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邬子善平淡的表情波澜不起,只在眼底稍有一丝不忍,“在下邬子善,魔教四护法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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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在我离开之后,应该会是一场大屠杀吧,可我无暇管及,和依兰离那个地方已有一段距离,我悠悠出声,“不打算杀我了吗?”
依兰身形一顿,转头,张嘴,“教主要我护着你。”末了,不知为何地又补上一句,“是教主的命令。”
看着她那张和守兰相似的脸庞,我心中不由溢出一股怜惜之情,目光,气势也自然而然地柔和了下来,凉风吹抚着她的发丝,我伸手要络,被她侧身一躲。看着自己也不明了的动作,捂头自嘲一笑,我慢慢看她,“你和守兰感情不好吗?你不喜欢自己的姐姐吗?”
她对我的防备很重,像刺猬一样地竖着警觉,乌黑的眼睛只是盯住我,却也一句话都不出口。
我不以为意,继续问道,“为了夜月寒,宁可与最爱自己的姐姐敌对吗?因为夜月寒对你而言,比守兰更重要?”
她明显被震住了,虽说人还是站得稳稳的,可双唇已开始哆嗦,微微一张想说点什么,又闭了起来,可还是出了声,“是守兰说的?”
我的目光紧紧抓住她的样子,望着还在自作冷静的依兰,黑色偏淡的眼瞳闪着复杂的情绪,恍忽却深刻,静了一静,忽略着自己心底无法明喻的抽痛,答非所问,“知道我为什么会跟着你过来吗?”
依兰的思绪停了一停,在她还没完全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往后退了几步,仰头大声道,“守兰,你在这附近吧?出来,和依兰好好谈一谈,你一直想见她,不是吗?”
我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林中,飘散在四周的空气里,守兰果真从远处的一棵树上现身,相同的脸庞,却是童稚的外表,抬足点地,轻轻柔柔的眼神,一下子掠到我们面前,只看了我一眼,就转向依兰,呆呆地望着,似有千言万语,涌到胸口,可一句也逸不出来,只淡淡一声,“依兰……”轻忽飘渺,云烟雾气,缭绕不散……
依兰的嘴唇从看到守兰那一刻起就变得煞白,面容僵硬冰冷,冰雕般笔直的背脊似在努力维持什么,声音冰寒如骨,“你来干什么?是想来带走这个女人的吗?”
“依兰,即使杀了她,即使你杀了柳小姐,我也不会回来的,你一直都有知道的,不是吗?为什么还要做那种傻事?”
“你……”依兰双眼一颤,随即闭上,又仿佛不甘心地睁了开来,“你以为你可以打赢我吗?你以为,我一直都会输吗?就这样出现在我眼前,你以为,我不会攻击你吗?”
“没有这样想,我在那个时候,离开魔教的时候不就说过,依兰,你会越变越强的……”守兰的声音亲呢柔和,缓缓叹了一口气,“可是,即使我会输给你,甚至死在你手下,难道因为这样,仅仅是这个原因,你就以为我不会出现在你眼前了?”
“李守兰,你知不知道,从小到大,我最讨厌的,就是你这个地方。”
“知道。”看着依兰颤抖的声音,颤抖的身躯,守兰轻轻吸气。
“可是,你知不知道,我最喜欢的,也……”
“知道。”守兰低低一叹,无奈伤痛,“我全都知道。可是,正如你选择了夜月寒一样,我也有自己的选择,天下无不散的宴席,即使我们是双生子,也是会走不同的道路,也是会有分开的一天。”
“我选择教主是因为我喜欢他,我想帮他……可是你呢,李守兰,”依兰充满了愤怒的脆弱,眼中隐隐透出了血丝,双手狠命地拽成一团,“你又为了什么选择这个女人,你选择这个女人有什么用?你却宁可离开我,宁可和我敌对也再所不惜!她又不是绝世!”
我的身形一顿,守兰也微微颤了一下,依兰并未就此停下,她下巴紧绷,神色冷漠,单手拔出配剑,声音黯哑,“李守兰,拔出你的剑,想从我这里把她带走,就拔出你的剑,杀了我,从这里踏过我的尸体,你才可以带走她!”
“依兰,你……”
“看住她,是教主给我的命令,即然是教主的命令,那么,我拼了这条命,也会完成的。你即然要站在她那一边,一开始,就应该料到会有这种情况发生的,不是吗?一开始,你就是有这个觉悟,才打伤我离开魔教的,不是吗?即然是这样,你就不要到现在才告诉我,你下不了手!”一丝几不可闻的哭腔从依兰口中透了出来,她倔强冰冷的目光直直地盯着守兰,紧抿双唇,“快一点动手,否则再过了一会儿,教主……”
“守兰,好久不见,”远远的,一阵令人颤栗的声音穿透林间,像毒蛇一样地钻入耳中,“你果然出现了呢!”
我回头,夜月寒,夜映月的衣上滴尘不沾,滴血不染,以惊人的速度直达眼前,后面,是邬子善抓着伊清扬,不紧不慢地跟着……
“我可是找了你好久。”夜月寒对着守兰笑了笑,意外地残忍,又转向依兰,“依兰,收拾叛徒的任务就交给你好了。”
偕行(2)
风没有任何方向感地四处吹荡,肆无忌惮,狂乱厉野,夜月寒的声音久久不平息,在空旷的林中滑入每个人的耳中,回声二三……
依兰的双手越捏越紧,苍白而无血色的脸庞正正地在我眼前透出黯淡的绝望,她咬紧自己的唇角,血丝顺着她秀气的下巴,漫至颈脖,此刻她的双眼像无底的黑洞,望不见底。
依兰没有回头,保持着那个姿势,就像风化前的石块,伫立良久良久,好一会儿,才诲涩道,“教主,你知道,我一向不是姐姐的对手,一次也没有赢过她……”
“小寒,要不要还是由我来动手?”映月出乎意料地站了出来,低低的声音,一眨不眨地望着夜月寒,手已握住他在腰间的剑鞘。
夜月寒看了一眼映月,淡淡一笑,“别自找麻烦,以前的你可不会做这么善良的事,你若杀了守兰,以后柳姑娘说不定就不理你了。”他顿了一顿语势,抬头望天,自言自语:“天好像快要下雨了。”向依兰跨了一步,柔柔的语调,像情人般的低喃,可是,说出的话却不留半分情面,“我只说最后一遍了,依兰,由你来动手,快一点,你不想我在这里陪你淋雨吧?”
听到这句话,依兰慢慢转过头,眼角挂着隐约的泪水,在风中的身子愈显单薄,微微发颤,眼珠乌黑潮湿,说不清是绝望还是冷漠,夜月寒无动与衷地勾起唇角,“依兰,你平时的忠心,只是嘴上说说的吗?如果你真的不想动手,我也不好勉强,让映月来也是一样的。”
依兰的嘴唇魏魏颤颤的哆嗦,目光空洞无神,伸手将剑对着守兰,“教主,我一直都以为,我会为你死的,我一直都打算把自己的这条命献给你的,可是,你偏偏,为什么偏偏……你真想知道,我可以做到什么程度?”她自嘲一样地‘嘿’了一声,闭了闭眼,随即睁开,有着连自己都要放弃的坚定,转身对着夜月寒,腿一弯,头一低,跪了下来,“请教主收回成命!”
“依兰……”
“请教主收回成命!”
夜月寒的眼神一转,嘲讽而冷漠地勾起嘴角,语调悠长亘远,“你有什么把握可以让我收回成命?”
“请教主收回成命!”
“依兰,”他的双眉也皱了起来,明显的不悦表现在脸上,“如果我今天一定要杀了守兰呢?你又能怎么样?长跪不起?还是以死相胁?或者你以为,你真这样做我就会放过你姐姐了?”
‘啪’的一声,夜月寒头一偏,脸上是红红的手掌印,满脸的惊诧,慢慢地转过眼看我,眸光黯涩而不见底,我甩了甩自己微微发疼的手掌,带着冰冷的歉意,“需要我道歉吗?”
他极快地也扬起了手,‘啪’的又一声在林中响起,顺势在我脸上甩了一个巴掌,面无表情道,“不用,这样就扯平了。”
我抚去了在嘴角的血丝,眼神如雪山上那千年不化的冰层,封冷肃厉,一直凛然地盯着他,一句话也不说,只冷冷地盯着,“夜月寒,守兰现在不是你的属下,你杀她是不是太自作主张了?”
“我杀叛徒也要问你的意思?”
“如果守兰是叛徒,你要杀她,那我是不是也该替师父清理门户,把你这个轼师夺位的人也给杀了呢?”
他的目光一下子就如针刺般锐利起来,我视若无睹,对方越是紧张,我就越轻松,对方的情绪越是激烈,我就越冷静,这是我一向的习惯,盯着我嘴角若有似无的笑容,他刚刚急促起来的呼吸又平缓了下去,出乎意料地凑近了我的耳朵,柔和的声音,“可是,你从来没有放弃想要杀我的念头,不是吗?”
“依兰,你站起来,我们要去绝世山庄了。”
“教主?”
“绝世山庄的少庄主在我们手里,总要把他还回去,”他边说边走,还瞟了我一眼,笑容挑衅,就好像是在说,你杀得了我就来杀好了,“如果你还想跪的话就一直跪下去吧。”
“教主?”依兰一阵错鄂,“那守兰……”
“不杀了,”他摆摆手,“本来就主要是想看看你会怎么做,既然看到了,我杀不杀你姐姐也没什么所谓。”
“教主,真的要把伊清扬送回去吗?”一直默默伫立在旁的邬子善出声道,“这是放虎归山,我们还不如……”
“子善,太弱的对手我没有兴趣。绝世山庄若是少了伊清扬,就真的会变成待宰的羔羊了,”夜月寒的眼眸中透出一丝光亮,静纤隐约,淡淡启开薄唇,“伊清扬,看到你手下那么多人在瞬间就被杀光有何感觉?而且,我们这边可是只有映月一个人在动手!”
他慢慢伸出手,抬起伊清扬的下巴,也看不出他到底有没有使劲,只是慵懒的神色,“伊少庄主,这一次,只是预演,下一次,魔教就会全体出动了。真想阻止我们,就拿出拼死也要赢的样子!”
真是惨忍的人!让伊清扬眼睁睁地看着所有的属下在自己眼前被杀,而自己却无能为力,失手被擒,还要自己的敌人‘大发慈悲’把狼狈的自己送回去……我撇过头,伊清扬没有自杀已经够坚强了。
“霖儿,”一只柔软白皙的手,随着映月怜惜的声音抚到了我的嘴角,“小寒下手从来不留情的,是不是很疼?”
我轻轻点头,是真的很疼,不过,不幸中的大幸,夜月寒没用内力,“没什么,过两天就会好的。”
映月看了看我,也不说什么,目光淡定,看着他认真的脸,我只觉得心中一紧,忙乎中侧过头,“你还是快点追上去,我先去看看守兰怎么样了。”
“霖儿,你要小心守兰。”
“啊?”
“就好像依兰会为了守兰不惜怃逆小寒的意思,下跪求情一样。同样,如果是为了依兰,守兰她也是会背叛你的。”
“我知道的,”我心中温暖柔软,乌黑的眼珠却是意料之中的坚定,“我一开始就知道,对守兰而言,最重要的就是依兰。”
“恩,”映月很可爱地笑了,像孩子一样,释怀的神态,“那你自己要小心,话也要少说一点,那样嘴上的伤会好快一点。小寒的脾气不太好捉摸,你还是少去惹他会好一点。”
我对映月笑笑,点了点头表示了解。
“映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