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大瞠,简直不敢相信当年的爹娘竟会蠢到和人订下这种无聊约定。
这算什么?连指腹为婚也不算!人家指腹为婚,至少是双方都有孕在身,而她当年可能还在阴曹地府排队等投胎,就被人给订下了!这……这会不会太可笑了啊?
有些头疼抚着额,慕容晴纳闷质问,「爹,我怎不知您在洛阳有这么个至交好友?」
心虚瞅着她,慕容老爷干笑不已。「我和齐大哥自小就是邻居,只是长大后我到苏州经商发展,娶了你娘便定居下来。二十年前,曾携同你娘回洛阳探访老友,是以才订下了那口头婚约。在你娘生下你时,我曾去信报喜,双方书信往来了好些年,后来可能因为大家都忙,是以逐渐失了联络,没想到隔了这么多年,他还记得当年的约定……」突然来的一封信,就是来要求履行当年约定的,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们当然会记得!」慕容夫人忿忿插嘴。「有谁家的姑娘愿意嫁给傻子?他们娶不到儿媳妇,当然将主意打到我们女儿身上来了!」
闻言,慕容老爷不禁苦笑。唉……怪只怪当年见齐家儿子长得可爱俊俏,便多嘴的出了那个提议,怎么会知道那般灵动的娃儿长大后竟会是个傻子。
乍闻和自己有口头婚约的男子是个傻子,慕容晴不似一般女子心慌,反倒扬起眉来。「爹,既然你们多年不曾联系过,又如何知晓齐伯伯的儿子是个傻子呢?」
「前些年,曾听从洛阳来的商贩提起过。」慕容老爷有些感叹。「毕竟齐家可是洛阳首富,出了个傻儿子,当然少不了好事之人口耳相传,四处宣扬。」
闻言,慕容晴不禁笑了。「谣言不见得是真!苏州城不也谣传您有个私生子在帮你经商、管店铺?说不定齐伯伯的儿子根本不傻呢!」
私生子?这话一出,慕容老爷不禁浑身发抖,脸皮一皱,准备让人念到臭头;而慕容夫人好不容易才稍稍平稳的情绪又因这话再起波澜。
「都是你!都是你!好好一个女儿,偏偏让你从小当儿子养,净作男装打扮去外头抛头露面,帮你经商管帐,还让外人以为我们家多了个私生子!」怒瞪夫婿,气得又是跺脚又是骂的。
呜……她好好一个女儿,竟让夫婿教养成了如今男不男、女不女的模样!
哎呀!戳到痛处了!接收到爹亲抛来的哀怨目光,慕容晴无声抱歉一笑,赶紧拉着娘亲转移注意力。
「娘,咱们现在是在研究该如何处理当年那口头婚约的事呢!」轻声提醒,要她赶紧回归正题。
闻言,慕容夫人果然心思回转,不由得紧抓着她,焦急道:「晴儿,你不用怕!娘绝不会让你嫁给个傻子的。」
怕?她本来就不怕啊!
身为女子,却能以男子之姿在外经商行走,甚至偶尔还会和一些富商上青楼酒馆谈生意,慕容晴见识之广与一身的才情,普通的男人甚至及不上。而这样的她,心中很清楚身为女子在道德规范限制下,只能甘作一只守在家中、不知外面天地辽阔的金丝雀的悲哀。
再说,在这个以夫为天,妇道人家得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社会下,男人皆想娶温、良、恭、俭、让的贤妻,万万不可能答应让妻子在外抛头露面,做自己想做的事。
呵……若是没有爹亲从小把她当男儿教养,带着她在外头四处跑,让她插手家中事业,也许她会如同一般的千金闺秀,镇日在家中弹琴刺绣便心满意足。但,可惜的是,她并非在一般千金小姐的教养下成长,所以……抱歉了!她是女儿身,却有着男儿心志。
倘若未来夫婿无法如同爹亲这般放任她,让她扮着男装在外头四处跑,展现经商手腕,就算嫁给再贵气、富豪的人家,迟早也会抑郁而终的。
而能有广阔的胸襟让妻子发挥所长、又使她心动的男人……很抱歉,至今尚未出现!是以她早有终生不嫁,一生当个自由自在的慕容晴的打算。
见她良久不语,以为她在忧虑婚约之事,慕容夫人不禁又急急安慰,「晴儿,你放心!娘就算拚了老命,也绝不让你爹做出毁你一生幸福的糊涂事来!」
闻言,慕容晴回神,不禁失笑。「娘,您想到哪儿去了?我并不担心啊!」
「可是……」
「娘,您先让我把这事儿问爹问个详细再说。」制止了娘亲的张口欲言,她眸光瞥向一旁圆墩墩的爹亲。「爹,齐家来信中可有非要您承诺当年的约定不可?」
「这、这倒没有。」抹去一头热汗,慕容老爷心虚陪笑。「齐大哥只是来信问我可还记得当年的约定。我想,他是想探探我们这方的心意。」唉……齐大哥是个明理的人,万万不可能为难人家,可为了让他那傻儿子娶亲好传递齐家香火,想必也是拉下老脸来盼求一个希望吧?
可……可他也不能牺牲女儿的幸福啊!看来只能作个毁约不守信用的卑鄙小人了!唉……
「这样啊……」沉吟了下,慕容晴胸有成竹的漾起一抹笑。「爹,这事儿不难解决。您先慢着回信给答复,让女儿亲自上洛阳去一趟吧!」
「上洛阳?」两位为人爹娘的双双惊叫出来,不解她上洛阳去干啥?
「是啊!」笑意不绝,「唰」地一声甩开绘着翠竹的扇面摇啊摇,一副翩翩佳公子的潇洒样。「上洛阳去拜访我那无缘的未婚夫。」
洛阳最繁华的一条街,两旁酒楼林立,小贩群聚摆摊,人们熙熙攘攘穿梭其间,真是好不热闹。
忽地,拥挤人群中,一名浓眉大眼、唇红齿白、相貌极端俊美,年约二十上下的锦衣男子蓦地驻足在一家酒楼前,差点让紧跟在后头的十四岁书僮一头撞上。
「少爷,您不是想吃街尾王婆婆的豆腐脑吗?干啥突然停下来?」摸摸自己差点撞扁的鼻子,一身机灵相的小九不禁嚷嚷埋怨。
「嗯……我……我好像瞧见怀生在里面。」俊美相貌丝毫没有风流倜傥、潇洒不拘的气质,齐砚一脸憨厚的在酒楼门口探头探脑,黑亮眼眸闪着孩童般的纯真光彩。
张怀生?跟着探头一瞧,就见一楼某桌坐了几名书生打扮的男子,其中一人衣衫特别破旧,看来穷酸的很,不是张怀生还会是谁?会来酒楼谈天用饭,想必是另外几位家境较为过得去的书生相请,否则那穷酸哪有银两上馆子?
认出人来,小九暗暗地撇了撇唇。「少爷,我们快走吧!若去晚了,怕您吃不到王婆婆的豆腐脑了。」明显催促,语气中隐隐藏着不愿他多留片刻的意思。
「可、可好不容易遇见怀生,我……我想和他打招呼……」搔了搔头,齐砚笑得纯真腼腆。小时候上学堂念书时,怀生是唯一对他好、不会笑他的人。虽然上没几天的私塾,他就没再去了,可一直到现在,他们还是朋友。
嘻!怀生是他唯一的朋友呢!今天遇上怀生,好高兴哪!
打招呼?瞅了眼里头几名大谈阔论的书生,小九不由自主翻了个白眼……还是别吧!少爷别去自取其辱的好。
为自家少爷的天真无邪而暗暗摇头,正想着该怎么把他拐走时,忽地,几名书生中,有人发现了他,不禁笑喊出声──
「嘿!这可不是咱们洛阳首富的齐家公子──齐砚吗?怎么站在外头发呆呢?进来一起用饭啊!」状似热情直招手,笑脸却隐含奇特神色。
同桌众人闻言,当下纷纷扭头朝门外瞧去,果然见他呆头呆脑站在门边探望,登时不约而同露出诡笑,连连招手要他进来。
同桌的张怀生见状,神色露出几许为难,嘴唇嗫嚅了几下,最后还是默然没出声,任由同桌友人叫笑唤人。
「啊!他们请我进去呢!」受人邀请的喜悦让齐砚双眼一亮,很开心地对小九说道,同时飞快奔了进去。
可恶!那群人吃饭聊天尽管去,干啥眼睛这么利,一下子就扫到少爷!这下可好,少爷又要让人捉弄着玩了!
小九气得直跳脚,眼见自家少爷每回都学不乖,快快乐乐的「飞蛾扑火」去,当下也连忙追了进去,准备随时捍卫主子。
眨眼间,一主一仆奔进酒楼,一开心、一臭脸的来到了书生们面前。
「怀生……」咧开憨厚笑容站在五官长得还算斯文好看,但却因家贫而三餐不继、脸色显得蜡黄的张怀生身旁,齐砚满心欢喜见到他,却不知该怎么形容,只好继续傻笑着。
「齐砚,你怎么出门了?」扯着一抹笑,张怀生关心问道。他向来是无忧无虑的被齐家上下给守护在齐府内,除了偶尔来找自己外,是很少出门的。
「我、我想去吃王婆婆的豆腐脑。」脸庞因开心而有些红,齐砚老实回答。
闻言,由于在场几名书生皆是同一学堂的友人,齐砚幼年时曾至学堂上过几天课,他们也和他当过短短几日的同窗,自然知晓他的呆傻、好捉弄,霎时恶劣顽意一起,眼色互瞄,默契不用言明就形成了。
「齐砚,你只知吃豆腐脑,可知豆腐脑是用啥做的?」其中一名有着三角眼的书生恶意地笑了起来。
「啊?豆腐脑……豆腐脑……」向来只知东西好吃的齐砚登时被问倒,俊目瞠得老大,想不出来那白嫩嫩、软绵绵、滑溜溜的东西是用啥做的?
「不晓得吗?」另一名略胖的书生心中暗笑,脸上则装出大惊小怪的神色。「连三岁孩儿都知道豆腐脑是用白花花的猴儿脑做成的,你怎么会不知道?难道你比三岁孩儿还笨吗?」
「啊?猴、猴儿脑做成的?」不懂得怀疑,也听不出对方语意中的嘲笑,想到以前吃下软绵绵的好吃豆腐脑竟是猴子的脑袋,齐砚不禁脸色泛青,当下一阵反胃。
「可不是!得趁猴儿还活着,硬生生敲开脑门取出的猴儿脑才能做出新鲜好吃的豆腐脑呢!你都不知道,王婆婆家后院养了好多猴儿,每天就抓几只出来敲脑袋呢!上一回我恰巧经过瞧见,差点没被那恐怖的画面吓出一身病……」另一名瘦高的书生活灵活现描述,吓得齐砚脸色更加惨白灰败之际,话锋突地一转,阴笑森森地恐吓,「齐砚,你这么爱吃豆腐脑,不知有多少猴儿惨死在你的口腹之欲下?小心你晚上睡觉,那些惨死的猴儿向你索命来着!」
听他越说越是惊悚恐怖,心思单纯的齐砚不禁「哇」地一声,竟然不怕丢脸,以二十郎当岁之姿嚎啕大哭了起来。
「哇──小猴儿好可爱,我不是故意要吃豆腐脑害死它们的……」想到自己在不知不觉间因贪吃残害了那么多可爱的小猴儿,他哭得越发伤心难过。
一个俊美的大男人,却在公众场合哭得像三岁小娃儿般,半点也不知害臊,顿时引来酒楼内所有人的注目,但都在瞧清他的相貌,认出他是洛阳城有名的齐家傻儿子后,便见怪不怪了,甚至还有趣地窃笑不已,对着他指指点点、议论纷纷谈笑着。
一旁,忠心护主的小九见这些只知读圣贤书,却不知行圣贤事,丝毫无同情心的书生又恶意拐骗少爷,弄得他信以为真而哇哇大哭,当下气得直拉他。
「少爷,您别听他们胡说!豆腐脑不是猴儿脑做成的,你……你别哭啊!大家都在笑你了!」真是要命!这下洛阳城的百姓们又多了件茶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