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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恩莞尔。
庄静秋又感慨,“你看,你妈非说要躲着大家去个僻静地儿生小孩,其实管别人干吗呢?她走了,我不知多寂寞。跟我干的好好的一个助理刚也跟我说,要移民,另谋高就。”她摇摇头,“都走了,这些年,生意虽越做越好,却好像越来越留不住人,来来去去的,心里空的慌。”
永恩泛泛,“现代人生活压力大,难免浮躁。”庄静秋脸上的神情,让永恩相信,她跟她说的每句都是心里话。呃,感觉真的很怪异,明明将其视作魔鬼的,来找魔鬼理论,魔鬼反与自己推心置腹,诉说自己的寂寞空虚,永恩腹诽,这不科学,非常的不科学。
有人来找庄静秋,是陪他来参加宴会的高层,大概刚刚就是把永恩当成是这位同事,庄静秋才唏嘘感慨。庄静秋跟永恩道抱歉,说去去就来,再跟永恩聊聊。永恩点点头,便一个人坐那儿,她的位置看得到大厅里灯火辉煌,灿若琉璃,客人们笑语晏晏,良宵欢度,可这繁花似锦对季永恩无异于一场凌迟,还是她自找来的。不知道为什么会是这样。心上人和另个女人在一起,女魔头居然可以变得体贴动人,错乱,错乱,错乱。永恩不想看下去,转身,站在栏杆处,高层建筑下的地面,房舍点点,星罗棋布,车流如织,永恩满心凄惶。
“永恩?”是阿光,“你在这里?”
永恩骇住,这会儿他来找她干什么?
阿光干干净净一张脸被那套礼服衬的清俊无伦,拿一只细长纸袋给永恩,拉出露在外面的竹签,是米纸包住的糖葫芦,他甚至还带着一干一湿两包纸巾,笑呵呵,仿佛还是自家大书房中的样子,跟永恩,“你的糖葫芦。”
永恩张口结舌,机械重复,“糖葫芦?”她实在搞不懂,她难受的都快死过去了,他怎么还能云淡风轻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给她整出支糖葫芦。
阿光却把这当大事儿办的,“我也没时间出去,让七哥帮我买的,不止这一种,还有些糖葫芦和烤肉串,我让七哥放休息室了。这种宴会很无聊的,等会儿让慧跟我爸妈打个招呼,你们赶紧先撤,想到哪儿玩就去哪儿玩吧,不用耗在这儿陪我。喏,”阿光把糖葫芦递给永恩,“快吃啊,刚做出来的,还温着呢。七哥说他们的山楂是挖了核的。”
永恩别无选择,握住那个看起来怎么都不应该出现在这个场合的东西,嗫嗫,“谢谢。”
“这么客气干吗?都不象你了。”光兴头头,在永恩面前,眉宇间忧悒尽去,要求,“给我尝一个。”伸手,从竹签上掰只山楂下来塞嘴里。瞅瞅永恩,这丫头一脸呆蠢,他给她的呆蠢找理由,嘴里含着食物口齿不清,“怎么不吃?哦,我知道了,怕把唇膏吃下去。”非常痛快,再掰一粒山楂下来,递到永恩嘴边,“来,今天看在你肯盛装出席的份儿上。为你服务。”
永恩只好,就他手,张嘴咬住那粒山楂,很甜,上面还撒了点芝麻粒,很香,那一点点新鲜的温热,还很让永恩的泪意翻涌。
阿光一无所觉,对他来说,能逃到露台上跟永恩呆一会儿,简直太棒了。里面一群狂蜂浪蝶缠住未婚妻,他才得空享受这一时闲的。自顾自取竹签上的山楂下来食用,他是有点饿了哦,中午没吃多少,而自助餐上的那些冷冰冰的食物实在难以下咽。
隔壁一栋建筑不知为何在放烟火,重点是,这不是个禁止放烟火的城市吗?光和永恩瞠目,嗑着糖葫芦,俱道,“怎么搞的,玩很大嘛。”遂看起热闹来。阿光不小心,糖葫芦抬的高了点,蹭到永恩,黏糊糊的糖和米纸弄到头发上。永恩本来心气不顺,被阿光这么一搞,轻嗔薄怒,跺脚,“喂,你故意的吧,订婚的时候还能弄出糖葫芦,就为了害我的是不是。”
“又冤我。”光哪闹得清永恩那堪比挂到墙上当蛛网的心情,只道小女生的俏皮话,息事宁人,“别担心,我替你擦干净,你看你的烟火。”
光撕开湿纸巾,帮永恩弄她头发上的那一丝丝糖和米纸,外面的热闹还在继续,火树银花,永恩的脸,在光芒的映照下,时而蒙上淡淡的红色,时而蒙上浅浅的绿色,时而蒙上薄薄的黄色,时而又是滟滟的紫色,明若彩霞,变幻莫测。光手里拈住一小绺黑发,意马心猿,盯着永恩的面孔,她的皮肤娇嫩白皙,因着那些变化的色彩,脸颊仿佛半透明一般,阿光手指边她的耳朵,也因着烟花的灿烂光芒,红玛瑙般,似看得见肌肤下血脉的流动。她,竟如此剔透美好,谢韶光好似中邪,心尖紧缩,有些温热的东西,从胸口抽搐一样流到全身,血管一根根串起来扩张开,直引得指尖生痛,动作,也因此而僵硬,把握着指上的一绺发丝,竟不知该干什么了。
永恩不耐,“好了没有啊。”
阿光才回神,“哦,快了。”慌慌张张,用湿纸巾擦净她的发,有种做贼的心态,指背不小心,拂过永恩面颊,阿光象被烫到似的,快速缩手。他发誓,真的是意外,可他的心因这意外,擂鼓样跳起来,站好,他祈祷永恩最好别发现他的意外,认为他心存轻薄,那就真冤了,简直有从栏杆上跳下去的冲动。
永恩没有,手随便划拉划拉头发。外面又一串烟火,伴随巨响,而且,炸开的位置离他们比较近,永恩惊怕,往阿光位置靠靠,鞋不小心踩到阿光的脚,“哎哟,对不起。”永恩道歉,往后退,又拌住椅子,南极冰怕人摔倒及时揽住她,可怜永恩脚底下十公分高的鞋跟,经不起那力道,整个人跌撞进阿光怀里,他的唇印在她额角,触感柔和细腻,象是随时会化掉。光满嘴里酸酸甜甜,刚才都没发现,那个冰糖葫芦味儿有这么好。
这是无意的,永恩清楚,可她心肝脾肺肾好像因为这个意外全都纠结在一起了,她想,误会而已,不是她主动的,但是,她不想动,反正,他总会推开她。
可,他也没动。
时间过去,有几秒?或是更久?不知道,好像是所有都凝固住,灵魂出了窍。
终于,又一声烟花爆开来的声响,炸回来他们的理智和意识,他们同时推开对方,异口同声,“对不起。”一时间兵荒马乱,不敢看对方一眼。同时往露台门方向走,又都同时停住往栏杆处奔,把那支没吃完的糖葫芦给撞到地上……最终,永恩站住,裹紧身上的貂皮大衣,果断,“我进去,你站这儿。”阿光不响,背转身,扶着栏杆,闭上眼睛,脸上,火辣辣热上来一层。永恩冲进大厅,找到庄静秋,还给她裘皮大衣,再拿了杯冰凉的香槟灌下肚,总算,魂魄归来。
第60章 60
去找泰哥和慧,损友们围一圈,在那儿说话呢。似乎是琛刚跟韩美雪舞完一曲,以他阅人无数的经验断言韩小姐,“是个谨慎周密的人,略有好胜,虚荣,她应该对阿光无爱。”
慧,“何以见得?”
琛,“她怕自己表现不够好,比顾念阿光多。阿光这半晌没出现,不知躲到哪儿去了,她根本不介意,也不依赖。这是她的订婚宴,她想认识更多的人,打开她的人际关系网,没有阿光在旁,她看起来还更挥洒自如些。”
芸涓,“她紧张的还是自家生意吧。”
文,“所以我觉得这样也成。再看看吧。不过肯定得拖个两三年,耗起来时间不短。”
永恩说,“拖那么久,就是给机会与人家相处啰,处着处着,可能有一方感情就来了,”她想起来的还是庄静秋与方明诚,“以后遇到自己喜欢的人,怎么办?”
阿彼,“以后的事情怎么说的清楚,现在只能考虑眼下吧。”她叹口气,瞥见南极冰不远处,捧着杯香槟灌自己呢,招招手。
光过来,眼神不与永恩交汇,永恩佯作欣赏跳舞的人群。
“哪儿去了?”阿文和琛问光。
光含混作答,“在外面透口气儿。”话音刚落,谢家高堂驾到,“瞧这几个孩子,走哪儿都粘着。”见着永恩,一下子没认出来,“这是?”
永恩忙自我介绍,是谁谁谁家的那小谁,展鹏夫妻才想起来,“哟,这么一打扮,出挑的都认不出来了,真漂亮……”毫无例外,追究起远山夫妻下落,都还安好?永恩只推脱父母在纽约,供职某银行,再就是添丁进口的喜事儿了。自然谢家伯父伯母也问起永恩何以一个人回来。永恩如实作答。长辈小辈一团融洽叙叙旧,又聊了下慧的情况,认识过泰哥,谢展鹏夫妻自去关照其他客人。
等家长走了,永恩脸迅速垮下来,小崩溃,“完了,我才想到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大家关心,“怎么了?”光终于把目光落在永恩身上,紧张何事令她懊恼。
永恩,“我是奔丧回来的,可能不适合参加这种场合吧,冒冒失失参加了,会不会不吉利?”她揪着泰哥衣袖,是认真在焦急,“怎么办啊?”
居然只是这样?光没力,她认为自己会令他不祥的念头,让他莫名其妙非常非常不舒服,甚至可以说令他火大的厉害,真愚昧的够可以了,还怎么办?口气很冲,叱永恩,“你别蠢了好不好?”话甫出口,光自己也有点吓倒,好差的态度,焦虑,不耐,急赤白脸,而且,完全失控的一串话呛出口,“能有多不吉利?让我血光之灾还是命犯天煞?你奔丧奔的有那么大影响力吗?脑子坏了?被门板夹了还是被驴踢了?没有更具建设性的东西了吗?”都这么凶还嫌不够,末了撂一句,“以后不许在我面前说这种鬼话。”
几个损友始料不及,被震的傻眼,感觉阿光这脾气发的毫无理由,对,永恩的担忧是没必要,但她绝对出于善意,是为了阿光好,就算是离谱了点,也不至于用这么重的口吻吧。永恩更是,她脸涨的通红,面子里子被阿光伤的都千疮百孔,想回敬几句,偏一句话都找不出,明明刚才,她和他还~~所以,其实他只是借题发挥吧,因为那个意外?他讨厌那个意外?永恩这样想着,神色间愈加惶惑无助。
永恩一双眼睛,水雾迷蒙,随时会落下泪似的,让阿光有种想上前摇醒她的意念,但他却无法分析出,摇醒她后是想告诉她什么?让她面对什么?意识到这一点,他似乎更慌乱更焦虑更不耐。
不过一刻仓皇,永恩已经迅速镇定,她会反击,要很用力,砸掉他脸上的不耐烦,到底谁烦谁还不一定呢,毫不示弱,“象你这样不过是为了钱与一个自己不喜欢的女人订婚的蠢货,又有什么立场指责我愚蠢呢?你连自己的人生都搞不定,还敢质疑我是不是具备建设性?”永恩重重的,“谢韶光你不是犯天煞而是冲孤星。”
阿光瞪永恩,那个冲孤星真的刺到他了,他才不要冲孤星,尤其在这一刻,这种话由她嘴里说出来,让他不知身上哪里一根神经使劲儿跳着痛。他的表情和目光一定很骇人,他明显感觉永恩在他的目光下瑟缩,不与他对视,可阿光已经被她弄痛了,不想放过,严肃,严厉,严酷地,他说,“象这种诅咒出自怨妇之口可以理解。不过季永恩从你嘴里说出来真的令人疑惑,因为想不出来你有什么立场啊。最近被人甩了吗?”
永恩本来因恼怒而涨红的脸,瞬间白下去,即使隔着脂粉都看得到,血色全失。阿光回应给她的打击,太准确太直接,没人能比他更有立场,被人甩做怨妇都还理所当然,好歹得到过,永恩从未拥有过,所以她的怨恨确实师出无名。仿佛一块大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