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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他们刚好到的时候开始下了雪,当皑皑白雪覆盖了洞庭湖畔,让一切都处于迷蒙之中。也更寥落了江小鱼的心。
很冷的日子。对于这时候的湖南而言,所有人都闲了下来。
成堆的人聚在一起打打牌,聊聊家常。或是看看电视,做做家务。
向来在南方过日子的尹飞扬冻得马上用大皮衣给自己包了起来。同时也把江小鱼包得紧紧的。当一身大红皮袄穿在身上的时候。江小鱼微微地叹了口气,说实话,尹飞扬能对她做到这些,已经相当艰难。
但这所有的一切,无论宠爱也好,纵容也好,都建立在他对她无理掠夺的基础上,那么一切的好便都成了不好。
江小鱼坚持把尹飞扬留在了旅馆,自己单独一人去了曾经的父亲那儿。尹飞扬倒是知心知意地坚持送她到了楼下,然后就在那里等着。
与父亲已阔别多年,本以为那么多年的恨如今会令两人相顾无言,谁知一见面,江小鱼倒是轻易喊出了一声爸。母亲不到六十已是一头白发,想不到曾经那么硬朗的父亲如今也是须发斑白。
岁月不饶人,都老了呀。
江长青当然一眼就认出了江小鱼,也看到了她手中的骨灰坛。
“终于送来了。”江长青说。
这话让江小鱼顿时错愕起来。终于送来了?难道江长青一直在等?
江长青把女儿让进了门,然后把几个小的叫过来:“喊姐姐。”
小孩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了这个姐姐,可还是一个个礼貌地喊了出来。
江小鱼有些排斥,勉强应下。
“跟我来吧!”江长青把她带进了卧室。
江小鱼随着跟进卧室,看着窗明几净,房间宽敞,果然是个过上了好日子的好人家。比起她们母女这几年的飘泊来说,这里简直是人间天堂。
心里不知不觉有些怨恨。她还年轻,也许这辈子有望再过上自己想过的日子,可是母亲早已仙逝,却没有在父亲的好房子里过上一天好日子。
据她所知,她母亲并没有和面前这个所谓的父亲办离婚手续,只是几十年婚姻名存实亡。而客厅里那个无名无份的女人,爸却给了她全部的温馨。
不公平。
这样想着,心中自然不平,而心中的不平不知不觉地就流露在了脸上。
“你妈去了多久了?”江长青似乎没看到江小鱼脸上的鄙夷,不紧不慢地问,“上次她打电话回来说不想活了,也有二十天了吧!”
“妈有电话给你?”江小鱼蓦地抬头,讶然看着多年不见的父亲。他说谎。
“这么多年她一直和我有联系。”江长青当然看出了女儿的疑问,只是面色如常,没有做了亏心事的自觉,“你们去过哪六个城市,我都知道。”
连她们去过六个城市都知道,看来母亲真的一直都有和父亲联系。为什么母亲一直瞒着她?
“她的骨灰我会郑重处理。她去了多久了?”江长青还在问。
“十天。”刚好十天。江小鱼想着。
“好,我会处理。小鱼,你有什么打算?”江长青那个样子好象还在关心着她。
“我会离开这儿,至于去哪里还不知道。”江小鱼淡淡笑了,如今她只是一个被囚之人,哪里知道自己明天身在何方。那要问尹飞扬才知道。
一离开乔云涛,去哪里都会寂寞,那去哪里也都会一样。那又何必问。
“孩子他爸呢?”江长青自己也注意到了身怀有孕的女儿。
“他很好。”江小鱼言简意赅地回答。没有了冤屈,还有可爱的白小柔陪着,还有个可人的小版白小柔呢在身边!就算如今对她还有思念,他也会慢慢好起来的。
死去的人永远也敌不过活着的人。在乔云涛那儿,她现在就是一个已死之人。她的一切,终将在他生命里慢慢淡出。就算不是白小柔填充了乔云涛的生命,必将会有另外一个女人伴他终生。
那还不如让白小柔伴着他。最少那女人确实让人喜欢,也确实百般呵护着乔云涛。
“你母亲交待我说,如果她死了,我就把你的身世全盘告知。”江长青非常的平静。
“我的身世?”久久没有涟漪的心,此刻有惊涛骇浪冲刷过来。江小鱼看着江小鱼凝重的神思,知道这不是开玩笑。她再也坐不住,站了起来,“爸,你在说什么?”
伸手制止江小鱼的冲动,江长青有着老式渔民的沉稳:“你三岁的时候,你父母可能是带着你来这边的岳阳楼看看,然后乘大船出游,谁知本来夏天就是洞庭湖的汛期。那天刚好突发暴雨,本来高水位的洞庭湖有一处瞬间决堤。你父母的大船被洪水冲远,大船上百来人也被冲散。你就是那时候被冲散的,若兰看到了你,就把你抱了回来。”
“母亲救了我?”江小鱼问。
“不,当时你亲生父母有看到你,只是水势太急,一时半刻到不了你跟前。他们让若兰帮忙抱过去。可是若兰和我结婚十年,一直没有孩子,所以动了私心。趁着当时人多,一晃晃眼就会看不到人。若兰不顾你远方父母的要求,趁乱把你抱了回来。然后第二天就离开了那个地方,搬到了这里。”江长青似乎也有着懊恼,“我和你母亲——本来我并没有嫌弃你母亲有癫痫病,我一再要求她送你回去,或是交给警局让人招领,可是你母亲执意不同意,留下了你。从此后我们便处于分裂状态。我不忍心去警局揭发她,同时也不能容忍她这个举动。除了不理她,我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办了。”
“此话当真?”江小鱼颤颤地问。在她以为,一直是父亲抛弃了病弱的母亲。原来真相一直就不是她想象中的那样。
“当真。那时我们已经结婚十年,她没有孩子,可感情还算不错,怎么会突然两人走到这个地步。”江长青严肃地点头,“据我所知,你抱来的时候手上有条黄金手链。那东西我们一个普通渔民哪里买得起,也没有心思要买。要知道那还是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初,家家都是家徒四壁,吃都还有点儿问题,哪里有心思买这些黄金。”
一切都在情在理,黄金手链如今就戴在她手腕上,答应了母亲一年四季不取下来。江小鱼心乱如麻,最后问:“那么我的亲生父母是谁?”
江长青犹疑了小会才摇头:“不清楚。后面有人说有一对夫妻在找女儿,可是再后来就没有影子了。反而是这两年又有人找到了这儿。这就是你母亲不肯回来的原因。事情一旦查明,她可能多多少少要负点责任。”
这也就解释了母亲为什么一直不肯回来的原因。就说呢,年纪大了的人哪个不想落叶归根。原来如此!
也就不怪常年累月那些人用着异样的眼光看着母亲了。
拐骗儿童,这罪名不仅大,更加是多么无良之人才做得出来。田若兰年老了,为这罪名癫痫病一日日加重,已经没有能力去承担更多的指责,所以不肯回老家。
“人老了,对自己年轻时做过的错事也就更加耿耿于怀。”江长青似在叹息,有着深深的惆怅,“前几个月她打电话来,说是看到了一张什么照片,觉得再也活不下去了。她说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的一时贪念,那么你此时一定是富家千金,哪里会被什么男人欺负。这么多年带着她东奔西跑这么累。她心中有愧,只想快点死。”
照片?
“妈在几个月前就看到了一张照片?”江小鱼惊讶地问。
那张PS照片,原来在几个月前妈已经就有了。想必那时杜海燕已经在用那张PS照片同时威胁了乔奶奶和自己的母亲。而她还以为是因为那张照片才害母亲发的病。才让母亲曝尸沙滩。
难怪母亲这几个月的精神状态一直就不正常。
而母亲的死,这会儿自然也与杜海燕扯不上多大关系。可是倔强的杜海燕也不解释。
一时贪念,夫妻分离,后悔一生。江小鱼站在那儿,看着她恨了将近二十年的父亲突然间成了正义之士,而年年相依为命的母亲,原来竟是害她离开亲生父母的刽子手,这会儿竟然不知道该以什么心境看等这对父母。
心乱如麻。
世事如棋局局新啊!
“你母亲早就想自绝了,只是比我想像中更晚了点。”江长青说。
江小鱼半点儿力气也没有了。自绝,她从来没想到会是这样。她天天想的是如何找到害死母亲的刽子手。
送她出来,江长青问她:“你会不会去找你的亲生父母?”
江小鱼摇了摇头,不必要了。她现在已是非自由之人。别说找亲人,现在是连最爱的人都不能相见,连自己含辛茹苦养大的涛涛都不能一见。还见什么亲人呢!
“如果再有人来找,爸就说我的名字是江小鱼就好了。”江小鱼淡淡一笑。如果有心,这个名字一定会找到她。
江长青应承着,看着她逐渐消失在楼梯间,看着她那身大红皮衣,那不是一般的人家可以随心所欲穿得起的。想着这个曾经的女儿说不定现在过得满好,也许她已经不想认祖归宗了吧?
江小鱼踉跄着一步步下了楼梯。终是怕自己不平静的心让自己错开脚步,从楼梯间滚了下去,让腹中的孩子受到伤害。便干脆在楼梯间坐了下来。
饶是她穿得那么厚,可在大雪天,这地板依然冷寒彻骨。只坐了小会,她仍然一步步扶着墙壁往下走去。
走到棪下,发现尹飞扬还在那儿。这个尊贵的公子哥儿果然对她一片痴心啊!如果他不是和云维庸那么阴狠,她会感激他对她的一颗心。
“这鬼天气该死的冷。还是我们香港好。”尹飞扬一看到她,倒是展出了大大的笑容。可是很快也发现了她的神思比之前更糟,便皱了皱眉,“你爸欺负你了?”
江小鱼摇摇头。径自向前走着,连自己那破败得随时要倒塌的两间屋子都顾不上瞥上一眼,只走进了皑皑大雪之中,深一脚浅一脚的薄薄的雪踩在了靴子底下,发出了微微地声音。
尹飞扬跟了上去:“喂,既然迟早要做我尹家的大少奶奶,多少让我见你爸一面。我绝对不用鄙视的眼光看他们。”
“没必要。”江小鱼淡淡地告诉他。
“有必要。”尹飞扬就是颗牛皮糖。
“他们不是我的亲生父母。”江小鱼极冷极冷地说。这其中有爱有恨有纠结。如今已经分不清心中的感觉。那么一切都尘封吧!至少她现在不想再和江家扯上关系。什么也不想。
“哦?”尹飞扬看着江小鱼不对劲的样子,知趣地不再问,转移话题,“我们结婚去泰国新加坡一带度蜜月如何?这边太冷了,还是去高纬度的地方舒服些。”
“随你。”江小鱼淡淡地告诉他。
“我去替你办迁移手续,我们一回香港马上办结婚证。拿身份证来。”尹飞扬伸出了手。他压根就没有那种想法,说要本人亲自办才行,他有的是钱,相信那会让他办任何事都迎刃而解。
江小鱼没有拒绝,从口袋里掏出身份证给他。
江小鱼的合作让尹飞扬大大地高兴了。拿着她的身份证,咧着嘴儿把它放进钱包里,然后牵起她的手往前走:“虽说你那大肚子看着就让人生气。不过你愿意生就生吧。横竖我就多拿几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