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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珞,大人的世界不是你所想像的,其中污浊肮脏之处,是你无法了解的。”宋毓华像戴上冷漠的面具,不想再多说。
但李珞不愿放弃这最后一丝机会,“我是不懂,但是我看见大哥哥的眼中无法抑止的想望,那不只是男女之间的感情,还有更深刻的东西,就像是我渴望想要一个家时的神情。”
“小珞,不要说了。”宋毓华微微扭开头,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的羞惭。小珞,你错了,那只是男人的饥渴,是你还无法了解的感觉。
“不!我要说。”李珞毫不放松,继续逼她正视自己的内心,“姊姊说自己恨大哥哥,但我也时常看见你在凝视他时那种专注的神情,就像我崇慕大哥哥般,不自觉的对他着迷,而且我没看到你的眼睛里有恨意。”
有时候,他们之间闪烁的火花可以照亮整个黑暗的荒野,两人身上都有着强烈的感情,他心想,高傲的他们也许都不明白自己对对方所造成的影响。
他的话使宋毓华脸色苍白,每一句都像鞭子一般,狠狠抽在她伤痕累累的心上。这些日子暗藏在假面之下的炽热,她比谁都清楚,就是因为如此,她才必须伪装,以掩饰她愈来愈薄弱的意志力,护卫她心灵的自由。
但她的心真的自由吗?这一刻,她也不禁怀疑起来。
“小珞,姊姊从没有骗过你,所以我无法对你撒谎来伪装自己。”宋毓华润了润唇,对他承认,“但是你没看见我的痛苦吗?”
说完,她拿起行李往马厩走去,一路无语。
当她骑上马背握住缰绳时,决定对李珞坦白,“我们两人的结合,只让我心底的痛苦愈来愈重,我不否认这一路上我在他身上发现某些温暖的特质,那触动了我,使我无法控制自己,而渐渐失去了自我。”
她可以否认吗?身体里有太多他造成的鲜明记忆,因为他,她领悟到男女之间结合的欢愉,那些像刀般刺着她的激情影像时常在她脑海里浮现,折磨着她。
还有那份侵入她肌肤,不住在她体内翻腾的需求,逼使她屈辱的服从却拒绝承认的力量,她能够抹去它吗?
一阵热流窜过她全身,她忆起他的味道,闭上眼睛强逼自己镇定。
“如果留下来,我就会完全消失,再没有宋毓华这个人,因为这一切违背了我所追寻的,夫妻间公平的婚姻生活。如果我接受了,那样结果会使我害怕、惶恐,到最后,我定会被深深的憎恨所掩没,这无异是将我谋杀。”
话落,她高傲地抬起头,心想,或许他剥夺了她所有的一切,但有一样他是无法拿去的——她还有选择的自由。
“你还小,不会明白的。”宋毓华深深望进李珞似懂非懂的眸中,哀愁地一笑,然后策马头也不回的离去。
李珞依依不舍的看着她的背影,听到她最后一句话,“这次,我总算有选择的余地……”
李珞听见屋里传来一阵骚动,但他一动也未动,呆坐在马厩旁的大石头上,双肘撑在膝盖上,托着头颅。
接着,他看见连斐轩和宋谦正快步接近他,但他脸上的表情并未因此而有变化。
“小珞,花儿呢?”连斐轩的声音有些颤抖。
李珞抬头看了他一眼,小手指向大门,“走了。”
“走了?”宋谦大喊出声,“什么时候的事?”
“一个时辰前。”他仍一动也未动的回答,神情失落。
宋谦安慰地摸摸他的头,“不要担心,我们宋家庄的人会找到她的。你放心地待在这里,等婚礼一完成,陆爷就会派人来接你,知道吗?”
接着他思索了一会,锐利的眼神望向连斐轩,“连爷,我们宋家庄有足够的人力可以找到她,如果连家堡不牵扯进来,我相信找到四小姐的机会会更大,所以我诚恳的拜托你不要再管这件事。”话落,他随即转身离去。
宋谦在和陆昊前往大理皇宫的路上,已约略把事情问清楚,以他的判断,宋毓华要躲避的只有一个人,所以他才会作出这个决定。
连斐轩根本没听进宋谦的话,仍沉浸在震惊的情绪中,他不敢相信宋毓华又再次不告而别,从他身边毫无留恋地走开。
“小珞,她有没有留下什么话?”他尽量以平静的语气问道。
李珞终于仰头打量他。他应该听从心里的直觉,再给大哥哥一次机会吗?
他摇摇头,“华姊姊没说什么。”
“是吗?什么都不留是吗?”连斐轩声音低沉,眯起了眼。
“但我有话要告诉你。”李珞要他低下头,接着在他耳边说着悄悄话。
连斐轩被他的话惊得睁着大眼,盯着他瞧了半晌后後,他开怀的放声大笑,“小鬼,做得好!”
希望照亮了他的脸,阴霾一扫而空,连斐轩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么快乐过,失而复得的感觉让他兴奋得有如置身云端。
他伸出手臂将李珞拥在怀里,脸上洋溢着温暖的微笑,“谢谢你!”
第六章
夜晚,宋毓华在小河旁扎营,她呆坐着瞪视着火堆,试图抗拒那股几乎要掩没她的绝望思绪。
不知道何时开始,惩罚连斐轩的计划已反噬了她。从他无意中闯入她生命以来,她一直和一种不熟悉的感情交战,那种感觉就像是被下了蛊一样,渐渐侵蚀她的心神,让她难以抵挡。
在十几天前,当连斐轩向她坦承娶兰馨的理由时,一抹刺痛感便一直紧随着她。
在他寻到一个血统比她高贵的女人时,毫不留情地甩开她,对于这个结果她不是应该高兴,自己终于解开束缚了吗?那为什么她会如此气愤呢?抑或是嫉妒?
这想法震撼着她,喔!老天,她最害怕的事情是不是已经发生?
她很快的冷静下来,她相信自己可以处理得很好,毫无感情地抛开这个占据她心灵的难解思绪。
只是李珞的话逼她认清了事实,她的确爱上了自己信誓旦旦要报复的男人,老天爷对她施以这个最重的惩罚。
宋毓华将脸埋入双手中,让泪水恣意地流下,“喔!看看老天爷让我付出了什么代价。”她是宋日阳的女儿,身体里流着永不屈服的热血,但她却让自己变成连斐轩泄欲的工具。
对连斐轩而言,她就跟他占有过的其他女人一样,不具任何意义,然而她仍自以为是的玩着这自欺欺人的游戏,直到他把残酷的现实摆在她眼前。
她原本设下陷阱欲俘虏他,现在却把她自己困住了,他根本不相信爱这回事,更把婚姻当作权力的延伸,而她还自认为可以获得他的爱,然后品尝当面嘲笑他的乐趣,以达到报复的目的,她是否太不自量力了?
悔恨的泪水充盈在她的眸中,炽热而刺痛,她挫败地伸手拭去,“我居然爱上一个无情的男人,这事怎么可能发生呢?”她苦涩地问着自己。“为什么?为什么把我的心交给一个毫无怜悯之心,既冷酷又无情的男人,你不知道那对我无疑是最残忍的事吗?”她呜咽着向老天爷控诉。
一旦了解了情况,高傲的她怎能在怀抱着爱时忍受他无情的抚摸,虽然那使她为之疯狂,但她无法再让自己成为他发泄情欲的对象。
她丧失了尊严,抛弃了教养,践踏了身体,污染了心灵,结果她什么都没得到,只换来一个破碎的躯壳,再也无法完整的自己。
她是挣脱了连斐轩激情的牢笼,但她的未来呢?老天爷的处罚结束了吗?她仰望天际想寻求答案,但满天星斗没有办法给她回答。
此时,她听到马儿嘶鸣,似乎有人接近。宋毓华一惊,站起身。
她知道自己正在等,看看会不会见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
“果然是你。”当她看见连斐轩自黑暗中走出来时,一阵抽痛的感觉揪住她的心,“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连斐轩黑瞳眯起,注视着眼前的她。在火光的照耀下,她的模样更为迷人,那温暖、诱人、愉悦的身子在他记忆中鲜活起来。自从来到大理之后,他们就没有再发生亲密关系,但他觉得她已经成为他身体的一部分,他已无法没有她。
“那并不难,跟着马粪走就是。你的马好像生病了,一直拉肚子不是吗?”他缓缓接近她,低沉的声音里隐藏着一丝危险的讯息。
宋毓华立刻明白,“啊,是小珞!”难怪她的马沿路病恹恹的。“原来如此。你找我有什么事吗?”她了然地点点头,眼中同时升起一抹警戒的神色。
她紧盯着他的眼,不想让他看出她的恐慌。
连斐轩注意到她很冷静,而且还是那么高傲,这激起了他的怒气。对于玩弄他的自尊,她没有一丝愧疚,她怎么能在面对他时竟然没有因害怕而发抖,并且哀求他的原谅呢?
他再走近她,血液中流窜着冰冷的愤怒,“不为什么,只是想问你为什么要对我隐瞒身分。”
“你在乎吗?”他忿然的声音让她忍不住反抗,不驯地质问道。他凭什么谴责她,受到无可弥补的伤害的人可不是他。
他颇有深意地耸耸肩,“是不太在乎。”
现在他在乎的是如何品尝她甜美的身体,吸吮她丰满的双峰,探索她腿间的蜜源,找到他所需的解放,让她知道谁才是主宰者。
宋毓华狐疑地瞪着他,“那你还找我干什么?”接着,她被他眸中透露出的诡谲神色震慑住了。
不!她不要这种激情,一对没有爱情的男女如此品尝禁果是一种罪恶!她赶紧垂下眼睑,遮掩心底不住攀升的恐惧。
连斐轩满意地点头,这个女人终于明白她可能遭到的惩罚了,女人终究不像男人善于隐藏自己的感情。
“当然要找你。”他意有所指的说道,“我损失了一个洞房花烛夜,不找你要回来,我跟谁要去?”他直勾勾地盯着她的脸,注意着她对这句话的反应。
“什么?”宋毓华震惊地抬起眼睛,心中一股强烈的痛楚令她畏缩,“这就是你找我的目的?”否认它,求求你!别让她的心再度流血!
他成功了。连斐轩扬起一抹邪恶的笑,“除了这一点,还会有其他的理由值得我跋山涉水的追逐你吗?”
这下子总算扯平了。她必须了解男人的自尊是不容损伤的,让她体会到尊严被彻底践踏的滋味,她以后就会懂得谨言慎行,做他完美的好妻子。
连斐轩的话使宋毓华脸色瞬间惨白,她为了不愿生活在没有爱情的婚姻下而远离他,老天爷最后还是让她成为别人的替代品,只因为她违背了上天当初的安排。
她忽然大笑。喔!这次老天爷的处罚真是明快啊!如果这是她该还的最后一笔债,那就拿去吧!反正她只剩一个躯壳,再也没有感情。
她疯狂的模样让连斐轩呆愣了一下,接着他心中涌起愤怒,怎么他看见的不是她的眼泪,反而是狂笑?
这惹恼了他,他伸手将她拉进怀里,固定住她的头,用力把她的唇贴上他的。
宋毓华放任自己回应他的吻。这不是肉体和心灵的结合,只是感官的享受而已,她如此地告诉自己。
连斐轩将她搂得更紧,加深这个吻。他的舌头在她口中吸吮着,发泄这些日子以来的深切渴望。
对她肌肤的记忆充塞他脑海,使他的身子因欲望而疼痛。从未有女人如此影响他,以前他满足了肉体的需求后转过身就将对方忘了,唯独她让他需索无度,永远有着炽热的激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