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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知晓拿了湿毛巾,小心翼翼的擦拭儿子脸上的脏渍,柔声安抚着。
“不要!”
“那念念想要什么,告诉妈咪,妈咪一定买给你!”
“真的?”
“真的!”
“念念想要爹地!妈咪可以给念念买个爹地吗?”,闻言,潘念念两眼放光,兴奋的抓住潘知晓的手,委屈的嘟囔着,“二胖说,他有爹地,我没有,没爹地的孩子是野种,妈咪,念念不是野种,念念想要个爹地!”
童言无忌,儿子的话却像一根刺一样刺进潘知晓的心里,爹地,多么遥远的代名词啊!
“念念,爹地去了很远的地方,只要念念乖乖的,爹地就会回来!”
不忍欺骗,却不得不欺骗,不然,又能怎么样呢?
尽管,这些年,她一直留意着闵臻的情况,她知道他辞去了审计厅厅长的职务,下海做起了生意,目前为盛世集团的总裁,身边佳人常伴,更别说那些莺莺燕燕了,最初,她看到这些娱乐新闻的时候,还会心痛,然后是冷嗤,现在连感觉都没有了,只剩下麻木。
不过,念念和二胖争抢玩具的事,却是引发了她的思考,也让她开始正视如今的生活有多清苦,她甚至无法给念念提供一个随心所欲的生活环境。
那以后呢?
念念还要上小学、初中、高中、大学,凭她每个月做的手工艺品所赚的这点小钱,能给念念带来什么?
有了这种认知,潘知晓便开始着手寻找其他的工作,不过,每次戴着口罩去面试,面试官便像看怪物一样的看她,在听到她不能将口罩摘下后,当场就给pass掉。
次数多了,潘知晓便决定去整容,谁知道整的效果还不错,只是,她却不再是她了。
望着镜中那张陌生的脸,潘知晓感慨万千,或许,和那个男人,再相见,已是陌路。
再去应聘,她一路过关斩将,很快得到了一家公司的策划工作,待遇挺好,就是有时候要出差。
而,制作手工艺品的小店,她则雇了几名员工,每月发给员工们固定的工资,略有盈余,刚好够她和念念的生活费。
不过,这看似有奔头的日子没过多久,便迎来了小镇的拆迁……
这些个无良的开发商,怎么一片净土都不放过呢!
潘知晓和其他的住户一样,积极在为争取自己的权益做斗争,屋顶上插上五星红旗,小院四周拉上红色条幅,上面写满黑色大字:坚决拥护共产党,抵制强拆!
他们用决心和行动表达对党中央的拥护和爱戴,只是,你爱国,爱党,政府却不爱你。
官员们不知收了开发商多少好处,苦口婆心的劝,威逼利诱,天天的像苍蝇一样,挨家挨户走访,什么舍小家为大家,什么不要只看眼前利益,要放眼全局。
奶奶的,怎么不说赔偿款就那么一点呢!
一小部分人扛不住,在拆迁同意书上签了字,潘知晓和大多数住户决定誓死和黑暗势力斗争到底。
她也不知道,短短几年时间,竟对这个小镇产生如此深厚的感情,不过,斗争归斗争,拆迁不会随着住户们的不愿而停滞,多半开发商会采取先斩后奏的形式。
拆迁那天,挖掘机、推土机并排而列,几百号拆迁治安员整装待命,和他们比起来,潘知晓和剩余的几十家住户就显得渺小多了。
“不许拆!”
“老乡,这都搬了,你还拗个啥?”
……
局势是一触即发,紧张的不能紧张,于紧张之下,潘知晓忽然看到了一个人,负手站在不远处的高台上,尽管,身边有小镇的领导们相伴,但遗世而独立的气质饶是如此噪杂的环境,也不能掩盖。
他!
怎么会是他!
潘知晓脸色倏地变白,心脏像被一双大手紧紧攫住,喘不过气来。
或许潘知晓的目光太强烈,那人竟是凝眸看向她,墨眸一如既往的深邃,隽秀脸却写满了冷漠。
扑通、扑通……
潘知晓的心从未跳得如此快过,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这么近的距离,她相信,他能够看得清她的模样,然而,他却是在漫不经心的一瞥后,便收回目光,对身边的官员说了句什么。
接着,出乎意料的,对峙停了下来。
如过电影般,挖掘机、推土机、治安员不肖半个小时便撤的干干净净,小镇又成为了原来的小镇--平静而安详。
“小姐,闵先生请您过去一趟!”
一名工作人员走到潘知晓身边,和气的做了个邀请的姿势。
“我?”
潘知晓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想要推托,不过,转念一想,她现在和曾经判若两人,就算闵臻能掐会算,也认不出她!
思及此,潘知晓深吸一口气,雄赳赳气昂昂的走了过去,她现在不是一个人,身后还有那么多双眼睛在看着,她一定要打赢这场仗!
“你……叫潘知晓?”
闵臻放下手中资料,漫不经心的抬头,目光平静无波。
“是!”
潘知晓习惯性的挺了挺胸脯,一脸的大无畏。
“为什么不愿搬离?难道赔的钱不够多?”
“这只是一方面的原因!俗话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这里的居民几乎全都靠外来游客和手工艺品来养家,现在你突然将他们赶到另一个地方,他们拿什么来养活自己?”。
“所以?”
“所以,你要将他们全部安置妥当,最好每个人都能安排一份工作!”
“呵呵……”
闵臻轻笑,眼波流转,摄人心魂,“胃口真是不小,每家每户人均一千万,就是存入银行,坐收利息,恐怕生生世世也吃喝不愁了吧!”
“什么?一千万?”
潘知晓愣了,她记得人均一百万啊,怎么到闵臻这里就翻了十倍了呢?
“难道不是?”
闵臻没放过潘知晓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这女人总是让他想到另一个人。
“一百万!我们人均才分了一百万!”
潘知晓信誓旦旦的拍着胸脯,义愤填膺道,“NND,敢情都让那些个狗东西给贪了!”
“……”
闵臻皱眉,凝了她一眼,转而拨通了吴笙的电话,“彻查赔偿款!明天我要结果!”。
“妈咪,你在哪里?我要妈咪,我要妈咪……”
恰在这时,外面传来了小孩的哭闹声,这声音,让潘知晓脸色一变,神情愈加的不自然。
------题外话------
这几天身体略不适,更新有些慢,但不会弃坑,不会随意完结,在这里和大家说抱歉!香味会努力更文,请大家谅解!
第九章:再给我装!
好在闵臻并未在意,或许他的注意力仍停留在那些赔偿款上,剑眉紧锁,一张俊脸笼罩着阴郁的气息。
“闵先生,若没有其他的事,我先走了!”
随着走廊里,念念的哭喊声越来越大,潘知晓不得不壮着胆子请辞。
“唔……”
“再见!”
得到应允后,潘知晓几乎以百米赛跑的速度冲了出去,那咣当一声的门响,让闵臻若有所思的抬起头。
“妈咪--”
潘念念看到迎面而来的潘知晓,挣扎着从抱他的人怀中下来,撒开小脚丫子扑向母亲。
“念念,怎么了?”
潘知晓吃力的抱起儿子,拂去他脸蛋上的泪珠。
“二婶婶说妈咪被坏人抓走了,念念来救妈咪!”
小家伙搂住潘知晓的脖颈,小拳头伸了伸。
“谁敢抓妈咪?妈咪可是会这个!”
潘知晓同样挥了挥拳头,然后,脸对脸,鼻对鼻,逗的念念咯咯直笑。
这一幕,被站在门口处的闵臻尽收眼底,看着那女人的背影,有一瞬间,他以为是潘佳乐。
“吴笙,还有一件事,帮我查查潘知晓的资料。”
*
拆迁的事情已经过了一周时间,闵臻那边还未有答复,不过,由政府至今都无任何动静来看,事情应该还有转圜的余地,即便没有,众住户的利益也当是有保证的。
所以,现在,她只需等待便可。
3月16日是念念的生日,潘知晓那一天要加班,没办法陪儿子,但是答应了儿子周末带他去迪斯尼补过生日。
潘知晓参与的项目出了点问题,下午临下班的时候,主管揪着她和同组的两个同事狠狠地批,她一面听着中年发福男人半方言半普通话的质问,一面伸手进口袋,按掉一直在震动的电话。
这个项目很重要,项目主管要她当天必须重做一份详细的名单,她忙到连上厕所的时间都没有,直至天彻底黑下来,才透过玻璃幕墙,恍然发觉时间已晚。
可还有一部分数据没有整理出来,同组的同事见她继续埋头苦干,有点过意不去,“潘姐,你先回去吧,剩下的我们来做就好。”
潘知晓咬唇想了想,答道,“那就麻烦你们了。”
她把自己弄好的部分保存,发送到共享,退出办公系统,然后收拾东西走人。
边往电梯间走边摸出电话开机,下午好几个未接来电都是同一个号码,她回拨过去。
对方说:这里是医院。
对方还说:吴念念出了交通意外。
潘知晓疯了一样飙车赶去,途中自己竟出了车祸--她的那辆大众与前方的车子追尾,保险杠被撞得面目全非。
顾不得对方唠唠叨叨的指责,潘知晓弃了车,又跑了两段路才到达医院。
病床上的念念,此时已经熟睡了,孩子伤了小腿,伤势不重,倒是她自己,额头鲜血淋漓的,痛也没发觉。
念念住的是高级病房,送孩子来的好心人垫付所有费用,潘知晓的信用卡和现金都落在车上,两手空空,护士递过来纸巾和吸水纱布,示意她擦擦脸,还告诉她,那好心人还没走。
潘知晓草草擦拭脸上血迹,去见恩人。
那是个身材高挑的女人,背门而站,潘知晓推门进去时她回过身来。
潘知晓呆了半天才晃过神,可是突然之间如鲠在喉,说不出话,倒是芦静茹见惯这种场面,颇不以为意,她对着潘知晓轻笑,笑容明丽动人,“你好。”
潘知晓脑中混沌,“你,你好。”
她不敢多言,赶紧去看念念,孩子睡得香,小脸却跟病床上的罩子一般惨白。
她看着心疼。
念念手里还攥着一张明信片,小手用劲地抓着,像是守护着什么宝贝。
潘知晓费了点儿劲儿才把它抽出来。
那是一个女子的素描,用稚嫩的画笔画出来的,模样有些丑,旁边还有铅笔写的一行字,一笔一划,很认真,是念念的笔迹,“老师跟念念说,小朋友的生日,最要谢谢的人是妈咪,所以我画了妈咪的画像,祝妈咪永远开心。”
芦静茹站在不远处,感慨的说道,“这孩子很懂事,这位太太对不起,”
“呃……没关系。”
潘知晓看着儿子,眼睛湿润,她逼自己冷静,将照片收好,伸长手臂抚摸儿子水珠儿一样的脸蛋,“我想问一下,我儿子,怎么会……”
芦静茹正走向床边,目光逡巡在小男孩脸上。眉,眼,鼻子,还有那样微微抿着的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