又碰到这种横祸。我刚刚和主编沟通了一下,打算做一期专版,呼吁市民多关注孤儿院的建设,再配合红十字会发起捐助,希望能多帮帮这些孩子。”
陶然点点头,说:“需要的话,我可以找人做幅公益广告,登在你们报上,也许宣传效果更好些。”
“那当然好呀!”玲玲听了有些兴奋,“不过得快,我们这一版大概后天见报,你明天晚上之前能把文件发给我吗?”
陶然略一思索,道:“我今晚回上海,明天一上班就找人给你做,赶一赶的话应该可以在晚上出稿,但时间紧,可能没办法做得很精致。”
“没问题!我让编辑先把位置留出来,等你的图一到就填进去。”
“好,那我一会把现场照片做一份拷贝,可能会用得上。”
聊完了正事,两人一时也找不到别的话题,空旷的楼道陷入静默。
事实上,能和玲玲好言好语地聊上这么久,陶然已经觉得很难得。记忆里的韦玲玲总是像个小刺猬似的,每次遇到陶然都会抖起全身的刺。
最近几年她很少回来,见面的机会少了,人也渐渐长大,玲玲不再对她表现出明显的敌意,但彼此的关系也更加生疏。这次要不是遇上这场火灾,估计她们还是和从前一样,碰个面,说声你好,说声再见,就各走各路了。
正想着,忽听玲玲开口:
“呃……谢谢你。”
这三个字冷不丁冒出来,没头没脑的,陶然一怔,等看到玲玲脸上的神色又有点想笑,猜她肯定是憋了半天才把这三个字说出口。
当然不能笑,她如常回道:
“不客气,不过是一幅海报,又是公益广告,应该做的。”
“不只是这个,还谢谢你半夜出来陪我,还有,那天酒席上替我们解围。”
陶然微笑,“举手之劳。”
多年来两人头一次相处得这么平和融洽,一个比一个客气。
老实说都不太习惯。
玲玲咳了一下,孩子气地鼓了鼓腮帮,扭头又说道:
“小然姐,你知道的吧,我一直都不喜欢你。”
陶然苦笑,心想不客气的这么快就来了,连个过渡都没有。
她突然很想说——真巧,我也不喜欢你。旋即被自己吓了一跳,这种恶作剧的幽默感显然不属于她,一定是给琉璃姐弟传染了。
回了回神,她谨慎地答:
“我知道。”
她也搞不懂玲玲为什么突然挑衅,只能见招拆招。
却听玲玲接道:
“因为你虚伪。”
陶然皱了皱眉,不明白这指控从何而来,可她实在不想争吵,随意地“哦”了一声,心里开始盘算要找什么借口走开。
玲玲却像突然打开了话匣子,一股脑地抱怨开:
“你看你就是这样,你也不喜欢我是吧?可你从来不说!还总是装作没这回事的样子。你从小就这么口是心非,总是跟大人说你愿意帮我收拾屋子,你愿意睡窗边的小床,你愿意把好东西让给我,你居然还愿意学习!然后他们就会夸你乖巧懂事,爸爸喜欢你,奶奶也喜欢你,老师喜欢你,连刘东亮都喜欢你,你就为了讨他们喜欢,是不是?你说你为什么不能正常点,愿意就是愿意,不愿意就不愿意呗,最讨厌你处处表现,高大全得像是在演主旋律似的。”说着,玲玲还不以为然地扁了扁嘴。
陶然被她一连串的指责砸得发懵,下意识地想要反驳,却又无从反驳。
玲玲说的没有错,她的确常常违背自己的心意去迎合别人的期待,也许在玲玲看来,这是虚伪,于陶然自己,这只是本能。她不知该如何向她解释,不是每个人都可以生来就被宠爱,对有的人来说,喜欢是讨来的,想要被人喜欢就要讨人喜欢。
夏虫不可语冰。看着玲玲脸上的不满,陶然把一肚子话咽了回去,不置可否地淡淡一笑,反而问她:“刘东亮是谁?”
玲玲几乎倒吸一口冷气,“刘东亮啊!咱们中学的刘东亮啊!全校女生都知道的,你怎么可能不记得?你不知道他喜欢你么?”
哦?陶然在久远的记忆里翻了翻,好像是存在过那么一个高高帅帅的小男生,时不时的出现在她身边,也许是叫刘东亮,可说过什么话做过什么事,完全没印象了。
她有些不解,“他喜欢我?你怎么知道?”
玲玲差点冲她翻白眼,“瞎子都看出来了。”
陶然觉出她的激动不寻常,不由笑道:“你不会是喜欢人家吧?”
玲玲竟真的涨红脸,语无伦次地否认:“什么什么呀!你不要乱讲!”
陶然知趣地闭上嘴,只是笑。
上了飞机她还在想,这短短两天的行程真是充满意外,一场大火,一次难得坦诚的交谈,一个突然冒出来的倾慕者,还有,她终于明白玲玲对她的反感从何而来,这其中缘由同样令她意外。
意外这东西,无论你喜不喜欢,该来的总归会来。……
第十六章
“各位乘客,本架飞机预计在15分钟后抵达上海浦东国际机场,地面温度2摄氏度,飞机现在准备下降,请大家系好安全带,谢谢。”
不知什么缘故,飞机在机场上空盘旋了近半个小时,迟迟不能降落,现在终于听到准备下降的空乘广播,陶然舒了口气,总算是不会误事。
出了机舱,空气清冷,一阵风吹过,有什么东西打在脸上,冰冰凉凉的。
下雪了?陶然疑惑地伸出手,果然感觉到细碎的雪花落入掌心,倏忽融化,心里一阵欣喜,能在上海见到雪可不是件太容易的事。夜幕之下,借着停机坪上的一点微光,隐约可以看到地上已经积了薄薄的一层雪,应该是下的有些时候了。
她站在机场大厅里,一边等行李一边琢磨,最近刚好有条广告需要拍摄雪景,但愿这雪能下的久一点,就不用在棚里布景了。
不知是不是天气缘故,今天这趟航班什么都慢,行李也等了半天才出现在传送带上,陶然知道公司安排了司机来接她,看时间应该早就在外面等了,不免有些急,一拿到行李就赶紧往外走。
站在出口处东张西望了好一会,也没见到要找的人,正要拨电话,有人忽地从后面揽住她,一个熟悉的声音近在耳边:
“美女,等人?”
陶然只楞了0。1秒,头都没回,啪地拍掉肩上的手,嗔道:“Eason,你也不怕我喊非礼。”
一张帅帅的笑脸转到她面前,可不就是陆浥尘。
他竟抱怨:“陶陶,你可知道在等你的这段时间里,我差点被多少女人非礼?”说得跟真的似的。
陶然又好气又好笑,问他:“你怎么过来了?”
“今晚公司临时有活动,车都抽调走了,我刚好来机场送一个朋友,听美姗说你今天回来,就顺便等等你,接你回去。有没有很感动?”他满怀期待地盯着她。
“嗯嗯,感动死了。”她煞有介事地道。
两人不约而同地笑。浥尘接过她的行李往外走。
外面漫天风雪,比刚下飞机的时候大了许多,雪片也变成了雪粒,又细又密,纷纷扬扬,洒了一天一地。
陶然不由轻叹出声,难得一见的大雪让她有些兴奋。浥尘倒是没什么感觉,纽约每年都要下上几场雪,相比之下,这点雪花不算什么。他看了看地面,倒是有些担心的说:
“陶陶,快点上车,我怕路会不好走。”
陶然只顾着看雪,初时还没怎么把这话当回事,以为顶多就像下雨天一样,车要开得慢一点,若是在市区多半会堵车,但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