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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你怎么就知道是我了?”被自家大哥看穿,夏宇不满嘟哝。
夏泽视线从手中的文件落到夏宇脸上,眉尖微微蹙起,夏宇见状,赶紧道,“大哥,我今天是有事才来找你的,非常非常非常重要的事。”
“说!”短促有力的一个字,登时将夏宇酝酿了一路的激情打落,无趣地拿着卷成团的策划案在手上拍了拍,四平八稳地往沙发上一坐,翘起二郎腿,一边拍着手中的文件一边睨向夏泽,“大哥,给个美女的电话你。”
夏泽握着钢笔的手一顿,抬头,睨向他,“今天很闲?”
夏宇被夏泽这眼神一扫,翘着的二郎腿立马放下,端端正正坐好,正正经经道,“不闲,不过为着大哥的终身大事着想,再忙也得抽空儿过来一趟……”
“出去!”不待夏宇说完,夏泽已冷冷下逐客令。
夏宇撇撇嘴,“今天我不是奉老爸老妈的命令来劝你迎娶何家千金的,我只是……”
终身大事是自家大哥的痛点,每次一提起这事夏泽就没给他好脸色看,这联姻的事又不是他定下的,没道理总给他摆臭脸吧。
“出,去!”夏泽声音冷了几度。
“大哥,我说你不想娶人家何家千金直接退了这婚不就成了吗?你前些天不就有这个打算了嘛,反正那何千金身体不好早飞国外去了,这几年也没个音信早挂了也说不定呢。”夏宇一边扶着沙发起身一边劝道。
五年前自家老爹为着公司未来打算,想要借政界力量扩展和巩固人脉,与在政界混的风生水起想要借政商联姻巩固家族势力的大家族何家老头子一拍即合,私自给两家的适婚儿女定下了婚事,还大张旗鼓地在媒体前宣扬一番,在夏泽知道时,一桩无厘头的婚事就这么成了铁板钉钉的事,婚期还定在了何家千金大学毕业当天。
就因为这事,夏泽与自家老爹关系几乎降到了冰点,这几年来几乎不曾说过话,更别说回祖宅看看老人家。
当时他还以为不用三个月他便会多了个大嫂,却不料双方家长刚宣布联姻不久,何家却突然传出何家千金身体不适的消息,之后还何家老爷子亲自登门道歉,说是何家千金患了比较棘手的病,需要到国外国外治疗一段时间,婚期延迟。
于是好好一场婚礼说没就没了,一延迟就延迟了五年,除了知道何家千金姓何之外,连长啥样都没见过。
延迟婚礼夏泽自然是乐见的,当时夏泽还直言要取消这桩婚事。何家老爷子大概是心觉对不住夏泽,竟然也没有反对,只是说一切全凭夏家决定。他还以为夏泽会当场解除婚约,却没想到一拖拖到了现在。
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祸得福,因为这桩婚事,夏泽倒是过了五年清净日子,只要有女人贴上来,清清冷冷一句话“对不起,我有未婚妻了”就把人家姑娘打发走了,就连倒追了夏泽三年的丁家千金丁静薇也因为夏泽定亲一事一气之下远渡海外,总算还了夏泽几年清净,不过……
“大哥,今天听爷爷说,静薇姐回来了。”敲着手中的卷成卷的文件,夏宇笑嘻嘻地道。夏家与丁家是世家,夏泽与丁静薇自小就认识。当年丁静薇追夏泽那个火爆程度,他在一边看着都觉惊悚,直到现在还庆幸丁家千金看上的不是乳臭未干的自己。
夏泽睨他一眼,“和我有什么关系吗?”
“……”夏宇被噎住。
“那与何家的婚事你到底是退还是不退?”前几天似乎他有听到夏泽与自家老爹说退婚的打算。
“不退还留着干嘛。”不平不淡一句话再次将夏宇噎住,好半晌,夏宇才讷讷道,“这个节骨眼上退婚就不怕静薇姐误会吗?”那女人说不定还以为自家大哥是为着她专程退的婚呢。
“她儿子都快有琦琦大了。”依旧是不紧不慢地应着,夏泽已低下头,继续专注手中的文件。
夏宇嘴巴张得几乎可以塞进一个鸡蛋,“儿子?大哥,不会是你的种吧?”那么痴情的一个人怎么就有儿子了?她有儿子了他怎么看戏?
夏泽一个冷眼扫过,夏宇乖乖闭了嘴,敲着手中的文件灰溜溜地走出了夏泽办公室。
刚走了没几步,低头瞧见手中轻敲着的文件,这才想起找夏泽的正事来,刚才被夏泽这么一绕完全忘了这事了。
眼珠子一转,夏宇转身推开门,探了半颗脑袋进去,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道,“大哥,我手上有沈兮电话,你要不要?”
夏泽抬头望他一眼,“谁是沈兮?”
“……可能我搞错了。”再次被自家大哥噎着,夏宇默默地将门关上,连人家女孩名字都没记住,这还只隔了一天而已,看来他果然判断失误,那串数字对自家大哥而言就跟那马路上的路人甲乙丙一样,押错了筹码。
☆、006。昔日旧事
从华意中心大厦出来,沈兮本想先回公司,但因意外遇到苏靓的事,心情有点受影响,看看也只剩一个多小时便下班了,回到公司人也刚好下班了,今天下午手头上没有什么工作,因而也就没再回公司,直接打车回了家。
虽说大家同在一座城市,会遇到也是情有可原的事,只是这么毫无预兆的不期而遇,还是让她在那一刻无所适从起来。许多被尘封已久的东西,原本以为被遗忘,却会在被触动的瞬间鲜活起来。
曾经将她捧在手心的男人,她甚至想过,只要他愿意陪她一起争取,哪怕只是一句简单的安慰,“我会陪着你!”,她想她也不会这么决然地放弃那段本就不算稳固的感情。
青涩年华里的青涩恋情,在她家族的强权面前,他先放开了她的手,她走出了他的世界,一走五年。
五年来她从没想过那个男人,当初他吸引她的只是他对她的执着,以及那双眸子里的清澈干净。当这些特质随着他原本紧握着她的手一并松开远去时,她想,他对自己的执着并没有他以为的那么深,也没有她以为的那么真。
他放了手,她转了身,然后是那场意料之内的联姻,她奋力争取,争取无果,之后是那一夜莫名其妙的放纵,与一个完全陌生的男人,她失了身,却因祸得福摆脱了那段□纵的人生。她失去了看着她长大的家人,却意外地得到了一个她看着长大的家人。
同样的血肉至亲,不经意间却已易了位。得得失失,有遗憾有满足,这么多年来,说不上后悔或是庆幸,只是很满足现在的生活。
从离开到回来,她没有与那个家的任何人打过一声招呼,任性也好,不孝也罢,当初何家老爷子当着整个家族所有人的面与她断绝了所有关系,将她赶出了那个家,他们不愿因她而丢脸,而她也不想因那个家族拿自己的人生当筹码。
如今的不联系,她不想再去打扰,也不愿再被打扰,只是今天遇到了苏靓,这种平静大概要被打破了。
两天后何翰的来电证明了她的担忧。
接到何翰的电话她并不意外,苏靓与她的堂哥何翰是大学上下铺的兄弟,关系一直很铁,苏靓既然已经知道她回来,他没道理不和何翰提起。
她相信苏靓有那个能力要到她的电话,她与他是在华意企划部会议室遇到的,那天也就四家公司在那里,随便找个参加会议的同事问问即可轻易拿到她的电话。
何翰约她周五晚上吃饭,也就是第二天,她本想拒绝,但终是答应了下来。从小一起长大的堂兄妹,他的性子她还是了解的,他就是那种不达目的不罢休擅长死缠烂打的,不答应他吃这顿饭,除非她再次一声不吭地离开这座城市,但显然,何翰还没可怕到值得她放弃这座城市的一切。
“何兮,回家吧!”见面第一句话,何翰盯着她比以前略瘦削的脸颊,开口第一句话便是这句。
她愣住,而后慢慢笑了笑,“我不是何兮。”
说话间人已入座,不顾他黯然的脸色,接过他递过来的菜单,利落地点了几个菜,然后将菜单递还给他。
“这几年在国外过得怎么样?”何翰接过菜单,叹了口气,知道她有心结,也不好说什么,将话题扯开,问道。
“挺好的。”沈兮简单应着,并不想多谈。
“何兮……”
“还是叫我沈兮吧,我现在更习惯用这个名字。”沈兮笑着打断他。
何翰神色复杂地望着她眉眼淡然疏离的笑,“当年的事,我很抱歉。”
“谢谢你,但是我现在已经不需要了。”沈兮知道他指的是他将她骗出去被何家老爷子带回家的事,浅笑着应道,时过境迁的事,已没有了再提起的必要。
“……”何翰没料到沈兮会这么应,一时没了词儿,因多少对当年的事心存愧疚,又五年没见,他在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妹妹面前竟有些陌生的感觉。
沈兮看他不说话,笑了笑,也没有开口,只是端起茶,一边品着茶一边打量这餐厅的景致,这些时间一直忙工作的事,难得像今晚这么惬意。
“当年那个孩子……”犹豫了许久,何翰还是忍不住开口道,何兮与家里人决裂的导火线就是那个孩子了。
“我把他生了下来。”沈兮放下手中的茶,语气平缓。
那夜她明明就在慌乱中往那个男人手中塞了安全套,她虽意识沉沉浮浮,却还是知道那个男人是戴了套子的,因而第二天也没有再吃事后避孕药,没想到她却意外中了奖。
她把那个孩子当成了与何家谈判的筹码,要么解除婚约要么她生下孩子,没有商量的余地。
何家老爷子的执拗的强势在那场争执中发挥到极致,而她也在那场对峙中发现她骨子里将何家老爷子的执拗和倔强遗传得彻底,两个同样倔强到偏执的人,争执对峙到最后,已经无关联姻本身,谁都不肯退步,何家老爷子试图以他大家长的威严逼她屈服,她却倔强地选择了顽抗。她的倔强冒犯了他高高在上的威严,结果不言而喻,她被赶出了家门,而她也顺势摆脱了那个禁锢了她二十年的家。
何翰有些讶异地望着她,当初他还以为她只是想借此逼迫爷爷放弃联姻的打算而已,却没想到她竟将孩子生了下来。
“那孩子现在……”
“他很好。”沈兮打断他,笑了笑,并不想多谈。当初她确实只是想借此逼迫何家老爷子放弃联姻的打算而已,后来拖的时间久了,怀孕已三个多月,她那几个月因被关在家里的缘故,心情抑郁没有食欲,患了贫血,也不能进行引产手术,后来就干脆把孩子生了下来。
何翰望着她,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整个家族那么大,叔叔伯伯堂兄妹那么多,唯有她一个人敢反抗爷爷的□,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明明就看着柔柔弱弱与世无争的淡然模样,却比他们兄弟姐妹几个更有自己的想法,性子也最倔,认准了就一头扎进去,十头牛也拉不回来。当年的事对她而言也不知是福是祸,要是当年她就这么遵从爷爷的安排嫁入了豪门,也不知会是什么样的光景。
“何翰,其实我很庆幸我当年从那个家走出来了。金丝笼不适合我。”似是看穿何翰心底的想法,沈兮晃动着手中的清茶,唇角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