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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被望得措然,抵不过,垂下眼帘。
陈东翰对一位店员嚷:“怎么连个位子都没有!”
“哟,先生,别急,马上就能挪出空位,您稍等,先到那边排号付款。”
陈东翰一下失了情趣,踌躇着是进还是不进。
德晟身边那俩吃客仰脖喝尽最后一点儿汤汁,完活儿,擦擦额头的汗,走人。陈东翰正进退不知的时候,店小二一声招呼:“诶,先生,你二位这边请,刚好俩位子。”
俩人同时望过去,那俩位子正和德晟一桌,这事凑得——几个人坐一块了。
关之茹坐定一声不响,陈东翰坐旁边,仨人目光相碰。
德晟眼不移光的看着关之茹,问候一句:“真巧,在这碰上了。”
关之茹回应:“算不上巧吧,你是天时地利离得近,想是常来。”
德晟淡笑:“你还真说错了,离得近不等于常来,这么些日子也就今天有心情尝一口,就赶上和你坐一桌了,你说巧不巧。”
陈东翰听着颇不自在,接话:“我们就是耳闻起名,没想到这环境太嘈杂,影响食欲。”
陈东翰衣装笔挺的威坐着,一副等人端盘上座的架势。
德晟一笑,面对陈东翰:“既来之则安之,不过在这吃饭得自己动手,你得去排号付款再自己端上桌,你要是等着,下辈子也别指望有人给你端盘伺候。”
陈东翰憋闷,他哪干过这个,又没辙,不得已起身去排号,满肚子不畅,桌前只剩下那俩人了。
他看着她说:“之茹,你说我离这地儿这么近,怎么就没瞅机会带你来一趟呢,绝对失误。”
她轻声回应:“没那心又何必强求干那事,别再装腔委屈了自己。”
“这不用你操心,你向来了解我厚脸皮加内心强大,这点儿委屈还是可以承受的。”
“你能说点儿人话吗?”她淡着面容。
“我一直都在说人话,到你耳朵里就成了屁话。”他回道。
她忽而眼睛酸涩,撇过脸不看他。
定子和兰芳端盘托着三碗羊汤和几个烧饼来到桌前,冷不丁看到关之茹,惊讶,怎么回事?一会儿的工夫关之茹从哪冒出来的?
定子快嘴一句:“哟,你也来了,你……是和我们德晟约好的吗?”
关之茹哑然。
定子自知烂嘴多话,瞥眼看看德晟,闭嘴不言语了,兰芳也看景识音不说什么,和定子捧过羊汤大口嚼食,当那俩人不存在。
沉默,那俩人端坐着,谁也没动碗,只有定子兰芳吸溜带响极具馋食的声响。
片刻,陈东翰托盘端着两碗羊汤上了桌。
定子兰芳抬头又望一眼,这不是和关之茹相好那位吗!今儿这日子赶得,够凑劲儿的,不多言,低头吃饭。
陈东翰一碗摆在关之茹面前,一碗放在自己面前,没端好,撒一手汤,烫的直抖手,拿过纸巾擦拭,眉头拧着,哪受过这个!刚坐定,德晟又开言:“这就是你的不周到了,这羊脸儿居可有讲究,羊汤必须配着他们这自制的油酥烧饼,这才是全套,没尝到全口,就等于白来,说出去可是外行。”
陈东翰眨眨眼儿,极具匪夷厌躁。
德晟一笑:“哦,要不吃我们的,真得尝尝,别让之茹白来一趟。”烧饼推到俩人面前。
陈东翰一拧牙,胀气,起身去买烧饼,又排号一回,窝火,怎么这么麻烦!
柜台旁有多种自助小凉菜,这个不用排号,自选后可以用餐完在结账,陈东翰淤着火气又挑了两盘凉菜,不大工夫,烧饼凉菜一起端到了关之茹面前,关切状:“之茹,吃吧,小凉菜看着清淡应该合你胃口。”
关之茹不语,那碗羊汤始终没动,陈东翰被搅得也没了兴致,今天可是自己上杆子非要来的,不觉抱怨:“之茹,这地方以后不能来,吃个饭走好几道程序,哪有个服务意识,也就适合地工农民的档次,见识一回就够了。”
德晟马上接言:“之茹,要说吃饭还得找这种老字号,民风纯正接地气,味正实在就足够,不用什么虚假排场,地工农民的档次也不是一般人能攀得上的。”喝了几口羊汤,夸赞:“不错,地道!”
陈东翰嗔眼儿盯过去,俩人对视,四目霹光。
陈东翰放松肩膀,傲而一笑:“吃饭也要讲究个场合,满眼的杂人影响口味,之茹,你一向喜欢清静雅致,今天这地儿选岔了。”
德晟下巴一抬:“岔不了,之茹的品味你不了解,大排档的肉串吃得瘾着呢,就喜欢那热闹劲儿,之茹,你说是吧?”
关之茹巴眼瞧俩人,无语。
饭堂围桌沸热喧瘴,那是最容易发觉志不同道不合的场所,你一言我一语,看似风轻云淡,双方下菜程序稍有不同,便是一场无硝烟的心理攻占,简直让人措不及防。
定子兰芳挑眼来回瞟着,静默观战。
陈东翰不示弱:“地摊大排档不能算是正餐,那只是一时取乐,过了兴头也就完,最终还是要选择适合口味的主菜。”
德晟一翘嘴:“不尽然,什么口味自己最清楚,就跟俩人饿急眼蹲路边抢着吃一块烤红薯,就为图那乐趣。”看向关之茹:“之茹,是不是?”
关之茹措神儿,这场面没法撑了,这饭没法吃了,站起身走人。
陈东翰没防备,忙起身跟着要追出去,没曾想定子一把抓住他的胳膊袖,他猛回头,怎么的这是?
定子脸带着笑:“嘿,那个……这俩凉菜是你点的,结完账再走,不然你撂脚不见人影就得赖我们身上。”
陈东翰没好气,甩开胳膊去结账,这个懑火。
德晟原地凝坐不动,几秒后,突然起身追出去。
关之茹正要上车,德晟追上拽住,关之茹转头,轻声:“你哪来那么多话。”
“我怎么就不能多话,我都多少天没见你了,你倒是给过我机会说话吗!”
关之茹侧过脸,眼圈微红,心里五味杂念,说不出的滋味。突然电话响,她接起,是唯亭,听罢,表情惊顿,凝住片刻。
德晟问怎么了。
“梁文父亲突然病危,怕是不行了,我得赶紧去医院。”她答着话急忙开门要上车。
德晟伸手拦住,索性自己坐进驾驶位,招呼一声:“上车,我带你去。”
她也没心情推塞,顺言坐车里。
陈东翰结完账追出来,正瞅见俩人坐进车飞也似的穿过巷子消失不见,蹙眉咬牙,这又是什么情况!气急的电话打过去,还没拨通,关之茹倒先打了进来,只说了一句:“我有急事,先走了。”
陈东翰胸头一簇怒火腾起,今天他上杆子选的这顿饭真够戗血的。
那张桌子只剩下定子兰芳,那仨人乍然抽风般就消失了踪影,桌上还摆着三碗满腾腾的羊汤,就德晟动了几口,那两碗一口没动。
定子兰芳低眉顺目也不言语,定子自觉地把陈东翰那碗端到眼跟前儿,兰芳心照不宣把关之茹那碗倒进自己碗里。
苍世变换、繁琐杂情都抵不过眼前这点儿最为正经的事——果腹充饥、饱享甘旨。
☆、隐匿之言
德晟飞速开到医院,俩人快步跨上楼。
急诊室正在抢救,门口梁文和唯亭顾不得别的只在焦虑等待。
关之茹急问:“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又……”
这梁晋臣早上还喝了碗棒子面粥,让人扶坐在轮骑上推到阳台晒太阳,客厅里的电视聒噪的响,雇工知道这老头喜欢京戏,就调到戏曲台,聒噪声湮息,传来声声的京腔婉韵,正对了梁晋臣的心思,面对窗外晒着太阳闭目聆听,安泰祥静。雇工瞧着无事转身去了厨房。
一段京戏结束接入一档人物专栏,节目旁白正在介绍一位早年的京剧名角儿,她的唱腔、美婉如清月的姿容……还有她鼎盛辉煌期却突然隐退的遗憾——这人名字叫小红鹦。
梁晋臣闭目的双眼猛然睁开。
伴着人物介绍悠扬唱段萦入耳畔,梁晋臣拖动轮椅极力转身,费力几回没能得愿,硬撑着身体离开轮椅,蹒跚着寸步转头去看那屏幕,眼目死盯着那光影一瞬的镜头,还没挪动两步脚底绊住,便是栽头重重摔倒……
雇工听到动静跑出来,梁晋臣已不省人事。
没敢耽搁急忙送往医院。梁晋臣是老病复发还带有心脏病变,抢救也没得了效应,接连下了两次病危通知单,梁文哪肯依着,极力要求施救。
医生出了急诊室,面对等待的几个人再次摇头,病人各官脏器衰竭,已是极尽全力但无力回天,脉数已经不多,说注射了强心针,病人此时清醒,留有时间交代后事。
梁文悲愕。
几个人进了屋围在床边,梁晋臣和儿子对视,目光哀悯,气吁微喘,梁文难受,双眼泪光。
梁晋臣语齿不清的与儿子留下几句体慰的话,梁文禁不住,眼泪一下流了出来。
其他人看着难抑情绪,都地垂下眼帘。
梁晋臣又吃力挤出一句:“大车子、大车子……去叫大车子……”
唯亭莫名,大车子是谁?
德晟心里一怔,大车子这名他听到过,是从萱子的嘴里听到过那么一句。
梁文看向关之茹,关之茹明意,赶紧打电话,只有梁文知道她打给谁。
关之茹拨打父亲关锦赫的电话,几次拔通都是关机,拨打他办公电话,助理说关董早上就出去了,去康协休疗中心了。
关之茹又打给关锦赫的司机。
关锦赫这会儿正在康协做理疗,不想被打扰关掉手机,让司机下午四点去接他,司机凑这闲当工夫去了4S店给车做保养,拖车进去刚做一半接到关之茹的电话,车开不出来,估计得两小时以后才能完活。
关之茹急不耐,等不了,抬眼儿面向德晟。
“去、去接我爸,他在康协休疗中心,赶紧把他接过来。”
德晟一愣,来不及多想,问清路段急身去了康协中心。
德晟开着快车脑袋里蒙想,大车子原来就是关锦赫!他还记得萱子那几句不经意的话语,当年的小红鹦如何的美如何的有名气,可却爱上一个有家室的男人,为那男人碧海青天夜夜心,却终究没成,突然在红盛时期消声隐迹……
关锦赫见到德晟,挺意外,怎么这小子找到这里来了?
德晟说明来意,关锦赫无暇多想坐上车跟着德晟去医院。
关锦赫坐在后座威谨着声音问:“梁晋臣现在怎么样了?到什么程度?”
德晟回应:“医生说没多少脉数了,他紧着想见你。”
关锦赫心里悲叹一声,抬头望着那小子的后脑勺,怎么是他来接?
自女儿答应了陈东翰,关锦赫就不再关注这小子,女儿都应了声有了正当的男友,其外人也就没参合的必要了,给她换了司机也没有争持,想着和这小子也就没了瓜葛,这倒省得他再费神儿,可怎么又开上车了?闷声问:“你怎么又开车了?”
德晟轻描淡写的回答:“刚巧碰上,之茹就让我来接你了。”
关锦赫揣度,怎么什么事都凑巧让你碰上!他还得棒敲着,问:“我不是说让你离我女儿远点儿吗!怎么还总找这凑巧的事?是不是补偿还没拿到不甘心?”
德晟不语。
“我一直等你给我回个话,我关锦赫说话算数,想好了吗?你开的数是多少?”
德晟回应一句:“这么事急的时候你还有心情关心这个!”
关锦赫嗔怒:“什么事也抵不过我女儿