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锥心的刺痛感使他蜷缩着身体强烈地痉挛,就这样带着说不出的悲哀,他伤心欲绝的流着泪,无法停止。
连斐轩知道已经是清晨了,如果这清新的空气还不能确定,那回暖的温度也告诉他这个事实。
他听见脚步声传来,接着一个温嫩的小手轻抚他的脸颊,为他拭去泪痕。
“叔叔,不要哭了,你躺在这里会生病的。”
那娇甜的童稚声让躺在草地上的他动了动,他缓缓睁开眼撑坐起身,看着华椿龄好一会。
然后他探手抚着眼前的小脸。好像!这小女孩除了拥有跟她娘相似的美貌外,也有一颗善良仁慈的心。
“叔叔有内力护着,不会冻着的,倒是你,怎么一大清早就跑出来玩呢?”他温柔的问。唉!这张小脸真像那个一直占据他脑海的身影……
“我睡饱了。娘昨天一定太累了,连我醒了她都没有睁开眼睛看我。”她噘着嘴道,边扣扣子边好奇的眨着大眼睛注视他那张长满胡碴的脸。
闻言,连斐轩脸上温暖的神色尽失,苍白如纸。她这句无心之言像把利剑刺进他伤痕累累的心。
三年来,他梦想的一切——和心爱的女人共组家庭,但是现在,那个梦已经破碎,再也不存在了。
他好累,该走了……
他呆呆的转过身,迳自离去。
“叔叔,你要去哪里?等等我!”华椿龄努力向他追去,由于步履不稳,没跑两步便失足跌倒在地上。“哎哟!”
连斐轩听到呼痛声,骤然停步,心中一阵不忍。
暗自叹一口气,他转过身往她走去,伸手把她扶起,“有没有跌伤了哪儿?”
连斐轩举袖为她拭去小脸上的灰尘,心疼不已。
“你跟着我干什么呢?待会你娘找不到你,会很着急的。”
他细心的为她整理仪容,这时,她脖子上一条讲究的穗子吸引了他的目光。
“你脖子上戴着什么贵重的东西吗?”
他知道富贵人家会让身体比较孱弱的小孩戴上长命锁以安身,难道这小女孩身上有什么病吗?
“喔,叔叔是说这个啊。”华椿龄自颈上摘下一块通体碧绿的玉来,“这个是崚哥哥从他身上拿下来送给我的。”
“喔?”连斐轩不由心生怀疑,这个是当初为庆贺陶崚的满月之喜,他已故的大伯特别挑选的极品翡翠,应该是陶崚以后的传家之物,怎么会送给一个侍妾生的女儿呢?
他接过那块翡翠,看见上面刻着两个生辰八字。“这上面刻的是谁的生日啊?”说着,他突然呼吸加速,几乎是提着一颗怦怦狂跳的心等待着她的回答。
“是我跟崚哥哥的。”她笑着道,“娘说这是因为我是崚哥哥很重要的人,所以才把我们的生日一起刻上去。”
果然没错,这是订亲的信物,她不是陶戎的女儿,那她是……对了,她的生辰八字。他再次打开手掌,屏息看着。
是季秋!花儿离开他时是季冬……连斐轩如遭雷击,浑身剧震。
天,她真的是他的女儿!
希望点亮了他的脸,颓丧之色登时一扫而空,但是一个难堪的疑问又浮现他心头。
“椿龄?”昨天花儿是这么叫她的吧?
见她没纠正,他松了口气继续往下说,“告诉我,昨天晚上就你跟你娘一块睡吗?”
“对啊!”她点点头,“叔叔,还有谁会跟我们睡吗?”
好问题,他也想知道是谁那么大胆,让他伤心难过了一个晚上,只差没拿把刀子杀了自己,好了结痛苦。
不过那是待会要查的事,现在他要好好品尝初为人父的喜悦,“椿龄,”他伸出手指轻触她柔嫩的脸颊,“让我抱抱你,好不好?”
华椿龄满脸惊喜地盯着他,在他眼里看到和爹一样暖烘烘的光芒。
“好啊!”说完,她立刻挨向他怀里,伸手搂着他的颈项,感觉到他的怀抱很舒服。
我的孩子!连斐轩紧紧的抱着她,他知道自己又流下泪来,不过此刻他的泪跟昨天因心碎而流的泪不同,因为他现在只感觉到幸福。
他突如其来的哭泣让华椿龄吓了一跳,“叔叔,你怎么又哭了?”
连斐轩朝她绽出开心的笑,“这不是伤心,是因为你让我好快乐,所以这是高兴的泪水,明白了吗?”
她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连斐轩再也难以压抑这份喜悦,将她整抱起来转着圈子,尽情地呐喊,好像要把这三年来的抑郁、痛苦全都宣泄出来。
他狂喜的呼喊声响彻云霄,把营帐里还在睡梦中的众人全都吓醒,还以为有马贼侵入,纷纷手拿兵器冲出营帐。
陶戎只穿着一条长裤便紧随在儿子身后匆匆奔出帐外,一看之下,他不敢相信的呆立在帐前。他已经许久未看过连斐轩露出笑脸了。
“爹,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连叔叔真的发疯了吗?”陶崚看着那不住被抛到天空的娇小身影,提着一颗忐忑不安的心,忧心忡仲地问道。
另一边的营帐,陶戟火冒三丈的拎着裤头冲出来,“搞什么东西,谁在这里鬼吼鬼叫,不知道我昨天新婚需要休息吗?是哪个王……”话说到一半突然止住,他抬手揉揉眼睛,“连斐轩?老天!那是连斐轩吗?”
连斐轩哈哈一笑,继而将女儿扛在肩上向他们走来。“陶戟,对不起,扰你春梦了。”谜底揭晓,原来是这个小子占据了花儿的营帐。
这时,不远处的主帐传来叫唤女儿的呼喊声,然后帐门突然被打开,宋毓华一脸惊惶的冲了出来,但眼前诡异的情况使她愕然止步。
看到她,连斐轩心中除了深深的爱意之外,还多了一份怒气。她竟敢不告诉他孩子是他的,他有权知道自己已经身为人父不是吗?他心里不满地直嘀咕。
华椿龄扭动着身子,想下来回到母亲的怀抱中。
连斐轩注视着她那对甜美的黑瞳半晌,接着向陶戎走去,将她交到他的臂弯里,“帮我看着女儿,我要好好跟她母亲算算这三年来的帐。”
他先向四周围观的众人挥一挥手,“没事了!回去睡觉,继续作你们的好梦吧!”话一说完,他转过身看向宋毓华,给她一个颇有深意的微笑,“花儿,我们该进帐内算算这笔帐了,是吧?”
连斐轩走过去拉起她的手,掀开帐幕往里头走去。
这时,宋毓华终于回过神来,“不要!”她抓住帐门,死也不肯进去。
“当然要。”他回过身将宋毓华的手剥离帐门,然后几乎用拖的把她拉进帐内。
随着帐幕垂下,一干好奇的目光全都被挡在帐门外。
“不会吧!”陶戎不敢置信地瞠大双眼,“这三年来大夥踏破铁鞋无觅处,原来人是躲在我们家。”
“爹……”华椿龄两只小手拉着陶戎的衣襟,睁着一双湿濡的大眼睛啜泣,“我要娘!”她被这一场混乱吓着,不安地直盯着营帐。
“这可怎么办才好呢?”看着她眼中的泪光,陶戎叹口气,慢慢往另一个帐棚走去,心想自己说故事的能力不知道有没有退步?
接着,他把华椿龄放在陶崚的腿上,对两人道:“小宝贝,爹跟你们说一个故事……”
第八章
连斐轩抓紧宋毓华的手腕,“你竟敢带着我的孩子到处乱跑,而且还不打算告诉我,甚至故意误导我。”他气愤地握紧拳头,严厉地瞪着她,“你知不知道,当我以为你嫁给陶戎为妾,还生了一个小孩时,差点要了我的命,一颗破碎的心以为再也缝补不了!”
说到这里,他忙深呼吸一口气,压下那股疼痛的感觉。虽然已经拨云见日,可是只要一想到这件事,他的心还是会隐隐作痛。
宋毓华这时才恍然大悟,为什么昨天他的举止会那么奇怪,忽然间,她感到一阵温暖,这些话听起来,好像他……有没有这个可能呢?
不,她不能这么快就下判断,他说过为了替自己寻得一个高贵的妻子,爱情也是他舍弃的部分。
“你为什么会认为我嫁给陶大哥了呢?昨天我只装作咱们素昧平生,可没有做任何误导你的事,你别把自己的异想天开硬栽在我的头上。”话一出口,宋毓华登时愕然,她没想到自己居然会用这么温柔的语气试图跟他解释,如果依她三年前的脾气,她早为这隐含侮辱的臆断而愤怒,不是吗?
“椿龄叫陶戎爹,请问你要我怎么想你们的关系?”连斐轩放开箝制她的手,爬过已乱七八糟的头发,为自己辩解。
她了解的点点头,“你爱自作聪明的老毛病又犯了,陶大哥就不能是她的干爹吗?”
“我爱自作聪明?”连斐轩深感被冤枉,“请问是哪个女人从一开始就不表明身分,直到让我吃干抹净了也还不说,甚至我都快要娶别的女人了,她还大方的把我送给人家,自己一走了之!”说起过去的事,他胸中的火气又冒了上来。
“是你自己说我不如兰馨的,记得吗?”他的愤怒浇熄了宋毓华刚萌生的温柔,这又不是她的错,他怎能怪罪到她头上?“难道你还指望我留下来成为你的第二选择,再给你一次机会刺伤我的尊严吗?”她毫不客气,大声地反驳。
连斐轩严肃地看着她,“我现在以我的生命发誓,当年的话纯粹只是因为要打消你极力阻止我娶兰馨而搪塞的理由,还有,我那时会如此坚持,也全是为了你。”
“为了我?”宋毓华不敢置信的瞠大眼睛,用力摇了一下头,想甩掉他这个荒谬至极的话,“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吗?这是什么鬼理由?”
“我说的都是事实。要不是怕你将来会被欺侮,我只好找一个温柔没有脾气的女人当妻子,否则我干嘛拚着老命娶一个随时会给我刀子吃的女人进门?”连斐轩以自嘲的语气说道。
宋毓华愣住了,他的解释让她感到不可思议,心头一阵温暖,虽然这个理由实在荒唐得可以。她静静地看着他,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见她愕然的模样,连斐轩满意地点点头,这女人终于明白他为她牺牲有多大。他的声音不由得放柔了些,“而且严格说来,这件事应该怪你,如果你早点跟我表明身分,这以后所有乱七八糟的事都不会发生。”
接着他眯起瞳眸,定定锁住她的眼睛,“花儿,这三年来我一直问着自己,你为什么要对我隐瞒身分,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吧?”
是的,这个让老天爷惩罚她的沉重包袱,是该让它卸下的时候。“当年你不顾我的意愿,羞辱了我的尊严,又自作聪明的将我视作苗女,还可恶的试图掩饰罪行,以为给我个侍妾的身分是施恩于我,从那一刻开始,我发誓你必须为自己所犯的错付出代价。”
然后她把自己的报复计划全都说出来。她原本是想在他爱上她之后,狠狠地把他抛弃,让他也尝尝那种痛苦的滋味,还她尊严和公道,结果宋谦的出现强迫她放弃所有的计划。
谈到过往的一切,她越说越难过,“你应该感到得意的是,到最后我发现报复是双面的,老天爷也对我做了惩罚,我的一生再也没有快乐和幸福可言。”
连斐轩了解她心底的怨恨,所以他略施小计,慢慢引导她在不自觉中全部发泄出来,现在所有的事终于水落石出,他们之间再也没有秘密。
他把她拉进怀里,紧拥着这个几乎让他思念成疾的柔软身子,“对不起,造成你这么大的伤害。”他在她发间低语,“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