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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必须面对现实,没有蔺沈庇护的现实,她只能靠自己。
心里荡起一腔热气,勇气能使一个人精神焕发,腰背也跟着挺直。她丢掉所有的悲观心态。将丢到一旁的资料从头看起。在学校制图是纸上谈兵,并不是太规范。而现在却不同,因为以后从她手上出去的图纸会建成真正的高楼大厦房屋庭园,所以对每一个细节的处理都要精确到精细,丝毫马虎不得。
若是把整颗心投入进来,时间就变得如流水一般,淌得飞快。午餐后,她就被吴总叫进他的办公室。这次他没有坐在老板椅上,而是撸起袖子坐在茶几前泡茶。
他看了她一眼,指了指对面的位置:“坐。”
宁浅浅有些受宠若惊,他这算什么,给你一巴掌再给你一颗糖吃?
吴总露出一个很淡的笑容,手上仍是慢条斯理的摆弄着茶具,“懂煮茶么?”
“略懂。”
“煮茶时第一道茶是不好喝的,涩压过香,所以大多数人会将第一道茶倒掉。”他煮茶的手法纯熟,不紧不慢,倒有些不像他暴躁的性子。他将一副色泽清亮的茶汤端到她面前,“顶好的云雾,我自己培炒的,试试味道如何?”
她抿了一口,入口清淡茶香,有些甘润,慢慢的划下喉咙,很顺,没有涩感。的确是好茶。
“其实做人做事跟煮茶是一样的,开头难免受些波折,因为不够悠绵醇香,才会被抛弃。但如果没有之前的洗尽铅华与苦涩,又怎么会有后面的让人戒不了口的醇香呢?我相信你是个聪明的女孩。”
宁浅浅再一次重新审视这个男人,脾气臭得离谱,也丝毫不给人留情面。但他却全然不是蛮横,不讲理,反而比他们任何人都看得深看得透。
他翻出茶几下面的遥控器,按了开关键,墙上的大屏幕上显示出了整层楼的监控录像,随意切换镜头,所有人的一举一动都掌握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包括小郝给她资料时那一幕。
宁浅浅震惊的说不出话来,他明明知道真相却还在大庭广众之下让她难堪,他到底在想什么?
“这里的电子监控系统都是隐蔽的,除了我之外没几个人知道。刚刚我之所以不戳穿小郝的谎言是因为我已经得到了自己的答案。事实证明一个毫无团队精神的人是难以担大任的。”
宁浅浅心里很不痛快,他测试手下难道就要拿她当炮灰吗?
吴总仿佛看出她的心思,又是一笑,“你上班第一天我就说过我不留废物。剔除残骨,换新血,是我的原则。招进一个人,自然有个残品被剔除出团队,所以进来就会成为所有人的眼中钉,因为新进员工随时是替代他们位置的人。明白?”
宁浅浅听得心惊肉跳,来一个新人就换掉一个旧人,难怪办公室的气氛才能那么紧绷,敢情都不是在工作,而是都在害怕被人解雇?她突然觉得他这个人特别残忍,难道他完全没顾及别人的心里感受吗?
“在这样的环境下根本做不出好的作品,只会将这种竞争一轮又一轮的恶性循环下去,人心都散了,又怎么能称之为团队。”
吴总怔了怔,似乎没想到这个看上去颇软柔的女孩会掷地有声的反驳他。从他任职总设计师之后,从来没有人对他提出过类似这样的观点,这倒让他有点新奇。
“有竞争才有进步的动力,优胜劣汰,我要的是精英。”
宁浅浅冷哼了一声,“你要的是人形机器,你已经将他们的行为模式固定了。如果说他们用五分的热忱度来工作,那么将会用十二分的心来防备别人和上司。你觉得这样值吗?”
吴总笑了起来,“倒是挺有趣的想法,也有几分道理。你回去之后写一份报告给我,就按照你的想法写,我有时间研究研究。”
宁浅浅有些傻了:“咦?”
“做设计的人讲求的是思维创新,不好的东西要剔除,好的理念和想法当然要传承,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从吴总办公室出来,她还是有些搞不清状况,他这人不但善变还很难琢磨。但还是利用下午的空档,将自己的想法洋洋洒洒的写成了报告,交了上去。
她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家,打开家门一看差点以为进了贼,宋昭然从厨房里探出头来,“回来啦,等等,马上就可以开饭。”
之前租房时她怕丢三落四忘带钥匙进不了门,就配了一把放在宋昭然那里。没想到她今天这么有兴致来给她当厨娘。
原来紧绷的神经瞬息放松了下来,抱着宋昭然乱晃,“宋宋,你可真是我的再生父母。”
宋昭然拍开她的手,翻锅里的菜,“少来,一身味儿,赶紧去洗洗。”
原罪 第99章
当晚宋昭然没有回去,两人挤到一窝,长叹短嘘。宋昭然无意找工作挣钱,不过偶尔也会帮温凡打理一些事情。宁浅浅感慨职场风云色变,讲这些天以来发生的种种。宋昭然默默的听着,很少搭话,心事重重的样子。
“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温凡的事情?”宋昭然侧过身面对着她,“其实温凡是我大妈的弟弟,也是我名义上的舅舅。对了,我爸爸是入赘到我大妈家的。”宋昭然自嘲的笑了笑,继续说:“十三岁那年父亲把我带回温家,所有人都视我为眼中钉肉中刺,受人欺负时只有温凡会站出来,会温和的跟我说话对我笑,那时温凡将近大学毕业,他大我整整十一岁。一直以来温凡对我很好,真的很好,好到我无法拒绝的地步。前几天他说要跟家里人摊牌,可……他是我舅舅啊……我不敢想象温家人知道这一切将……”
很少看到宋昭然这么无助脆弱,她也从来没有向她坦白过这一段。如果不是太过辛苦,或许她对谁都不会透露半分吧。
“温凡看上去并不是一个莽撞的人,或许他心里有计较也说不定。”
宋昭然只是想找一个人倾诉,尽管宁浅浅知道自己的说辞是多么苍白无力。说到底,宋昭然其实心里早就已经有了决断,她从来不是那种摇摆不定的人。
宋昭然苦笑,他们今天又为这事大吵了一架。认识他十几年,从来没有见过他跟任何人红过脸。这次他的态度很坚决,甚至专横,完全不给她选择的机会。其实她心里隐隐有些明白,这或许跟宜智深有关系。
“宜智深来找我,刚好在酒店被温凡看到。”宋昭然长叹了口气,“他或许觉得我跟宜智深纠缠不清,余情未了吧。”
宁浅浅忽然认真的看着她:“宋宋,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忘不了宜智深?”
宋昭然呼吸一噎,半晌没有说话,半晌才说:“他是我唯一一个深爱过的人。”
“那温凡呢?”
“他……我也不知道。浅浅,或许人都这样,得不到的东西总觉得不能甘心,而得到的东西却常常忽视。温凡,在他身上我无法感受到恋爱的感觉。他是岁月沉淀的古玉,只有懂得鉴赏的人才能发现他的宝贵,而我明显修为不够。”
“所以,其实你心里面早已做出了选择,你还是选择宜智深对不对?”
宋昭然不说话。
“宋宋,人生有几个十年可以用来等待?或许有的人,因为一念之间的错过,就是终身抱憾。温凡他很爱你,即使我这个外人都看得出来,他或许不能给你怦然心动或是轰轰烈烈,但这种男人却是美酒,越陈越香。宋宋,我知道我说这番话不合适,可是我比谁都更希望你幸福。”她眼眶有些热,“不是谁都能光明正大的拥有一份真挚的感情的。有的人的幸福是偷的,即使很快乐,也摆脱不了那层阴影。前有因后有果,快乐过后或许就是灭顶之灾……”
后面那一段明显是说给她自己听的。
“既然那么幸苦,为什么不成全自己?那些旧事只不过是上一代的恩怨,不应该由你来背负。”
宁浅浅摇头,将苦涩咽进心底,“这是命。”
那一夜两人都失眠。
时间过得飞快,一周划过去了,一点痕迹都没有。如果要说有痕迹的话,就是她正式加入了项目组,而一周内她被吴总抓包了无数次,被骂得狗血淋头。只有当一切成了一个常态,或是说随着她的脸皮越来越厚时,她能够足够淡定的在他骂声中,找到自己的不足之处。
小郝忽然提出辞职,这个消息一传出,办公室的气氛明显松了口气。对她的态度也没有之前那么冷淡。小姜感慨,“周期病终于痊愈了。”
大家开始不再在办公室待那么长时间,有些能带回家做的工作都搬回了家里。所以往往她下班时,人都已经走光了。当然,她并不是最后一个离开的,真正风雨无阻的无知工作狂是吴总。她都要怀疑他是不是有自虐趋向,也不知道他女朋友怎么受得了他。
周六一宿人终于都聚在了一起,然后决定上美食斋大搓一顿。
参加工作那几人用粉底都掩饰不了那种疲态,各自说着自己的XX主管,一副恨不得将对方挫骨扬灰的劲头。夏木的脸色犹为差,她每天在各个楼层之间来回转,参加没完没了的会议,翻阅那些让人犯瞌睡的方案资料。
“夏木,你以前不是不爱吃酸的吗?怎么今天净挑酸的吃?”
卫小阳这么一说,宁浅浅她们也注意到了,都有些奇怪。夏木茫然着一双眼,“有吗?”然后自己往桌上扫了一眼,还真是那么一回事。
“敢情是最近应酬时大鱼大肉吃多了?”她咬了一下筷子,自我肯定的点了点头,“现在我老爸每逢应酬都拉着我去,无聊死了。”
一餐饭吃下来夏木频频喊困,后来走出美食斋大门时她竟然当场吐了。不但夏木愣住,就连她们都怔住了。
她牵了牵嘴角,“应该是……感冒……有点不舒服。”
宁浅浅最先反应过来,拿水给她漱口。宋昭然死紧着眉头,若有所思。看到宋昭然这副模样,夏木越加局促,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摆放。
而恰时一辆车在她们身边停下,夏木一看到从里面出来的人,拔腿就跑。
“木木,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蔡傅将她逮住,眉间拧成一个川字。
夏木不停的挣扎,眼睛里已经含了一层泪光,“你放开我,你这个禽兽!”
蔡傅咬了咬牙,“木木,听话!”
“你丫的王八蛋,放开我!”夏木娇蛮的性子上来了,对蔡傅拳打脚踢,似乎恨极了的样子。这倒把她们几人弄糊涂了,这才短短几日不见,夏木和蔡傅的关系怎么突然变得这么紧张了?
“教授,夏木现在很不舒服,你能不能不要那么用力的抓着她?”
蔡傅一怔,手上的力道松开了些,“哪里不舒服?”
夏木趁机摆脱他的钳制,躲到宁浅浅和宋昭然后面,“不用你管!”
“木木不要闹了,我们去医院。”蔡傅声线温和了许多。夏木听到去医院像炸毛了的小兽,“你给我滚!我不想看到你!滚!”
她们几人都愣住了,跟夏木认识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见过她这么歇斯底里的。
夏木吼完之后猛地捂住嘴,撑着柱子开始吐,最后脱力缓缓往后倒,蔡傅眼明手快将她接住,不由分说将她塞进车子,发动车子离开。留下她们三人站在那里面面相觑。
之后夏木一直没有消息,后来打到她家里,夏妈妈说夏木身体不舒服,在家里休养。这才放下心来。
最近设计院接到了许多委托,吴总破天荒给了她一项独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